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如你所願
這話倒也沒有什麼惡意。
純屬好奇加閑聊。
也存了要轉移話題放鬆心情的心思。
顏芷溪心裏兵荒馬亂,表面上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一直打着哈哈就將這事兒給圓過去了。
開玩笑,就算是,那也不能承認啊。
自己打自己臉的事兒她可干不出來。
這些人也就是無聊時隨口一問,也或許是太緊張以玩笑的口吻來緩解壓力。
因而就算顏芷溪閉口不言,他們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為難一個小姑娘。
說笑間,饅頭已經上鍋,整個伙房都冒出層層白煙。
這個時候,楚流蒼又在哪兒呢?
自然是瞭望台。
瞭望台最高處的房間內,二十幾個男人正湊在這個房間內。
這些人長什麼樣子的都有。
不過大多數都有着同一個特徵。
魁梧,身強力壯。
他們一或是三五成群在聊天,或是嘴裏端着盤子在吃飯,或是端着個杯子正在喝水。
有的手裏什麼也沒有,就伸着個腦袋看向遠方。
若是看不清楚,便拿了一旁的千里眼正在聚精會神的看着。
還有人,則是對着房間內一個巨大的沙盤較真着。
和這些人格格不入的,就要屬最裏邊位置上的兩個人了。
只見,那位置像是平時用來議事的地方。
最中間最裏邊的位置稍微高出其他地方半米左右,上邊擺放着一個方形的桌子。
兩側,分別有十幾張方形桌子。
每張桌子上擺放的東西卻是一致的。
一疊糕點,一盤水果,一壇酒一壺茶,還有幾樣下酒小菜。
而這個時候,最裏邊那張桌子上的碟碗盡數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棋盤,上邊正三三兩兩散落着黑白兩種顏色的棋子。
兩個男人對立而坐,手中各執一棋,顯然,這盤棋,剛剛開始。
再朝這兩人的容貌看去。
左邊的男人一襲黑衣,哪怕此刻是坐着也能感覺到他身如修竹,挺拔修長。
拿着棋子的手修長又勻稱,只,若是仔細看,便能看到男人手上有很多地方都起了繭子。
再看他的臉,墨色如黑夜般的剪瞳,目光如勾,銳利森然。
薄薄的唇瓣微微抿着,看不出一絲情緒。
在他對面的男人溫潤如玉,身上穿着的也和這個房間內別的男子都不同,不是鎧甲,只着一身簡單的青色衣衫。
人也不如其他男人那般魁梧高大,而是中等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年齡大致在三十歲上下,唇角微微勾着,面上一派和煦。
不認識的人,只怕看到他的第一眼都會讚歎一句,“好一位和藹可親的人。”
但,這屋子裏的人,包括楚流蒼在內的任何人,都不會覺得他是一個和藹的好大叔。
“主子,您更看好誰。”
青色衣服的男人開了口,說話時,也抬頭看向對面的人,手中的棋子在手指間不斷變換着位置,卻沒有人說他一句輕佻。
楚流蒼聞言,抬頭看向對面的人,目光又掃向因為穆青開了口而似有若無停下手裏動作的眾人。
淡淡開口,“論謀慮,自然是馬飛更勝一籌。”
楚流蒼話音剛落,正端着盤子吃得正歡的陳軍不樂意了。
大刀闊斧的朝這邊走來,“主子您這話就不對了,這比試還沒正式開始呢,您就偏向馬飛了。”
馬飛一把拽住陳軍,依舊是笑眯眯的,“着什麼急,主子還沒說完。”
楚流蒼落下一子,注意力全都回到棋盤上,壓根沒在給這幾人一個多餘的眼神。
接着方才的話題,“陳軍的體力卻是少有的,經他訓練出來的人,敏銳度非常人能及。”
楚流蒼給出結論,“兩個人長處短處都太明顯,這回還各自帶上一群拖後腿的,結果不好說。”
陳軍當即笑開,露出一口大白牙,一大口將一整塊糕點塞到嘴裏,含糊不清道,“還是主子您了解我們呢。”
楚流蒼又看了他一眼,實在不明白說他短處太明顯有什麼好高興的。
也不搭理陳軍,任由他被馬飛拉走繼續去那邊胡吃海喝。
其他人也是互相笑了笑繼續做着他們的事情。
並未因為楚流蒼的身份就跟他刻意保持了距離或者是壓抑了自己。
他們一散開,最裏邊便又清靜下來。
楚流蒼收回手,看向對面的青衣男子,“穆青,你呢,更看好誰?”
穆青落下一子,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
當然,也不可能不適應。
這幾乎是每幾個月就會有一次的聚會。
每當其他營的人要進行軍事演習,所有的高層,教習都會聚集到這個地方,一邊觀察一邊討論順便期待結果。
等結束之後,又會湊到一起分析情況。
這樣的聚會,看着是難得的放鬆,實際上,這些人比下邊親自參與演習的人可要辛苦多了。
一方面要全程監督,一方面,還得仔細觀察。
戰爭是殘酷的。
任何一個細節也都可能成為輸贏的關鍵。
是以,哪怕是演習,也沒有任何人大意放鬆。
直到演習結束之後,他們會將輸掉的原因,贏了的原因,以及兩個隊伍在這次演習中的表現,需要改進,必須改掉,值得表揚或者是失誤的地方
一絲不漏的找出來並逐一解決掉。
起初,自然還是有人不適應的。
但是漸漸的,跟這位主子相處下來發現,他嚴肅的時候嚴肅,放鬆的時候也是真放鬆。
話不多,實力絕對在。
初見或許會覺得壓抑,時間久了也會發現,這位其實就是個人狠話不多,說得少做的多的人。
因為他親自體驗過戰場,所以他更了解將士、
知道他們面臨的問題,困難,知道他們最需要的是什麼。
所以,他將他們的家安到了這裏,教會他們本事的同時,給給了他們一個家。
他既有讓他們崇拜的實力,有讓人信服的為人,還有令人心安的本事。
當然,這些了解都只是片面的。
這些感覺,也只是那些新兵營的人的。
這個屋子裏的人,不說絕大部分,而是全部,都是曾經跟隨過楚流蒼從戰場上下來的人。
如穆青這種,甚至可以說是看着楚流蒼成長起來的人。
在他面前,自然更不會來那些虛的。
於是,穆青,包括在場的眾人對楚流蒼從不阿諛奉承,有什麼說什麼。
“如主子所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