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威逼利誘

第5章:威逼利誘

很多年後對於陌生的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我都始終保持着一種戒心。

這是謝文媛事件給我留下的陰影,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起碼從這之後,我沒有在女人的問題上再犯過錯誤,從某種程度上說,我為此還要感謝謝文媛,以及……她背後策劃這個圈套的人。

我也是事後才知道,謝文媛的背後還有幕後指使,這麼做就算不能讓我鋃鐺入獄,也可以敗壞我的名聲。

慶幸的是,那天我並沒有被押送到警察局,而是被教導主任攔了下來,我和謝文媛被帶回了學校,分別被關在了兩間辦公室里,負責看守我的是教導主任,自從我被帶到他辦公室里,教導主任就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走來走去。

我知道我讓他失望了,如果說在這三年的農校生涯中誰對我期望最大,又是誰對我幫助最多,除了教導主任沒有別人,可就在畢業即將上任這個節骨眼上,我卻出了這麼不光彩的事,猶如一記耳光抽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說說吧,怎麼回事。”

教導主任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我,臉上的表情更是陰沉得快要擰出水來。

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很認真的看着他道:“老師,你相不相信我?”

“廢話!我要是不相信你會把他們攔下來?你早就進了警察局了!”

教導主任搬來一張椅子坐到我對面,說道:“剛才校領導我們也開了個短會,你們畢竟是咱們農校第一屆畢業生,這事傳出去影響咱們學校聲譽,領導意思是能壓下來就壓下來,但是能不能壓下來就是另外一回事,現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現場、人證都在,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長出了一口氣,只要不把我送到警察局,再加上學校既然是這個態度,那麼我就有洗脫嫌疑的餘地,於是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跟教導主任說了一遍。

我說完之後,教導主任皺着眉沉默了片刻,然後他要我不要亂動,說要去跟校領導反映這個情況,就離開了辦公室。

六月末的夜晚還不算悶熱,反而有些清涼,但我卻焦躁不安,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教導主任回來了,我看到他陰着一張臉,頓時感覺不妙,果然,一進門教導主任就罵罵咧咧道,這幫領導都是腦子進水的山炮,黑白不分。他還告訴我說謝文媛的思想工作也沒有做通,她根本就不買賬,學校領導對此也無可奈何,又去開會研究了。

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那一刻,想到我原本大好的前程被毀,想到我的家人因為我而被人指指點點從背後戳脊梁骨,我就恨極了謝文媛,但我更清楚,想那些沒有任何意義,我不能坐以待斃,解鈴還需系鈴人,關鍵就在謝文媛身上,勸服她才是唯一的辦法,於是我懇求教導主任,要他想辦法讓我和謝文媛見上一面。

我知道這讓教導主任很為難,因為這樣做就等於讓他違犯了工作紀律,事後如果追究起來他也難逃干係,但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教導主任掙扎了良久,最後咬了咬牙,離開了辦公室,等他再回來的時候,謝文媛冷着一張臉跟着他走進了辦公室,教導主任給我們倆倒了一杯熱水,然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走出了門外。

“謝文媛,素日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陷害我?”

我說這話的時候在臉上盡量表現得若無其事,彷彿對自己目前的處境並不擔憂。

其實先前教導主任去跟校領導反映情況的時候,我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在想如果謝文媛鐵了心要置我於死地該怎麼辦,儘管心裏很煩躁,但在她面前,我不能表現出驚恐和害怕,更不能祈求她放過我,我必須盡量表現的沉穩,只有這樣才有可能讓謝文媛亂了陣腳,我才有可趁之機。

“喲,什麼叫陷害你,話別說那麼難聽嘛,大傢伙的眼睛都沒瞎,可都看到了。”

謝文媛這時候終於撕掉了原本的偽裝,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滿了厭惡和不屑,似乎覺得已經勝券在握,謝文媛冷笑道:“武常思,你叫我來如果是想說服我放過你的話,我勸你還是放棄吧,我費勁心思布這個局,甚至強忍着噁心出賣色相給你這個窮小子,你以為我會善罷甘休嗎?”

我皺了皺眉頭,謝文媛到現在也沒有說為什麼要陷害我,而且我思來想去,也實在想不出她有什麼非要置我於死地的理由,我有種感覺,似乎事情並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

因為從接近我,到獲得我的信任讓我放鬆警惕,再到房間裏被人“抓姦”的現場,無論是整個過程還是時間點的把握都算計得恰到好處,但是以我對謝文媛的了解,她並不是一個如此精明的女人。

這麼陰險毒辣的局,也許她能想的出來,但絕對做不到這麼完美。

也就是說,在她背後,應該還有人在幫他出謀劃策。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我該如何脫困,就目前從謝文媛說的話來看,她已經鐵了心的不打算放過我。

我看了看謝文媛,道:“謝文媛,你把事情做這麼絕,就不怕我報復嗎?”

“就憑你?”謝文媛愣了一下,彷彿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鄙夷道:“武常思,不是我瞧不起你,就憑你的家世背景還想報復我?痴人說夢吧!”

聽到謝文媛如此幼稚的話,我再一次肯定了之前的猜測,我不動聲色,繼續道:“咱們靜水縣的雷爺,你總該知道吧?”

謝文媛俏臉一變,道:“你認識雷爺?”

我點點頭,對謝文媛的反應並不奇怪。

雷爺名叫武雷,是我們縣裏的一個黑道頭子,據說早些年靠巷子裏敲悶棍起家,年輕的時候在縣城裏就是一霸,那時候在道上還叫他雷子哥,後來因為年輕氣盛砍傷了人,吃了四年牢飯,等出來后又拉起一幫人重操舊業,剛開始以收保護費為生,前幾年自己在縣裏搞了個夜總會,這幾年生意越做越大,是個黑白兩道通吃的主,名號也從雷子哥升級到了雷爺。

雷爺的獄友出獄后也大多投靠了他,各個都是心狠手辣的主,所以雷爺這些年的行事作風並沒有因為坐過牢而有所收斂,反而愈發猖狂,幾乎全靜水縣的人都知道他手裏有命案,原先縣裏面有另一家歌舞廳,雷爺相中了那個位置,要出錢買,那老闆死活不幹,後來就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聽說是被雷爺給殺了,屍體就被埋在雷爺新建的一個夜總會地基底下,公安局也查過此事,但據說有一天夜裏公安局長家的窗戶玻璃就被砸了,有人扔進去一個報紙包,裏面有兩萬塊錢和一張紙條,意思就是要錢還是要全家老小的命,公安局長顧及父母妻兒,加上那老闆的家人似乎也受了威脅不敢再追究,這事後來就不了了之。

謝文媛冷哼了一聲,對於我跟雷爺能扯上關係,她是一臉的不相信

“雷爺姓武,這你是知道的,但是你知不知道他跟我父輩是同村?”

我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道:“要不然以崔哲在學校的囂張跋扈,每一個跟姜雨薇走得近的男生都被他整的很慘,可這三年來,你可曾看到他敢動過我?”

我說的這番話說半真半假,雷爺小的時候的確是跟我們家同村,跟我父親是同輩,但卻沒什麼交情,頂多就是同村見面打個招呼,至於我,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但我之所以抬出雷爺,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無論是謝文媛從舞會上接近我開始,一直到現在,從交談中我發現她對於身份背景這個東西十分敏感,我推測這可能跟她的家世有關,她母親雖然只是市稅務局的一個中層領導,但她父親卻是我所在的靜水縣縣委書記,真正的一方土皇帝,在我們這絕對是說一不二的主,在這樣的家庭耳熏目染之下,似乎在她看來,有背景的欺負沒背景的,來頭大的欺負來頭小的就成了天經地義,但同樣的,在潛意識裏,她也更害怕比她更有背景的。

至於崔哲為什麼這三年中只是開學的時候找茬跟我打了一架,之後就收斂了囂張和我井水不犯河水,這其中的原因我不得而知,但拿來唬謝文媛卻是最好的佐證了。

果然,謝文媛的臉色變了幾變,然後她彷彿突然想起來什麼似得,臉色一下變的很難看。

我適時的添了一把火,道:“謝文媛,連崔哲都要給幾分面子的雷爺要是被你打了臉,你說他是把你先奸后殺呢,還是先殺后奸呢?”

“你敢!我爸可是縣委書記,他敢動我?”

謝文媛顯得很憤怒,但我明顯感覺到她的底氣不足,眉宇間也有些慌亂,看得出來她只是以此來掩飾內心的驚恐,她畢竟只是個沒畢業的小女生,對這種窮凶極惡的東西有着本能的畏懼。

我見達到了我想要的效果,暗自長出了一口氣,同時我也明白不能把她逼的太急,畢竟我說的都是在忽悠她,如果弄巧成拙被拆穿了可不是我想看到的,於是我話鋒一轉道:“謝文媛,說真的,你家世背景不錯,有你父親在,你的未來很有前途,我找你來是想說服你收手不要再繼續陷害我,這不假,但也是在替你不值,你放心,假如你不再追究這事,我就當沒發生過,而且我保證,今後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老同學嘛,有事說一聲,能幫襯的我一定幫襯。”

談判這種東西說白了就是威逼利誘,威脅過了,我也得給她一點甜頭,但是謝文媛的家世背景在那擺着,我許下的承諾若是不符合實際太誇張的話,就只能起到反效果,但我實在不知道能給謝文媛什麼,思來想去,正如舞會上謝文媛接近我時所說的,我唯一能讓她看中的,也許只有未來。

不過潛力這種東西畢竟看不見摸不着,我不確定這是否能夠打動謝文媛。

但是除此之外我別無選擇,我如果說了半點假話,她自然能看得出來,弄不好反而會前功盡棄,還不如真實一些,這樣才說不定會打動人心。

我承認從一開始我就在賭,我賭的是謝文媛在知道我的“背景”之後,她不敢冒着同歸於盡的風險和我這樣一個小人物死磕到底,

不過還好,謝文媛還是被我唬住了,最終她答應我不會再追究下去,但是也要我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不許記仇,更不要忘記自己的承諾。

之後謝文媛就離開了辦公室,直到走之前她也沒有說為什麼要陷害我,又是誰指使或者幫助她陷害我,我也沒畫蛇添足的問她。

教導主任把謝文媛送回去后就被學校叫去開會,等他回來之後告訴我,說謝文媛已經答應了學校不再追究這件事情,我才徹底放下心來。

不過學校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那天夜裏還是讓我住在了教導主任的辦公室里,但我卻久久不能入眠,大起大落和身心疲憊是一方面,但我翻來覆去想的卻是,這背後,到底是誰在陷害我,要置我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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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市長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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