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親個正着
一夜無夢,雖然小乙的身體冰的像冰塊兒,但阻止不了阮棠的好心情。
她悠悠轉醒狠狠的揉了一把小乙柔軟的髮絲,把他從睡夢中拉起來。
剛剛睡醒的小乙,臉上有兩朵駝紅,一雙大眼睛帶着迷糊,眨着眼睛天真可愛到了極點,聲音懦懦的就跟染上了糖糕點似的,“已經天亮了嗎?”
阮棠不留痕迹的用手狠狠地掐在他漂亮的臉上:“太陽已經曬屁股了,趕緊起來,咱們今天去長老院的藏書閣遛一圈。”
小乙眼神獃滯了一下:“去藏書閣做什麼?那裏除了書籍,就是霉味。”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呀。”阮棠跳下床,反身又拍了拍他的腦袋:“反正有南疆王在,沒人拿我們怎麼樣,不如趁機,好生在長老院裏探寶,也許還能找到意想不到的東西。”
說完轉身,去水盆間洗漱。
小乙瞧着她彎下的腰,嘟着一張嘴道:“長老院的老東西們都是比猴還精,你想從他們這裏找到寶,除非都是他們不要的寶。”
阮棠滿臉是水,扭頭一笑,妖嬈美艷,恍如水妖:“不要的寶也是寶,咱們要懂得變廢為寶,趕緊下來洗臉。”
小乙這才百般不情願,磨磨唧唧的下來。
阮棠嘴角愉悅的翹起,伺候着小乙洗漱完,長老院的人就送來了吃食和衣裳。
漂亮的衣裙,以及小孩子穿的袍子。
阮棠去拉小乙的衣裳,要給他脫衣服,小乙跳了起來,扣住自己的衣裳:“我的衣裳不臟,我自己可以換。”
阮棠故作兇悍:“小孩子哪裏會換衣服啊,趕緊的啊,我給你換呀。”
小乙耳朵尖爆紅,躲避的更凶:“我自己換,男女授受不親,你趕緊出去。”
阮棠嘿嘿一笑:“你是小孩子,又不是大男人,搞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小乙從旁邊放着衣裳的盤子裏一把撈過衣裳,賊一樣的沖了出去:“那你在屋子裏,我出去換。”
“你別跑遠了,外面都是壞人。”阮棠聲音在他身後提醒,“壞人會吃小孩的,尤其像你這樣的小孩。”
“知道了。”
阮棠聽到他的回答,臉上的笑容,驟然斂去,物極必反妖,只要是人,就好辦。
慢悠悠的吃東西吃到一半,小乙回來了,小臉通紅就跟染了胭脂一樣。
阮棠叫他過來吃東西,他扭扭捏捏,小心翼翼的看着阮棠:“你不會對我動手動腳吧?”
阮棠撲哧一笑,夾着水晶包塞到他的嘴裏:“你個小屁孩兒,我對你動什麼腳啊,趕緊的……”
小乙嘴巴一張啊嗚一口,水晶包就被他吞下了,連嚼都沒嚼,阮棠眉頭一抖,孩子太兇殘,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牛鬼蛇神,真是一件傷腦筋的事情。
傷腦筋歸傷腦筋,阮棠還對他進行投喂,一桌子的吃食,都進了他的小肚子。
他的肚子一點都沒有鼓起來,都不知道東西吃到哪裏去了。
擦完嘴之後,阮棠剛剛站起來,扭頭就看見門口倚靠着巫不染,她眉毛一挑,目光從巫不染身上落到小乙身上:“你瞧見他來了?”
小乙目光灼灼一閃:“瞧見了,我們在吃東西的時候他就來了,無聲無息的,比阿甲手腳還要輕。”
阿甲那幾米長的身子,走起路來撕拉拉的,怎麼會輕呢?
他這冷嘲熱諷,直接把巫不染比陳比阿甲還畜牲的畜牲,真不像一個孩子的言語。
阮棠捏了他一下鼻子,一唱一和道:“那他可真是榮幸,比阿甲還厲害。”
“是的,阿甲還厲害。”小乙重重點頭,比禽獸還禽獸,當然厲害了。
巫不染哼出口來:“阮棠,闊別多日,你看着比曾經更加瘦弱了。”
阮棠眉頭驟然一凝:“你說什麼?”
巫不染一個箭步上前,來到她的面前,伸手就去拉她的手,阮棠沒來得及反手躲避,旁邊的小乙出手狠狠的抓在巫不染手背上。
他的手被瞬間出現幾道血印,深可見骨,鮮血直流。
巫不染甩了甩手:“阮棠,老朋友見面,就如此大禮,怕是不妥吧?”
阮棠後退一步,倒不是躲避他,而是震驚:“南疆誰有這本事,能解了我的幻術?”
巫不染舔了舔唇瓣,笑的邪性:“你懂得幻術,旁人自然懂得,你能下幻術,旁人自然而然能解掉。”
“阮棠,不顧我的意願,讓我忘記你,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壓下我對你的愛?”
阮棠在他眼中看到了執念,瘋狂一般的執念:“我只是想了一個對大家都好的法子,沒想到,你還是找人解了。”
“南疆的長老院的長老,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關塵白讓他死了,倒真是便宜他了。”
巫不染眉頭高高挑起,帶着無盡的自嘲:“我該謝謝他,要不是他,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踏入南疆。”
“你不踏入南疆,我就見不到你,不會覺得你熟悉,直到死去,那一刻我才會想起你來。”
阮棠嘴巴蠕動:“所以你是來興師問罪,還是來找我打一架的?”
“興師問罪?你離開不了南疆,我們有的是時間,好好的來算。”巫不染被她平波無瀾的態度激怒,不經大腦思考的話已脫口而出。
“你跟你們家長老一樣,打算把我困在這裏了?”阮棠說話之間,雙手慢慢握成拳,眼中浮現凌厲的光彩。
“來了多住些時日,又何妨?”巫不染翹着嘴角陰笑:“長老院住不慣,你可以回到我的族裏,去皇宮住也可以,只要在我眼皮底下,就好。”
“砰一聲。”
阮棠拳頭砸在他的下巴:“在你眼皮底下,你困得住我嗎?”
巫不染被她砸得連連後退,下巴紅腫:“困不住也得困,別忘記了你體內有蟲子,別忘記了你體內有毒。”
“哐當一聲。”
巫不染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落在院子裏堆積的木頭處,把木頭全部砸滾落下來,發出哐當的聲音。
阮棠一腳踩在他的胸口,居高臨下地望着他:“你覺得現在的我,體內像有蟲子有毒嗎?”
巫不染撲哧一口鮮血吐出,漂亮的桃花眼兒死死的裹住她:“你去了地宮,有奇遇?”
“你們自己的地盤有什麼東西你們自己心裏沒數嗎?”阮棠說得輕巧無比:“心裏有數,就該知道,我現在不是你隨便拿捏的,巫不染,好聚好散,方是朋友。”
“糾纏不清,強迫他人,沒有人會心情好的,我也是一樣。”
“都是朋友,你又何必動手腳?”南疆王溫潤的聲音帶着笑意,從院門口傳來,截斷了巫不染要開口說的話。
阮棠腳下用力壓,巫不染悶哼了一聲,偏執執拗的盯着阮棠。
阮棠看向南疆王:“我不想動手,是他先跟我動手的,咱們自幼相識,你知道人不犯我,我絕不犯人。”
南疆王走過來,彎下腰,輕輕的把阮棠腿拿了下來,扶起了巫不染:“孤當然知曉,他也只不過和你開個玩笑,孤向你保證。”
阮棠這一次沒有給南疆王面子,譏笑道:“您向我保證?您拿什麼向我保證?之前你還說,我是你的貴客。”
“轉眼之間,你就讓你的弓弩手,把我給請來,阿南帝王當久了,偽善的面具扣在臉上是下不來了么?”
南疆王神色不動:“都不是真正的自己,都有偽善的面具,又何必扒開血淋淋的難堪?”
“對了,你的弟弟來了,就在外面等你,要見一見嗎?”
阮棠瞳孔微縮,她的弟弟?
名義上的弟弟,曾經那個想置她於死地,後來被她送走的阮瑜洲,現在要來見她。
南疆王也知道了他,這次準備拿他來威脅自己?
“你都把他請來了,我焉有不見的道理?”阮棠鄙夷的看了一眼巫不染,隨即又道:“記得咱們兩個的原則,是禍不及家人,沒想到,你也有拿我弟弟威脅我的一天。”
“巫不染,自此以後,你我不再是朋友,他若有什麼不妥和三長兩短,你我你死我活。”
狠話放下,巫不染滿眼受傷之色,漂亮的桃花眼黯然無光了起來,苦笑出口:“阮棠,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你,你弟弟他只是想……”
“不要多說了。”阮棠截斷他的話,滿目冷清:“小乙,咱們走,出去見人。”
一直在旁邊被忽略的小乙,聽到自己被叫喚,邁開小腿,噌噌的跑到阮棠面前,伸手抓住她的手。
冰涼冰涼的小手讓阮棠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下次離他們兩個遠一點,是兩個怪叔叔。”
小乙昂着頭目光掃了他們兩個一眼,鄭重其事的應道:“我一定離他們遠遠的,讓他們傷害你,也不讓他們傷害我。”
阮棠嗯了一聲帶着他就走,出來沒多久,就看見了阮瑜洲,一年接近兩年的時間沒見他,他長大了很多,也變得沉穩了很多。
不過他的沉穩再見到阮棠那一瞬間,土崩瓦解,歡歡喜喜的跑過來:“長姐……”
小乙見他要撲來,小小的身體一擋,橫在了阮棠面前,大人似的帶着凌厲:“男女授受不親,親姐弟也不行。”
阮瑜洲撲過來的腳步,驟然一停,一臉委屈:“長姐,這小孩是誰,怎可如此無禮?”
阮棠把手扣在小乙的頭上,笑的鬼畜:“瑜洲,給你介紹一下,我的乾兒子,小乙。”
小乙瞬間從她手下跳走,指着她,滿臉脹的通紅:“誰是你的乾兒子,別在這裏亂攀親戚,我跟阿甲才是一家人。”
阮棠心中偷笑,小屁孩兒,還敢跟他斗,“你不是我兒子我帶你出來幹什麼?這是早已說好的事情,不準耍賴,瑜洲,他是你外甥,可得好好疼他。”
阮瑜洲就在小乙旁邊,一個轉身,猝不及防把小乙抱了一個滿懷,重重的親在他的臉上:“小乙,你放心,舅舅會好好疼你的。”
小乙大的眼睛瞪的跟銅鈴似的,小手一揮,啪一聲打在阮瑜洲臉上,高貴冷艷吐語道:“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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