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晚飯過後,錢婆子抓了把瓜子出去嘮嗑了,她年紀大了,輕易睡不着,還不如出去走走,找老姐妹們聊聊天,順便給三兒媳婦想想法子,看看有沒有什麼花錢少的看病法子。

不管咋樣她都想給三兒子減輕點負擔。

至於大房二房的人,好似白天下地累到了一般,都早早洗漱好,回房去了。

飯桌旁,僅剩嚴小雪和秦睿霖兩個大眼瞪小眼。

原本嚴小雪對於原身的丈夫是沒有絲毫期待的,但是這一天接觸下來,她發現對方竟然是個還不錯的人,倒是起了幾分好好相處的心思,說不得這個人培養好了,能作為她的“道童”之類的。

老祖矜貴非常,自然受不了什麼事都親力親為,要是這小子表現好的話,大不了就收做弟子,勉為其難讓他跟在她身邊服侍她。

農家的屋子裏是捨不得點煤油燈的,秦睿霖只能藉著外面的餘光,把眼前的人看個大概,嚴小雪肉乎乎的臉蛋,在光暈下好似滿月,氣色也沒白天那麼蒼白了,他微微放了心,“去洗漱?”

嚴小雪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等她反應了一瞬才想起,他們是夫妻,應該要睡一塊兒的!

上輩子嚴小雪一心修道,即使周圍的人來來去去,倒是沒有找人雙修的意思,後頭修為越來越高,再想找個人作伴,男修們也自覺修為不對等,不敢再找上門來。

因此,年紀有幾萬歲的老祖,到死也是一個老處女,關於男女之事還有些一知半解。

而原主的記憶中,婚後的生活也模糊的很,嚴小雪一時倒有些不知所措。

秦睿霖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怕他不帶她去治病,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怕、治。”

即便只這三兩個字,也夠嚴小雪知道他的意思,想不到這傻子對老婆還是挺看重的,要不然不會有事就擋在她前面,更不會明知要花錢,也想法子給她“治病”了。

一時之間嚴小雪的心情有些複雜,看不出來,他這個傻子倒是比很多聰明人有情有義的多。

***

等晚上兩人都洗漱完畢,一人一邊躺在床上,嚴小雪心裏還是有些彆扭,總覺得自己泡了一顆大嫩草,嫩的都快留下汁子來那種。

她只能不停地安慰自己,這具身體比秦睿霖還年輕幾歲呢!他其實也沒吃虧。

不過秦睿霖並沒有和她親近的意思,兩人各睡一個被窩,一時之間倒是相安無事,等邊上沒有響動了,嚴小雪終於在對方輕微的打呼聲中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難得睡了個踏實覺的嚴小雪還迷糊着呢,邊上倒是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眯着眼睛,努力把眼前的人看清楚,“天還沒亮,這是幹啥去?”

秦睿霖摸着黑往身上套衣服,隱隱約約可見一身緊實的肌肉,只不過一瞬的功夫,又被新的衣服給掩蓋住了,他穿好衣服還順道把自己蓋的薄被給疊了起來,聲音微微沙啞,“上山,掙錢。”

聽見上山這兩個字,嚴小雪瞬間清醒過來,她猛地坐起身“你說的山,是後山嗎?”

“不是,大雲嶺。”秦睿霖說的山可不是後山那個小土坡,而是由後山往裏走三四里路,連着的一大片山脈,他怕嚴小雪聽不明白,抓耳搔腮地跟着比劃。

嚴小雪其實並不關心是哪裏的山,她只在意那邊能不能找到甘草,“有甜根子嗎?”

作為甘草的伴生草清輝草,是非常難得的中草藥,而且認得的人很少,普通人只會當雜草對待,但這卻是練瘦身丹最為重要的草藥,且它的生長是有時限的,只有在清晨它的整個枝葉都舒張時,摘下來效果最好。

秦睿霖卻誤會她想吃甜根子了,“我採回來。”

“不是,我是說我要和你一起去!”

秦睿霖搖搖頭,指指她的額頭,嚴小雪這副虛弱的樣子,連下地都不行,更別說和他翻山越嶺了。

“我好得很,這只是看着嚴重罷了!”老祖難得好聲好氣地哄騙。

“不行!”秦睿霖是個認死理的,心裏下了決定,任嚴小雪怎麼說就是不答應。

嚴小雪氣呼呼地揭了被子,“你難道要出去悄悄搞破鞋?要不然怎麼一直攔着我?”

秦睿霖一張臉氣得通紅,他怎麼不明白嚴小雪話里的意思,可是他越是想辯駁,就越是說不出話來,“你...我...”

“你什麼你,我什麼我?你要是心裏沒鬼就帶我去!”嚴小雪當然知道秦石頭這樣子不會做出對不起原身的事,反倒從一天多的接觸下來,越發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難得的心性正直。

可她要不使這種激將法,怎麼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呢!

秦睿霖這會兒也明白對方在逗她,但他如星辰般清澈的眸子直直看向她:“你,累!”

原來是怕我累啊!嚴小雪忽然又些好奇,他怎麼這麼早就去山上,“天還早,你去幹嘛?”

他有些粗糙的手指,指了指她的額頭,沒再說什麼,起身出門準備去了,多一個人,要多準備一些吃食。

嚴小雪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原來是為了我么?

***

想着要上山,嚴小雪飛快的收拾停當,簡單地洗漱一下也就得了,不過天色還早的很,山間帶着霧氣,估計還有些冷,這具身體仍然脆弱,她想了想還是揣了一件長袖襯衣,只是這襯衣是穿的有些久了,領子有些發黃不說,袖口手肘處還有兩個地方打着補丁,嬌生慣養的老祖暗暗皺了皺眉頭。

她出門的時候,秦睿霖已經等在門口的,周圍都靜悄悄的,整個村子都在睡夢之中,只偶爾聽見樹上的幾聲蟬鳴。

等嚴小雪走近了,才發現秦睿霖背着一個大背簍,手上拿着一個布包,也不知裝了什麼,看起來鼓鼓囊囊的。

哪知她剛一靠近,秦睿霖就往她手裏塞了一個雞蛋,還暖呼呼的,微微有點燙手,嚴小雪的心跟着一暖。

原本見錢婆子和大嫂、二嫂都在睡,以為必定沒有早餐吃了,沒想到這秦石頭竟然替她準備了,說來要不是這人是傻的,確實是個很不錯的人。

嚴小雪剝着雞蛋,咬了一口,濃濃的蛋香味溢滿她的口腔,心裏也跟着滿足了起來,她不近不遠地跟在秦睿霖後面,看他修長的身影,把她罩了個嚴嚴實實,連微微帶着涼意的風都給擋住了。

“唉,你吃飯了嗎?”

秦睿霖眼神閃了閃,一隻手摸了摸肚子,點了點頭。

嚴小雪見他那副表現,哪裏不知道他什麼都沒吃,口腔中的雞蛋忽然變得有些燙嘴,“你等一下!”

秦睿霖慢吞吞的回頭,嘴巴微微張開,想問她怎麼了,就被半個雞蛋給塞了個滿滿當當,他一張臉漲的紅紅的,三兩下嚼巴嚼巴咽了下去。

堂堂老祖才不屑吃獨食呢!嚴小雪越過秦睿霖,走在前面。

兩人一路無話,繼續往山裡走。

這段山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原本按嚴小雪的體力是絲毫沒有問題的,只是她昨天剛撞了頭,身體還有些虛弱,走起路來喘着氣,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秦睿霖走在後面,原本是沒有發現的,可他偶然一抬頭竟然發現嚴小雪走得越來越慢,他狠狠皺了皺着眉頭,眼神里滿滿都是不贊同。

“我太胖了,走起路費勁,要是能像你這麼瘦,肯定早就到了。”嚴小雪說完有些嫌棄地低頭看了看,這身肉,除了冬天能保保溫,真的沒有絲毫用處!

秦睿霖想了一會兒,遞出一隻手去,嚴小雪反射性地連連後退兩步,等他手伸過來,才後知後覺地明白,對方是想拉着她走。

萬人敵對都能冷着臉,思緒鎮定的人,忽然就有些窘迫起來,看來這次她還真拖累了他,她垂下頭時,耳朵尖微微發紅。

秦睿霖的手有些粗大,但是骨節分明,是一雙很漂亮的適合握筆的手,只可惜常年勞作,讓他的掌心密密地佈滿了繭子,嚴小雪的手在他掌心裏被刺的微微有些發疼。

她忽然想,這人要是沒傻會怎麼樣呢?真的會如錢婆子所說,早就念上大學了嗎?

老祖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是她會盡量回報自己得到的善意,有餘力的話,幫一幫這塊石頭也不錯。

兩人拉着手,一路向西,腳下是鬆軟的泥土,頭頂是聲聲蟬鳴,嚴小雪抬眼看了看周圍的綠意,難得心裏竟然有些愜意。

上一輩子,她太累了,幾乎沒有空閑的時候,不是在修鍊,就是在煉丹,或是處理宗門分派下來的任務,她都想不清有多久,沒有像這樣在林間慢慢走走,看看周圍的風景了。

秦睿霖一路走,手上並不閑着,或是矮下身采幾個蘑菇,或是低下頭拽幾顆甘草,一路都有收穫,嚴小雪甚至懷疑,他還沒走到大雲嶺,後頭的背簍已經塞得滿滿當當了。

正常人難道不是應該回頭的時候做這些么?果然是因為傻的緣故?

前頭的人拉着她一路走,嚴小雪看向秦睿霖的目光里,帶着同情。

這個大傻子,這麼一路摘,回頭的時候放不下了不說,還重的慌!

等天光大亮的時候,他們終於到了大雲嶺和後山連結的邊緣,雖然仍舊在一片綠意之中,但只要到過這裏的人,一眼就能發現大雲嶺和後山的明顯區別。

後山里也有樹,但是樹木有些稀少,地上就算有蘑菇也只有一顆兩顆,但大雲嶺就不一樣了,這裏密密麻麻全是樹,遮天蔽日,讓嚴小雪有一種天色暗下來的錯覺。

草地上,樹木背陽的地方,竟然密密麻麻長了好些蘑菇、木耳,就連村民們喜歡摘的野菜,也像一塊綠毯一樣,佈滿了整片土地。

“這裏有這麼多東西,為什麼很少有人進來?”嚴小雪看了看附近,並沒看見能走的路,可見來過這兒的人,挺少的。

確實,後山上即便天還沒亮,總能見上幾個起得早來找野菜的村民,可自從進了大雲嶺一個人影都沒瞧見,難道這裏的野菜不是更多嗎?

秦睿霖鬆開她的手,他蹲下身去摘地上的蘑菇,“有大蟲。”

但也不僅僅是有老虎,秦睿霖沒說的是,早年隊裏來過這兒的人,就沒有一個活着回去的,大雲嶺漸漸成了人們不敢涉足的地方。

若不是為了給嚴小雪掙些醫藥費,秦睿霖也不會來這裏冒險的。

嚴小雪這才發現,他們還一直拉着手呢,而他突然鬆開,竟會讓她有些不習慣,她的手心帶着微微的汗意,這是兩人剛剛交握捂出來的,她努力掩飾住自己的不自在,走到秦睿霖身邊跟着摘蘑菇。

秦睿霖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頓了頓又低下頭,自顧自地忙。

嚴小雪被他一看才想起,原主和他雖然是夫妻,但並不是很親密的關係,她這個舉動本身就很奇怪。

只是,這塊石頭還挺敏銳的嘛!怎麼感覺沒有傳說中那麼遲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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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的八零躺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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