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黑色腳印
淮安縣城依靠着淮河的北岸而建，縣城南門外有一個碼頭。
很多賣勞力的苦工再碼頭生活，城南的地段慢慢的就變成了窮人的匯聚地。
平民區，貧民窟都在城南這塊，三教九流亂七八糟事情不少。
“虎子，看看，你姐姐的攤位到了。”
秦虎邊走邊想着這些事情，被秦大牛的聲音驚醒過來，抬頭順着手指方向看去。
只見十米開外有三張桌子擺在路邊，做了幾個赤着胳膊，粗布短卦的大漢，正在呼呼的吃着麵條。
桌子後面靠着牆邊有着一架推車，地上一個鍋爐正在冒着熱氣，一個女人站在旁邊盯着。
女人旁邊有個案板，一個男人站在案板前手裏拿着一團面上下甩動。
“大丫，大春子，快看誰來了。”
還沒等秦虎仔細打量下此身的大姐跟大姐夫，秦大牛就大聲喊了起來。
“大牛叔。”
鍋爐旁邊站着的女人，聞聲轉過頭來看到秦大牛，臉上露出微笑說道，話剛說完就看到了秦虎：
“虎子？你怎麼來了。”
秦桃邊說邊快步迎了上來，一把抓住秦虎的手。
一旁甩着麵糰的嚴春也停下動作，湊了上來，拍拍手上的麵粉：
“二弟，大牛叔。”
秦虎被秦桃拉住手，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粗糙，不用看就知道這是一雙從小就幹活的手。
眼前的女人，身上穿着沒有一點鮮艷顏色的衣服，樸實無華，臉上不施粉黛，但是眼袋很重，面容有點憔悴，看着像二十多歲，頭髮都盤在腦後，渾身上下唯一值點錢的就是插在頭髮上面的銀簪了。
旁邊的嚴春看起來面相很老實，只是問候了一句后就吶吶的不語。
“大姐，姐夫，我來看看你們。”
秦桃滿臉的笑容拉着秦虎的手朝着攤位上走去：
“餓了吧，我這邊有殺的公雞，叫你姐夫給你弄，你現在練武要多吃點肉，大牛叔，你們都來歇歇，叫大春子給你們做點吃的。”
嚴春跟後面，聽到秦桃指示后連忙點頭：
“我這就去。”
秦虎也沒抗拒，跟着秦桃來到攤位。
“哈哈，大丫，每次我們來城裏賣東西都在你這吃，大牛叔就不跟你假客氣了，你們幾個小子，去把東西賣了，別惹事，賣完後記得補齊村裏的生活物資，完了來你們大丫姐這吃午飯。”
秦大牛哈哈大笑着說道，對幾個村裡巡邏隊的子侄輩吩咐着。
每年都好多次採買這些，都是熟悉的店家，所以秦大牛也很放心小輩去辦。
“大姐，我聽大牛叔說你這邊出了點事？”
幾個人來到攤位後邊鍋爐旁，剛拉過板凳坐下，秦虎就問了起來。
“沒什麼大事，我就想回家看看。”
秦桃聞言臉色變了一下，強笑着說了句，連忙轉移話題道：
“虎子，在村裡巡邏隊熬夜辛苦吧。”
秦虎第一面看到就知道姐姐一家過得一般。
秦桃的精神面貌顯得跟二十好幾的人一樣，可見辛苦活沒少干，要知道秦桃也只比秦虎大三歲而已，今年剛剛十九。
“大姐，看來大牛叔上次沒跟你說過我的事。”
秦虎說到這裏看了眼秦大牛，大牛叔除了對村長透露了他的事情外，倒還算守信：
“我這次來是為了加入猛虎幫的，所以你到底家裏出了什麼事就別瞞我了。”
“什麼？”
秦桃臉色一變，又抓住秦虎的手：
“虎子，你真的鍛體功入勁了？”
對於秦家村的人來說，加入猛虎幫需要什麼條件都個個門清。
“大丫，虎子確實鍛體功圓滿了。”
旁邊的秦大牛助攻着。
嚴春聞言也湊了過來，低聲的問道：
“二弟，你真的可以加入猛虎幫了？”
秦虎點下頭，看着嚴春問道：
“姐夫，這是真的，吃完午飯我就去猛虎幫了，你跟我說說，家裏到底怎麼了，看看你跟大姐的眼袋那麼重，一看就是沒休息好。”
“這...”
嚴春聞言猶豫了下，看了眼秦桃：
“這讓你姐跟你說吧，姐夫嘴笨。”
秦虎聞言盯着秦桃看，等着她說。
“大丫，別瞞着虎子了，虎子今天肯定要加入猛虎幫的，就算你的事情，惹到什麼大人物，他幫不上忙，那也得讓虎子知道，以後好防範着。”
秦大牛也低聲勸着。
“大牛叔，你說的對。”
秦桃聽到這個也反省了過來。
左右轉頭看了眼，低聲的敘說起來：
“十來天前，城南的碼頭上有做苦力的工人，無故失蹤，後來慢慢的城南這部分居民區就出現了有人夜裏在家死亡的事情，第二天惡臭就傳了出來，聽人說，看上去跟死了十天半個月一樣。”
秦虎跟秦大牛靜靜的聽着。
“後來慢慢的，很多人家的孩子，夜裏睡覺后消失無蹤，猛虎幫也沒查出什麼。”
“文禮叔特意來跟我說，讓我注意點，說再有孩子失蹤的人家，屋頂橫樑上，看到了蛇爬行的痕迹，但是那種痕迹很粗，如果是蛇的話，文禮說這條蛇最少有倆三個海碗那麼粗。”
“我特意買了很多硫磺撒再家裏，又殺了大公雞，把血也灑滿，但是...”
說道這裏秦桃滿臉的驚恐神色。
秦虎趕忙反握住秦桃的手，安慰着：
“大姐，我在這裏，沒事了，後面怎麼了？”
秦桃緩了下：
“你外甥才幾個月大，所以這些時日我都沒有出攤，在家帶着孩子，白天在家午睡的時候，我還是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窺探着我，半睡半醒時分好像還聽到了蛇吐信的嘶嘶聲。”
“我把家裏養的大公雞全部殺了，又去買了更多的硫磺粉，屋裏屋外，門上，窗戶上，全部灑遍。”
“但是前天...”
說到這裏，秦桃臉色驚色更重，不過還是接著說了下去：
“前天起床后，我看到了正屋門前的硫磺粉上有着一雙腳印，而且那腳印黑漆漆的，那不是我跟你姐夫的，而窗戶外邊的地上，也有着蛇爬行后留下的痕迹。”
“這...”
秦大牛聽到這些，臉色沉重不知道說什麼。
秦虎的臉色有點難看。
這事情他一聽，就百分百確定了，肯定有髒東西在城南出沒了。
就算是夏天，晚上死了人，第二天也不能就有屍臭味從屋子裏傳到外面啊。
幾個大海碗粗的蛇爬行的痕迹，這讓秦虎想到了村長說的話，很久以前這個世道是有妖獸的。
至於那個黑色的腳印，秦虎不敢肯定是人，還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