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悔悟篇 第四章 伉儷情深

第二卷 悔悟篇 第四章 伉儷情深

時遷冷漠的從時景川的身旁走過,命人將時景川押向了多年無人居住的應憐居,破敗的窗戶鑽進瑟冷的風,一身浸了雨水的衣服沒有絲毫的保暖作用,時景川的唇色慘白,與嘴角的鮮血形成鮮明的對比。

隨即被押來的就是跟隨澤帝多年的公公,那公公看了眼外面有精兵把守,心底的荒涼之意更濃了,他知道要改朝換代了。

那公公轉身便看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時景川,連忙上前低聲呼喚着,“皇上,皇上?”但是時景川躺在地上沒有絲毫的反應。

公公看着時景川的臉色難看,於是用手探了探時景川的額頭,心中驚了一下,連忙起身走到窗邊,對外面守門的人說道,“侍衛大哥,麻煩行行好,皇上發燒了,能不能幫忙請個大夫?”

外面的人卻是一聲不吭,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侍衛大哥,沒有大夫能不能幫忙打盆水來?”公公知道已經窮途末路,把姿態放到了極低。

還是沒有人說話。

公公沉默了一會兒,放棄了,決定在屋內尋找一個容器,接些雨水也可以。

這一夜,太華京不似以往那般繁榮熱鬧,處處充斥着血腥,大街上躺着橫七豎八的屍體,帶了血的兵器散落的哪都是。

在那朝堂之上,時遷站在那高高的王座之下,身後站着尚還身披戰甲,衣袍帶血的文武朝臣。時遷看着上面的位置,遲遲沒有開口。

霽初從門外走來,在時遷的耳邊說了什麼,時遷緩緩的轉身,淡淡的眸子落在殿外。隨後邁步走出,就看見在那台階之上,被雲魏和雲蒼祺兩人扣着的乾程。

乾程被上了綁,身上還有傷,臉上全是不服之意。

雲魏看着乾程那不服輸的樣子,頓時脾氣也上來了,一腳踹在乾程的肩頭,“怎麼?還不服氣?當年不是挺能耐,追着老子跑了大半個京城!現如今敗在我的手下,就不服氣了?”

乾程被踹了一個人仰馬翻,咬牙切齒道,“亂臣賊子!你們就不害怕遭天譴嗎?弒兄弒父,大逆不道!枉為人臣!枉為人子!”

“去你娘的!時景川那個老王八是怎麼害死我的雲蘇的?你們太華是怎麼辜負我奇雲的?你們又是什麼?”雲魏氣的上前就要揍乾程,卻被雲蒼祺拉住了。

“阿遷來了,交給阿遷處理吧?”雲蒼祺拉住雲魏的胳膊,看着正帶着眾臣緩步走來的時遷。

時遷默不作聲的看了一眼乾程,乾程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武將人才,如果可以拉攏,時遷倒也不會趕盡殺絕。

“押入大牢,聽候發落。”時遷揮手示意道,隨即看着灰濛濛即將破曉的天空,心中有一口濁氣緩緩吐出。

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緩緩落下。

太陽緩緩的升起,光明降臨世間,街道上的屍體和血跡早已經被清理乾淨了,百姓們照常上街,商鋪如同昨日閉市之前一樣開張,對於昨日就好像是一場噩夢一般,太陽出來了,夢就醒了。

時遷並沒有立即登基,暫住在凌王府。此時太醫正在為時遷包紮處理傷口,白緣秋在偏房,同樣接受這太醫的診治。

昨夜兩人並沒有一路,白緣秋和洛雲纖還有葉滿塘一起在側城門進入。

白緣秋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紗布,似乎已經無礙了,於是便跑到了主房,“殿下,殿下感覺如何?”

時遷看着白緣秋微微勾了勾唇,伸手撫上白緣秋的臉頰,神色有些疲憊的說道,“無礙,只是有些累罷了。”

“殿下這幾日都沒有好好休息,有什麼事交給張大人去做吧?殿下就好好的歇會兒。”白緣秋有些心疼的看着時遷問道。

其他人十分識趣的悄聲退下了,時遷的目光掃視了一邊白緣秋,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戰場之上,打打殺殺的怎麼可能不受傷?”白緣秋挽着時遷的胳膊,將腦袋倚在時遷的肩膀上,撒嬌道,“好了殿下,我這不是沒事兒嗎?你要是什麼都不讓我做,那我不就成了一個廢人了嗎?”

“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邊,那我豈不是要任人拿捏了?”

時遷微微歪了一下頭,和白緣秋的腦袋相依偎,緩緩閉上了眼睛,帶着滿身心的疲憊,沉沉的睡去了。

等到時遷醒來,發現自己是在床上躺着,床邊是還睡着的白緣秋,時遷緩緩伸出了手,輕輕撫上了白緣秋的頭,心裏有一絲的滿足。

時遷緩緩起身,將白緣秋抱上了床,輕輕的為白緣秋蓋上了被子后就出了房門。

門外候着霽初,不遠處坐着一身淺藍色手臂上繃著紗布的洛雲纖,見時遷醒了,霽初連忙上前行禮,“王爺,司允在院裏跪了一上午了。”

似乎是聽見了這邊的說話聲,洛雲纖猛的也醒了,睡眼惺忪的看着霽初和時遷兩人,打了個哈欠,起身走來,問道,“緣秋呢?”

“在屋裏睡着。”時遷答道。

“那我也進去睡會。”洛雲纖正要往屋裏鑽,就被霽初拉住了衣襟。

霽初有些無奈,“那是王爺的屋子,王爺的床......”

洛雲纖這才後知後覺的笑了笑,“嘿嘿,那什麼我去偏殿,去偏殿。”

時遷和霽初一起來到了院子裏,就看見一身白衣之上沾滿血污,臉上也帶着血漬的司允,正腰板挺直的跪着。

霽初看着司允,悄聲對時遷說道,“昨夜司允一直在打探皇上和皇后的下落,因為不知道什麼目的,底下的人就沒告訴他。在殿下休息后就一直跪在這兒了。”

時遷緩步走到司允的跟前,將司允扶起,“司允大人為何不去休息一下再來找本王?”

司允既然在這裏跪了這麼久,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求他,而且很大的概率是他不會同意的,再加上司允昨天晚上在打探澤帝和令湘的消息,這不免讓他心生警惕。

也許是因為跪的時間太久了,司允根本沒辦法站直了跟時遷說話。

“王爺,微臣有個不情之請。”司允弓着身子說道。

“能否將皇上和皇后交給臣來處理?”司允開口詢問道,心中雖然有些忐忑,但是他依舊還是說了出來,哪怕時遷一怒之下殺了他,他也要請願。

“交由你來處理?”時遷低沉的嗓音傳入司允的耳中,夾雜着幾分意味不明。

“是。”司允硬着頭皮說道。

“給本王一個理由。”時遷說道。

“一,羽妃娘娘是因為皇上的冷漠,皇后的嫉妒而慘死,而王爺也因此備受屈辱與不公;二,神捕門的職責是讓真想大白於天下,臣的師父因為皇后的陰謀而死,而今日皇上一把火燒凈了神捕門;三,李玉珠的清白,也應該大白於天下,這是臣的職責。”司允說的時候身子已經恭敬成了九十度,時遷看不見他憤恨的發紅的雙目,卻看見了他微微發抖的身子。

李玉珠被葬在燁湖,沒有立碑,她的清白還有待還清。她之所以到西荒就是為了她的清白,但是到了最後,她卻放棄了還清自己清白的機會,救下了他。所以他必須幫李玉珠償還她的清白,讓令湘的罪行昭告天下,以慰亡靈。

時遷看着司允,久久沒有說話。

“王爺是人之子,若要登基,不宜行此事,日後恐留人口舌。”司允繼續說道。

“本王是人之子,固然不可能將人交於你。”時遷雖然對澤帝心有怨恨,但他也明白自己是澤帝的兒子,不管是自己動手還是交由他人處置,都為不妥。

“司允大人先去休息吧,待你休息好了,皇后的屍身便送到你的手上了。”時遷冷着臉走後,霽初上前對司允說道。

司允看着時遷的背影,再次恭敬一禮。

時遷回到房中見白緣秋還在睡着,親自檢查了一下白緣秋的傷勢后,找陸悉要了些葯,給白緣秋放在了床前,並讓人在門外候着,以便白緣秋醒來有需要。

隨後時遷就入了宮,到了應憐居的宮門前,就那麼的看着,遲遲不曾進入。

良久,時遷深吸了一口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見了那公公苦苦哀求的聲音。

“侍衛大哥,勞煩給點水吧?皇上病了,這雨水喝了要生病的......”

時遷皺了皺眉,讓人打開應憐居的宮門,直接到了殿門前。

殿門前守着的侍衛見了時遷紛紛行禮參拜。

那公公也是個機靈的人,聽見聲音,就連忙向時遷哭喊着,“王爺,奴才知道皇上愧對於你,但是現在皇上病了,能不能給點兒水?”

時遷推開殿門,就看見躺在地上昏睡不醒,臉上泛着異樣的紅,嘴唇蒼白無血的澤帝,身上還批了一件太監的外袍,想必是那公公的。

時遷看着那曾經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男人,默不作聲的走到男人身邊,似乎聽到了男人的呢喃,於是側耳傾聽。

“湘兒......湘兒......”

時遷的臉色沉了沉,一股子的陰寒之氣散發出來,讓那公公跪在地上抖了抖,心底更是忐忑,怎麼偏偏這時候?

“皇上皇後果然伉儷情深啊,就算是在夢中,也是念念不忘。”時遷隨着一聲冷笑陰陽怪氣的說道。

“王爺殿下?”那公公生怕時遷一怒之下,對澤帝不管不顧,眼巴巴的看着時遷出聲道。

時遷寬袖下的手緊緊的攥緊,下顎線也緊繃了起來,涼薄的唇緊緊的抿着一言不發。陰寒的眸子看了一眼那公公,那公公心底涼了半截。

看着時遷一臉陰冷的走出了殿門,那殿門再次被無情的關上,從心底滋生出一種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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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王爺爬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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