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等王熙鳳回到自己的院子,才知道賈璉已經抱了大姐去東大院了,倒是大姐的奶嬤嬤和侍候的人一個沒帶,說是那些是她王家的人,賈家用不起,早晚都要給大姐換人,不如早讓大姐適應的好。
王熙鳳本以為以賈璉的性子,離了自己就得作妖,這回送林妹妹回南,一來一回近一年和光景,又趕上林姑父的大事,想他也不好偷吃,定是憋了邪火,只要自己軟和一點,再有平兒幫幫腔,兩口子有什麼在被子裏一說,自然大事化為小事,小事化為無事。
誰知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更趕上賈璉因處理林如海的身後事,看遍了林家族人對財產的嘴臉,更對自己南下收取林家錢財的事心知肚明,轉思到自己一個將要襲爵的人,正正堵了人家二房的上進之路,可母親早逝,說是祖母養大,實際上一飲一啄都捏在王夫人手心裏,要不是父親時不時擺出一付“你讓我不好受我就讓你全家不舒坦”的混不吝派頭,讓人心有所忌諱,只怕自己早追着哥哥去了。
他正以為父親是為他平安長大忍辱負重,要加倍上進孝順以報親恩,誰知回來一聽讓自己靠山倒了的居然是自己枕邊人,這一怒還能小了?偏偏王熙鳳不僅不認為自己有錯,還想借自己剛回來不明真相之際要惡人先告狀,賈璉表示這回不慣她毛病。
賈申看着抱了個奶娃娃的便宜兒子,實在無法正視人家那一臉爹你辛苦了兒子全理解的表情,他心說你理解個屁,我自己都不理解自己想干點啥。好在他接收原主的記憶十分完整,人也不算懶好歹都翻了一遍,估計連原主都忘了的事他也知道:“行了,你現在就給張家下個帖子,說明天我們倆一同拜訪。”
“張家?”哪個張家,為啥老爺人還沒好利索就要上人家家去?信息給多點會死呀。
看便宜兒子不象是裝傻,賈申好奇:“你不知道你舅舅?”
誰知道舅舅!好像也不對,他又不是石頭裏出來了,他肯定是他娘生的,他娘也一定不是石頭裏出來的,這樣一想,他有舅家也挺正常。可這麼正常的事沒一個人和他說過!!!自己老爺不說,那是怕他年紀小在人前說漏了嘴,是為了保護他好好在內宅長大,可老太太呢?二太太呢?
老爺怕他長不大,他一個註定襲爵的人,有誰不想讓他長大?要不說人的腦洞不能隨隨便便打開,看賈璉就知道了,打開容易合上難呀,無論什麼事都能開個腦洞真的好嗎。賈申此時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為賈璉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還是一旦打開再也合不上的那種。
“也難怪。”賈申只想着是原主不着調,嫡妻死了連老丈人家都不認了不說,還不讓兒子認姥姥家,卻不知道他便宜兒子已經給他找好了說辭:“不是老爺的錯,老爺要是不裝糊塗,兒子連長大都是奢望。”
這樣說似乎也行吧。“是大學士張清府上。”
賈璉要不好了。他不愛讀書是真,可這些年的外務不是白處理的,京城中有頭有臉的人他也知道,大學士張清,那是連他二叔都仰望不上的人物,更可怕的是人家的爹,那可是帝師,還不是現任皇帝,是太上皇的老師好嘛。雖然他老人已經退出朝堂,可不僅朝堂,就連市井也還處處有他老人家的傳說。
為啥?皇子牛X吧,可哪個皇子見了他老人家不得躬身問好,要是他能從鼻子裏哼一聲,皇子們都能美三天,關鍵是這美三天的人中有一個人他是今上。也就是這個人,就因為原義忠親王沒好好背書,在朝堂上參了人家一本,人家義忠親王反駁了幾句,要說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行你說還不行人家還兩句?雖然你是老師,可你為啥不在上書房說呢?
人家義忠親王也是要臉的人,更何況人家還是有意帝位的有志青年,於是義忠親王悲劇了,被老爺子當場,注意是當場哦,也就是朝堂上哦,當場操起戒尺朝人家身上招呼起來,當時人家爹現在的太上皇都傻了好不。你說這不科學?上朝不能帶武器?人家那是戒尺,不是武器!人家是帝師!拿戒尺才是本色出演!
蒙逼的義忠親王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從而才讓市井也有了他老人家的傳說——義忠親王居然沒有等他爹給他主持公道,就那麼從朝堂上跑了。跑了...跑得了你?老爺子在滿朝文武和太上皇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舉着戒尺追了上去,追到了大街上不說,還把他認為義忠親王該挨的手板打完了,才氣勢洶洶的回到朝堂,對着沒緩過來的先皇說了一句:“無應變之才。”太上皇沒有回答,卻從此和義忠親王漸行漸遠,直到義忠親王壞了事。
這樣的牛人,你說他突然和自己有關係,好像關係還挺近,請原諒賈璉接受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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