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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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姒初自覺不是什麼恩將仇報的人。

白季梓幫了她的忙,那她也要幫回去才行,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是昨天夜裏確確實實是他救了她。

那男人的刀又快又狠,雖然打他們的時候刀已入鞘,但若不是他推了自己一把,就她這小身板,說不定現在已經在閻王殿報道了。

一想起昨天夜裏那種瀕臨死亡的滋味,她就覺得心一抽一抽的疼,額發間汗流不止。

蒙面的黑衣人手握一把與她差不多高的斬.馬.刀,就這麼直挺挺的劈下,她看的真切,白季梓那廝將她推開后隨手抓住了她的小鋸子,愣是擋住了這一擊。他撿到什麼就扔什麼,一邊扔一邊將黑衣人往他的方向引,給李姒初一個逃跑的機會。

他不過是一個八歲大的小娃娃,平日裏頂多是同同伴一起打打鬧鬧,從未對上這樣的大人。這一點點的石頭木塊的攻擊對那人而言不過是一點毛毛雨,實在算不了什麼,她躲在角落,想叫卻又害怕會被發現,想出去又怕會連累白季梓,只好躲在門口瑟瑟發抖,眼淚打眼眶中打着轉轉。

那人像是得了什麼新奇的小玩意,將他逼到角落,步步逼緊,他眼睛亮的像狼,在黑夜中發出兇惡的光。

“年紀不大,膽子不小。”

他的聲音嘶啞難聽,像是被什麼東西刻意破壞過一般,他手握長長的刀,毫不在意小郎君扔來的東西,白季梓退一步他就進一步,且還不緊不慢地靠近李姒初的藏身之處,待得白季梓再次招惹他時再向那邊走。

他的身法很快,刀更快。

幾番會和下來,一向乾淨整潔的小郎君身上已經多了些許被刀鞘敲打的淤傷,他喘着粗氣,勉力撐起身子,擋在她跟前。

“我,我數一二三,你馬上往外跑,我會拖住他的!”

“喂——”

她連一句話都還沒聽完整,就見寒光一閃,人影一晃。她被狠狠一推,撲倒在了地上,後腦勺咚的一聲砸上柱子,霎時間頭腦一片空白,再一睜眼,便是第二天了。

“所以爹爹不要責罰他。”她撅起小嘴,小辮子一晃一晃地,抱着李老爺的手臂軟軟地撒嬌,“若不是他昨夜救了我,我,我現在哪還能坐在這兒同爹爹說話啊。”

她聲音又嬌又嗲,真真是令人一點脾氣都發不起來。

“救?”李荻一愣,同白家夫婦對視一眼,“怎麼回事,你頭上的傷不是他打的嗎?”

“不.....”

“就是我打的!”一直沉默的小郎君猛然磕了一個響頭,咬着牙道,“是我不好,見着三姑娘可愛便想同她一起玩兒,我倆玩着玩着便吵了架,然後,然後我就把她打了!”

李姒初一愣,剛想開口,卻被他輕輕拽了拽袖子,她一扭頭便對上了他清亮的眼睛,愣了愣神,於是也跪下了。

看來他們還不知道黑衣人的事情?難道說這事有什麼轉機么?

白季梓拚命向她使眼色,從牙縫裏發出唔唔唔地聲音。

別說啊!千萬別說啊!

李姒初小聲哦了一聲,在背後對他比了一個大拇指,這才感受到對方明顯的放鬆下來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將額頭放心地放在地上。

她眸光閃動,心下十分好奇,恨不得這就揪着他的領子問個明白。但爹爹和世叔們都在這兒,她只能撇撇嘴,走到白季梓旁邊學着他的模樣也普通一聲跪下了。

“爹,他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打他好不好。”罷了罷了,既然他不能說,那定然是有什麼隱情,她只要把這件事揭過便好了。

能糊弄過去是最好的,雖然他爹精明,但是架不住她會撒嬌啊。

若是糊弄不過去.....那就辛苦他了,之後再給他送點葯吧。

“就是,就是我聽說隔壁來了個和我一樣大的小公子,我便想着要同他一起玩嘛,哪知道玩的時候會磕磕碰碰的,然後,然後,”她指了指自己腦袋上的白布,可憐兮兮地看了李荻一眼,癟着嘴小聲道,“然後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傷了嘛。”

李荻揉了揉眉心,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閨女什麼樣他怎會不知,這是明擺着要護着這小子了。

“初兒,你老實說,莫要怕。爹爹在這裏。”他將李姒初抱在膝上,順帶狠狠瞪了白季梓一眼,“那混小子真沒有欺負你么?”

“沒呢,爹爹,我們就是在一起玩兒罷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和白季梓身上的划傷,“然後一不下心嘛,打打鬧鬧的嘛,就,就受傷了嘛。”

小孩子喜歡鬧騰,三姑娘自小身邊又沒個同齡人,好不容易隔壁搬來個年紀相仿又能玩到一起的,打鬧起來下手沒輕沒重,磕着碰着這不奇怪。

那小子傷的不輕,估計也沒在初兒身上討到什麼便宜。罷了罷了,既然初兒說不用,那便也就這麼算了吧。

只要他閨女沒被人欺負就可以了。

李荻微微一笑,戳了戳李姒初的額頭:

“既然如此,那爹爹允許你原諒他。”

***

“你聽聽,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白季梓嘴裏叼着饅頭,一下一下地扯着,像是在啃李姒初的肉一樣,恨恨的,對坐在對面的的友人嗷嗷亂叫。

“什麼叫允許原諒,老子根本就沒做錯,老子憑什麼要她原諒,若不是有老子救她,她現在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胡七打了個飽嗝,從包袱里掏出基本書,塞到他手裏。

“喏。你先消停會兒,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他來了興緻,將饅頭往旁邊一扔,湊過去隨手翻了翻,這才沒翻到兩頁便將書遠遠一扔,呸了一聲,“我以為是什麼稀釋珍寶,就這?就這你也要特意給我送來!”

“你以為呢?”他也不在意,撿起來又放回了一旁,書頁被風吹的散亂,嘩啦啦的響。

“反正你現在被關了禁閉,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多做點課業,免得夫子天天罵你。”

“我才不要。”他哼了一聲,恨恨地看着那仍在地上的,字跡工整的書,像是看見了殺父仇人一樣,“我又不想着要中舉,我就想一輩子躺着,反正白家也少不了我吃的喝的,識幾個字出去不受騙就行了。”

“干勞什子讀書!有我哥一個出息的不就夠了嗎!”

他捏着被褥,看着站在一旁的一臉懵逼的胡七,眯了迷眼睛,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將他扯到自己跟前:“喂,說起來我這次被關禁閉還是因為你吧。”

若不是這混小子忽悠他要他□□去偷看李姒初,他怎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先是莫名其妙地被一個黑衣人揍了一頓,還被威脅說出去你就死全家之類的話。這也就罷了,醒來之後還被爹娘揪住打了好幾個板子,還好那姓李的有點良心替他說話,不然他這會兒也只怕不能乖乖坐在這兒和胡七說話了。

白家夫婦一向公私分明,在外自然是護著兒子,但是該罰的還是得罰。無論是李小娘子邀請的他還是他自個兒翻的牆,就夜半翻小閨女的牆這件事本就是不對的,幸好他們年紀還小,若是再大一些,這採花賊的名頭不就扣上了么?

所以回來后還是打了一頓。

他不服氣,又哭又鬧的,於是夫婦倆一合計,決定在打一頓的基礎上再給他加上半個月的禁閉,

於是就有了如今這般樣子。

白季梓愁死了,平日裏雖然要日日去學堂,但好歹學厭了還能翻個牆逃逃課,現在可好了,這門裏門外層層包圍的,別說是□□出去玩,就是出個書房都有人盯着。

“你說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不造什麼孽。”胡七從包袱里掏出一個油紙包雞腿,左右瞧了瞧,眉眼一彎,缺了門牙的嘴咧了出來,“想吃嗎?”

“嗯嗯嗯嗯。”白季梓瘋狂點頭。

這幾日說是養傷實則是體罰,頓頓青菜白粥餐餐饅頭米飯的,他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其實已經出家了好多年,只是最近失憶了才開了個葷。

“嚯,”胡七抓着雞腿,狠狠撕下一口肉,對友人嘿嘿一笑。

“偏不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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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病弱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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