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若是……
第一百八十三章若是……
“陛下！酈大人到了！”門外傳來王承恩的聲音。接着酈海瑞朗聲道“微臣叩見陛下！”
“噢！進來吧！”王維放下手中的雞湯，平靜的說道。
“遵命……”酈海瑞解下刀遞給守在門旁的劉清水，然後推來門走了進來。
“刺客那件事兒……查的怎麼樣了？”一說到刺客，王維的神情就不由的有些陰沉。
“回陛下，經過緊張的摸排審查，刺客行刺的事件已經有了粗略的結果……”酈海瑞恭敬的彎下腰，平穩的說道，只是說出來的話卻不由的帶出一股寒氣……
“哦？說說吧，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沒有理會酈海瑞口氣中的陰森，王維依舊平靜的說道，只是懷中的小婷兒摟着他的小手更緊了一些，把小腦袋埋到了他的懷中。
“根據錦衣衛的查探，已經初步認定此次的行刺事件是滿清韃子所為……”酈海瑞道。
“哦？坐下來說吧，說的詳細點兒……”王維嘴角微揚，挑了挑挺拔的眉，如同兩柄揚起的利劍，散發著逼人的寒光。王維沉默了片刻，指了旁邊的指椅子，示意酈海瑞坐下說。
“謝陛下……”酈海瑞恭敬的坐在了一旁，選擇的是靠近門的下位，也沒有坐實，時刻準備着起身恭禮。雖然王維對他頗為器重，但他一直謹守着自己的本分，不敢稍有逾越。
“說說，為什麼就認定是滿人所為？”王維雖然憤怒，但卻不願自己被憤怒擊昏了頭腦，影響了自己的判斷，找錯了發泄的目標，從而讓真正的兇手逍遙事外。
“其實刺客身上並沒有什麼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但屬下發動真箇錦衣衛的力量，根據
刺客的畫像查到了一些山西商人的身上，那些刺客都是那幾個山西商人的僱工，而這幾個山西商人早在數天前就離開的南京，據說他們都是家中出了事，需要他們回鄉處理。臣派遣人員搜查了那幾個山西商人在南京的居所，發現了一些線索……這些線索與韃子有關，是他們和韃子的一些達官貴人往來的書信！”酈海瑞說道。
“你是說，僱工？還有山西商人？”王維眯了眯雙眼，語氣微寒說道。
“是的，陛下……自從陛下下令官府手工業及官府需用的匠役，均改為雇募制，實行計工給值以來，還有海禁的全面展開，導致各地的需要的工匠數量大增，以致各地百姓向江南蜂擁而來。臣猜測這些人就是趁着這個機會混入南京的。”酈海瑞微弓腰說道。
“那有沒有查清楚他們是怎麼知道十五當天朕會出宮的？”王維又問道。
“回稟陛下，這個目前還沒有查探到……”酈海瑞有些遲疑的說道，不過看到王維的神色又極快的做了保證，“不過臣正在排查與他們接觸過的人，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嗯……”王維平靜的點了點頭，突然轉移話題，問道“那個寇白門還在關着嗎？”
“回稟陛下，寇白門和那幫西洋神父們都被關着，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他們都有重大的嫌疑！不過他們狀態還好，我們並沒有刑訊他們……”酈海瑞答道。
“嗯……你認為他們跟這件事有沒有關聯？”王維接着問道。
“微臣以為那幫西洋神父們跟此事應該沒有什麼關聯！”酈海瑞道。
“噢？為什麼這麼說？”王維挑了挑眉，露出了些許興趣，問道。
“一者，他們剛來南京城，跟南京城的人並沒有什麼太多的牽扯。二者，微臣問過當天的情況，當時那幫西洋神父見過陛下之後，並沒有離開過。所以臣以為他們的嫌疑不大！不過……雖然他們的嫌疑不大，但臣還是認為先將他們收押起來，待事了之後，再放他們出來不遲……”說到這，酈海瑞的神色突然有些尷尬，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
看着酈海瑞臉上的表情，王維知道這件事肯定出了什麼狀況了“怎麼了？”
“微臣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酈海瑞欲言又止的說道。
“說！什麼時候，你也學會吞吞吐吐的了！”王維不由好氣地說道。
“是這個樣子的，微臣昨天命人收押艾儒略神父等人的時候，被瑪麗修……修女看到了，她上前跟臣抗……抗議？！說什麼神父們是不會幹出謀害陛下的事情、不能扣押神的僕人什麼的……還是在艾儒略神父的勸告下，瑪麗小姐才沒有繼續糾纏，但是……她現在仍然還呆在錦衣衛所里，不肯回去……”酈海瑞尷尬的說道，一幫子大男人還擺不平一個女人，這讓他感到有些羞愧。不過也並不是錦衣衛搞不定一個女人，大名鼎鼎的錦衣衛顧及過什麼？只不過這個女人不一般罷了，最主要的還是酈海瑞早有耳聞，瑪麗小姐和皇上有曖昧……
“噢！”聽到這，王維不禁鬱悶的拍了拍腦袋，知道為什麼跟王玲關係好的像親姐妹似的瑪麗小姐沒有來看她了，在他們這些天主教徒的眼中還有什麼比傳教更重要的呢，沒有了神父，就不能實現傳播天主的福音，小修女會當然淡定不了了……
王維沉默了一會兒，醞釀了片刻，說道“你回去以後，跟瑪麗修女說，三天之內，只要查出神父們跟這次行刺事件沒有關聯，就放了他們！就說是朕說的！！”
“呵呵……若是她還不肯走呢？”酈海瑞是被纏怕了，悻悻的問道。
“若是她還不肯走，就跟艾儒略神父說，讓他勸勸瑪麗修女，若是事後證明他們的清白了，朕承諾加大對他們傳教的支持力度！！”王維說完，忍不住吐了口長氣。
“若是……”酈海瑞正要繼續問道，突然被王大官人打斷了。
“若是個屁！你有完沒完了？！若是她還不肯走，朕親自把她拉回皇宮！！！”王大官人被酈海瑞今天的啰嗦刺激的不清，忍不住當著眾人的面爆了句粗口。
本來酈海瑞也不是個婆媽啰嗦之人，只是今天他被那個瑪麗修女纏的實在是不清。當瑪麗小姐知道他是錦衣衛的最高長官后，就一直跟在他的屁股後面，抗議他羈押神父的行為。吃飯的時候跟着，走路的時候跟着，甚至酈海瑞上廁所的時候，她都在外面堵着。酈海瑞實在是被她嚇怕了，而且這位還又不能打不能罵，若是有一天皇上搞定了這位，人家當上了貴妃，在皇上的床頭吹吹枕邊風，給自己個小鞋穿，還不吃不完兜着走啊！
“是是……是是”酈海瑞只能訕訕地應道，邊擦着頭上的漢。
“朱叔叔說粗話！羞羞羞！”王維懷中的小傢伙聽到王大官人爆了粗口之後，忍不住直接教訓道，小婷兒一邊說著，還一邊指着王大官人那賊厚賊厚的……厚臉皮。
聽到小婷兒的話，王維不禁翻了翻白眼，心道，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被一個小孩子鄙視了，幼童幼童傷不起啊！
“婷兒，不要亂說話！還望陛下恕罪，小孩子不懂事……”柳如是不得不再一次為小傢伙辯解了，只是她的俏臉上也有些泛紅，這是王大官人當著眾人的面爆粗口的緣故。
“沒事兒，小孩子，童言無忌嘛！而且，朕也喜歡聽小傢伙的話，逗人開心嘛！”說著王維拱了拱小傢伙的額頭，逗得她又是一陣開懷的大笑。王大官人的厚臉皮早就修到了一定的境界，這點兒小諷刺對他來說不過是撓痒痒罷了！
小傢伙翠玉般純凈的笑聲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就連在陰謀里摸爬滾打了一兩年之久的酈海瑞也不禁露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僵硬的面部表情嚇了正笑着的小傢伙一跳，搞得他忍不住又把笑臉收斂了回來。
“陛下……白門妹妹的……”柳如是咬了咬嘴唇，忍不住說道。聽着王大官人和錦衣衛都指揮使扯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沒有扯到寇白門，她不禁有些心急了……
“噢！對了！那個寇白門呢？她又沒有什麼嫌疑？”王維拍着腦袋，對着酈海瑞問道。
酈海瑞聽到皇帝提起了那個寇白門，表情忍不住的嚴肅了起來“回稟陛下，那個寇白門……微臣以為不能放！最起碼在案子查清之前，不能放她！”
“為何？”王維看着柳如是因為擔憂皺起的彎眉，不禁轉過頭來問道。
“因為……臣……認為她有嫌疑，而且還是重大嫌疑！”酈海瑞嚴肅的說道。
“噢？”看着酈海瑞潔白的牙口中吐出這樣的話，王維忍不住看了柳如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