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 6 章

他們所想的人已經獨自潛入對面,甚至還在血河老祖眼皮底下扮演了一回他的弟子。

眾人不知,只想起他先前一出手就壓制了他們當中戰力最強的兩個人,若是由他帶領他們去破陣,定然還有一線希望。

“傅師妹,你可知應師兄人在何處?”

一道動人的女聲響起,眾人看去,只見天山劍派為首的清麗佳人在蹙着眉問傅月舒。

傅月舒同樣想知道未來道侶人在哪裏,三師姐這一問未免過於刻意,因此她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與師姐你們一起回房休整,方才也是一起出來的,並未曾去找應師兄。”

見連她都不知情,眾人自然不免着急:“要不回客棧看看?”

“不必去了。”粉衣少女提着劍從客棧里出來,身後四名白衣侍女同行,一出來就抬頭看向天上戰場。

眾人先是一喜,朝着客棧方向看去卻只見她們五個,依舊不見那個紅色身影,便不由得出聲問道:“應道友呢?”

名叫瑩瑩的少女朝發問的人看來,對他嫣然一笑:“少主進房之前就說過,天塌下來都別去打擾,他若是要出來,自然就會出來。”

中年文士叫她一堵,拿着羅盤說不出話來,餘下眾人則面面相覷。

本來把合歡宗少主劃歸入他們破陣計劃中才見着一點希望,可現在他竟然連面都不露,他們就算計劃得再周詳又有什麼用?

“走了。”

少女並不給他們多說的機會,對四名白衣侍女一示意,五人就化作流光加入到東邊的戰場,留下打算去破陣的這群修士站在原地,等着中年文士發話。

中年文士的麵皮綳得很緊,他回頭看一眼客棧二樓的方向,似乎看見了那扇緊閉的門戶,然後一咬牙:“罷了罷了,便是沒有他,我們也要一試!”

合歡宗行事如此乖張,合歡宗少主的性情更是與常人大為不同,他這時候不出來,等血河大陣將城中所有人吞噬,他也別想活了。

傅月舒亦看了一眼未婚夫房間的方向,三師姐在旁看似不經意地道:“或許應師兄有自己的打算,又或者有自己保命的辦法,我們是不知道他們這些人在想什麼的了,走吧。”

打算前去破陣的一行人很快分好了工。

血霧是從四邊而起,陣眼必然在青葉山城的中間,那裏正是神廟。

他們要從這裏突圍過去,精通陣法的幾人就留在隊伍中間,兩側由戰力高強者去抵擋血霧跟中間可能有的襲擊。

動身前,手執羅盤的中年文士肅容:“我們的目標是到陣眼中間去破陣,其餘事情一概不管。”

也就是說,路上不管有誰重傷掉隊,或是遇上求援,都不能停下,不能去管。

等到眾人皆應了是,一行人便化作尖刀陣型,朝着漫天血霧的中央位置突入過去。

天山劍派這次來的四人雖然都是女子,但戰力出眾,因此傅月舒等四人都被安排在隊伍外圍。

一入血霧,她就感到這霧氣果然難纏,一沾到就會開始侵蝕他們的護體靈氣跟護身法寶。

“全速前進,不要停下!”

在最前面開路的修士對眾人傳音,到陣眼當中血霧反而不會如此濃重,能夠擺脫對他們實力的不斷消磨。

然而此行必然不可能如此順利,他們飛到一半,就聽見血霧之中再次傳來邪修的笑聲:“這是要到哪兒去?”

眾人停下飛遁,忌憚地看着面前的霧氣如同有生命一般自動朝着兩邊散開,露出了前方的人。

前方攔路的邪修,修為境界比起他們之前所見的那些邪修都要高一大截。

此人穿着黑色武士袍,肩上裝飾着馬頭形狀的骨器,馬頭上黑炎繚繞,雙眼陰沉地盯着他們。

他看着三十歲上下,氣質陰冷,目光更是淫邪,將原本還算好看的面孔氣質破壞得一乾二淨。

這不是別人,正是血河老祖的二弟子——馬面。

他負責青葉山城的南城,在大陣開啟之後總算能鬆鬆筋骨。

他帶着手下一路大肆地殺過來,越殺越興奮,只感到殺的人越多從血霧中回饋過來的力量就越強,自己手中的奪魂鉤品質也跟着上升,比他自己祭練半甲子都來得有效果。

如果不是師父血河老祖叮囑要留活口,他一人就能將整座城屠光。

既然不能殺光,那就得找點別的樂子。

結果剛把手下的人分派出去搜羅長得標緻的美人,就見到這群從東邊飛來的蟲子,馬面於是帶着剩下的三分之一手下等在了路上,準備守株待兔。

青葉山城此刻處處都是戰場,法術光芒連番爆發,不屬於凡間的力量橫掃城池,將整座邊境大城掃得七零八落。

爆炸聲中,馬面的目光落在這支隊伍里的天山弟子身上,眼睛一亮。

尤其是看到傅月舒,他整張臉都放出了興奮的光芒。

“二少主你看!”他背後的嘍啰提着刀指向對面,興奮地道,“這幾個娘們兒長得標誌,而且一個兩個都還是元陰之體,正好由二少主帶回去好好享用享用!”

這等言語落在傅月舒等人耳中,充滿了侮辱,馬面淫邪的目光猶如實質地舔舐過她們的臉,抬手把湊到身邊的手下一把推開:“那還用你說?”

他在空中邁前一步,“小娘子,跟我回去?”

說完卻是突然暴起出手,一對奪魂鉤朝着他們擲來!

“散開!”

為首的修士叫了一聲,隊伍馬上朝着旁邊散開。

這群邪修如同蝗蟲,速度極快,鋪天蓋地地朝着他們襲了過來。

眾人頃刻之間陷入苦戰!

-

“嚯!”

東面戰場上,粉衣少女帶着楚倚陽的四名侍女加入戰局之後,尚有餘力看向破陣隊伍的方向,見到血霧中猛然炸開的法術光芒跟靈力波動。

那一隊沖往陣法中央的隊伍有精通陣法的修士在,打鬥中陣法光芒在天際擴展開來,無數玄妙符號浮現於空氣之中,為己方隊友增幅。

原本在合歡宗加入之前,天琴宗少主與明陽劍派首徒已經久戰不止,被血霧吸走了不少的力量,見到心上人來馳援,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了。

他們退到空白地帶,服下丹藥恢復靈力,一眼認出了那個方向的天山劍法。

“天山劍派?瑩瑩——”天琴宗少主喊她,“你們少主未婚妻看着有些兇險,你們可要過去相助?”

身為合歡宗弟子,瑩瑩穿得越粉打人越狠,於打鬥中聽見前任情郎這麼一句話,只一劍挑飛了面前的邪修,頭也不回地道:“療傷吧你,少主給了她護身法器,用不着你擔心。”

正在恢復元氣的人聽到這話,雖不能出聲反駁,卻不服氣地跟好友交換了一個眼神——他應劫心就真這麼厲害?可別陰溝裏翻船,讓未婚妻被人抓了去才好。

馬面身為血河老祖的二弟子,雖然好色,但一身本事卻頗得血河老祖真傳。

他不與其他人纏鬥,只專心對付天山弟子,他對她們師姐妹四個都有色心,每每交手便露出極其露骨的眼神,不光令人生理不適,心理也不舒服。

“可惡!”

四人當中,三師姐最沉不住氣,她們境界不及對方,全靠默契才能在血霧的壓制下跟他纏鬥這麼長時間,此刻她心緒一起伏,劍法就露出了破綻。

馬面覷見空隙,頓時淫.笑一聲,一把抓過她的手臂,將她從劍陣之中拖了出來:“給我過來吧!哈哈哈哈哈哈——”

他色心一起,迅速燃燒到難以忍耐的地步,抓了一人就想立刻帶回去肆意享用。

此念一動,他再按耐不住,拽着三師姐就號令自己的手下撤退,先回地下血池。

“不!放開!”三師姐拚命掙扎,然而這抓着她的狂徒手指如同銅澆鐵鑄,她掙脫不得,只能驚恐地伸手朝自己的同門求助,“師妹——三位師妹救我!”

“師姐!”

這些邪修難纏,此刻見他們有退去之意,隊伍中的其他人都鬆了一口氣,此刻還想追上去救人的就只有同為天山弟子的傅月舒三人。

“莫追!”

帶隊的中年文士見狀,只伸手阻攔,可三人已經朝着準備退入血霧的邪修流星般追了過去。

三人之中以傅月舒的速度最快,馬面拽着手上掙扎不停的女子正要飛離,聞得身後風聲,轉頭就見到傅月舒那張美麗動人的面孔。

他頓時狂喜:“好哇,老子不去抓你,你反而送上門來了——接着!”

三師姐尖叫一聲,被拋到他身旁的邪修手中,馬面自己則迎戰上了傅月舒。

傅月舒與他一交上手,便立刻對追來的兩名師姐疾聲道:“不要戀戰,將人救回來就走!”

“想走?”馬面卻猙獰一笑,“都給我留下來!”

他說著以手中追魂鉤一勾一帶,傅月舒就感到自己的劍上傳來一股龐大的吸力,將她吸向這個興奮到面目都扭曲猙獰的邪修。

另一邊,那抓着三師姐的邪修都在等着看戲,疏於防範,被二女順利救走了人。

“師姐沒事吧?”兩人拉着她退到遠處,確認之後才看向傅月舒。

此刻傅月舒被馬面纏着,周圍的邪修更是引來血霧把他們包圍在其中,轉眼站在這邊的三人就不見了她的蹤影。

“不行!”同她一起來救人的二女面露焦急神色,“得去救傅師妹!”

然而剛要動身衝過去,就被她們剛剛救出來的人給拉住:“不要去!”

三師姐驚惶地拉着她們不放,“那惡徒就是衝著傅師妹去的,我們過去只會白白送死!”

二女轉頭看向她,難以置信:“那難道就放着傅師妹被抓走不管了?!”

三師姐張了張嘴,原本想說傅月舒的未婚夫就在客棧里,現在她們就回去找他,讓他來救傅月舒,結果就聽見前方密集如雨雲的血霧中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

後方追來的破陣隊伍齊齊停下飛遁,與三女一起看向前方。

只見雷光電蛇自血霧中密密麻麻地透出來,威力龐大到令人頭皮發麻。

他們不敢接近,不安地猜測着裏面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是傅月舒不願受辱,自爆元神了?

不,不可能。

就算是自爆元神,她一個金丹期也沒有這麼大的威勢。

半晌,這摧枯拉朽的電光才消散,前方的血霧也被滌盪一清,露出一個真空地帶。

血霧散去,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就只有傅月舒一人。

她立在原地,手中拿着劍,原本整齊的髮髻現在散亂開來,那支別在她發間的白玉簪也不見了蹤影,臉上的表情震撼。

……

“警告!”

系統瘋狂地發出了警報,“警告!主要支線劇情人物死亡,主要——”

楚倚陽眼也不眨地關了聲音。

神廟裏,血河老祖重重一掌拍在扶手上,咬牙切齒道:“合——歡——宗!”

先前無常兒就來稟告了合歡宗少主的形跡,想來城中除了這個變數之外,還沒有人能夠在血河大陣之中傷到他的門徒。

失去耗費心血培養起來的弟子,血河老祖雖然心痛,卻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他坐在椅子上,枯瘦的臉抽動了一下,“這筆賬……我記下了!”

在他腳下,大陣依然在不斷運轉,一面抽取死去的凡人跟修士的血肉精氣,一面汲取陰陽翻覆眼裏的陰氣,源源不斷地傳入他的體內,讓血河老祖感到自己的實力正在飛快地攀升。

他閉上眼睛,仰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青葉山城建立在荒漠之中,卻是靈秀之地,有着眾多的水系法寶,這不是偶然。

陽極轉陰,陰極轉陽,這片陽氣極重的地區正藏着一口“陰陽翻覆眼”。

在曾經活着下過幽冥,又活着回來的傳奇人物元公甫寫下的遊歷雜記中,就記載着“陰陽翻覆眼”是連通陰陽的通道。

儘管四境三海都把這視作元公甫的幻想,可青葉山城卻是陰陽翻覆眼存在的最有力證明。

這座城被建在這裏,又移來十萬凡人在此聚居,就是要用人氣將從地下衝上來的陰氣給壓住。

血河老祖睜開眼睛,眼中兩簇鬼火幽幽燃燒。

他之所以會選擇在這裏布下血河大陣,也是因為這口陰陽翻覆眼,有了這個通道,就算叫崑崙察覺了這裏的動靜,他也可以全身而退。

離神廟不遠處,一行人怔怔地看着爆炸傳來的方向——

“那個方向……二少主是不是在那裏?”

“爆炸該不會傷到二少主了吧?”

他們正是馬面的其中一撥手下,被他派出來四處搜掠容貌姣好的少年少女。

在短暫的怔忪之後,他們又打消了這個無稽的念頭,這座城裏能夠傷到他們二少主的人還沒出生呢,還是趕緊把抓到的人送到地下血池去。

在他們身後,被劫掠來的十幾個凡家少女全都害怕地哭泣着,被綁成一串往前走。

等來到奉神居外,看到匾上的三個字,為首的邪修把自己手裏抓着的繩子往其他人手上一拋,說道:“我去把那些神廟侍奉弟子抓來。”

其他人聞言,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青葉山城裏,容貌最好的當屬神廟裏的侍奉弟子。

這些少年侍奉神君,天天在他們面前晃悠,叫人心癢。

如果不是怕打草驚蛇,他們二少主早就把人抓來享用了,哪等到今天。

他們看着頭領踹門進去,聽見裏面傳出驚叫的聲音,不多時,進去的人就把裏面的神廟侍奉全都抓了出來。這些少年全都穿着一樣的白色衣飾,上衣窄袖長擺,底下的褲子寬腿窄腳,既方便行動,又不失仙氣。

外面的邪修全都看得兩眼發直,知道這些神廟侍奉弟子長得好看是一回事,等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見到這些被黑色的鎖鏈鎖在一起的少年中走在最後的那一個。

那少年的姿容艷麗無雙,整個人雖穿着神廟侍奉弟子的衣飾,卻猶如一團燃燒的烈火。這樣奪目的顏色配上他神情中的倔強與孤高,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叫人越發想要將他褻瀆。

這樣一張出眾的臉,之前他們怎麼會沒有注意到?

邪修們興奮起來,帶回去二少主一定會喜歡!

在神廟侍奉的十幾個少年被綁成一串,在慌亂之中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一個人被頂替了,只跟那些凡家少年少女一起被拽往神廟。

楚倚陽走在最後,小黑貓又鑽進了他的袖子裏,這一次進入神廟,他們面前再無人阻攔。

“走!”

“快走!”

邪修們拽着他們朝神廟深處走去,楚倚陽只看了一眼,就確定這不是他先前頂着白無常的臉進來時走的那條條路。

那些長在尋常人家的少年少女只知道害怕哭泣,而每日在神廟中侍奉的少年們見到這些邪魔外道竟公然佔領了神廟,都激憤地發出了聲音:“褻瀆神明,你們會遭到懲罰的!”

“懲罰?”聽到這兩個字,這些邪修又放肆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誰能懲罰我們?”說著一拽鎖鏈,那些被綁在一起的少年少女就被迫踉蹌前行,令他們笑得越發大聲。

這通道螺旋向下延伸,楚倚陽就已經感到神廟中陰陽逆轉,現在越靠近地下,越感到從裏面傳來的陰氣濃重,猶如打開了通往幽冥的大門。

不知走了多久,深入到地下多遠,終於走到了盡頭,從通道里一出來,眼前就豁然開朗。

為了混進來而變回了少年模樣的楚倚陽神色微動,終於進來了。

這是一個地下大廳,修得同上方的神廟正殿格局一致。

只是平日的神廟正殿莊嚴神聖,天光傾斜,這下面的大廳卻陰冷幽暗,從穹頂上垂下來無數血紅色薄紗,重重疊疊,將這個偌大的空間切割成無數小塊。

四周支撐着這個空間的石柱上雕刻的也是一頭頭凶獸,在不知從何處照來的陰冷藍光里,一雙雙眼睛盯着眾人,彷彿隨時都要活轉過來,擇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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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3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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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給五個反派當白月光[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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