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01
黑色商務車,人民廣場路。
蔣靜哲不耐煩的抬腕看了看手錶,已經八點二十了,他看着外邊堵車的情況絲毫沒有減退的樣子,讓前排的司機老蘇給金帝銀行的副行長撥通電話。
車裏空間不大,他輕易的聽見,老蘇的手機里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很快,副行長張晨接了電話。
老蘇把這附近堵車的情況說了,他從倒車鏡里看了眼老闆,對方說不要緊,大家互相寒暄了一陣就掛了。
其實不必打這個電話,大不了老闆下車走過去,反正也就五分鐘的車程。
老蘇正想着,前面的車多終於開始挪動,他立刻把車啟動,龜速前行。
蔣靜哲靠在車坐椅背閉目養神,心裏惱火老頭子給他下套找的這個活兒,——誰來簽約不行,非得他來!
早知道他上次行動結束后就去香洲休假,也比在這裏給老頭子打工強。
手機發出提示聲,再等半個小時就要簽約。
煩惱歸煩惱,蔣靜哲睜開眼,皺着眉把等會簽約時所有會出現的細節問題再想一遍,務必讓簽約儀式順利完成,等交了這趟差事,他還有南北州的金融峰會一攤子事情忙。
這兩個他早就答應下來的事情忙完,他必須走,天王老子都不能攔住他。
前排老蘇忽然發出吸氣的聲音,“怎麼這麼早出來搞事!”
蔣靜哲睜開眼,順着老蘇看去的方向,目光透過車窗,視線落在外面一輛歪歪扭扭的從馬路上開過去的大紅色保時捷跑車,蛇形路線,——不是司機酒駕就是醉駕。
這車竟然開到公交專用線路上!
蔣靜哲待要開口,只聽得“轟”地一聲,那輛惹眼的保時捷不負眾望的歪頭撞到路邊燈柱。
幸而那附近沒有路人,前邊後邊的公交車剛好有個錯開的人流峰谷,沒弄出大事。
蔣靜哲微不可見的皺了眉。
老蘇已經把車開進了金帝銀行廣場停車場內,這會兒車外視野開闊,蔣靜哲把那輛保時捷撞燈柱的過程看個清清楚楚。
他的視線停在保時捷沒有撞殘的車牌號上——
前排司機老蘇顯然也知道外頭的動靜,往那邊多看了幾眼,忽然瞪了眼睛,有些意外的轉過頭道,“老闆,那好像是王家那位老二的車!”
“王舒?”蔣靜哲反問一聲,老蘇給他當司機也有七八年了,從來不說沒把握的話。
“前兩天聽人聊起,”老蘇也沒說是聽誰說的,只是道,“說是王家二少爺用王夫人給的創業資金買了一輛紅色保時捷,車牌號就是這個。”
老蘇快速說了王舒的事情:他從他父親王軍那裏要了兩百萬,又在他哥王岷那裏拿了一百多萬。
錢到手了,但人啥事兒沒幹,先買了輛豪車,玩了那麼一陣子,然後用新買的豪車和他自己名下的一處房產,在地下錢莊貸了兩千多萬,假模假樣做起了雪茄生意,不過他沒聽說過誰買了王舒的什麼雪茄,南州市的海關也沒聽說有大批量雪茄進口。
說著,老蘇有些猶豫,“要不要下去看一看?”
簽約時間還有二十來分鐘。
蔣靜哲不悅的看了眼腕錶,王家和他家有一點生意上的往來,王舒雖然是王軍的兒子,但比起他大哥王岷差得何止十萬八千里。
他漠不關心道,“你去看看,給王夫人打個電話,順便報警。”
老蘇點了頭,下車後邊給報警系統打電話邊往那邊走。
可就在蔣靜哲閉目養神的時候,老蘇急匆匆折返跑過來,焦慮的打開司機車門坐上來,回頭說道,“老闆,不是王舒,是肖揚肖少!”
這話一出,蔣靜哲坐直了身體凌厲的看向老蘇,“肖揚?”
這混賬!
蔣靜哲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上個月看在肖揚老子的面子上剛放過他一次,沒想到這東西在家沒關住又出來鬼混!
老蘇跑得氣喘吁吁的點頭,也不敢看老闆,就為了給肖揚網開一面這個事情,蔣老先生和他老闆吵了不止一架,鬧得天翻地覆,最後雖然老闆退了一步,但是也把肖揚恨死了。
他不敢耽擱,說了自己剛剛看到的情況:
“從前頭看裏頭坐着兩個人,肖少開車,這會兒已經撞暈了,氣囊打開了應該沒什麼大礙,另外一個是個女的不認識。車的質量很好,裏頭沒有變形,就是車前邊撞狠了。”
蔣靜哲的太陽穴突突的發疼。
“報警了?”他不耐煩的問。
老蘇咽了咽口水,心跳的很快,“報了,先報的警然後才看到裏頭的肖少。”
他肯定是得先報警,老闆發的話他肯定得照做,知道是肖揚,老闆肯定不會放過他,只是得罪了肖家也不知道蔣老先生會不會生氣。
老蘇緊張的心想,要是老蔣先生八年前壓着老闆和鄭家的小姐結婚生個孩子,老闆安安分分在家裏做生意,他也不至於每天心驚膽戰的擔心老闆搞事情。
蔣靜哲又看了看時間,然後臉色平靜的把兩隻手的袖子挽到手腕上,打開車門對老蘇道,“把後備箱打開。”
老蘇一看就知道老闆要幹活了。
他無奈嘆了口氣,按下後備箱的鎖,然後跟着下了車。
蔣靜哲繞到車后翻了翻,找出一個千斤頂,拎在手裏後轉身往車禍那邊去。
後面緊跟着看的老蘇哪裏不知道厲害,自己也尋思着待會兒用哪個趁手的工具好。
肖揚這群富二代富三代平常下午的三四點才挪窩,這時候出來,不是酒駕就是毒駕,作死作到他老闆跟前真是嫌命短。
上一回被老闆逮到還能說人傻不懂事,頭一次什麼什麼的,就那還讓老闆給打了個半死,今天報警這事兒傳出去,肖揚管他老子多少個錢,他老闆肯定要把這貨往鐵窗里狠壓上幾年。
大概因為是豪車,車禍現場又距離公交車站近,人流量一大難免引來不少上班社畜圍觀,更有人拿着手機開始拍照往網上掛。
蔣靜哲掂量着分量不輕的千斤頂,給張輝打電話,往車禍現場走去,電話接通后不待對方寒暄直接說道,“上班了?幫哥們關了金帝銀行周圍兩站路以內的所有監控。”
“哦,哥你回來了?——啥?”
電話那邊的張輝還沒聽明白,揉了兩把臉,疑惑地“啊”了一聲,緊接着睜大眼睛,“誒親哥,你又要搞誰!這一大早的誰那麼大膽子跟您別上了!”
蔣靜哲打斷他的廢話,“費什麼話,叫你關你就關!”他揚手拎着千斤頂,已經快走到保時捷跟前。
張輝抓狂道,“你是我親哥嘞,又搞我!我又不是州長!”
“那就關電閘。”
然後電話被掛斷。
張輝瞪着手機半晌,含恨給州交通指揮中心的哥們打電話,完了又趕緊給其他損友電話過去打聽情況,顧不得隊裏的一攤子爛事兒,約了一群吃飽了撐着沒事幹的人,準備去趕個熱鬧。
這是要干大事的節奏啊。
不去白不去。
收到張輝“OK”的訊息后,蔣靜哲將手機遞給旁邊的老蘇,“給張晨打電話,簽約儀式往後推十分鐘,讓他想辦法把附近上網訊息全部屏蔽半個小時。”
屏蔽網絡這活倒也不難。
老蘇知道肖揚這是犯了老闆的大忌諱,根本勸不住,接過老闆的手機,匆匆去和金帝銀行負責人聯繫。
只是圍觀的這些已經拍了照片的人,……而且,往北一點兒和馬路對面都有公交車站,還都是大站,這會兒踩着上班的點、上下車的人特別多。
人來人往的就不好辦啊。
老闆要大庭廣眾之下搞事情,上了本地熱搜還好說,但就這保時捷,估計鬧到網上是要直全網奔熱搜去了。
老蘇心裏嘀咕着要不要給幾個媒體打招呼,這邊剛和金帝銀行的張晨通着電話說了屏蔽網絡的事情,回頭一看,險些嚇到,着急着把情況說清楚,手機一關揣兜里就往老闆旁邊跑去,“哎呦看什麼吶啊!已經報警了啊,快走快走!”慌忙不迭的驅散周圍拍照錄像人群。
這邊,蔣靜哲拎着千斤頂,先站到撞在燈柱子上的跑車前頭,找了找手感,然後一鎚子砸向車前窗,四周圍觀的人激動地發出亢奮的喊叫聲,氣氛十分火熱。
太刺激了,老蘇感覺自己過兩年必須得心臟病了。
則一鎚子下去,車內外亂作一團,周圍圍觀群眾有人不嫌事兒大的高聲叫好,“再砸一個”“英雄”“牛逼”,起鬨聲喊得震天響。
然而,安全氣囊包裹住車裏迷迷昏昏的兩個人,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蔣靜哲一上場,動靜就比單純的車禍吸引人。
遠遠近近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湊熱鬧跑過來看,砸豪車什麼的大家最喜歡,但這場好事沒過多久,就被聞訊趕來疏散群眾的銀行黑衣制服保安攔住。
蔣靜哲又是一鎚子下去砸碎了肖揚旁邊的車窗。
被砸開的玻璃四處亂濺,引起一陣女聲男聲混和尖叫,路這邊的群眾不用保安攔着,飛濺的玻璃渣子過來行人主動給讓出一大圈空地。
這裏畢竟是南州首府南州城最繁華的大街,有人閃開就有人遞補過來湊着看,很快保鏢們就有點不夠用,加上前邊公交車站一會兒就過來十幾趟,下來的人就更不好攔住。
着急忙慌趕來的副行長張晨簡直焦頭爛額,這哪裏是他的業績爺爺啊,簡直是催命鬼!
各種尖叫聲和激動亢奮吶喊聲不絕於耳,“砸的好”像是口號一樣喊的起勁,甚至有人想趁亂上來搗鬼。
也有不少人撥電話報警。
老蘇顧不上老闆那邊的情況,急匆匆讓保安們看着別叫人錄下視頻。
張晨反應過來,也到處遊說群眾不要瞎起鬨,銀行的保安幾乎有點不夠用,張晨一副死了爹的樣子,整個人忙得團團轉,新換的襯衫西服不到片刻就汗流浹背全都濕了。
而搞事情的蔣靜哲這會兒卻是不急不慢。
他這一陣子跟那些奸商打交道,弄得渾身不得勁,今天這麼活動活動了筋骨,感覺整個人都精神很多。
這邊一鎚子砸破了跑車高檔的前窗,蔣靜哲伸手進去把車門打開,然後慢悠悠轉到另一邊砸副駕的側窗,再砸了三下,車框上的玻璃渣碎了一地,掉了車裏人一身,把這邊車門也打開。
裏面一男一女還是睡得不省人事。
車子之前撞到燈桿的力度並不十分大,車裏兩個人根本沒有受傷,但此時這樣大的動靜還不清醒,肯定就是有別的問題。
稍微有些腦子的圍觀群眾品出味兒來,張晨就聽到有人在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議論,“這哪裏是醉駕,這根本就是那什麼了!”那些議論說話的內容簡直把他驚出一身冷汗來。
蔣靜哲踢了踢質量不錯但還是變形了的車門,隨意把千斤頂扔到一邊,拍拍手上並沒有的灰塵,示意旁邊的老蘇和銀行保安將主駕上的人拖下來。
那人終於有點動靜,他眼神迷亂找不到焦點,似醒非醒。
人應該是有意識的,剛才的變故就是睡死也能醒過來,可他葯勁兒還沒過,整個人痴痴傻傻手腳無力,任人拖出車子后狼狽躺在地上,渾身無骨似的起不來。
肖揚勉強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見是誰拖着他后,有氣無力地想動一下,但用盡了力氣也控制不不了自己的手腳,最後臉色煞白自暴自棄似的閉上眼,嗓子裏發出沙啞痛苦的申吟聲。
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女人暫時沒人管。
老蘇給張晨暗示,讓他快點處理那個女人,氣得張晨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這一看就是外圍,他怎麼處理,他是個正經人!
這傳說中的蔣家公子怎麼這麼粗魯這麼多管閑事。
蔣靜哲也不看看地上不人不鬼的肖揚,讓老蘇抓緊時間在跑車裏找一找,果然找到一包包違禁的毒物,有兩三個小袋已經見空,空膠袋被扔在座位腳底。
說不上是人贓並獲,但也差不多鐵板釘釘。
老蘇神色晦暗地嘆着氣朝老闆點點頭,……還有一箱子能把肖揚槍斃了的藏在座位下面,他沒敢當眾拿出來。
只怕案子不小。
遠遠地“嗚嗚嗚”警報聲傳了過來,圍觀群眾立刻激動不已,紛紛打算做好公民,嘴裏大聲跟旁邊剛剛擠過來的人說自己都看到了什麼。
比警察早到一步的張輝和幾個哥們直接把自己的車停在禁停區,也不進去找人,豎起耳朵聽旁邊人不停地重複剛才發生的暴力事件,“嘖嘖”地點頭問“然後吶?”
還沒聽夠,就又聽到群眾一陣驚呼。
張輝抬頭一看,立刻睜大了眼睛,雙腿有點站不住,嘴裏罵了句髒話,不知道自己是過去還是不過去。
只見蔣靜哲和老蘇說了兩句話,之後單手拖着肖揚拖出十來米,把肖揚的頭猛地往被他撞廢了的燈桿底座上砸了一下,那肖揚就像是個破布娃娃一樣垂着四肢,被砸的毫無動靜,然後重新把人塞回了那輛破車裏。
張輝心道,肖揚這回是沒救了。
他也不打算救,這貨敢頂風作案,在這種地方放浪,而且還被蔣靜哲給活捉,死就死了,別連累他。
他扭開頭繼續聽周圍閑人亂傳話,聽聽群眾的聲音。
忽然一黑衣制服保安疾步往這邊過來喊着“不要拍”,王輝一瞧,原來還是有人悄悄躲在後面用手機錄像,忍不住湊過去瞧瞧。
被收走手機的男子大怒,大聲喊着要報警,四下里尋找剛才傳來警報聲的方向,“警察吶?警察吶?我是守法公民你們不能這樣暴力,這是犯法!他這是犯法!”
剛剛明明有警車聲音的!
這半天了怎麼一輛警車都沒見,活見鬼。
王輝摸摸頭,從自己兜里摸出證件來,舉到那盛怒的男子跟前晃了晃,“州緝|毒專案組辦案,人家哥哥教訓弟弟,家庭矛盾,什麼犯法不犯法的,你手機里都錄了什麼?”后一句是對收走手機的保安說的。
保安認人家的證件,立刻把手機地給他,轉而再去尋找其他有沒有錄像的。
王輝點開手機看了幾眼,另一手勾搭住手機主人的脖子,笑嘻嘻把人勾到一旁,“哥們膽子不小,本事也不小,居然錄了這麼多!”足足四個視頻,合起來得有七八分鐘那麼多。
這是好東西,他可不會那麼傻的立刻就刪掉。
一個個點開看,還和手機主人拉話問情況。
蔣靜哲遠遠就瞧見了張輝,狠揍了肖揚后把人原樣塞回車裏,朝着混在人群中的金帝銀行副行長張晨招招手,再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肖揚的血。
張晨一身冷汗的繞過車走過去。
他心裏真是怕了這位蔣家公子的“下馬威”了,十分為難的看着車裏不知死還是活的人問道,“蔣總這是?”
“今天的簽約推后,明天早上我過來,”蔣靜哲似指非指的看向金帝銀行閃爍的玻璃大樓,“裏頭要有人看見什麼,最好能都閉上嘴。”
張晨心中腹誹“他又管不了員工的手機”之類,嘴上連連說“那是自然”,吩咐了保安隊長几句,自己親自陪着蔣靜哲。
萬一上頭怪下來,他跟着蔣總的步伐總不會錯。
眼看着周圍聚居群眾越來越多,警察很快圍過來,在張輝要求下,讓群眾提供有用信息,蔣靜哲讓老蘇盯好了那車座下的箱子。
蔣靜哲走向張輝。
張輝倒是沒注意蔣靜哲過來,正聚精會神地看手機里亂鬨哄鏡頭不穩的視頻。
看一個刪一個,沒什麼用的都刪掉。
倒是第三個視頻有點不好處理。
蔣靜哲過來后出聲道,“恢復出廠設置。等會老蘇給你個箱子,你帶回隊裏。”
張輝一驚,連忙把手機舉到他面前,皺眉道,“哦我知道,哥你看這個,你這玻璃碴子也太猛了吧,好像傷到人了。你看這裏。”推了一把手機主人,“來來來,你說!”
按理這種玻璃碎了都不會有稜角,誰讓蔣靜哲是練家子,徒手都能捶死野豬的那種。
旁邊手機主人攝於蔣靜哲的威勢,囁嚅着“就是玻璃渣子好像彈到周圍,也不是,就是那個車前的片子,飛出去,掃到一小姑娘頭上。”
那小姑娘還打了個趔趄。
沒敢再說。
玻璃渣子沒事,這種車就算玻璃碎裂也不會傷人,但車上各種金屬彈片就不一樣了。
“確定是玻璃渣不是別的?那人吶?”張輝問。
“走……走了?好像是走了。”
“傳你手機上。”蔣靜哲抬頭尋找周圍視線可及的公共攝像頭。
張輝立刻翻出自己手機,把這段視頻傳過來,然後將那人的手機迅速恢復出廠設置,交還給臉色十分難看的主人,順口道,“管好手機,也別找人修,能用就用,不能用就砸了,別給自己找不痛快,懂?”
手機主人心疼手機里的各種照片和訊息,但也不敢惹事,唯唯諾諾的點頭說是。
“行了,那邊兒找警察登記去,回頭再找哥們你喝茶!”
黑衣保安過來把人帶走去找警察問話。
警隊的同僚來收拾殘局,張輝過問了兩句就不管了,剩下的都不是蔣靜哲想知道的。
張輝把貌似受傷的那人身影定格半天,只能刷出個沒有臉的背影,鬆鬆的學生丸子頭,街上常見的白色短T恤,褲子什麼樣瞧不見,個子……大概一米六幾?
挺營養不良的乾瘦手臂,麻桿似的。
“確實是誤傷了。”
張輝分析了半天那身影的受力角度,趔趄的幅度不小,只是不能確定傷的多重,“哥們你厲害,這怎麼搞,好像還是個學生妹。”
警車來了好多輛,過了會兒還有領導什麼的過來問情況,蔣靜哲全都交給老蘇去應付,自己和張輝做進商務車裏休息,順便往手機上看了一眼。
當時下手太急躁,沒注意那麼多。
張輝點着截屏照片翻來覆去的研究,“也說不定是來這邊倒公交車的?”
他可不敢這時候撩蔣靜哲問肖揚怎麼辦,先找個由頭緩解緩解緊張氣氛,說完后又覺得自己嘴賤,他們這些人最忌諱的就是誤傷群眾。
蔣靜哲心裏煩死了。
意外傷人,傷的還是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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