第49章 劍士團的會議
數日後。
首都北區,慧眼山山壁上的工廠。廢棄多時,廠房裏的大部分機械還在停擺、生鏽。等待被送入名為博物館的墳墓。
某間廠房,齒輪堆了一地。
空曠廠房的中央。
兩個飛輪以相反的方向高速旋轉!緊挨的殘影間僅留下一線針尖般的縫隙。再靠近毫釐,貯存在輪軸之上的動能,就會在碰撞中化作電光火石迸發而出!
“米提爾,稍微慢一些。別漏掉任何步驟。”
“出現偏移了嗎?布內老師?”
“不。角度完美!但別觸碰危險之處!”
一個年邁的教授,指點着米提爾手頭的工作。
米提爾操控機械臂,將一根特製的金屬條,插入了中空的輪軸里。光透過數個三稜鏡,將位置校準!
“我準備開始了!”
米提爾回頭詢問。
年邁的教授布內點了點頭。
拉下操控桿。緊挨的飛輪開始分離,沿着軸承從中央向兩端移動。
飛輪發出了灼眼的白光,白光聚焦在金屬條的外壁,將鋼鐵蝕刻出一圈圈螺旋紋理。
相反的旋轉方向,相反的移動方向,卻在鋼條上蝕刻出同方向的螺旋紋理。這是有趣的立體幾何。
“光蝕技術,源自鍊金術師。你們騎士也用蝕刻為原能掌控添加媒介。方法如出一轍,米提爾你應該很熟悉。”
年邁教授檢查着金屬條上被刻出的紋路,如是言語。
“我不是騎士,但……沒錯,我很清楚這種技術!”
米提爾完成了最後的操作,得意洋洋地解釋。
光蝕完畢,鋼條上的螺旋紋理精緻而完美,已像一件工藝品。
機械臂啟動,一個發著藍光圓筒形能量芯體剝落了外殼。蝕刻出螺旋紋的金屬條,一端插入其中。藍色的光順着螺旋的紋路滲了出來。
米提爾拉下了另一根操控桿。
無數的部件落下,契合在發光的芯體上。如同的木質器物的卯榫,金屬的部件契合成一個腦袋大小的鋼球。
藍光從縫隙中透了出來。金屬的外殼被加熱,直至冰藍的光變成了通紅。
米提爾拉下最後一根操控桿。
鋼球垂吊著落入水中,大量的蒸汽在淬火的汽笛中升騰。
布內教授滿意地笑了。
“米提爾,你已經掌握了灼燒核心的組裝!兩個飛輪的光蝕,會讓燃料棒上有一條空白縫隙,縫隙讓核芯中透出的能量不至於過載。外殼的魯班鎖只是用來讓外行人眼花繚亂的……這是無以倫比的技術,十年內都不用更換核心芯體!對於那些燒煤的鍋爐,這已經算得上望塵莫及的魔法!米提爾,做得好!”
布內教授在話語的最後,稱讚了一句。
米提爾微笑着紅了臉。
……
米提爾幫布內教授收拾着工具。這是學徒該做的事。
布內教授捲起了圖紙,像閑聊一樣說道:
“你們的內閣,請我來修復這座城市的鐵軌系統。卻沒法給我找個合格的助手!這是何其荒唐!”
‘其實內閣的始作俑者就是我……’
米提爾沒有把話說出口,只是安靜地做了個聽眾。
“愛蘭德-太潘先生向我推薦了你,米提爾-亞瑟。聽到你的家世,我還以為愛蘭德收了你的錢!”
‘我的確欠了他不少人情債……’
米提爾思索中依舊默不作聲。
“但……我錯了!米提爾,你已經算是個優秀的工匠!否則,我也不會教你這些!”
“我是個偉大的吟遊詩人!”
米提爾糾正着年邁教授的發言,已不禁沾沾自喜。
聽着讚歎的話語,不想再多言。但望了眼沸騰的蒸汽爐,求知的心勾起了難填欲壑。
帶着點不安,米提爾躊躇着問道:
“布內老師!那個發著藍光的核心芯體是用什麼材料製作?它又是如何製作的?”
談笑的話語,霎時僵住了。和預想中一樣。
“米提爾!你得寸進尺了!”是水晶女吼出了聲:“我們魔法師怎麼可能把魔法的秘密告訴你!這是無以倫比的‘核芯’機密!”
自己的失言。米提爾準備好了迎接狂風暴雨。
布內教授拍了下水晶女的肩膀,搖了頭。示意水晶女別再說下去。
米提爾已準備好為自己的失言抱歉。
教授卻搶先開口:
“水晶公主,說的倒是沒錯!魔法師不願分享自己的研究成果。但準確說,我只是個學者!”
“我……”
米提爾正欲開口。
“米提爾,聽我說!”
布內教授打斷了米提爾。
水晶女已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偷笑。
教授嘆了口氣,認真說道::
“米提爾,你耽誤了!機械進化了我們的文明,你有天賦,應該潛心於此!格倫-洛亞的水晶與建築的造詣,影響了後世至今四千年!”
似是而非的話語,卻不想反駁。
“米提爾,我知道你的身份!知道西亞瑟家的顯赫家世,知道你一半的皇室血統!但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都會老去、離世!終歸塵土!”
老教授說著傷感的話。
“布內老師,您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機械大師嗎?”
水晶女叫出了聲,不合時宜地插了嘴。
“布內老師,意思是說我有機會成為格倫-洛亞那樣,偉大的吟遊……學者嗎?”
狂妄自大的話語脫口,米提爾連忙捂住了自己嘴巴。。
教授笑了笑,自嘲地說道:
“我沒有機會成為下一個格倫-洛亞了!比起格倫-洛亞,我就像個敲敲打打的修補匠!水晶公主,米提爾!你們還有機會!我也需要個繼承遺產的徒弟了,米提爾!”
大概聽懂了年邁教授布內話語中的意思。米提爾低着頭,沒有立刻回話。關乎進路,不得不深思熟慮。
“布內老師,布內老師!那愛蘭德呢?愛蘭德呢?他會……”
水晶女不安分地叫出了聲!
布內教授一笑,輕鬆地回答:
“一萬年前就有人,因為正確測算了太陽與我們的距離而被長老們燒死。一萬年後,太陽依舊遙不可及。愛蘭德先生,的確顛覆了我們對整個宇宙的認知。但他的理論,再過一萬年,我們也用不上!”
“‘真理總在地平線那遙不可及’!”
米提爾隨口嘆出了諺語。
布內教授點了點頭:
“所以還是,腳踏實地的好!”
空曠的車間中暫時的沉默下來。
來自季風堡的衛兵在聽了一大段‘天書’后,拄着矛,打起了盹。
燒得通紅髮着熾熱的‘灼燒核芯’,靜靜沉沒在水下。卻讓整個鍋爐沸騰不止。
米提爾躊躇起來,機械是讓自己無數次着魔的毒藥,等同於酒精!但自己也已經是高階劍士了。揮劍、決鬥、征服或拯救世界……這些同樣是男孩的夢想!
內閣那邊還有一大堆事務壓在自己頭上。
教授像是看穿了米提爾的心思!
“米提爾,傀儡王已經滅亡!恐怕這個世紀,已經沒有你揮劍的地方了!”
米提爾笑着點了點頭。
布內教授繼續說道:
“米提爾,你更不是玩政治的料!”
“不不不!布內老師,你知道嗎?我想炫耀,首都的產權國債法令就是我制定的!並且事實證明行之有效!!”
米提爾本能地反駁起來。
“是嗎?”
布內教授抹着鬍鬚一笑:
“我只聽說,大陸商會已對你恨之入骨,程度僅次於競爭對手!首都的普通民眾也在拿着你的愚蠢政令一遍遍咒罵!”
“這絕對是惡意中傷!”
米提爾又反駁了一句。
“也許……”
布內教授這次點了點頭:
“但民眾與商會雙方的矛頭都對準了你,米提爾-亞瑟!我親耳所聞!!”
“沒錯!某個賭場已經開出賠率,賭你會被哪方橫屍街頭!但我和愛蘭德都認為是曝屍荒野,可惜賭場沒開出這個選項。”
水晶女也插了進來!
米提爾瞪了她一眼。想要繼續反駁,但最終只能點着頭:
“也許……”
水晶女得意地笑出了聲。
米提爾陷入了沉默。
布內教授拍了拍米提爾的肩膀:
“米提爾,我希望你能到東平原來!我會教你我所知曉的一切!也許你能打磨出通往未來的鑰匙!”
“……”
米提爾依舊躊躇不定。
像是被看穿了心思。
“米提爾,用不着這麼快決定!如果有那麼一天,只要我還沒離世,你就來東平原找我吧!”
教授笑語着,將一個蠟封着的灰色信封放到了桌上,推到了米提爾的面前。
米提爾點了點頭,將其收下!應該是推薦信吧!這是這幾天收到的第二封了,是該考慮進路了!
結束了這裏的工作。
米提爾收拾着工具,心中略有所思,捲起圖紙的簡單動作,都變得慢悠起來。
水晶女把教授送出了門!
閑談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布內老師,政客與學者有什麼區別?”
“……政客總是聲稱代表大多數民眾,學者總是自封掌控真理的少數人!”
閑談聲漸遠。
米提爾收起最後的三稜鏡,自嘲自語:
“同時掌控兩者的我,就是看穿未來的先知——預言者!”
“不!那只是江湖騙子!先生!”
不知何時從課堂上醒來的衛兵插了句嘴,
已在等待善後鎖門。
“謝謝你的提醒!”
米提爾沒好氣地抱怨一句,走出了車間。
空氣清新的門外。
水晶女已等候多時。
正好是秋日,正好秋後算賬。為剛剛無辜添亂的事,必須朝她咆哮幾句。
然而——
“銀髮白痴!我聽說你失戀了!今天、傍晚、海倫酒吧!如果你敢不來……看我不抽死你!”
水晶女拋下話語,揚長而去!
在傷口上撒鹽,還敢留下戰書!米提爾從未覺得水晶女如此讓人討厭!
……
下午兩點,斬影劍士團總部。
因為有兩個議會,所以米提爾回到了這裏。
穿過已走過無數次的步道。
路過枯榮交替的萱草花壇。
一隊巡邏的衛兵迎面而來,擦身而過。直到拉開了五步的距離,衛兵中的一個才反應過來,連忙拉了拉同伴的衣角。
止步,行禮!
“米提爾大人!”
“大人就免了!”
米提爾擺了擺手,不介意地微笑,大步朝前走開。
沒被劍士團的士兵第一時間認出來,這可真是少有的事。
或者說,最近劍士團里的人數翻了兩倍,新面孔多了不少。
斬影劍士團,作為王國訓練訓練精銳戰士的組織。絕大多數時候,劍士團並不是滿員狀態,或者應該說,持有頭銜、階位的劍士。很大一部分都在軍隊中供職。
尤其戰爭還結束沒多久的這個時候。
過去,劍士團里絕大多數時候,一半人是剛入團的孩子學徒。一部分專職授課的教師,一部分中層的常備劍士,最上面是連同執政官在內,七人的最高議會。
但最近,因為很快就要舉行黎明競賽,劍士團從軍隊裏召回了中堅。作為首都治安與應急的後備。
近日,整個總部,駐紮的成年劍士已快接近一個整編軍團!
思考着一些事。
米提爾到達了會議的場地——比薩議事廳。
“呦!高階劍士,亞瑟先生!”
一個有些無禮的聲音從後邊叫住了米提爾,是一個被稱作塞浦爵士的中年男人,最近才進入議會的人。
“規定中,禁止提及姓氏!”
米提爾如此反擊。
理直氣壯……
“你沒有資格談論規矩!米提爾大人!”
是女孩的聲音,很熟悉。
芘婭也已露面,拋下話語,拆了台!然後大步向前而去。
真是一點也不可愛!米提爾在心中抱怨。
“真是個可愛的女孩呢!”
塞浦爵士感嘆出了聲。
米提爾瞥了一眼身旁的爵士,他的視力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爵士顯然毫無察覺,繼續夸夸其談:
“我離開西平原太久,以至於不知道這麼年輕的女孩子居然可以進入議會。多年前,傀儡王攻陷西平原的時候,我的領主克拉蘇大人命令我帶領軍隊退守海外的塞浦島,我的稱號就是在那獲得的。陽光、海灘、藍天、海浪、礁石、船隊……”
不覺間跟着塞浦爵士的思路遐想翩翩。
走在前方的芘婭回頭一個白眼。
米提爾才有所收斂。
“回到內陸,我得重新適應涼爽的天氣了,不過我很喜歡街頭轉角,傍晚玻璃透出燭光的酒吧!”
聽着塞浦爵士的話語,米提爾不禁聯想到拉米家的酒吧……
真是快潸然淚下……
“……亞瑟先生,你應該嘗試一下火舌蘭酒……”
塞浦爵士話語的最後,咂了咂嘴。
米提爾一語不發聽到了最後,雖然不喜歡這位塞浦爵士,但他總能滔滔不絕地說些見聞,推薦一些酒精飲品。
還有——
塞浦爵士這傢伙在議會上任的第一天,就在劍術的對決中給了米提爾一個下馬威,米提爾在劍術技巧與原能掌控的劣勢下落敗。
雖然之後,米提爾兩次用精心計算的計謀還以顏色。但這傢伙竟然拿着米提爾敗北的事大肆宣傳!
更頭疼的是這位塞浦爵士的領主,那位內閣中的克拉蘇大人!前不久的國債法令,米提爾在王宮與那位大人吵得面紅耳赤!
未成政客,先樹政敵!想像就頭疼!
步道長廊已到盡頭。
穿過拱門,進入了比薩議事廳。
圓形的大廳,外圍十二個平台,十二隻椅子,連中央同執政官的位置。
最高議會達到十三個議會成員。
這可是前所未見的光景!
米提爾坐到了自己的位置那。
“好吧,既然人已到齊,那會議提前開始!”
大廳中央,執政官攤開了記錄的羊皮紙,開口說道。
“各位!數日之後,黎明競賽將會在我們的首都——季風之樞舉行!人類諸國,各大騎士團都會派出年輕一輩的戰士參賽!薩洛克王國有四個名額,其中一半歸我們斬影劍士團。”
敘述前言后,執政官稍微停頓,提高了音量。
“現在做最後的決議!我,奧塞斯,斬影劍士團現任執政官提議:由兩位高階劍士——澤西、米提爾參賽!有反對的意見嗎?”
語畢,執政官將目光朝米提爾盯了過來,彷彿敢說一句話就會被弄死!
一年前,提名高階劍士時就有過前科,此刻依舊卻毫無自知的米提爾,不以為然地攤開了手!還裝出了不明所以的無辜樣,左右望了望。
“很好!提議通過!”
執政官落下話語。
議事廳中為澤西與米提爾送上了掌聲。
這時掌聲中冒出了另一個聲音:
“王國另外另外兩個名額在哪?”
聽起來像是質疑!
執政官第一時間把惡狠狠的目光瞪向了米提爾!米提爾無辜地把手指向了一旁!
發問的是同樣被提名參賽的澤西。
置身事外的塞浦爵士捂着嘴,差點笑出了聲。
執政官嘆了口氣:
“另外兩個名額歸東平原的輝騎士團,他們分別提名了首席莫里,次席托洛-多拉。”
“為什麼沒有愛蘭德-太潘?為了薩洛克的榮譽,應該讓最強者們出場!為什麼會有托洛-多拉那個廢物!”
澤西吼道,聲音已帶着無名的業火。
“澤西,你要知道,只有四個名額!我絕不會讓輝騎士團的名額數超過我們!輝騎士團的人也不會妥協!”
“難道為了你們的勾心鬥角,可以將國家的榮譽也犧牲掉嗎?”
“澤西!你我都是有誓言在身的騎士!在國家之前,我們應該恪守誓言!”
砰!
澤西憤怒地拍案而起,怒目瞪着執政官!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住手!”
“停下!”
一如往昔。
大廳一陣兵荒馬亂……
“米提爾!快阻止他們!”
芘婭拋來了求救般的聲音。
米提爾搖頭擺手,十分怕麻煩!端起茶杯長飲一口!
一旁的塞浦爵士隔着三個坐席,事不關己地朝米提爾比劃了手語:
‘我賭五個金幣,他們會打起來!’
米提爾伸出舌頭扮了鬼臉,避開目光,不做理會。
“夠了!都給我坐下!”
最年長的劍士吼出了聲!
執政官與澤西才分別坐回了位置,偃旗息鼓。
事不關己的塞浦爵士,比劃了另一個手語——‘當我沒說!’
“我們的議會就是這樣動不動就打起來嗎?”
一個新晉的議會成員如此感嘆。
“總比國會、內閣那些只有“是,是,是!”的會議,要來得好,不是嗎?”
塞浦爵士笑着反問。
“是,是的!不,我是說不是……不完全是!”
那人陷入了套中。
大廳總算歸於了平靜。
中央的席位上,執政官宣讀了新的議程。
“讓我們繼續會議,提名已達成共識,那麼接下來,關於黎明競賽期間,首都的防衛!米提爾!”
被叫喚到名字,話語權交到了米提爾這。
米提爾站起身來,拿出了預備好的台詞手稿:
“各位大人們,我們都知道黎明競賽的舉行,這幾個月,來自諸國的牛鬼蛇神都會住進首都。不久前,一個刺客瑞雅都可以把首都攪個天翻地覆。此次參加比賽的人,連同他們的侍從,會超過千人。隱患壓力可想而知,因為某些原因,這段時間的首都防務計劃是我制定的!”
“某些原因就是你擁有一半王室血統!亞瑟先生!”
塞浦爵士笑着插了句嘴。
執政官朝爵士瞪了過去,然後重新看向米提爾:
“米提爾,直奔主題!”
“好的!首都防衛中最重要的王宮,麥瑟上將已率領‘國王衛隊’軍團的精銳守衛!加上重組后的近衛軍,防衛壓力不大。但安全起見,作為王國騎士的澤西。我要求你在不參加比賽的時候待在王宮!由芘婭同你換班!可以嗎?兩位!”
澤西點了頭,不發一語。
芘婭則鄭重地回應。
“我遵從!”
“很好!斬影劍士團主要負責防衛首都的外圍!所有要道、暗道、下水道,我都已經標註在地圖上。一旦有必要,封鎖整個城市!一切事宜由執政官奧塞斯大人全權負責!”
“我會負責!”
執政官輕輕點了下頭,沒有更多的話語。
“至於城區,我已經讓搬到新季風堡的城市衛隊負責。有軍隊中的戰將協助!東平原的輝騎士團也同意讓一些騎士扮成冒險者,協助處理我們不便插手的事物!以上,有什麼疑問嗎?”
議會成員們紛紛點頭,沒有更多反應。
“很好,希望這些佈置都用不上!一切平靜結束,各位都有個愉快假期!我在此衷心祝願!”
以輕佻話將一切收尾。米提爾開始收拾物件,提前準備散會。
這時。
“那麼這套方案中,你在做什麼?米提爾大人!”
芘婭突然拋來了話語,像是在查崗查哨,看看有無偷懶之人。
“我也是很忙的!因為比賽,我要打一場又一場的架!為了贏,我得提前把陰謀策劃!還有……”
米提爾信口說著牽強附會的解釋。
成功贏得了芘婭翻來的白眼。
“那你昨晚在哪?米提爾?”
像是責備,又像是逼問!簡直像懷疑丈夫出軌的妻子一樣!
“我在……我在……”
米提爾不覺間結巴起來,氣勢蕩然無存!
“我搬到你那,可不是幫你放哨,方便你夜不歸宿的!你這樣很危險!你知道嗎!”
芘婭的責備中帶着些許關切。
‘還不是你強行住進來的!’、
米提爾的腦中第一瞬間想到了這句,卻沒有把它說出來的膽子。只能低下頭,反省着言語:
“是……”
大廳里的人都笑了起來。
米提爾搖着頭,看來又纏上一個難纏的女人了呢!
……
半小時后,劍士團另一個大廳。
教堂模樣的大廳,天花板很高,擁有不短歷史的牆壁上懸挂着許多已經剪去燕尾的旗幟。
王國要參加這場比賽的人都已悉數到場!
‘澤西,斬影劍士團高階劍士,十九歲。武器:雙劍。司職:中堅、護衛!原能掌控評級三。
米提爾,斬影劍士團高階劍士,十七歲。武器:大劍。司職:主核、次核!原能掌控評級二。
莫里,輝騎士團首席,十六歲。武器:雙頭矛、十字重盾。司職:先鋒、護衛!原能掌控評級五!!!
托洛-多拉,輝騎士團次席,十五歲。武器:短刺。司職:先鋒、先遣!原能掌控評級四。’
“……各位都是背負薩洛克王國榮譽出戰的之人!”
執政官在做着動員宣講。
台下,做‘彌撒’的位置上。
澤西在閉目靜聽。
米提爾攤開了各座競技場的鳥瞰地圖,拿着筆與三角板在臨摹稿紙上測算、揮划。不時用筆頭敲擊着桌面。
橙紅色頭髮的莫里,目不轉睛地盯着一塊投影着影像的水晶。手中攥緊了賭場賽馬票!
剩下的那個傢伙,托洛-多拉,翻動着一本厚厚的書籍,讀得津津有味。還不時將茶點松果送入口中,咀嚼回味。
完全是一盤散沙。
執政官看出了宣言意義不大,於是草草收尾。只是在話語的最後,把目光緊盯着米提爾:
“我只有一個要求!比賽期間,禁止飲酒!”
說罷執政官徑直離去。
“重要的時候,我從不飲酒!”
米提爾攤開手,朝着空氣解釋。
望着執政官的離開,輝騎士團的托洛-多拉合攏了書本,掏出隨身的酒壺,隨飲一口,小酌一口。再來一口。
聞到了酒味,澤西站起身,一語不發,走到托洛的面前。將手揮掃,試圖一把奪過那個酒壺。
托洛卻輕鬆閃過,還將半空的酒壺戲耍指尖。
“你沒聽到奧塞斯老師說過什麼嗎!!”
澤西怒目而語。
“那只是個建議。嗝!”
托洛話語中,打了個嗝。
“澤西!”
米提爾朝同僚兼好友喊出了聲。
“酒囊飯袋!”
澤西拋下話語,跺腳踏步而去!
“托洛,請不要介意。那傢伙就愛這麼干!”
善後之事只能交到了米提爾手中。
托洛那傢伙,只是醉醺醺地笑了笑,起身顛顛簸簸地朝門那走去。
酒鬼都很好搪塞。
離開時醉酒的那傢伙卻回頭:
“米提爾-亞瑟先生!替我向愛貝拉問好。就說我的腿已經痊癒,請她不用擔心……”
不知為何,聽到這傢伙輕浮的聲音還有猥瑣說辭,有種衝上去將其一頓暴揍送進重症監護室的衝動!
不過這事還是交給愛蘭德吧。
大廳中只剩下米提爾與莫里。
印象水晶中投影的賽馬尚未結束。莫里卻隨手將手中的票據仍至一旁。
“最終,我們算是正式見面了,米提爾。”
莫里走過來,伸出了手。
簡單的握手后。
米提爾沒有客套,直白地說道:
“莫里先生!我很抱歉,刺客瑞雅事件期間,劍士團跟蹤了你!不過輝騎士團能接收我後輩瑞雅,我很感謝!”
“抱歉的同時並且感謝!與政治有關的傢伙,果然都有精神分裂的傾向!小事一樁!”
莫里玩笑着回應。
米提爾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我很欣賞你們守夜人的做事方式。當然,那個不正常女人瑞雅除外!”
“喂喂,可不可以不談該死的工作!”
莫里發著牢騷。
米提爾點了點頭,放低了聲音問道:
“我那後輩,朱莉她近況還好嗎?”
“她明確說了,讓我別告訴你!所以我不會告訴你,她已經走出了陰影。雖然還有點暴力傾向。”
莫里小聲地回應。
朱莉那個可愛的女孩子居然變成了暴力狂!真是,真是……蠻有意思的。安心了許多。
回想今天的日程,米提爾便提議道:
“一起喝一杯嗎?”
“不了,謝謝!”
莫里拒絕了。
不是女孩,不做再次邀請。準備就此散場。
莫里卻壓低了聲音。
“米提爾,我們已經查到前些天試圖謀殺你的人了……”
“嘿!莫里,等等!謝謝!!但別說出來,別告訴我!我不打算深究下去!不打算在政治里陷得太深!那件事就隨它去吧……”
米提爾連忙說道。
莫里點了點頭。
“那麼祝你好運!米提爾-亞瑟-潘德拉肯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