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答應,言先生
葉清疏,一個叫做言修生的人,在向你求婚,答應他,可以嗎?
他單膝跪地,彷彿整個世界,他只為她臣服。
葉清疏腦袋裏一片空白,耳邊回蕩着他的話語,低頭,看着他握着她的手。
月光下,那手如玉一般的潤澤,握住她的手,緊而牢,彷彿永遠不會放手。
她幾乎要陷進去,但是一絲理智仍然拉着她,她垂下眼眸,再也不敢去看有關言修生的一切,暗暗的將自己的手往回縮:“言先生,我們,不合適。那日的事情,您不必介意,我說了,您不必有心理負擔。”
她一寸寸的將自己的手往回縮,但是剛剛掙脫一分,男子的手卻一動,再次將她的整隻手完全的握住,他看着她:“可是我介意。”
葉清疏心裏驀地一跳,想起自己是自己乾的壞事,她聲音有了一絲低啞:“……對不起。”
如果不是她控制不住,言先生那樣的人怎麼會……
言修生一寸寸的將她的手籠住。
然而葉清疏卻只是沉默,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想快點離開,然而那隻手卻握得太緊,葉清疏正準備暗地裏用力將言修生甩開,但是還來不及用力,便聽到言修生用平靜的聲音說:“將這件事告訴姜教授他們好嗎?”
告訴外婆他們?
葉清疏急忙搖頭:“不。”
言修生道:“我對你做了那樣卑鄙無恥的事情,如果無法得到你的應允,那麼就該得到裁決,不論是你,還是你的家人,還是法律,我言修生都要去承擔後果。”
葉清疏急忙搖頭:“不關您的事情,是我的錯。”
這樣不染塵埃的人,怎能讓他受到一丁點的損傷?
言修生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我自己做下了什麼。葉小姐,如果你不願意接受這樣卑鄙無恥的我,那麼我將去贖罪。”
贖罪?他需要什麼去贖罪?
葉清疏想要後退,想要避開,然而他那樣的人,就這樣單膝跪在她的面前,那張抬起看她的臉被月光鍍上一層光輝,目光彷彿一團漩渦,將她吸取。
請起來,言先生。請,你,起來。
搖頭,不要答應,不要再傷害任何人了,尤其是他。
葉清疏這樣對自己說著,她閉上眼,臉上浮起一層蒼白,彷彿要用盡所有的力氣搖頭。
而在這個時候,腳步聲突然從屋內響了起來,外婆的聲音絮絮叨叨:“我去看看,我家小十月怎麼還沒回來,她說今晚要回來呀。”
葉清疏猛地睜開眼,帶了一絲祈求的看着言修生,她低聲:“言先生,起來。”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言修生依然跪在那裏,看着她,輕聲道:“清疏,嫁給我。”
不遠處,她聽到有人騎着自行車正在轉過巷角,朝着這邊來。
葉清疏只覺得哪怕曾經第一次探知世界真相的時候也沒這麼慌張:“言先生……”
言修生卻坦然的在那裏,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開口:“跪在你面前的這個人,他卑鄙無恥,心機深沉,雙手所沾罪惡無數,但是他卻自私自利,想要拽你和他一起,你答應嗎?”
跪在你面前的這個人,曾經捨棄了一座又一座城市人的性命,他無情冷血,所謂的人世悲憫對他而言只有利刃。
跪在你面前的這個人,本來已經註定孤獨一世,但是他遇見了一個姑娘,他終於還是忍不住貪戀那份溫暖,不擇手段的想要得到。
阿蘇,你答應嗎?
他這個自私自利的男人。
葉清疏只覺得一顆心無法控制的跳起來,她幾乎不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唯有那雙眼睛彷彿看進她的魂魄里,讓她將所有的軟弱和不堅定都獻給他,腦袋一片空白,只有那幾個字響徹在耳邊。
你答應嗎?
外婆還差四米就來到門口,自行車也馬上到來。
言修生看着她,不起來,只跪着。
外婆已經伸出手準備開門。
他聲音再響:“清疏,答應我。”
一剎那,葉清疏只覺得自己所有的負隅頑抗在瞬間瓦解,她閉上眼,點了點頭。
“我答應,言先生。”
男子卻沒有站起來,而是跪在那裏,徐徐的笑了,葉清疏心裏急了,外婆已經在開門,她想也不想,反手拉住門,不讓外婆從裏面將門打開。
她正想着急的喊言修生起來,但是言修生的另外一隻手裏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一枚戒指,不是鑽戒,看起來很普通的一枚素色戒指。
他握着她的手,珍重的戴在了她的左手無名指上。
他低頭,在她的目光中,在她的手上印上一個吻。
葉清疏心神俱亂,猛地縮回手。
這回,男子再也沒有使勁不放手,而是任憑她將手縮了回去,然後徐徐的站起來。
在他站起來的剎那,一輛自行車慢慢的穿過小巷的街道。
外婆在後面使勁的拽着門,自言自語:“咦,這門怎麼回事兒?”
她扯開嗓子吼了起來:“梅大爺!快來!門打不開!”
葉清疏眼巴巴的看着他。
可以,可以走了嗎?
言修生看着她笑,笑得葉清疏臊得不行,他這才無聲的開口:“明天見。”
明天見。
他又看了她一眼,這才走向旁邊,打開自己的門,走了進去。
葉清疏一顆心亂得不行,頓了一會兒,這才將自己的手一松。
而她一松的剎那,門猛地被拽開,外公一臉無語的看着外婆:“喂,老婆子,你是不是該補鈣了?一扇門都拉不開。”
他一回頭,看見葉清疏站在那兒,愣了愣:“小十月回來了呀?”
葉清疏點了點頭。
外婆走過來,高高興興的想要拉她的手,葉清疏急忙將右手遞過去,左手蜷縮起來,只覺得那戒指燙得不行。
外婆奇怪:“十月呀,你臉怎麼這麼紅?感冒了?”
葉清疏:“……沒。”
外婆抬手想要摸她的額頭:“我看看。”
葉清疏急忙說:“……熱的。沒感冒。”
外婆見她說話聲音清楚,不像感冒,便放心,又問:“你剛回來?”
葉清疏還是飄的,魂不守舍的點了點頭。
外婆奇怪:“平日裏別說一扇門,兩扇門我都開了,今晚我愣是使出了吃奶得勁,就是不動!難道是妖精在幹壞事兒?”
葉清疏紅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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