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 8 章

他嘴上說得輕鬆,實際上所受的傷十分棘手,訪遍了整個魔域的醫者都難以痊癒,這才尋到青葉山城,用血河老祖的地下血池療傷。

在晏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楚倚陽已經解開了對徐妄的束縛,把他放了出去。

徐妄還在對那句他打不贏晏尋耿耿於懷,一恢復自由還以為是楚倚陽準備讓他出手了,正要露出獠牙,沒想到楚倚陽卻透過連結對自己說:“該你表現了賢弟,去破陣吧。”

他來到地下血池補完這段英雄救美的劇情,目的已經達到,把鬼王宗少主變成傀儡帶下來的考量也體現出來了。血池裏的陰氣這麼重,一個毫無生機的傀儡在池子裏既不會引來晏尋注意,也不會引來他那條魔蟒的注意。

放了徐妄出去,楚倚陽安心下來,待在晏尋身邊,看着他那條盤在池邊的黑色魔蟒。

魔域裏能夠傷到晏尋的人並不多,他是天生的魔修,魔域一位魔皇七位城主,他算是子承母業,繼承了她的城主之位。

他的母親身為上一任城主,頗為瘋狂,為了突破境界而懷胎,修了一個禁忌法門。

她腹中原本只有一胎,修習了這個法門之後,單胎變成雙胎,其中一個人形的胎兒是晏尋,而另一個魔獸形態的胎就是這頭黑色的魔蟒。

它不僅是晏尋的伴生魔獸,也是他的同胞兄弟,一人一蟒共享着同樣的血脈。

魔修因為性情缺陷,大多飛升的機會渺茫,晏尋的母親鋌而走險,也是希望爭得一絲飛升的機會。然而天命不佑,她在臨近生產的時候被強敵襲擊,身受重傷,遭到功法的反噬,一身修為跟血肉都化作了腹中雙胎的養分。

晏尋弒母而生,生下來就繼承了她一半的力量,又有心意相通的魔蟒伴身,算得是當下魔域七城主里最強的戰力。四境三海中還沒人見過他出手,因為見過的都已經死了,而他一般不用自己出手,就像剛剛那樣放出魔蟒就夠了。

盤在池邊的黑色巨蟒閉上了眼睛,似乎感覺到了晏尋此刻的好心情,藏在一根石柱后的尾巴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擊起來。

血河老祖的大陣上面吸收的是活人的精血跟魂魄,下面吸收的是從陰陽翻覆眼裏源源不斷抽出來的陰氣,晏尋在這池子裏泡着,傷勢恢復得很快。

不過他原本打的是徐徐圖之的主意,只從中截取了一部分引到自己身上來療傷,不驚動血河,可是剛剛出手救了身旁的少年,這動靜必定瞞不過血河了。

儘管他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但對救了身旁少年這件事他卻並不後悔,只是覺得有些可惜,不能跟他一起悠哉共浴。

晏尋運起了心訣,楚倚陽看到環繞在他周圍的水面開始由平靜變得波動起來,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個漩渦,以極其強大的吸力將血池中的兩種精華抽取出來,鯨吞到他自己身上。

顯然是不打算在這裏躲躲藏藏,而是準備速戰速決,跟即將下來的血河老祖一決雌雄了。

正殿之中,神君像腳下,血河老祖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察覺到自己辛辛苦苦布下大陣攢下來的精血和精純陰氣正在下面被人截走:“賊子你敢!”

他如何能夠忍受得了這樣為人做嫁衣?一掌拍碎扶手就要動身下到陣眼中來,看究竟是誰這麼膽大包天,敢動自己的東西。

然而才剛起身,天外就驟然來了一股龐大的威壓!

天地間驟然變色,原本黃沙漫天的荒漠中,狂風都似乎凝滯了一瞬。

頃刻之間,四周的溫度急劇下降,荒漠上空凝聚出了大片大片的烏雲,雪花如碎玉,紛紛揚揚地落下,很快就在荒漠裏覆上了一層白霜。

荒漠方圓幾百里,無論置身何處的人都感應到了這股強大的、毫無掩飾的氣勢,停下手中的動作倉皇地抬頭。剛剛準備去地下血池的血河老祖麵皮一抽,暫時放棄了衝到地下去,轉而一飛衝天,從神廟天光所入之處飛了上來,升到上空。

青葉山城中,原本正在鬥爭的正邪雙方都停了下來,望向天空,血河老祖一襲血衣在狂風中鼓脹,猶如與血霧融為一體。

一片雪花飛落在他臉上,令他乾癟的肌膚感到了一點冰冷,他燃燒着火焰的眼眶眯了起來。

穹頂之上,醞釀著暴風雪的雲已經覆蓋了整個天際。

萬頃怒濤中,一道身影踏雲而來。

他每踏出一步,腳下雲氣就凝聚成一朵無垢蓮花,他在虛空中似慢實快,轉瞬就從數百里之外踏至青葉山城上空。

來人身上的玄色重衣在狂風中鼓動如帆,衣襟袖口都以金線綉着重疊盛開的蓮花。

北境玄門都將自己的門派標誌綉在弟子的衣襟上,以示區別,唯有一人不用。

各宗選定的繼承者與普通弟子區分則在於髮飾。

尋常弟子的發冠獨立,而各宗繼承者的發冠上會牽出幾條金色的“牽星鏈”,戴發冠的時候,鏈子編入髮絲之中。

楚倚陽如此,這踏着無垢蓮花而來的人亦是如此。

他頭頂的蓮花冠底座延伸出的“牽星鏈”編入了髮絲之中,垂落在右耳後,在暴風怒雪之中安靜不動,一雙彷彿容納着亘古虛空的眼眸俯視大地。

血河老祖的臉抽搐起來,如果說先前他還存有一分僥倖的話,那此刻看到這伴着天地威勢而來的人,看清他這張冠絕四境的臉跟他腰側那把乾坤劍,就再也不能錯認他的身份。

血池裏,無論是準備帶傷跟血河老祖交手的晏尋,還是潛入血池深處去破陣的徐妄,心底都生出了一股戰意。

上面來的是誰?

天際狂風再盛,驚雷乍起,電光照亮了那個凌立於虛空中的身影。

城中眾人看清了那張在四境中令無數人嚮往,連最好的畫師也畫不出他十分之一俊美的面孔,只震撼得瞳孔收縮:“是北堂……北堂寒夜來了!”

崑崙劍子,郎艷獨絕。

這樣一個人,光是站在那裏,就足以令天地失色。

楚倚陽眼前浮現齣劇情探索進度條,北堂寒夜一來,【青葉山城】的劇情就直接往前推進了5%,待探索的部分就只剩下90%了。

什麼是主角?這就是。

世界圍繞他而旋轉,所有的故事因他而存在。

在原著的劇情里,血河老祖在青葉山城設下這個血河大陣,前來破陣的正是北堂寒夜。

這段劇情本身就會由他終結,所以楚倚陽並不擔心自己破不了大陣。

他抬起了眼,朝着血池中央看去,他的目的只是想知道這血河大陣背後牽涉到的究竟是哪一股勢力。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血河老祖嘶啞的、猶如兩枚金屬片不斷摩擦發出的刺耳笑聲在青葉山城上空蕩開,城中血霧翻湧,彷彿一片血海,在隨着他的笑聲不斷地起伏。

城中修士透過血霧,看着天上攜着風雪而來的獨立身影,感到自己呼出的氣都泛起了白霧,而先前連月光都無法透進來的血霧中,此刻竟飄下來片片白雪。

片片飛雪之中,血河老祖笑聲暫歇,開口時聲音傳遍了整個青葉山城:“不知劍子蓮駕,真是有失遠迎。”

他一開口叫出了來人的身份,坐實了眾人的猜測,城中正邪兩派反應各不相同。

正派修士是驚中有喜,邪修卻是驚駭無比,先前他們還覺得自己在血河大陣之中有血霧加持,坐擁青葉山城,可以天下無敵,可是現在一聽到北堂寒葉的名字,就只感到背脊發涼。

崑崙劍宗延續上萬年,共出過二十三位劍尊,百餘位劍子。

每一位劍尊在成為劍尊之前都是劍子,但卻不是每一位劍子都能成為劍尊。

各人修的劍道都不同,而百餘人之中就只有兩人修的是殺戮道。

其中一個是第二十二任劍尊,他是現任劍尊的師父,也是北堂寒夜的師祖,而第二個就是北堂寒夜。

同境之中,劍修的戰鬥力比起其他修士要強一倍,修殺戮道的劍修比起同階的劍修來又強三倍不止。

修殺戮道的進境快實力強,可崑崙劍宗那麼多任劍尊就只有一人選擇此道,而第二個選擇此道的人也是他這一脈,只因修殺戮道,越強就會越接近瘋狂。

北境崑崙的當代劍子只有一人,是因為其他人選都已經死在了他的劍下。

這就是殺戮道,沒有對手,只有一人獨行。

血河老祖忌憚崑崙劍宗,就是因為從上任劍尊開始,崑崙劍宗的作風就一改之前的平和,變得鐵血高壓,以極其強硬的姿態統領了北境。

到這一代,更是培養出了這樣一個殺戮天才,聲勢集權都達到了頂峰。

如果不是他有非要回青葉山城的理由,他也不會花了三年時間,這樣偷偷摸摸地在青葉山城下面構建着血河大陣,過着像陰溝老鼠一樣憋屈的日子。

今日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卻功虧一簣,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崑崙收到風聲這麼快,更沒想到北堂寒夜會來得這麼快。

若來的是其他人還好,可來的是他……血河老祖毫不遲疑就祭出了自己的後手。

他一說完那句“有失遠迎”,就立刻伸手揮散了籠罩在青葉山城上空的血霧,將底下的殘垣斷壁跟眾多凡人展現在北堂寒夜的面前。

劍子垂眸,衣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

他的眼尾壓出鋒利的弧度,形狀完美的眼眸里中映出下方劫後餘生的凡人身影。

殘垣斷壁之中,火舌舔舐磚牆,孩童哭聲一片,遭受劫難的普通人或坐或躺,因為血霧的一時消散而得到了喘息之機。

母親抱着孩子,覆在年邁的父母身上意圖用血肉之軀保護他們的青壯直起了身,向著風雪落處抬起了頭。

這一刻,所有人都見到了那凌空而立的劍仙,心中生出了一絲希望。

“仙人……仙人救命,仙人……”

他們眼中含着求生的渴望,顫抖着向天空中伸出手,有的手上流着血,有的肢體已經被血霧侵蝕得殘缺不全。

無數雙手伸向他們眼中唯一能見的救世主,這一幕落在城中所有正道修士的眼中,想到自己若是身在北堂寒夜那個位置會是什麼感覺,人人都不禁吸了一口氣。

血河老祖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笑意:“聽見沒有,劍子?他們在向你求救。”

他一邊說著,一邊手指微動,那些原本退到一旁的血霧重新凝聚在青葉山城上空,彷彿一朵巨大的紅色水母,下方探出無數細長的觸鬚,每一根都纏繞在一個活人的脖子上。

血河老祖向著旁邊抬起右手,伸指一勾,就有一家三口被勾到他面前。

他們雙腳懸空,被血霧凝成的細繩纏在脖子上,因為窒息而不停地掙動:“嗬嗬……救……”

“我知道你很強——”一身紅衣的老鬼看着天上的人,聲音里透着陰毒,“我也知道你的劍很快,但你猜,從你的劍到我的喉嚨這段距離,城中有多少人要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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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5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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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全新定義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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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給五個反派當白月光[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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