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像不對(修)
少年的青澀和顫抖,永遠是最美味的東西。
石姣姣縱容段承宣的親近,一直被他摟着靠到了一棵樹上。
“師尊……”段承宣貼着石姣姣的臉,呼吸亂的不像樣子,“我……”
石姣姣摟着小少年勁瘦的腰身,靠着樹嘴角帶着一點笑意,舔了舔嘴唇,有些漫不經心,“嗯?什麼”
段承宣彎着後背,將自己的頭抵在了石姣姣的肩膀上,說的十分的艱難,“上次……上次師尊靈力暴.亂,那時候師尊說……說允我做師尊的爐鼎。”
段承宣咽了一口口水,羞的不敢抬頭,聲音也輕的風一吹就散,“我準備好了。”
石姣姣捏他腰的手頓了下,許是這裏氣氛太好的原因,又或許是她大概就喜歡這個青澀的調調,總之是真的沒忍住心悸了一下,有點燥。
不過幸好夜風寒涼,很快吹散了她上頭的熱度,輕輕笑了下,側頭對着段承宣的耳邊說,“你應該知道同我雙修之後,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石姣姣說,“怎麼這麼傻呢?嗯?即便是我不取你的性命,你的修為也會被我盡數奪走。”
段承宣抬頭看向石姣姣,眼中透着的,全是少年赤誠的火苗,他是真心愿意的。
石姣姣卻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你日夜苦修,如今眼看着要二階巔峰了,若是一夕之間修為盡去,真的不會怨嗎?”
段承宣幾乎急切的抓着石姣姣的肩膀說,“弟子不怨……弟子甘願將修為都給師尊。”
“可是我不願啊,”石姣姣說。
段承宣臉色微變,石姣姣說,“我不願再奪人功法,尤其是你的。”
“馬上就要仙門大比了,你不是很期待的嗎?”她將懷中的少年抱的緊一點,挑眉說,“不想給我長長臉?”
“我最近靈力平緩,並無暴虐的預兆,況且我還缺你那點靈力嗎?”
段承宣表情有感動,卻也有掩蓋不住的失落,石姣姣輕笑起來,聲音又低一些,直視他的眼睛問道,“你且說說,你到底是想要安撫我暴.亂的靈力,還是指是想要同我雲雨?”
段承宣臉上才下去一些的溫度,頓時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巔峰,臉色紅的火炭一般,磕磕巴巴的想要辯解,卻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少年的心思就是那麼的淺顯,段承宣的想法都寫在眼底,石姣姣到底是個老司機了,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她也不是不動心的,只不過她也有底線,雖然能夠確認這些她遇到的人格,就是小冤家在那麼多世界的人格,可在小冤家沒有覺醒之前,她不會真的和其中哪個有不可挽回的關係。
段承宣被戳中了心思,走不能走,留下都要原地自燃,不敢再看石姣姣的眼睛,嘴唇哆嗦着也說不出一句話。
段承宣其實連找個道侶都未曾想過,一心只想着修鍊,更遑論跟自己的師尊……
禁忌和違背尊卑倫常的關係,他從前根本連想都不敢想,更何況他是親自看着“師尊”殺了那麼多的人,怎麼敢呢?
可他就是魔怔了一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期待,或許是那日在冰靈池他為了求生提出的荒謬爐鼎建議,而師尊任他為所欲為的時候。
又或許……是師尊整日的目光都追逐着小師弟的時候。
段承宣就忍不住想,要是他跟師尊之間有了不一樣的關係,是不是師尊就會多多的看他,多多的注意他了。
他想要她注意他,時時刻刻。
少年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的開始,就是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他自己還混亂不堪,被石姣姣戳破了,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石姣姣見他驚魄的不像樣,摩挲他僵硬的後背安撫,“你規矩了許多年,現如今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連你師尊也敢肖想了?”
段承宣聽石姣姣這麼說,面色頓時一變,嚇的面無血色,“弟子知錯!”
說著就要下跪,被石姣姣一腳踢在膝蓋上,阻止他跪下去。
“慌什麼?你都敢直接對我說了,才知道害怕啊。”
石姣姣不逗他了,伸手給他整理了有些亂的領口。
“馬上仙門大比了,滄源派講究修身和修心,你若是這時候沒了元陽,上了比試場上,稍有心神不穩,定然會掉境界。”
石姣姣嘖嘖,“再說比試中鍛心一關,要拼的是心魔,看本性,我若是真的這時候應了你,隨了你的心愿,到時候你是想要讓評判的長老們,都看看我如何同你共赴巫山?”
段承宣連忙捂住了石姣姣的嘴,一張臉上清清白白的,滿是無措,好一會才鬆開了石姣姣,小聲道,“弟子知錯……”
石姣姣點了點他的肩頭,“到了鍛心的幻境,你可要控制好你的小腦袋,若不然我的醜聞,估計又要加一條同弟子亂淫了。”
段承宣原地跺了下腳,“師尊!”
石姣姣不再說,而是靠在樹上笑眯眯的看着他,段承宣也看着石姣姣,眼神直白且赤果。
好一會,他動了動嘴唇,想要問石姣姣,問她同掌門之間,同魔尊之間,都是怎麼回事。
但是他最終沒敢,師尊為了門派中受傷的弟子求葯,身陷魔域,被魔尊逼迫險些成婚,正道一向以同邪魔并行為恥,莫說掌門要傾力相救,若是他安然無事,也必然會為了救師尊出來拚死的。
兩個人又待了一會兒,段承宣意猶未盡,石姣姣卻已經困了,提議回去。
兩人走後,一直藏在遠處,剛剛學會隱藏自己蹤跡和呼吸的嚴子渠,這才從樹上飄飄的落下,滿臉的震驚,看着師尊和大師兄御劍消失的地方,小小年紀的嚴子渠,簡直不知道要做什麼表情。
大師兄和師尊……
石姣姣回到了自己寢殿,在門后和段承宣分別,段承宣依依不捨的樣子,最後左顧又盼,沒有人,又按着石姣姣在殿門前親昵了一番,這才意猶未盡的離開了。
石姣姣抹了抹嘴唇,轉身打開房門,接着嚇的差點一躍跳上房梁去!
“卧槽!你在這裏站着幹嘛呢?!”石姣姣看着面前把頭抱在手上的小傀儡,這簡直恐怖片的經典場景,活活要被嚇的靈魂出竅了!
他抱在手上的頭正看着石姣姣,接着伸手把自己腦袋朝着石姣姣遞過來。
石姣姣像安了彈簧一樣在地上彈跳,鬼吼鬼叫道,“拿開!幹啥呢神經病,別給我!”
大概半炷香的功夫,石姣姣坐在自己殿內的桌子邊上,把小傀儡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小傀儡跪在她的腳邊,石姣姣一手舉着燈,一手扒着他斷口整齊的脖子,把一個小碎石頭片從他的脖子部位拔出來。
“是這個嗎?這個不舒服,但是自己找不到?”石姣姣把小瓷片放在小傀儡的眼前晃了晃,小傀儡眨了眨眼睛。
石姣姣這才鬆口氣,“你腦袋白天是不是掉在地上了,”石姣姣說,“你自己想辦法加固一下啊。”
她把小傀儡的頭端端正正的按上,拍了拍他的臉蛋,神色複雜且操蛋的撇了撇嘴。
“去吧,我累了,想要睡覺了。”石姣姣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
小傀儡卻沒有動,而是已然跪着,雙手按着石姣姣的腿,把自己的頭慢慢的靠在了石姣姣的腿上,接着拉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後腦上。
石姣姣:“……你幹嘛?”
她拿下來,催促小傀儡去睡,小傀儡卻執拗的又把她的手拿上來。
石姣姣以為他是要自己摸他的頭,隨手划拉了兩把,“你最近有點不對啊,不會是成精了……哎?這怎麼都是小石頭啊!”
於是……一炷香之後,石姣姣趴在自己的床上,燈台放在床頭的小桌上,她抱着小傀儡的腦袋,扒着他的後腦勺,一個一個的從他的頭髮裏面往出找碎石子。
“你這是腦袋掉哪了啊……”石姣姣打了個哈欠,抱着小傀儡的腦袋昏昏欲睡,頭腦勺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石姣姣說明天白天再弄,小傀儡又執拗的不幹,只要她把手從他後腦勺拿下來,他就再把石姣姣手放上去。
無奈她只有拿出當年高考複習的勁頭,抱着小傀儡的腦袋挑燈夜……摳碎石頭。
燈光搖曳,石姣姣困的神志不清,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她的手滑下去了,小傀儡側頭看了看石姣姣,沒有再朝吵她,也沒有起身下床,而是拉起了腳底的被子,給兩個人蓋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石姣姣發現自己被窩裏面有個人,驚坐起來了,發現是瞪着眼睛看她的小傀儡,這才又迷迷糊糊的躺下,無奈至極道,“你怎麼這麼倔啊,還在這等着,等我起來再給你摳吧……”
她說著,轉過身背對着小傀儡,還撅着拱了他一下,“你別擠我!起來去五穀堂,給我弄點吃的來啊!”
小傀儡被拱,挪了一點,卻也沒有起來,而是緩慢的轉動眼球,盯着石姣姣的後腦勺,就那麼看着。
石姣姣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挺晚了,屋子裏靜悄悄的,執拗的等着她挑石子的小傀儡也不見了。
石姣姣起身去冰靈池洗漱,隱隱約約的聽到石頭輕輕敲擊的聲音,她尋着聲音,從她的後殿轉到了一小伙房,一個人正在那裏,動作緩慢的用一根石杵子,在擀麵。
旁邊已經放好了挺多做好的小點心,花樣繁多,難以想像,這麼緩慢的動作,桌子上的那些點心做出來,要用多久。
石姣姣看着這個人的背影,有那麼瞬間呼吸停滯了一下,似乎有個高大一些,卻也同樣清瘦的人影,正和現在的這人影重疊。
她靜靜的站在後面,看着這個人慢吞吞的,一卡一卡的做點心,站到腳都發麻了,才見他終於弄好了,又生火蒸了起來。
一直到這狹小的房間內,飄起了甜蜜的香味,點心出鍋,一個個只有比拇指大不了多少,這人才捏着一個,轉過頭了,送到了石姣姣的嘴邊。
石姣姣笑了一聲,眼圈紅了一點,看着面前仍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小傀儡,張嘴接下了他送到嘴邊的點心。
她總算是想起了這熟悉的味道,是在哪裏吃過了。
“趙平慈……”石姣姣咽下點心,慢慢走上前,擁抱住面前的小傀儡。
“你怎麼混這麼慘,連個正兒八經的身體都沒。”石姣姣笑起來,“你做的東西還是那麼好吃。”
小傀儡站了好一會兒,才緩慢的把手抬起來,摟住了石姣姣。
到現在,石姣姣徹底服了,她來到這個世界,接觸的所有人,幾乎都是小冤家。
她帶着小傀儡做的點心,回到了屋子裏,兩個人對坐着,石姣姣邊吃,邊對着他吐槽這個世界的遭遇。
不過小傀儡並不像真的人一樣會說話,眼中也沒任何的情緒,石姣姣卻因為這樣,索性把他們全都是一個人跟他說,罵那個把自己剁成餃子餡兒的混球,到現在還沒出現,不知道到底要搞什麼。
吃過了東西,石姣姣照例去看了追光,依舊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朝回走的時候,在路上碰見了從五穀堂回來的小弟子嚴子渠。
石姣姣笑眯眯正要和他說話,他不知道為什麼,臉色驟然間紅的不像樣子,像個炸了毛的貓,一句話都沒和石姣姣說,一溜煙的就跑了。
石姣姣百思不得其解,小少年不藏心事,她準備跟上去,看看他到底怎麼回事,山下的那些孤兒,明明都安頓好了啊。
不過石姣姣才走了沒幾步,突然間邵元從追光的清月峰御劍急急而來,見到石姣姣踉蹌着下來,匆匆行了個禮,就急道,“仙尊不好了,魔尊親自帶着一眾魔族,在山門叫囂。”
邵元神色複雜的看着石姣姣,“說是魔尊來迎接他的夫人回魔界,若是滄源派不放人,他們就踏平滄源派。”
石姣姣:“……”難搞的又來了!
瞧瞧這逆天的豪言,還踏平滄源派,石姣姣嗤笑了一聲,淡淡道,“慌什麼?前些日子讓你修補的結界修了嗎?”
邵元是真的慌啊,現在滄源派掌門昏迷不醒,長老們都年紀大了,指點弟子尚可,不能真的戰鬥。
門派中只剩下石姣姣這個仙尊尚且能夠頂一頂,可她卻中了魔尊的血蠱,魔尊這樣殺上門來,群龍無首的狀態下,他們滄源派若是交人,且不論掌門不惜神魂撕裂也要救回的人弄沒了,他們誰也沒法交代。
要是他們真的交出了所謂的魔尊夫人,從今往後,滄源派會被各家划入與魔域私相授受的行列,被整個修真界嗤笑,還怎麼在修真界立足!
但若是死抗,門派怕是要遭大難。
邵元急的這麼一會兒,就險些滿嘴燎泡,見石姣姣這麼淡定,更是心裏哀愁。
坐着個首席大弟子的位置,操的卻是掌門的心,他真心的不容易啊!
不過心裏再着急,也沉聲回答了石姣姣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回仙尊,後山結界已經修復了。”
“仙尊,現在我們……”邵元才開口,被石姣姣抬手打斷。
“開啟封山大陣,”石姣姣說,“師兄雖然現在不能醒過來,但是你多召集一些弟子,集合眾人的靈力,也能開啟封山大陣的。”
邵元有些錯愕,“開封山陣?可是……”
邵元覺得這個提議有些荒謬,修真界雖然修的是各種不同的長生之道,但是也不能免俗各家相互爭鬥,無論是明爭暗鬥,無論仙門是大或小,卻也斷然沒有敵人上門龜縮不出道理。
邵元沒有直接說這樣太丟人看,只說,“可是我們還有弟子收到山下的百姓託付,在除邪祟,況且閑雲仙尊正在回來路上……”
石姣姣卻一眼就看出他的顧慮,直接道,“命人傳信給山下弟子,要他們不必回來,至於閑雲大師兄,他若是回來,自然能夠開自行開啟封山陣出入。”
“無需害怕別家說咱們龜縮不出,”石姣姣一語道破邵元的顧慮,“現如今仙門大比在即,門派封山做準備,不是很尋常嗎?”
石姣姣此話一出,邵元登時醍醐灌頂。
這時候確實很多仙門都封山準備,為的是防止別家仙門窺視自家弟子的實力和決勝招數。
此時封山,確實合情合理,誰也說不出什麼。
而封山大鎮,而各門派的封山大鎮,乃是借用各門派中的靈脈,和師祖們強悍的遺留意識擺成,是歷代掌門和仙尊們,對滄源派留下的守護意念,只要開啟封山鎮,莫說是魔尊,即便是渡劫期的大能修者,不來個幾十個,也很難能夠和山上靈脈維繫的陣法較勁兒。
邵元得到了解決辦法頓時喜上眉梢,前段時間確實也開了封山陣,只不過那時候是掌門開的,弟子們受傷之後,封山陣自然又重新打開了。
現在開啟再合適不過了!
邵元連忙去召集弟子了,沒用多久,封山陣便開啟了。
陣成之時,浩海一般的靈力,直接將叫囂的魔修們彈出了老遠,連玄圖都被靈體推出去了足足百米之遠,強咬着牙站定維持住不摔的四腳朝天。
一個摔在玄圖身邊的大魔,起身之後啐了一口,憤怒道,“尊上!他們太卑鄙了,竟然開封山陣,龜縮不出,算什麼修真者!還不如我們魔域的小卒有血性!”
玄圖面色陰冷,他就不應該還給滄源派反應的時間,直接攻山,誰又能耐他何?!
“現在怎麼辦?”身邊的陸續爬起來的屬下開始討論,但是面對着這樣強悍的陣法,也都束手無策。
玄圖深深的吁出一口氣,朝着靈力流動的大陣上看了一眼,這種陣法,真的即便是他耗盡全力,也無法摧毀的。
這種臨陣龜縮的手筆還真是卑鄙的讓玄圖都驚訝,滄源派的掌門肯定還人事不知,這種注意肯定是折花仙尊拿的!
玄圖壓根直痒痒,這個混蛋女人,菩薩仙子的名聲到底是怎麼來的,不僅人品堪憂處處留情,使起陰損的招數,連他們魔修堵自愧不如……
憋了一肚子氣,玄圖仰着頭,卻突然發現大陣裏面竟然飛出了一隻不起眼的小鳥。
玄圖立刻伸手,魔氣像一根線般飛出去,將那隻異常的小鳥捆下來,拿在手中果然如他料想的一樣,並不是什麼尋常的小鳥,而是用靈力幻化而成的送信鳥,這才能夠被同源靈力的大陣默認出入。
玄圖手上用力,這一點點靈力頓時潰散,他是魔修,無法窺視滄源派門派之中用靈力傳的信,但他看不了,卻能毀了,讓他們傳不出信去。
玄圖抬頭盯着,眼見着裏面接連飛出了三四隻,他這次沒急着去抓,而是看着這些鳥朝着不同的方向,飛出一段距離,再抓住捏碎。
邵元為了確保山下的弟子們能夠收到信息,一連放了好幾隻傳信鳥,這才安心,開始淡定的加緊訓練弟子,確保他們能夠在仙門大比中,發揮出最好的實力。
但因為大陣的阻隔,他沒辦法感知到那傳信鳥,已經全部被玄圖捏碎了。
玄圖一直在外面沒走,他一連捏碎了好幾隻靈力幻化的小鳥,嘴角斜勾,索性在滄源派的門口安營紮寨了。
石姣姣一天兩次看追光,他閉着眼睛,躺在冰靈池水中,面色雖然相較受傷的那天有所緩和,卻也還是很難看。
石姣姣給他梳理了頭髮,再次像救弟子們一樣,用她的魔氣給追光療傷,但很可惜,沒有什麼效果。
石姣姣從追光那裏回到自己的院子,去看了弟子們練劍,雖然大弟子眉來眼去的,小弟子卻眼神躲躲閃閃的,但是石姣姣看着兩個人,還真的體會了一點作為師父的欣慰來。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走到後殿,果然在那裏找到了小傀儡。
“今天頭有沒有掉啊?”石姣姣從身後擁住了他,踮着腳尖,把下巴放在小傀儡的肩頭,“好香啊,今天是不是又有新花樣?”
小傀儡沒有回頭,在一次石姣姣說話,他把頭轉了三百六十度看石姣姣的時候,石姣姣就不讓他回頭了。
不過他慢吞吞的伸手拿起了一塊糕點,放在石姣姣的嘴邊,石姣姣照常張嘴去接,卻一下沒能咬到。
他把糕點往前了移一點,石姣姣咬了個空。
石姣姣以為他又卡了,在小傀儡再送過來的時候,她又張了嘴,這一次卻還是沒有吃到。
她終於發現,小傀儡竟然是在逗她……
“你似乎又靈活了一點,還會鬧了哈,”石姣姣搶下他手裏的糕點,塞進自己嘴裏,“你們那個暴躁的人格來了,正在山門外呢,”
石姣姣嘴裏鼓囊囊的,“我讓邵元開了封山陣,我看他怎麼進來,真是怕了他……動不動就喊打喊殺,還不是自己殺自己。”
小傀儡對於這種話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靜靜的看着石姣姣,有時候會微微側耳,表示他是在聽的。
小傀儡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除了有的時候半夜會爬床,嚇石姣姣一跳之外,其他都特別好。
日子一天比一天臨近仙門大比,石姣姣除了擔憂追光實在昏迷過久,或許醒過來會對境界有影響之外,其餘時間過得還是挺舒服的。
玄圖和他帶來的魔眾,一直都在封山大陣的外面,索性就駐紮在了那裏。
石姣姣知道封山大陣的設定有多牛逼,是她親手寫的,連男主角光環都不能夠撼動,她並不擔心玄圖搞事情。
果然一連着幾天,外面的人也只能眼巴巴地朝裏面看,甚至都不能夠觸碰大封山大陣,否則立刻便會被濃郁的靈氣侵蝕。
石姣姣偷偷的跑去看了幾回,當然沒有故意出現在玄圖的面前激怒他。
石姣姣其實是真的有點怕玄圖,第一個世界被掐死了三回的印象太過深刻,原本玄圖可愛起來也是能夠忘記的,但架不住玄圖總是提醒她,總是卡她的脖子,總是要動不動就發火。
石姣姣怕了他,這世界小冤家遍地都是,石姣姣無論和其中哪一個與牽扯,玄圖都會發瘋。
惹不起就只好躲,反正玄圖也進不來,過一段時間閑雲仙尊就回來了,真正的大能面前,料想玄圖也不敢太過放肆。
於是石姣姣偷看幾次之後,就隨着玄圖去了,放着舒舒服服的魔域不待,願意在外頭遭罪就遭罪去吧。
只不過石姣姣早就應該想到,玄圖那種性格,自己待的不舒服怎麼可能讓她舒服了?
於是睡到半夜三更的,突然間石姣姣體內的血蠱被催發,她疼的從床上滾到地上,小傀儡連忙過來扶石姣姣,石姣姣勉強跟着他的力道起身,哆哆嗦嗦的走到後面的冰靈池旁邊,直接一頭扎了進去。
不過冰靈池能夠緩解的也非常的有限,這一次發作的尤其厲害,石姣姣疼的扒住了冰靈池的石台,心裏咒罵玄圖這個混蛋,實在是太狠了。
每次都這麼狠……
玄圖也實在是被氣得瘋了,怪就怪石姣姣白天偷偷摸摸的跑去山門口看的時候,沒有藏好,被玄圖發現了一抹衣角。
連見都不願意見他一面,他堂堂魔尊,為何要被欺辱欺騙至此?!
越想越氣越想越氣,於是半夜三更他睡不着覺,直接催發了血蠱,想讓那個混蛋女人狠狠的疼,就算恨他,至少也要牢牢的記住他給她的滋味!
血蠱是用他的本體養的,真的將她五臟六腑腐啃食壞了,大不了他挖了自己的心餵給她便是了!
到那個時候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救她,玄圖倒要看看她會不會對他低頭,是不是還敢這樣戲耍他!
於是石姣姣是真的遭了死罪了,簡直要把池壁給摳出洞來,小傀儡在她的旁邊,卻不能夠幫他。
石姣姣折騰的厲害,疼得直吭哧,卻也死活不肯低頭,不打算去見玄圖。
因為知道只要見他,必然會比現在更加的麻煩。
但實在是疼得太厲害了,石姣姣忍不住低低的哼,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兩個原本紮根在石姣姣窗檯外面的綠葉和青絨聽到了聲音,急忙化為人形,打開了窗扇跳了進來。
他們這些時日都和弟子們混在一塊,幫助弟子們治癒恢復傷勢,兩個人得到了弟子們的喜歡,也得到了弟子們關於修行上的一些指點。
兩個人從幻化出人形之後,就一直淪落在魔修的手上,被殘忍地當做取之不盡的藥材,這麼多年沒有好好的修鍊過。
冷不防地接觸到關於修鍊的知識和法門,兩個人都很沉迷,每天晚上還會向石姣姣報告白天都做了什麼,纏着石姣姣說上一會兒話,在門派中過得非常的充實。
石姣姣這些日子一直沒有發作血蠱,綠葉和青絨也就放鬆下來,沒想到石姣姣驟然發作,竟然比前些時候還要猛烈數倍。
兩個人打開窗戶進來,見到石姣姣這樣,綠葉率先撲到了前面,直接用他剛學的化靈力為刃,將自己手腕割開一個小口子,遞到了石姣姣的面前。
“主人快喝一點!”
石姣姣咬着牙,她確實是疼的因為過度用力,嘴裏都泛起了血腥味兒,但她說了不會再喝兩人的血,就絕對不會再喝了。
就像她不會因為血蠱的事情去求玄圖,她就能夠忍下來。
這麼多個世界,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這一點疼就想讓她低頭,做夢!
石姣姣哆嗦着手拍開了綠葉的手腕,綠葉急的簡直快哭了,眼見着石姣姣疼得越來越厲害,開始哀求道,“主人你快喝一些吧,血蠱會啃噬你的五臟六腑!”
石姣姣白慘慘着小臉,抿嘴唇閉着眼睛不說話,狗.日的玄圖,讓她遭這種罪,石姣姣真的開始不高興,玄圖要是此刻在面前的話,石姣姣發誓絕對把他給吸成人干!
玄圖這一次真的是夠狠心,他就不相信,滄源派的掌門已經爬不起來,等到折花仙尊扛不住的時候,滄源派的弟子們,會不乖乖的打開封山大陣出來找他嗎?
招惹了他,卻還敢和別人糾纏不清,拋棄他而去,他自然不能讓她這麼痛快逍遙!
可分明玄圖並不疼,手卻在小幅度的顫動着,其實也是在咬牙強撐。
為什麼連見他一面都不肯?!
眼見着石姣姣已經快要扒不住池壁,旁邊一直面色焦急卻沒有說話的青絨,突然間抓住了綠葉的手,對他說,“你先放開主人不要搖晃她了,我有辦法緩解她的疼痛!”
綠葉轉過頭看着青絨,“主人不肯喝我們的血,你能有什麼辦法啊?”
青絨沒在說什麼,而是拉開綠葉的手,徑直走下了冰靈池,走到了石姣姣的身邊,將她扶着朝向自己,低頭湊近石姣姣,將自己的嘴唇,輕輕地貼在了石姣姣的唇上。
綠葉瞪大了眼睛,旁邊的小傀儡也轉動了一下脖子。
“你這是幹什麼?!”綠葉伸手要拉青絨,卻發現青絨的唇縫,泄露出了幽幽的綠光,緩緩流入石姣姣的口中。
綠葉學習的都是攻擊類的外在功法,但青絨這些日子學的,是怎麼掌控自己體內的靈力。
他已經學會操縱自己精純的草木源力,這並不能作為攻擊人的法術,也並不能自保,卻能夠救人。
綠葉當然知道草木源力,對於它們草木妖精意味着什麼,此刻十分的後悔自己學的都是一些無用的法術,只能瞪着眼睛酸溜溜的看着青絨給主人輸入草木源力。
草木源力是草木妖精的生命力,比它們血液擁有更強大的再生能力,且這個東西是像靈力一樣能夠再生的,只可惜當初門派中指點他們的弟子提出來的時候,綠葉只想着以後能夠自保不必再被欺負……沒有去學習。
草木源力順着兩人相貼的嘴唇傳遞到石姣姣的口中,像一汪清澈的泉水,緩緩地熄滅了石姣姣內腹的燎原大火。
這感覺實在是太過舒暢,石姣姣已經疼得神志不清下意識的摟住了面前人的肩膀,將自己貼得更近。
只不過青絨也只是剛剛學會怎麼利用草木源力,卻還不能夠隨心所欲的釋放,只這一點點就已經消耗他巨大的心神,體力不支了。
等石姣姣恢復過來,推開青絨的時候,石姣姣倒是沒什麼事了,但是青絨順着池壁上滑了下去,幸好被石姣姣及時的架住了。
“你沒事吧?”石姣姣捧着青絨的臉,拍了拍他的臉蛋,微微皺眉,“剛才那是什麼東西?”
青絨虛弱的依靠着池壁,聲音很低,“是草木源力,和靈力一樣是可以再生的,主人不用擔心,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青絨看着石姣姣眼神關切,“主人已經沒事了嗎?”
石姣姣點頭,“已經沒事了,青絨,謝謝你。”
綠葉也趕緊撲過來,“主人你沒事了,太好了!”
石姣姣從冰靈池裏出來,小傀儡為她準備了乾爽的衣服,這一波熬過去了。
她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青絨因為消耗過於嚴重,已經幻化出本體紮根在了窗外,綠葉獨自坐在床邊上不肯走,拉着石姣姣的手,一直在擔憂,“要是主人夜裏再疼可怎麼辦呀?”
“我明天一定好好的學習釋放草木源力!”綠葉說。
石姣姣笑了笑,想要說點什麼,但是頭一歪就昏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整天她都提心弔膽的,畢竟疼起來是真的要人命。
不過玄圖雖然依舊在封山大陣之外沒有走,但一連幾天,石姣姣的血蠱也一直沒有再被催動。
這天晚上,石姣姣例行看完追光之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休息了,夜裏的時候迷迷糊糊察覺到身邊有動靜,還以為是小傀儡爬床,伸出手去攬了一下,將人摟進懷裏。
不過還沒等她躺好,吸了一口氣之後,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氣便撲鼻而來。
哎……好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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