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
夏帛伸手拆開藥包,按捺住頭痛,仔細在藥材中檢索着。
“這一包,不是……”
“這一包,也不是……”
夏帛正要拆開下一包,忽然手指便是一頓,面色複雜地看向之前拆開的兩包藥包,裏面的藥材,如果她沒有想錯的話,似乎是治療,咳咳,腎虛的?
天哪,昨天晚上,她真的把伏黑惠給榨乾了不成?以至於好好一介年輕力壯的十六歲少年郎,居然要用這樣的葯了?!
夏帛的臉猛地一紅,都說女子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如今不過是個年紀輕輕的少女,居然就……
不不不,自己是因為藥力的作用,才會那樣的,這不是冰清玉潔的自己!夏帛緩了緩神,暗暗在心裏說道。
看着夏帛乍然變紅的臉頰,伏黑惠的眼光落在那兩包被拆開過的藥包上,心底暗暗笑着,看來,夏帛對於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的誤會,算是徹底坐實了!
雖然說也因此給自己冠上了一個‘腎虛’的名頭,不過,為了儘早讓夏帛忘掉那個楚文琛、徹底將所有的心神都放在自己的身上,這樣的虛名,也不過爾爾罷了。
抑制了自己從心底翻上的尷尬和羞怯,以及一些不可置信的詭異心情,夏帛將兩包藥材仔仔細細的重新包好,推到伏黑惠的手邊,輕聲開口說道:“伏黑惠,你,咳咳,這是你的吧?你現在身體不好,應該需要靜養,我……那個……咳咳,我是說,最近一段時間,你還是別去接什麼私活了,我們——不是,我是說,你,你可以在家裏多待一段時間。”
看着夏帛的臉,聽着她幾乎就要語無倫次的話,伏黑惠確定,夏帛這是害羞了,這讓他一貫冷硬的心腸變得有些柔軟,不動聲色輕輕按了按心肺處的傷口,伏黑惠順勢點了點頭,道:“好,我都聽你的,夫人。”
聽見‘夫人’二字,夏帛一下子就把頭給抬起來了,詫異問道:“我還沒說要和你成婚呢,你怎麼就喊起我夫人來了?”
伏黑惠淡笑着看向凌月,說道:“難道是我聽錯了?方才,與夫人情同姐妹的凌月,不是已然喊了我一聲姑爺嘛?我還以為這是夫人的意思呢。”
聽着伏黑惠的調侃,凌月的臉一陣紅接着一陣白,也不知道心裏是怎麼想的,夏帛的臉色也跟着一陣紅和一陣白,最後,夏帛悵然一嘆,開口試圖和伏黑惠商量,說道:“伏黑,你總得給我一點時間,你這,這求婚來得太突然了,我現在心裏亂得很,不知道該怎麼對你,我們成婚的事,還是以後再說吧,好不好?”
伏黑惠淡淡道:“好,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如今正是冬天,確實也不是個成婚的好時候,還是等到春天,春暖花開的時候,才是談婚論嫁的好時候。”
夏帛下意識正要點頭,心裏回味了一下伏黑惠的話,緊跟着就是一陣無奈,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怎麼……”
伏黑惠看樣子非常受傷,皺起了眉,問道:“那夫人你是什麼意思?你和我昨夜……已經如此了之後,居然不想和我成婚?!夫人難道以為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嗎?還是說,夫人是覺得,伏黑惠不過是你的一場露水情緣?若是夫人真的如此看待伏黑惠,那我——咳咳!咳咳!”
夏帛目瞪口呆,自己那看上去撕心裂肺的咳嗽才停下不久,如今伏黑惠這又此起彼伏地咳嗽起來了。
夏帛覺得自己的心裏非常受傷,說實話,她的的確確是把伏黑惠給當成了自己的一段露水情緣來着,畢竟伏黑惠是凌月看中的男子啊,她無論如何,總不可能搶自己閨蜜的未來男友啊。
然而,看着伏黑惠撕心裂肺咳嗽起來的樣子,不知道怎麼的,夏帛居然越來越心疼,忍不住答應道:“我們春天成婚就是了。”
伏黑惠的咳嗽一頓,目光灼灼看向夏帛:“那夫人之前,不是這個意思,到底是指的什麼意思呢?”
夏帛趕鴨子上架,只好繼續說道:“我之前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是說,呃,是說……哦!我的意思是,冬天也是可以成婚的嘛!”
“那就冬天成婚?”伏黑惠順杆子一爬,笑吟吟說道。
“那個,那個,我仔細一想啊,你說的也對,冬天確實不是成婚的好時候,你看啊,天這麼冷,這個整一個天寒地凍啊!出門少穿一點都要縮手縮腳的,到晚上的時候,真是恨不得立即鑽進被子裏,哪有什麼心情去和交杯酒鬧洞房啊,你說是不是?”
伏黑惠的笑容不知不覺有些黯淡,眼睛微微一圓,故意說道:“夫人對成婚的流程這麼熟悉?”
“什麼?我沒有,哈哈,沒有,我不過就是聽說來的。”夏帛趕緊說道,生怕伏黑惠問起自己的前夫楚文琛,生怕自己帶累了楚文琛。
然而夏帛可不知道,如今的顧家,早已經成為了一片荒蕪之地。
伏黑惠淡淡一笑,看起來像是信了夏帛慌裏慌張之下說出的話,嘴角微微勾起一個笑容,伏黑惠挑眉說道:“夫人還沒有同我成婚,居然就開始打聽起成婚的具體流程來了,可見……我們還是儘早成婚比較好,免得夫人這樣的急性子,等急了,到時候埋怨為夫。”
聽着伏黑惠顛倒黑白的話,夏帛心裏暗暗落了一把老淚,偏偏又不能矢口否認說自己不是這樣的人,只好梗着脖子,把希冀的目光落向凌月,希望她能夠說些什麼,好把伏黑惠的注意力從自己這便挪走。
凌月看着夏帛投向自己的目光,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但,轉念一想,她就覺得自己似乎是明白了自家老闆的意思:
老闆這是……在向我耀武揚威嗎?伏黑公子這麼著急着想要娶她為妻,她一定在心裏非常高興,非常得意吧?
這麼一想,凌月心裏忍不住想起了先前的那個成為了夏帛丈夫的男子:楚文琛。
看來,自家老闆的心裏,早就已經忘掉了楚公子了,這時候的凌月又重新把‘壞姑爺’三個字給替換成了‘楚公子’,黯然想着,小姐對楚公子的真心,難道就這麼消失了嗎?她已經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麼苦苦追求楚公子的了。
想到夏帛和楚文琛的往事,凌月第一次在心裏想到:難道夏帛就是這麼一個朝三暮四的女子嗎?這樣的女子,竟然能讓這麼多人喜歡?這些人是不是眼瞎啊!難道都看不破她裝模作樣的表象?
夏帛等待着凌月張口說些什麼,好將她救出重圍,奈何,凌月看樣子像是接收到了她的目光,知道了她的意思,卻半天也沒有開口說上哪怕一個字。
凌月啊?這種時候,難道你還在跑神?
夏帛心裏很悵然,覺得自己非常受傷。
緩緩嘆了一口氣,夏帛把目光重新對向伏黑惠,伏黑惠認真打量着她,看上去正在用目光描摹她的樣子。
“呃,你這是?”夏帛一陣迷惑,忍不住出聲問道。
伏黑惠笑了笑,顏色有些妖嬈,說道:“我在用自己的眼睛描摹夫人的樣貌啊,我可是要把夫人的樣子給好好地刻進心裏呢,一生一世也不打算忘掉夫人。”
聽見伏黑惠這樣撩人的話,夏帛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臉也緊跟着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