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下跪

09下跪錢塘縣知縣正坐高堂大道：“堂下人犯，見了本官為何不跪？”毛承斗歷經了一夜的牢獄之災，有些事情也想通透了，竟冷笑一聲道：“在下有功名在身，只怕張縣令您受不起。”此言一出，大堂內外驚起一片嘈雜聲。眾人紛紛議論這看似溫順的神童，實在是有些囂張，竟然連張知縣的面子都不給。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人家敢說這話並不違背大明律法，再說誰叫人家有個手握兵權的父親.曹公公此時也在外間圍觀，當他陡然聽到毛承斗冒出這番話，竟大呼毛承斗好氣魄。這還真有點愛屋及烏的意味，認為毛承斗這番說法大有書生的骨氣。“大膽，昨日本官免你一跪，是看在你是錢塘縣神童的份上，可是今日你已是殺人重犯，怎可免跪？”張縣令說罷，手中驚堂木陡然一拍道：“來人啊，把他給本官打跪下。”衙役們雖然心有顧忌，但是在堂上張縣令就是天，張縣令的話就是聖旨。他們這些底層衙役哪有不遵的道理，於是上來兩人，手中各執一支水火棍，就要將毛承斗叉倒在地。所謂水火棍，長約齊眉，底端有一脛之長為紅色，其他皆為黑色。紅為火之色，黑為水之色，取不容私情之意，故名水火棍。其主要用途也就是殺威用的，像今天這情況在適合不過了。毛承斗也算是豁出去了，見着對方真敢令人打自己，便怒斥道：“爾敢！！我乃大明朝的秀才，是通過了縣試、府試及院試的廩生，食國家俸祿，享大明殊榮，誰敢動我？”眾衙役一愣，竟然不敢動手，站在原地進退兩難。這時，趙師爺也勸慰道：“大人，你我都是讀書人，怎好壞了規矩，破了禮法？我看還是算了，別打了。”張縣令昨夜一宿沒睡，今時早已下定決心，只聽見其冷冷笑道：“師爺多慮了，本官如今已摘了他的禮帽，除了他的功名，怎不能打他？”“啊！”趙師爺忍不住驚訝道。他萬萬沒有想到，張縣令竟然敢這般愚蠢，難道他就不怕毛帥的抱負？再者說，像毛承斗這樣有名氣的秀才，豈是他一個縣令一句話就能把人家功名個革除掉的？難道張縣令這麼有信心能定毛承斗的罪名？還是張縣令原本就瘋了？趙師爺心底有些發顫，甚至有些後悔今日怎麼忘記了稱病不上堂，否則萬一牽連到自己那可真是火天的冤枉啊！張縣令懶得理睬趙師爺，便繼續喝道：“本官的話難道你們都敢不聽嗎？還不快點把他給打到跪下為止！！”二人一聽，面色頓時一僵，心中略微盤算，就豁了出去。反正自己是聽命於人，想必毛家的人不會責怪自己才對。其中一人名為李四，便道：“毛少爺，小的不得已，只是聽令做事。小的勸您就依着大人跪了，也免得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