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貪財的堂嬸
“衡宇,過來了,吃了嗎?”
終於可以喘口氣兒了,謝晉賢從廚房走出來,滿頭大汗,穿着的白汗衫都濕透了,微微泛黃。
“叔,吃了,浩博給做的醋魚,說是得了您的真傳呢!”
笑着點點頭,陳衡宇看着謝晉賢叼上眼,很有眼力勁兒的抄起一個火機,給對方點上了。
被陳衡宇這熟練的動作給弄的一愣,謝晉賢反應過來:
“衡宇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呀?來,來一顆!”
說著,他直接抽出一根煙,遞了過去,是西崗普通老百姓常抽的“大吉香煙”,三塊錢一包。
前世是個大煙槍,陳衡宇剛剛就是個本能的反應,沒想到被謝晉賢給誤會了。
不過,他倒是也沒有太扭捏,笑着接了過來,熟練的點上,冒了一口,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咦,你小子什麼時候會抽煙了呀?!”
發現了新大陸,謝浩博拿着客人點菜的單子走了過來,一臉驚奇的看着陳衡宇。
“偶爾抽一口,提神!”
笑了笑,陳衡宇隨口應付了一句。
“給我吧!”
看到兒子手裏的菜單,謝晉賢狠嘬了一口,就要去炒菜。
“我去吧,就是個蛋炒飯、一盤老虎菜,你歇會兒吧!”
沒有交給老爹,謝浩博又看了好兄弟一眼,便匆匆進了廚房。
微微一愣,謝晉賢目送兒子進了廚房,嘴角彎起一抹欣慰的弧度。
“浩博的手藝不錯!”
看了看好兄弟,夏明知道大人都喜歡聽什麼,笑着誇讚了一句。
果然,謝晉賢表情立刻興奮了起來:
“嗯,還行吧,這小子有些靈性,剛學了機會,這“醋魚”就掌握了八九成的火候,嘴巴也甜,可惜…”
話到最後,他露出一抹遺憾的意思。
“叔是想讓浩博來店裏幫忙吧?”
想到未來的生意,陳衡宇試探的聊了起來,打算看看謝家對將來的打算。
“嗯,我看這一半年的,生意逐漸火了起來,估摸着以後能更好,所以,想讓這小子過來,再將旁邊的四間門臉也盤過來,”
點點頭,謝晉賢目中露出一絲希冀。
“嗯,要不然,旁邊那兩家,應該也不會被人盤下來,也要開飯店了!”
點點頭,陳衡宇順着老謝的話,往下說,向看看對方的反應。
“是呢,看着我這裏火,他們也都眼紅了,這是要競爭,所以,你姨的意思,早些將鋪面弄大些,打響牌子,也斷了那些傢伙擴張的念想!”
連連點頭,謝晉賢對於陳衡宇,沒有絲毫的隱瞞,跟着,又道:
“就是人手有些缺,尤其是廚子,我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唉…”
嘆息一聲,他看了看廚房,意思很明確:可惜,這兒子不願意過來呀。
笑了笑,陳衡宇沒有多說什麼,心中卻是嘆息一聲:
謝晉賢夫婦的倒是有些想法,可惜眼光卻是短淺了;
真要租下這四間門店,早晚就是個賠錢的結果而已;
因為,他高二時就聽同學說過,西崗弄了個開發區,在南邊兩公裡外,一年前政府都遷過去了;
所以,那邊才是發展的重點,這邊都是些老破小小區;
住的凈是一些效益一般的單位職工,就像剛剛那桌工服男那樣的公交公司之人,根本沒有大的消費能力;
再加上旁邊兩家餐館起來,生意很快就不夠分的了;
因此,更加堅定了他的信念,可以跟謝家好好談一談,應該有門兒。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得在市區轉轉,了解一下目前的餐飲業情況,尤其是開發區那邊,更是重中之重。
想着這些,他又跟謝晉賢聊了一陣,便準備離開了。
“你去哪兒,這大熱天兒的?”
謝浩博炒完菜,看着好兄弟要出門,疑惑道。
“轉轉,之前三年也沒怎麼出校門兒,正好出去逛逛。”
隨意回應了一句,陳衡宇就要離開。
“等等,一起吧,我也沒怎麼轉過呢!”
叫住了陳衡宇,謝浩博就要一起去。
看着胖子眉宇間的一絲煩躁,陳衡宇知道他心裏有事,也沒多說,點點頭,等他一起。
“那你們好生轉轉,晚上不用過來幫忙了,你媽一會兒就回來了!”
從兜里掏出五十塊錢,謝晉賢將其塞到了謝浩博手中。
沒有推辭,謝浩博點點頭,將錢揣到兜里。
然後,謝晉賢又從柜上拿過一包“大吉”,連帶一個打火機,丟給了陳衡宇。
“叔,不用!”
趕忙推辭,陳衡宇就要放回去,卻是被謝晉賢給勸住了。
感覺到對方的實在意思,陳衡宇也不好多推辭了,點頭稱謝,便揣入了兜里。
然後,兩個小夥伴,騎上自行車,就離開了。
“去哪兒呀?”
蹬了不遠,謝浩博看了看陳衡宇,低沉道。
“咋了,這麼不高興?”
看出謝浩博心中有氣,陳衡宇笑着開口。
都是好兄弟,謝浩博也想找人說道說道,也就沒有藏着掖着:
“還不是那個堂叔家的嬸子,勢利眼不說,還總喜歡佔便宜,總覺的我們家沾了堂叔多大的光一樣!”
微微一笑,陳衡宇沒有多說,前世他經歷過得這種情況,多了去了,一聽就知道是個達官親戚家刻薄女眷的故事,老套路了,沒什麼新鮮的。
打開了話匣子,謝浩博就倒豆子般的全撂了:
“當初,的確是堂叔給幫了忙,不過,就算沒有他打電話,那些手續我爸媽也都能走下來,就是慢點兒而已,畢竟,那些手續都是齊全的,沒毛病;”
“然後,我爸媽,每年中秋、過年,都要去拜訪他,好酒好煙,從來沒拉過,加起來都有好幾千了,比求人辦事都多了”
“當然,這是人情,咱該還,說錢就沒意思了;”
“不過,那個張萍,艹,就是那個堂嬸兒,每次都沒拿正眼夾過我爸媽不說,時不時的還說兩句題外話,”
“什麼現在流行山地自行車了,什麼家裏手錶不走字了,那個親戚有什麼紅白事兒了等等,”
“表面是說閑話,實際上就是變相的索要東西呢!”
“我媽也是實誠,每次都給她送去,可沒少花錢,”
“關鍵是,就這,也沒有撈着好,這麼多年了,就是今年過年時留着吃了一頓中午飯,還是我媽給唰的碗,都沒客氣一下!”
“這不,前幾天,又說她家外甥女要結婚,想找我媽幫忙給搭把手,說白了就是要錢唄!哼!”
說道這裏,他面上滿是不忿之色,心中非常的不痛快。
皺了皺眉頭,陳衡宇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看樣子之前的那個想法,要變一變的,這個“堂叔”是否可以作為未來計劃的“靠山”,需要打個問號了!
跟着,他看了看前邊有片陰涼地兒,便招呼着謝浩博過去坐坐。
“給!來一顆!”
支住自行車,兩人坐在了花罈子的水泥台上,陳衡宇立刻掏出一支煙,遞了過去。
“哎,對了,你小子啥時候學會抽煙了?”
忽然想起這事兒,謝浩博音調都提高了幾分。
“廢話真多,抽不抽?”
翻了翻白眼,陳衡宇也不能說自己前世的事情吧,說了胖子也不能信呀!
“抽,哼,來,伺候上!”
白了陳衡宇一眼,謝浩博也懶得問了,一把抓過香煙,叼在了嘴上,學着乃父的樣子,仰着下巴,讓陳衡宇給點上。
“來嘍,爺您留神!”
捏着強調,陳衡宇笑着將火機湊到跟前,“啪”的一下,給對方點上了。
被陳衡宇這“作怪”給逗樂了,謝浩博又是第一次抽煙,登時就嗆的咳嗽起來,眼睛都有些紅了。
“呵呵,早就說要留神嘛!”
惡作劇般的笑了笑,陳衡宇,這才給自己點上一根,熟練的吐出一個煙圈。
止住了咳嗽,謝浩博瞪着眼看着好兄弟吐出的煙圈,又嘗試這抽了一口,明顯比剛才要強了些,至少沒有再被嗆到了。
餘光看了看謝浩博,陳衡宇悠然的抽了一口,淡淡道:
“剛剛你說的那些事兒,都是你自己看見的?”
微微一愣,謝浩博這才又想起那些糟心事兒,搖了搖頭,抽了一口,差點又咳出來:
“咳,嗯哼,嗯…..”
“倒不是,是老謝一次喝多了,無意中說出來的,後來我就刻意留意了,這才確認的!”
“李姨怎麼說的?”
“我媽?她能說什麼,她就是膽小,總想着傍大腿,怕出事兒唄?”
“不會呀,李姨做事挺有主意的呀,不是膽小的人呀,不然,當初也不能同意跟謝叔一起停薪留職了!”
“她總說,那堂叔挺廉潔的,他媳婦平時也沒有什麼外快,這才逮住這個知根知底的親戚,往死里薅羊毛!正好,我們家可以貼上去,別人想貼,還貼不上呢!還當成好事兒了!”
話到這裏,謝浩博的氣又上來了,狠狠將煙頭掐滅在了花壇上,恨不能將煙頭按到水泥里去。
挑了挑眉頭,陳衡宇聽出了一些門道,追問道:
“那李姨做的這些事兒,你那堂叔知道嗎?”
皺了皺眉頭,謝浩博貌似又想到了什麼,不忿道:
“我媽說他不知道,但這怎麼可能,都是一家人,家裏多了輛山地自行車,一塊東原手錶,會沒注意到?”
沒有說話,陳衡宇倒是不這麼想,這種情況見得多了,好好引導,既能安全,又能獲得一個可靠的靠山,回頭可以運作一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