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殺年豬

時間就似流水，奔流不復返。

不經意間，就已沒了影蹤。

阮恬每天都忙忙碌碌，哪怕學生時期都沒這麼繁忙過。又藉著空間這個超強大的BUG，一分鐘還真能掰成幾瓣用。

唯一遺憾的是，時間不變，可人的精力有限。

而值得欣喜的是，在悄然到來的新年時，阮恬的異能終於有了顯著的提升。

具體表現為，她以前一次只可以催生一盆芽苗菜。而現在，三盆不再話下，而且還有餘韻。空間中那些密閉的屋子，也漸漸展露新的形貌。阮恬以前無法涉足，甚至不曾見到的被濃霧籠罩的房間也終於露出真顏。

“葯？”是藥房？藥鋪？還是藥材倉庫？

懷着好奇激動的心情，阮恬第一次打開這座之前從沒見到過的房間。

隨後……

咣當！

她用力的將門合攏，衝出空間，不等秦煜反應過來，拽着人就回了空間。

即便是秦煜也被堆在架子上，挨挨擠擠的各種藥材震驚了。

“是不是很震撼！”小姑娘在架子間穿梭，拍着手掌：“我的先祖大概有收集癖吧。”

秦煜望着架子上一捆捆的人蔘鹿茸等，遲疑了下，點了點頭。

縱然已經見過糧倉里堆得滿滿當當，不見邊際的糧食，也沒有此刻令人震撼的。

用異能勾過來一捆人蔘，捏了捏。

“好參。”

參的確是好參，且還分為不同的。有干制，鮮參，甚至還有後世被女性當成滋補佳品的紅參。

繞了大一圈，阮恬總算覺得累了。她喘着粗氣，望着一望無際的藥材，感慨：“這算不算過上了人蔘當飯，吃一根丟一根的日子？”

人蔘當飯的日子是沒可能的。

藥材倉庫里的這些名貴滋補佳品，兩人偷偷用還成。要是拿出去，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何況，她也找不到合適的名頭來解釋，自己究竟是如何得到它們的。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他們並不愚蠢。不過受限於時代限制，在某些思想方面，顯得沒有現代人聰明。

玉佩已經經歷了這麼多代的主人，裏面的物資看起來沒有絲毫減少，阮恬就知道，先祖們不到萬不得已時，一定很少用到它們。

也許某一代先祖留下遺訓，告知後人要在空間中留下可供後人使用的物資，等待着一個滅世的時機，好用這些物資拯救全族。這不是某種饋贈，更像是一種傳承。

假如這些真的是某位古代的先祖遺留，那時何家一定遭遇了幾乎滅族的威脅。可能是戰亂，也可能是某種疾病，甚至可能是一些難以規避的天災。

無論是哪一種，都在阮恬心裏敲響了警鐘。

哪怕生活在和平年代，對於末世的描寫只在小說中看到過，甚至對網上的一些傳聞淡然一笑。可當末世真的到來，她除了無助的等待，只能選擇自救。

一線生機，從來就不是說說而已。

現實並沒有留給阮恬太多思考的時機，不管未來如何，日子總是要過的。

此刻，她站在院子裏，對大黑投去同情的一瞥。

唉，養了你這麼久，看你膘肥體壯的樣子，也該為這個家裏做貢獻了。

臘月里有殺年豬的傳統，即便到了現代社會，許多農村依舊保留着這個習俗。

殺年豬一來是慶祝新年，二來也可以腌成臘肉，作為未來一年的肉食儲備。

下窪村殺年豬不會隨意請個屠夫幫他們殺，在這方面村民很有講究，要挑選個吉日。還要找個殺年豬有經驗的屠夫才能夠動手殺年豬，這樣，寓意來年餵豬順利，膘肥體壯。

往往進入臘月，屠戶們就成了村子裏的搶手貨。

不過秦家是不用外人動手的，殺年豬這項傳統一向有全家人上手，由秦升下刀。

加上秦升有了個當獵戶的女婿，這幾年也能輕鬆些。

馬家的豬昨天已經殺完了，鐵鎚今天帶着工具來幫秦家殺。

大黑這一年來吃的很好，肥頭大耳的模樣，料想能出不少好肉。

清早，就再沒給它餵食了。

阮恬手裏捧着個盆兒，待會要用來接豬血。

“哎喲，這肉可真沉。”

鐵鎚有力，和秦家人把大黑捆得嚴嚴實實，抬到一條長板凳上。順手拍了拍大黑一身肉，感慨萬千。

宰殺年豬必須要做到快准，在最短的時間裏將一切結束，如果時間拖延得久，那麼將有不幸的事降臨在主人的頭上，為此必須做到一刀斃命。

錢氏手裏捻着香，等宰殺完后，在豬頭上點一束佛香，一邊念念有詞：“大黑啊大黑，願你早日投胎做人。”

阮恬沒看過殺豬，但她覺得和殺人差不多，都是抹脖子，講究一個快准狠。

新鮮的豬血在冬日裏，蒸騰着白氣，這就是年的味道。

不一會兒，一頭豬被拆卸成豬頭，豬身，豬腿等其他雜七雜八的模樣，等待着下一步烹飪。

除了做臘肉的帶皮豬肉，還有一部分肉食。

大黑吃的這樣好，最後留下的饋贈也格外豐富。

豬血要拿去做血豆腐，冬季里和酸菜丟進暖鍋里煮，不僅暖了胃袋，也暖了心。

“恬恬，接下來該怎麼做？”錢氏手裏端着個木盆，一手拎着菜刀問。

原來秦煜告訴她，這裏的村民不怎麼會處理豬下水，通常都是丟棄，或是隨意用水煮。

可水煮味道不好，且有一股濃重的腥臭味兒。

阮恬心想，大概是因為這裏的豬沒有煽過，肉里有種騷臭味兒。所以時下的貴人們是不吃豬肉，豬肉只有最底層的農民吃。不過，齊州人愛美食，烹飪豬肉的方式也比較其他地方好一些，因而也有食肆做豬肉賣。

她的腦袋裏有不少烹制豬肉的方子，既然有能力改善目前的生活，總要做些努力。

錢氏是一位開明的婆婆，聽阮恬的‘鬼點子’，竟也沒阻止，反而讓她盡可一試。

阮恬還擔心豬肉要被她做壞了，怎麼也不肯。

還是秦二姐說，秦家人最不怕的就是承擔後果，去做就是了。

假如錢氏在現代，也會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然而在這個落後的年代，她的不同，就顯得格格不入。

不過，秦煜早已為了應對這種局面，給她做了本食單。

阮恬用心做舊，最後將食單捧到家人面前，說無意間在舊書攤買到，裏面儘是些沒見過的烹調技法。

“那好，咱們做一部分血腸，還做些臘腸吃。”

因所處的歷史不同，這裏倒是沒有一本《齊民要術》，自然也沒有灌腸法。

好在有秦煜，詳盡講解了製作血腸和臘腸的辦法。

臘肉也好，臘腸也罷，都是存儲肉食的一種方式。前者能讓肉食存放的更久，而後者還能帶給豬肉一種特別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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