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71章 懷孕
賀遠朝往聲音的源頭看過去,看見是溫似錦。
他的瞳孔急速收縮,顯然十分驚訝,但又透着幾分欣喜。
“你沒死?”
同時,謝真的眼神也特別驚訝。
他明明親眼看見溫似錦被北疆人圍攻,怎麼可能還活着呢?
“你……你你是人是鬼?”
謝真的聲音有些發抖。
此時的溫似錦是男裝打扮,“謝軍師,你這麼害怕我活着嗎?”
謝真額頭上一滴滴冒着冷汗,他的確害怕溫似錦活着,害怕她把真相說出來。
溫似錦:“我有些話,要單獨和將軍說。”
她示意獄卒打開門,將賀遠朝帶出來。
謝真已經急了,“將軍,你不要信這個人的,他……”
……
賀遠朝現在腦子裏一團亂。
他不知道溫似錦為什麼還活着,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整件事中,只有他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他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獄卒對溫似錦言聽必從。
那麼……溫似錦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溫似錦:“因為我想給你看這個東西。”
她拿出一封信件,放在賀遠朝手裏。
賀遠朝仔細看過之後,“這不就是那封所謂的證據嗎?”
溫似錦:“賀將軍,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背負這個罪名嗎?”
賀遠朝:“因為被人構陷,我並沒有勾結北疆人。”
溫似錦笑了笑,“我給你看的信,是在謝軍師那兒找到的。”
在場都是聰明人,賀遠朝聽出了溫似錦話里的意思。
她是在說,一切都是謝真所為。
謝真才是那個內奸。
賀遠朝言語有些激動:“謝真跟了我許多年,他不可能陷害我。”
溫似錦不急不慢地解釋:“你手裏拿的這封信,和皇上手中的證據,都是同一個人寫的。”
賀遠朝:“不可能,我見過謝真的字跡,不是他寫的。”
溫似錦反問:“那你可曾見過謝真用左手寫字呢?”
賀遠朝陷入了沉默,他沒見過謝真用左手寫出來的字。
可若這兩封信當真出自謝真之手,那這些年,他豈不是在自己身邊埋伏了一個最大的姦細?
他心口一陣絞痛,這種被背叛的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當真是軍師寫的?”
溫似錦:“泥如果不信,可以讓謝真用左手寫給你看。其實你有沒有想過,謝真就是皇上安排的人呢?”
賀遠朝臉色凝重起來,他只當自己是被人構陷,卻沒有想過,想要殺他的人,原本就是皇帝。
“你為什麼這樣說?我不認為謝真像是能勾結北疆的人。”
溫似錦:“賀將軍,謝真不是勾結北疆,他只是故意捏造證據來陷害你,為了達到皇上除去你的目的。”
賀遠朝同謝真相識也快十年了,如果說謝真是皇帝安插過來的,那這條線也埋得太長了些。
他有些崩潰,不知該該怎麼面對這一切了。
溫似錦:“賀將軍,如果你還想保住賀家的清白,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和我合作。”
……
從牢房裏出來之後,溫似錦遇上了楚予安。
她沒有想到在這個地方,也能撞見安陽郡主。
楚予安:“你怎麼也在這兒?”
溫似錦想了想,說:“我來探監。”
她反問:“不知郡主所為何事?”
楚予安:“我是來看罪犯被行刑。”
這天,是趙柔兒被處斬的日子。
原本她早該死了,期間出了點狀況,才被推遲到今日。
溫似錦:“那結束了嗎?”
“嗯,我已經親眼看見她死了。”
只有趙柔兒真的死了,楚予安才能相信,林輕辭忘記了過去。
楚予安心情還算不錯,便說:“相請不如偶遇,我請你去看齣戲吧。”
……
溫似錦沒想到,她們去的戲樓,正是她暗中經營的那家。
“郡主也喜歡看戲嗎?”
楚予安:“原先是閑來無聊,打發時間而已。後來看進去了,還真是上癮了。人生如戲,都是一場笑談。”
溫似錦斟酌了許久,說:“其實有件事,我想告訴你,是關於三皇子的死。”
楚予安:“沒想到你還記得那件事呢?”
溫似錦:“有一天,我在二公主的身上發現了那塊血玉佩,我便順着線索往下查,結果你猜怎麼了?”
楚予安漂亮的眼眸轉了轉,目光從戲台上收回來,落在溫似錦臉上。
“然後你發現了什麼?”
溫似錦:“有人曾經在三皇子的飲食動了手腳,剛好是他死的那天。”
楚予安並不是很在意真相,於她而言,是不是自己打死了三皇子,影響並沒多大。
“這麼說來,並不是我打死了他,而是有人給他下了毒。”
溫似錦已經查出來了,還是永昌王動的手腳。不過她打算拿捏住這個把柄,暫且不想聲張。
……
看完戲后,楚予安進宮了,自從那件事發生,她一直在和皇帝慪氣。
如今一切回到原來的位置了,也沒什麼好氣的。
御書房外的太監,看到她立馬一臉巴結,“郡主殿下,你今日怎麼來了?”
楚予安:“皇上在裏面嗎?”
“剛剛楊貴人進去過,奴才幫你通傳一聲。”
“不必了,我在這裏等着就行。”
如果是從前,楚予安一定會橫衝直撞,可她今日卻主動收斂自己的氣焰,還真是讓周圍的宮人不敢相信。
所幸等得不久,楊貴人就出來了。
她還是第一回看見楚予安,瞬間被驚艷到了。
宮女同楊貴人說過,皇帝最寵愛的就是這位郡主了,即便是盛寵時候的陳沐瑤,也得讓她三分。
因此,楊貴人十分恭敬,她很害怕得罪人,尤其是不該得罪的人。
楚予安打量了楊貴人幾眼,“你就是皇上最近寵愛的妃子?”
她不過隨口問了句,楊貴人就害怕得不成樣子了。
“怕什麼?我又沒說要吃了你。”
不知為什麼,楚予安瞧着此人也有幾分相似,但一時半會也說不出來。
也許是和死去的陳沐瑤相似吧。
楊貴人低着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不是……”
楚予安:“行了,你走吧,省得別人說我欺負你。”
她已經走進了御書房。
皇帝看到她來了,臉上立馬大喜,“這麼多天了,你終於肯見朕了。”
他知道,因為林輕辭一事,安兒一直在生他的氣。
所以這麼久都不願意進宮見他。
楚予安:“過去是我太任性了,對不起,皇帝叔叔。”
皇帝:“傻孩子,你永遠都不必同朕道歉。”
他就想讓她一輩子這樣任性下去。
楚予安:“皇帝叔叔,我從宮外給你帶了些綠豆糕,你嘗嘗。”
皇帝都還沒吃,已經開始誇了:“安兒帶來的,永遠都是最好吃的。”
離得近了,楚予安能看見皇帝鬢邊的白髮。
她有些惘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皇帝叔叔老了呢?
他也還不到四十歲啊。
時間竟過得如此之快,她彷彿還記得小時候,他將她抱在懷裏的場景,即便是上朝,他也會帶着她。
記憶中,只要她想要什麼,他都會給她。她不想看見他一天天老去。
除了父母之外,他就是她最親近的人了,可她卻還埋怨了他那麼久。
這一瞬間,鼻頭竟開始有些泛酸。
“我來拆開。”楚予安拿起一塊綠豆糕,遞給他。
皇帝問:“你同林輕辭可還過得下去?”
楚予安:“我選的男人,自然是能過得下去的。”
儘管她已經表現得和以前一樣,可心裏還是會有疙瘩。
皇帝:“朕還是那句話,如果你不願意,朕可以立馬將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召集過來,任你挑選。”
楚予安“皇帝叔叔,是我讓你為這些瑣事擔心了。”
“怎麼會呢?”皇帝面上微笑着,“朕的願望,就是你能平安幸福地度過一生。”
……
這時候,楊貴人因為香囊遺失了,所以折回來。
她看見,皇帝和安陽郡主在那有說有笑、十分親近。
“原來,皇上也會笑得這麼開心嗎?”
這些時日,宮裏到處都說,楊貴人是最近的寵妃,皇上對她如何如何好。
可楊貴人發現,皇上從來不會對自己這樣笑,他的寵愛,永遠都帶着疏離感。
身邊有宮人說:“娘娘,你站在這兒,是要進去嗎?”
楊貴人回過神來,“不,不進去了。”
她轉過身去,也不知為什麼,就是沒有勇氣踏進去,怕破壞了那份歡樂的氣氛吧。
走出了幾步,楊貴人看見了楚銳。
楚銳奶聲奶氣地說:“我記得你,你上次來過我母后的宮裏。”
楊貴人:“九皇子,你還記得我嗎?”
楚銳對誰都是一張笑臉,很容易招人喜歡。
“對啊。”
楊貴人:“那你在幹什麼呢?”
楚銳:“母后說梅花上的雪水用來泡茶是最好的,所以我在收集雪水。”
他手裏還拿着一個竹罐子,已經收集了一些雪水。
可再高點的地方,楚銳就收集不到了。
楊貴人:“我來幫你吧。”
“皇後娘娘很喜歡喝茶嗎?”
楚銳點了點頭。
好不容易收集了一罐子了,楊貴人遞給楚銳,“九皇子,給你。”
楚銳禮貌地說:“謝謝楊娘娘。”
“不用謝。”
楊貴人擦了擦汗,她沒注意到腳下踩了塊石頭,硬生生摔了一跤。
她捂着肚子,疼得厲害,“好疼……”
楚銳匆匆跑去叫人過來,“楊娘娘摔倒了!”
……
未央宮。
因為楊貴人摔倒的地方,離皇后宮裏進,便被放進了這兒。
皇后問道:“太醫,她有沒有大礙?”
“回稟皇後娘娘,楊貴人是有了身孕,已經有一個月了。”
皇后聽到這話,臉上談不上高興還是憤怒,“那孩子可還保得住?”
“萬幸摔得不重,喝幾碗安胎藥,好好調養,就沒大事了。”
楊貴人聽到自己有孕的消息,十分高興,她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
她摸着自己的小腹,“我真的有孕了……”
皇后:“都是銳兒無禮,害得你摔了一跤,本宮替他給你說聲抱歉了。”
楊貴人:“皇後娘娘,這不關九皇子的事,是我自己沒站穩。”
此時,楚銳就站在旁邊,他說:“楊娘娘,你肚子裏有了小寶寶,我不該讓你幫我去接雪水的。”
楊貴人:“太醫已經說了,喝了安胎藥就沒事了。”
她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給皇帝,一起來分享這份喜悅。
皇后瞧着她溢於言表的歡喜,眼眸不由黯淡了幾分。
這宮裏的妃子,基本上都盼着自己母憑子貴,以為自己誕下皇子,就能穩固自己的寵愛。
實際上,對皇上而言,並非如此。
他根本不在乎這宮裏的皇子公主。
他在乎的,只有那個人。
……
皇帝對於這個未出生的孩子,表現出來的模樣還是十分高興的,甚至說要舉辦宮宴慶祝。
楊貴人都覺得太過隆重了,“皇上,孩子還未出生,只有一個月大,你便要為他慶祝,是不是太早了些?”
皇帝:“當然不早。朕很開心,能與你有一個皇子。”
“皇子?”楊貴人笑道:“也許是個公主呢。”
皇帝:“公主也好,都是一樣的,重要的是你生出來的。”
他看着她的眼神,滿眼都是寵愛。
這份寵愛,足以讓楊貴人迷了心智,她以為,她得到了愛。
……
譽王府。
溫似錦已經收到了宮宴的通知,她都沒想到,楊貴人這麼快就有孕了。
“這個楊貴人,是什麼人物?”
蘭心:“她父親是一個七品芝麻官,靠着女兒連勝了三級,所以楊貴人是真的很得寵吧。”
溫似錦:“有陳沐瑤這個前車之鑒在,再得寵的人,估計下場也未必多好。”
蘭心不懂得那些彎彎繞繞,她只知道,現在很多人都羨慕楊貴人。
“聽說楊貴人懷的是皇子呢,還有人說,皇上要立她的孩子為太子。”
溫似錦:“立太子?你聽誰說的?”
蘭心:“就大家都這樣傳,真真假假就不知道了。”
溫似錦:“怪不得這麼多人盯着楊貴人的肚子,原來皇帝有立儲的意思啊。”
她眉眼彎了彎,這樣一來,就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