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黑暗世界的春天（上）

“竟然輪換了那麼多代么，實在是叫人不敢相信……紅葉君的話，我也相信她的實力。”在那緩慢以及困難的交流之後，森鷗外了解到了有關另一個世界的事情。他假死之後太宰上位，然後太宰死後港口黑手黨又交給了尾崎紅葉。

尾崎紅葉是港口的老人了，她十來歲的時候就在這裏了，現在已經是二十六歲了。十多年的時間，竟然這麼快就過去了。

森鷗外有些哀愁。近來這段日子每天早上照鏡子的時候他都會發現幾根多出的白髮，他也已經四十歲了，是個疲憊的中年男人了。

故事是匆匆略過的。

森鷗外沒有問“太宰之死”，對方沒有講，他也沒有問。此時並不是什麼詢問這個事件的最好原因，否則對方應該會崩潰的吧。

難搞。

森鷗外差不多了解了這些情況，他發出了一些常見的嘆喂。

“真是讓人頭疼。”男人用手揉了揉太陽穴，他看上去是因為眼前的事情而頭疼，也像是因為手頭的文件而頭疼。

“敦君——”森鷗外的巧妙地使用了這個稱呼，但是他的信任值並沒有因此而上漲，所以這依然是他的演技。

演技？對，一切都是演技。生天目在心中深深地告訴着自己這回事情。

就跟德瑪那傢伙“一樣”。

“你打算留下來嗎？”森鷗外關懷地問道，“你似乎無處可去。”

這是一句尖銳的問句，關懷裏面夾雜着荊棘。

「你似乎無處可去。」

少年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的眼球中冒出了一股憤怒的火焰，他一直深知“獨自一人”便會忍受孤獨和失敗，他甚至對闖進港口大樓的芥川說：因為我不是一個人。

他有小鏡花。可是他還是輸了，他輸給了那位“魔王”。

他變得有些焦慮了，焦慮的後果就是忍不住用手指摳動自己頸間修復了一遍又一遍的皮肉。

“冷靜下來。你得冷靜，你不是知道的嗎？”森鷗外很頭疼，他的學生和下屬們心理健康似乎都不太好，不過應激這麼厲害的，應該還是……晶子？

自從對方加入了武裝偵探社，森鷗外就很久沒有見過她了。不過晶子大概也不願意見他。

畢竟發生了那種事情。

沒有變化。

於是森鷗外板正了臉，他不再像先前那樣和和氣氣了。

“冷靜下來。”

他的喉嚨里發出了鋼鐵一樣的聲音。

少年不再顫抖了。因為他被比心理陰影更恐怖的“命令”支配了。

這是合理的。森鷗外想。

“你是怎麼想的呢？”

被命令所“支配”的少年，根本就沒有反悔的餘地。

但是吃白飯是不可能吃白飯的，森鷗外不允許任何人白嫖他公司的飯！生天目是真的沒有想到堂堂一個首領居然這麼摳摳搜搜的，連給一些空餘的時間和錢財都不捨得。

這樣子是無法籠絡人心的！！

然而生天目的吶喊是無法直接傳播到對方耳中的，他也只能在心裏說說罷了。

怪不得下屬要麼跑掉要麼做二五仔，絕對是因為對方不捨得花錢的原因！生天目自認為了解了真相。

由於制約的存在，無法說話，也最好停止使用力量的“中島敦”，目前獨自在做一些文書工作。都變成這樣了還要過來給別人打工，生活真是太悲慘了。

不過作為一個“沒有上過學”的人物，生天目能夠處理的東西真的很少。但是又不給發工資，到頭來還不是給別人打白工。

斷然不能做這種吃累不討好的事情！而且信任值保持在可憐的0.4一直沒有上漲過，總得去見見其他人來加一下信任值才行。

可是無故曠工也不可以。

生天目故意給一個送東西的人使了個絆子，讓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工作。而生天目則是自然而然地接過了對方手中的文件。

他出門了。

這封文件要送到橫濱當地的警局，應該是處理件。一些黑手黨引發的事件的後續內容，都需要由首領親自審閱蓋章，然後再送到警察那邊通一下氣。

文件里大概就是這些東西。

生天目抱着這份文件走到了大街上，他生活在東京，所以橫濱的街區他都不是很了解。更何況是故事裏的橫濱，情狀說不定與現實中有些許的不同。而且這個浸入遊戲竟然沒有地圖什麼的，一切都要靠生天目自己的力量。

生天目和他的姐姐都是大路痴，所以一路上他遭遇了一些磨難。不過他是一個有目標的人，他的目標就是武裝偵探社所在的那棟大樓。區別於港口黑手黨那明晃晃的五棟大樓，找尋武裝偵探社花費了生天目一些功夫。

不過還是得先把這份文件交到警察局去。

過程很順利，不過當地警察還是有些慌張。就在不久之前，他們的同僚遭受了某個兇殘的黑手黨的殘殺，整個警局只剩下了一片灰燼。

走出警局的生天目過等着過一條馬路，馬路的對面就是武裝偵探社了。可就在走路走到半中央的時候，生天目突然感應到了什麼。他急速地轉身向身後看，但是人流喧鬧，他的視野里儘是自己不認識的人的背影。生天目獃滯了一下，而行人路上的綠燈又轉為了紅色，他轉過身，向著自己原來來的那個方向走去。武裝偵探社建築物的影子在他身後越來越遠。

……

……

藤屋祐人感覺到身後有人在跟蹤他。他也不知道對方是何時開始跟着自己的，藤屋祐人之所以會發現那個人，是因為他兩次從汽車的反光鏡里看到了對方的存在。但是沒有看到臉，只是那身衣服有些顯眼，所以藤屋祐人才能一下子就記住對方。

是黑手黨嗎？

藤屋祐人這次和一個黑手黨約定了要在這附近見面，他將要出售私造的槍支給對方來換取錢財。但是私自買賣槍支是違法的事情，在黑手黨的地盤內更是如此。所以一切都只好悄悄地進行。

藤屋祐人在轉交的地方停了下來，但是對方卻沒有停下來。在那個跟蹤者跟隨着他來到這裏的時候，藤屋祐人突然出現，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那個人一下子用手臂遮擋住面目，轉身欲逃。

藤屋祐人在剎那間看到了對方的臉，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他之所以來到這裏，來到橫濱，就是為了見那個人。

“……敦？”

背對着他打算逃竄的那個黑衣少年，腳步凍結在了原地。

藤屋祐人覺得自己沒有看錯，於是他重複道：“敦？”

披着黑色的大衣、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那個少年轉過身來。他有着幾乎慘白的皮膚，慘白的臉上充滿了恐懼與憤怒。

那是一點就着的怒意，可是他的雙手雙腳全然冰冷，完全無法憑藉自己的意志行動。他心中萌發的恐懼在他的憤怒之上。

因為在過去，他蒙受了長久的棍棒教育。

雖然生天目知道對方之所以那樣做的原因。

可是“中島敦”依然無法理解這一點。

以殘酷的教育經營着孤兒院的藤屋祐人，時隔多年見到其中的“87號”，他下意識地向著對方走近，但是少年卻出現了應激反應。他身上的寒毛根根豎起，就像受到驚嚇的貓一樣。

一個前進，一個後退。

藤屋祐人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其實有很多話想說，但他並不是擅長與他人交流的人。他在過去，總是擔任着“責罰者”的角色。

藤屋祐人是看到了中島敦出現在橫濱的消息，所以他才來到了橫濱，為了見對方一面。他還在花店裏訂了一束花，等到完成交易之後，他就要去花店拿花了。

“你還好嗎？”

藤屋祐人覺得對方應該很詫異，很不敢置信吧。在過去，他不曾以這樣的口氣與對方說過話。

少年後退了一步，他整張臉上的五官都蜷縮了起來，他看起來不像一個即將要成為大人的人，他看上去還像是受不了一點委屈變化的皺巴巴的嬰兒。

“我好嗎？”他稍微放鬆了一點，但是眼睛卻睜得很大，視線像是兩道駭人的閃電。他又一字一句地向著對方重複道，“我，好，嗎？”

這興許是屬於對方的最大的勇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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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屋祐人是我編的名字

然後時間線調一下，我把院長的事情調到了一開始，這個時間點小鏡花還沒有到偵探社去

內容提要的標題出自《全知讀者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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