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哪種?
石姣姣還未來得及放下閑雲出去幫忙,玄圖已經沖了進來。
墓室的門沉沉關閉,石姣姣看着玄圖手中提着玄子夜,扯着他的領子像是拎着一條狗似的,在地上拖着走。
玄子夜在外面強撐了那麼久,他本身身體就虛弱,這一會兒被玄圖拎着,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石姣姣早知道兩人間的恩怨,斷不能讓玄圖這時候動玄子夜,且不說剛才玄子夜強撐着救了那麼多人的性命,他們之間的恩怨,真的清算也不能是現在,玄子夜父母的墓室,除了玄子夜沒人有能夠熟知,再者還是那句話,都是小冤家的人格,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玄圖真的是心狠手黑,將玄子夜拽到墓室的裏面,甩在腳下,便在掌心凝聚魔氣,要朝着玄子夜的腦袋上拍下去。
玄子夜現在已經毫無反抗之力,整個人堆在地上,莫說是躲,連抬起腦袋都做不到了,這一下若是實打實的拍上去,玄子夜即刻就要歸西。
石姣姣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去死,人格相殺,對於小冤家來說等於自殘,石姣姣衝上前抓住玄圖的手,迎上玄圖的視線,還未等說話,玄圖便一把甩開了石姣姣。
“這件事你也要管?!”玄圖指着躺在他腳邊的玄子夜,“今日,我必殺他。”
玄子夜聽聞,整個人抖了一下,虛弱的伸手抓住石姣姣的褲腿,聲如蚊蠅,“前輩……救命……”他不想死。
他爹強佔他娘,小時候他便作為他娘的恥辱,被親娘生生扼死,他爹留下他的身體,強行將他的神魂封在體內,他躺在冰棺之中整整十一年,才得以藉助玄陽之火,重新活過來。
他是孽障,是佔據他人多年修鍊成果從地獄爬到人間的病鬼,吃藥吃到五感遲鈍,可他不過是想要活而已。
“我不想死……”玄子夜抓着石姣姣褲腿,艱難的從玄圖的腳邊朝着石姣姣的方向爬,但是半路還是被玄圖還踩住了後背。
“我的事情你不要管。”玄圖見玄子夜去抓石姣姣,面色陰冷的簡直要掉冰渣。
石姣姣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如何決斷,即便是小冤家的人格之間,恩怨情仇非她感同身受,被褫奪功法推下魔域的不是她,石姣姣沒有資格大言不慚的要玄圖饒他。
可她又不能看着小冤家自相殘殺,一時間進退兩難。
感受玄圖殺意越來越濃,石姣姣不能出聲去勸,靈機一動,開口叫道,“夫君,先留他一命,留着他等會給咱們開墓室的門好不好?”
這種事情石姣姣也不知道怎麼辦,總歸是能糊弄一時是一時,
果然,玄圖聽到石姣姣喊他“夫君”,整個人都傻掉了,確實是顧不上地上的玄子夜,瞪着石姣姣難以置信的問她,“你叫我什麼?!”
“夫君啊,”石姣姣硬着頭皮,“你我雖未能夠拜堂,卻已有婚約……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去滄源派的魔窟中救你。”
這話石姣姣說出來自己都覺得太扯了,先前和閑雲聯合起來對付玄圖,把他給封印起來,到這一會兒卻又說這種話,但凡是有點腦子的,都不會相信,這明顯一聽就是糊弄人。
不過玄圖似乎腦子不太夠用,被石姣姣這一聲夫君,叫的好半晌都沒能回過神,尤其是得到石姣姣的確認之後,簡直像個不懂事的毛頭小子,愣頭愣腦的站着。
石姣姣趁機扶着玄子夜朝着墓室的裏頭走,玄圖還站在後頭看着石姣姣,眼中神色不明。
“快跟上來呀,”石姣姣轉過頭喊玄圖。
聽到身後跟上來的腳步聲,石姣姣才微微鬆口氣,這一波應該是暫時糊弄過去了。
長長的過道十分的昏暗且狹窄,石姣姣肩膀上架着玄子夜,一開始特別的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走着走着,肩膀上的重量就越來越輕。
玄圖跟在身後的腳步也越來越慢,石姣姣站着等了兩次,開口叫玄圖,玄圖卻並不應聲,只能聽到他慢吞吞的腳步聲。
石姣姣以為玄圖是回過味兒來生他的氣,嘆了口氣沒有再叫他,繼續駕着玄子夜順着墓道朝裏面走。
外面的魔獸嘶吼聲,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越發凄厲起來,聽上去就像是在頭頂,簡直震耳欲聾,分明他們已經跑進了墓穴之中,魔獸找不到“食物”會發狂,可這聲音聽上去不像是在發狂,倒像是瀕死的哀嚎。
不過石姣姣沒有停頓,架着玄子夜加快腳步朝裏面走,魔獸的聲音聽起來這麼近,墓穴也不知道能不能夠撐住,趕快跟大家聚集在一起,商量一下是否還需要再加一層結界。
只不過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麼越走越黑,玄子夜帶着石姣姣轉了兩個彎,剛開始還時不時的低聲咳兩聲,氣喘吁吁聽上去很辛苦,到後來不僅沒有聲音了,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平穩。
石姣姣感覺有些異常,腳步微微停頓出聲問道,“你已經沒事了嗎?”
玄子夜依舊不吭聲,只是摟緊了一些石姣姣的肩膀,幾乎是強硬地帶着她又轉了一個彎,鑽進了一個更加狹窄漆黑的過道,並且低低的咳了兩聲。
就是這兩聲,石姣姣嬌腳步猛地頓住,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憑藉著玄子夜帶着她,加上摸索石壁,來確認過道越來越狹窄。
可這聲音不對,玄子夜咳的沒有底氣,咳嗽起來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但剛才的這兩聲明顯中氣十足,簡直像是……裝的!
而且玄子夜先前分明是說,要帶他們去他父母的墓室中躲避,但堂堂玄陽宮宮主,難道會把自己墓穴的墓道修的這樣狹窄逼仄嗎?
況且他們已經走了這麼久了,按理來說早該到了,就算是不到也應該能聽到弟子們嘈雜的聲音,但四周卻安靜的不像樣,連玄圖的腳步聲都沒了!
石姣姣反應迅速,手上立刻積蓄上魔氣,朝着身側人的肩膀上狠狠拍去。
但是拍下的手在半空中就被人給抓住了手腕,石姣姣另一手緊跟着朝着這人的腰上拍去,再度被抓住了。
“你是誰?!”石姣姣厲聲質問,可兩隻手被抓住交疊着按在了頭頂上,一時之間竟然掙扎不開。
石姣姣只會吸取釋放靈力和魔氣,操縱乘風對戰,像這種近身完全是短板,抓着他的人根本沒有泄露出一丁點的靈力或者是魔氣,不給石姣姣吸取的機會,似乎特別了解她的弱點,讓石姣姣根本無從下手。
石姣姣又立即嘗試着召喚乘風,卻根本沒能將他召喚出來,這才想起,石姣姣先前讓乘風變成了小龍人,讓他去照顧昏死的閑雲了……
石姣姣整個人被抵在石壁上,對方力氣大的驚人,連她在獸人世界中練出的那把子大力氣,都沒能撼動對方分毫。
石姣姣慌了。
是真的有些慌,像這種無計可施的狀態,石姣姣已經好久都沒出現過了。
不過石姣姣卻沒有表現出來,反倒是強行讓自己放鬆下來,穩如老狗一般問對面的人,“你是誰,想幹什麼?”
對面人突然輕笑一聲,特別的輕,但是在這安靜的呼吸可聞的墓道之內,竟然有細微的迴音,打着璇兒一般輕輕掃過石姣姣的耳朵。
“你猜猜我想幹什麼?”
對面人朝前靠近了一些,已經完全將石姣姣攏在身前,單手按着石姣姣的雙手,另一手將她的腰摟住,狠狠朝着自己懷中勾了一下。
接着湊近石姣姣的耳邊,耳語一般輕聲說,“孤男寡女,折花仙尊入幕之賓眾多,可不像是不懂情趣的人啊……”
或許是因為這裏面太黑了,黑暗加重了聽覺,也加重了感官,石姣姣聽他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就整個人真的放鬆了下來,但緊接着心臟不受控制砰砰砰的跳起來,卻不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
是她心心念念的小冤家回來了!
激動的情緒無限攀升,轉眼之間的功夫,憋到石姣姣臉脖子通紅,她迅速抬起膝蓋狠狠朝着面前的人撞了一下,接着氣壯山河的對着他耳邊吼道,“你他媽的終於肯露面了!我以為你把自己給剁成餃子餡包了!”
石姣姣抬起的膝蓋被巧妙的壓下來,輕笑聲再度響起,“有沒有想我?嗯?”
“想你個鬼!你可真是個冤家,搞出這麼多個到底是想幹什麼?!我天天都在當夾心餅乾,哪有功夫想你!”
石姣姣掙開了手,照着他看不清哪裏一頓黑虎掏心。
不過她的手很快又被抓住了,被強硬的力道帶着環過了小冤家的腰,緊接着,呼吸便被徹底的剝奪。
黑暗,靜謐,狹窄,彷彿這世界上只有彼此的感覺,讓思念噴發,也讓兩個人的感官達到前所未有的巔峰。
石姣姣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特別的大,兩人親吻的水澤聲讓人羞臊到面紅耳赤。
許久,小冤家才放開了石姣姣,摟着她嘆息一般的說,“真的好想你……”
他帶着一些鼻音,將頭枕在石姣姣的肩膀上,問她,“你有沒有想我?”
石姣姣心裏真的還是怪他的,到現在也弄不明白他是要幹什麼,但是他沉默了片刻,不再口是心非,而是由衷的點頭道,“想啊。”
“誰讓你不早早的回來……白白浪費了好多的時間,”石姣姣撒嬌一般的掐小冤家的腰,“你到底在搞什麼呀?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你?”
“我為你準備禮物去了,”小冤家說,“這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禮物。”
“什麼呀?”石姣姣問道。
“你跟我來,”小冤家拉着石姣姣,又走過一段漆黑的路,這才終於到了一片寬敞的墓穴。
墓穴之中燈火通明,小冤家拉着石姣姣走向了一處高台,站在高台之上,他的手輕輕揮過,半人高的石板便顯現出影像來。
正是剛才討論的各門派所有的人,石姣姣在裏頭看到了滄源派的人,似乎正在和玄圖交談着什麼,情緒十分的激烈,眼見着就要動手。
小冤家從身後抱住石姣姣,對她說道,“你聽。”
石姣姣以為小冤家要她聽影像中的對話,可是什麼都聽不到,只能聽到耳邊儘是魔獸垂死的嘶鳴。
“聽什麼?”石姣姣轉過頭看他,這才發現他完全遮蓋着臉,竟然只露了一雙眼睛。
“你幹嘛打扮成這樣子?”石姣姣伸手去碰,他卻向後退了一步,抓住了石姣姣的手。
“你想好了嗎?”小冤家說,“一旦摘下來,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你心中喜歡的人是什麼模樣,我就會變成什麼模樣。
“想好什麼?”石姣姣伸手去扯他抱着頭髮的黑布,小冤家卻再度躲避。
說道,“不着急,你聽到了嗎?深淵魔獸的哀嚎。”
石姣姣微微皺眉,對於他這樣神神秘秘的,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你到底怎麼了,我聽到了,你臉上是受了什麼傷?”石姣姣上前,被小冤家抓住雙手,困在胸前。
“我送你的禮物,你聽啊,多好聽,”小小冤家看着石姣姣,眼神是不正常的熱切和喜悅,“以深淵惡獸之氣,成你仙魔之身,脫離生死,三界為王。”
以深淵魔獸之血肉,成囚禁仙魔之大陣,生生世世,與爾結契,生不可絕,非死不息。
他看着石姣姣,將她朝後推了一點,接着越過她,伸手拍向了兩人身後的影像正中。
霎時間墓室驟然嗡鳴震天,石姣姣下意識的伸手,小冤家卻先她一步,捂住了她的耳朵。
“別怕。”他的聲音淹沒在這來自萬魔哀痛的嚎叫之中,石姣姣只看到墓室之中四面八方開始匯聚濃郁的魔氣,迅速朝着她身後的顯像石台瀰漫過來,再由石台,瘋了一般的沒入她的身體當中。
石姣姣感覺自己像是一個不斷被充氣的皮球,夾雜着血腥的魔氣不斷的朝着她的身體內灌輸,她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爆炸了。
“你在幹什麼?!”石姣姣對着小冤家狂吼,“快點停下!”
小冤家這時候放開了石姣姣,魔獸的哀嚎聲音已經停止了,但是魔氣還在不斷的從四面八方涌過來,不斷的灌輸到石姣姣身體,她站在那裏,明明沒有束縛,卻像是被捆綁住了一般,根本不能動。
石姣姣皺眉,“快停下,我好疼啊……”
“忍一忍,就一下,”小冤家湊近石姣姣抱住了她,“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來,你看,”小冤家扳着石姣姣的肩膀,將她轉回了顯像石台,“你看看你喜歡哪一個人格。”
小冤家將頭親昵的貼在石姣姣的側臉,伸手指着在那上面一直在試圖和滄源派的人解釋什麼的玄圖,“喜歡他嗎?你第一個穿越的時候就是他,雖然他比較暴戾,但是他的喜歡最火熱對不對?”
石姣姣搖頭,“你到底在說什麼,這到底是幹什麼?!”
“不喜歡他啊,”小冤家卻不回答石姣姣的話,繼續指着另一個,“那他呢?”
手指指向的人是追光,小冤家說,“他溫柔,純善,對你細心照顧,和他在一起最輕鬆對不對?你一直對他很溫柔的。”
石姣姣閉上眼,呼吸越發的急,身體內的魔氣已經飽脹到她隨時都會爆開,她艱難的側頭,想要去磕小冤家的頭,卻力度不夠,簡直像是在撒嬌的蹭。
小冤家頓了一下,嘆口氣,又指向另一個,“那他呢?他雖然模樣平平,但是勝在性情穩重,不過哭起來的時候特別帶勁對不對?”
石姣姣痛苦的咬緊了嘴唇,她閉着眼,並且被小冤家從身後擁抱着,並沒有看到魔氣不光沒入她的身體,而是在進入她的身體之後,呈現如線一般的狀態,從小冤家身後穿出,反反覆復,簡直將他密密實實的縫在了石姣姣的後背上。
他的痛苦是石姣姣的十倍百倍千倍,但是他的黑色布條之下,嘴角不斷的溢着鮮血,卻是笑着的。
石姣姣不吭聲,他就自言自語,“算了,他到底還是太平庸了,配不上我的姣姣。”
小冤家將手指又點在其他人身上,“他還可以吧,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雖然也沒什麼氣運了,可是他年輕,少年感十足,你最喜歡的那種,而且很懂撩撥,是你自己設定的人設呢,選他嗎?”
石姣姣覺得小冤家瘋了,艱難開口,“你快……停下啊。”
“停不下了。”小冤家抱進了石姣姣,在他身體各處穿梭的魔氣凝成的線,速度更加的快,他疼的呼吸都穩不住了。
“我們再看看,”小冤家指着閑雲說,“他雖然木訥古板,但是若是真的在一起,會很照顧人的,你別看他看似剛正,實則純情的要死,封元淮的那個世界,你親身體會過的。”
“這個也不喜歡嗎?”小冤家嘆氣,指向並生樹妖,“要麼不成器這兩個,一個單純一個心機,你喜歡哪種?”
石姣姣閉上眼睛,靠着小冤家根本沒有精力去看了,小冤家卻還在說,“或者你喜歡那個傀儡那種?性格倒是還算溫潤,只是相處起來,難免沒有趣味啊……”
“都不喜歡嗎?”小冤家的聲音啞的不像樣,嘴角流出血濕透了自己的前襟和石姣姣的後背,魔氣凝成的線卻還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
石姣姣只覺得血腥味越來越重,但是除了緊皺眉頭,也什麼都做不了。
小冤家繼續強撐着,可聲音卻已經開始發抖,“那條龍呢?雖然蠢笨了點,憨的過頭,可單純的就像白紙,你最喜歡在其上作畫的。”
石姣姣咬住嘴唇,伸手揪住了一點小冤家的衣角。
小冤家這一次頓了好久,才又顫聲開口,“那……你喜歡那個長的牡丹花兒似的病鬼嗎,他其實,你沒有仔細的了解過,他很乖的,會像個孔雀一樣開屏,實則是個家養的土雞性格,只會在你建造的窩裏待着……”
兩個人已經被魔氣牢牢的捆在一起,顯像鏡中的畫面模糊起來,四面八方的魔氣也逐漸的減少。
終於在所有魔氣都被石姣姣吸取乾淨的時候,她的禁錮突然間消失了,不自覺的爆發出了魔氣將身後的小冤家直接震飛了出去,撞在不遠處的石棺上面,摔在了地上。
石姣姣轉頭看向他,他在地上爬了兩次都沒爬起來,石姣姣下了石台來扶他,將他扶着坐起來,摸了一手的濕黏鮮紅,都忘了自己剛才疼的要死,差點被撐爆,連忙關切道,“你怎麼了!”
她說著,尋着血跡要去解小冤家臉上的布巾,小冤家卻又一次擋住了她,頭靠着身後的石棺,看向石姣姣,“你選好了嗎……”
“什麼?”石姣姣真的被他弄的雲裏霧裏,忍不住氣惱,卻因為他前襟都是血,不敢下手,說話有些咬牙切齒,“你到底想幹什麼,再不是我真的生氣了!”
“你選好了要留哪個人格嗎?”小冤家因為大陣已成,眉目近乎愜意,抓着石姣姣的手,低聲說,“從今往後,你喜歡哪個人格,我便是哪個,好不好?”
石姣姣半跪着,總覺得他說著話怎麼聽着怎麼不對,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是盯着他看。
大陣已成,小冤家也不再瞞着石姣姣,直接將剛才開陣之時沒有說完的那句話說完,聲音虛弱低柔,
“以深淵魔獸之血肉,成囚禁仙魔之大陣,生生世世,與爾結契,生不可絕,非死不息……”
石姣姣關切的表情漸漸凝滯,她並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種陣法,這世界的劇情也早就在她的認知之外了。
但是她是個寫小說的,這句話的意思,真的不難分辨,加上剛才的魔獸哀嚎,已經要將她撐爆的魔氣,她已經猜測到了小冤家到底在幹什麼。
他是想要和自己結下非死不能解的契約,用他自己的命在逼着自己留在小說世界當中!
“你瘋了……”石姣姣伸手抓住小冤家的肩膀,“你他媽的是不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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