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臘肉蒸土豆
此刻無事可做，只能幹巴巴喝水。再者衣衫烘乾的味道也不太好聞，兩人都盯着地面，好似要看出朵花。
“若是現在能吃到火鍋就好了。”熱熱辣辣燙燙的鍋底，無論丟蔬菜還是肉類進去，無論是蘸麻醬還是油碟，都美味。
阮恬舔了舔嘴巴，口水分泌，肚子裏也咕咕響。
剛剛走路就消耗了大半體力，現在也餓了。
“我去煮飯。”秦煜起身就走。
阮恬忙叫住他：“別太麻煩，簡單點就行。”
等秦煜走開，屋裏更是寂靜。她摸了摸外衫，已經干透了，忍不住穿好跟上去。
廚房裏沒有想像中的熱火朝天景象，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只有一些糙米一條臘肉幾顆土豆，又能做的了什麼。
阮恬乾巴巴的問：“要我幫忙嗎？”
沒鹽沒油，做什麼都難。
秦煜已將臘肉涮洗乾淨，切成薄片。土豆也剜掉芽眼，削了皮。
阮恬進門時，他剛將米下鍋。見她過來，還溫和的說：“飯就快好了，先等等。”
說著，用那把小的可憐的刀將臘肉切成片，又將土豆成片，按照順序穿插擺在陶碗裏。
“一會要放在米上去蒸。”
其實與昨日的臘肉土豆飯沒太大區別，只是變了個花樣，讓人多幾分胃口。
阮恬從末世回來也不過兩年，這兩年就忙着斗天斗地，對食物也沒什麼太大追求，能吃就行。末世時啃塊發霉的餅乾都覺得是天堂，如今有米有肉，還想什麼。
秦煜將碗置於鍋中與糙米同煮，破了半塊的鍋蓋也被他隨意修補好。
一轉身，便見身邊蹲了個人，正眼巴巴盯着大黑鍋，等着吃飯。
他一笑，又苦於手邊沒什麼吃食給她，便也蹲下來與她一同等。
“你說陷阱能抓到獵物嗎？”
秦煜不敢保證，只道儘力而為。
因無事可做，廚房又暖，一頓飯吃的很是漫長。
等洗過碗后，阮恬看了看天色，建議道：“冬季天短，路又不好走，要不要先去看看。”
秦煜就當陪她散心，穿好皮襖一同往外走。因擔心外面會遇上野獸，兩人還各自拎着根柴禾堆里尋來的粗棍。
老天不會總眷顧他們，一連遇到兩個陷阱都毫無收穫。
阮恬也不氣餒，倒是秦煜反倒安慰她：“等明日再下幾個陷阱。”
“算概率啊。”她笑，忽然視線一頓，也不顧與他講話便飛奔而去。
她速度太快，堆積的雪花被她的動作攪動翻起，迷亂了秦煜的眼。
天冷，她身上的衣衫不算厚，但裹了幾層也顯臃腫。可此刻在秦煜眼中，這個穿着粗布衣裙的女子，是雪地間最美的風景。
阮恬拽着兔子的一對耳朵，一手緊緊揪着它的皮毛，生怕它跑了。
“抓到了，是兔子！”
也真是趕巧，這兔子也許貪吃，又或者剛好不那麼走運。套子沒有套住它的脖頸，反倒緊緊勒住它一條後腿。倘若阮恬他們再來晚一些，恐怕就要跑了。
“真是沒想到。”
入冬后兔子便沒有秋日的肥，只一身厚厚的皮毛看着倒暖和。
秦煜伸手拎了拎，感嘆：“倒是能吃上幾頓。”比起兔肉他還是喜歡野雞多一些，雖都是野味難免腥膻，但野兔肉柴，他們手中又沒有其他佐料，味道恐怕難以下咽。
阮恬擼着軟乎乎的兔毛，感嘆：“有這隻兔子咱們還能再堅持幾日。”
只聽男人低沉的聲音：“走吧，先回去。”
阮恬抿了抿嘴角，“嗯”了聲。
“無需擔憂，秦家人肯定要找來。”
雪實在太厚了，阮恬好幾次都要摔倒。最後秦煜實在無法忍受，伸手扶着她站穩，順勢牽着她的手掌。
“雪很深。”
阮恬沒有和任何一名異性牽過手，便是前夫馬子豪都不曾。她爸阮鴻達着急着把她嫁出去，好從她手裏將那些財產搶過來。而馬子豪正是準備好的陷阱，他又不愛她，更不在乎她。他不在時她才覺得幸運，他一輩子不理她才好。
她沒有和秦煜牽過手，不知道他的手掌是不是也如秦秀才一樣溫潤寬厚。讀書人沒有做過什麼體力活，手掌細膩，只有關節處有握筆留下的薄繭。每一個男人的手掌都是如此嗎？
秦煜的心不如他的步伐這樣穩當，甚至剋制不住掌心沁出汗液。他還從未握住過一個女孩子的手，光棍多年的老男人心中有些激蕩，竟有種不合時宜的滿足感。
可惜路再長也有盡頭，因擔心迷失方向，陷阱設立在距離破屋不遠的樹林。
再看到院落時，阮恬便已經鬆開他的手，朝溫暖的屋子奔去。
秦煜忽略掉心中的一抹失落，拎着兔子快步追上去。
“今晚要吃掉它嗎？”軟糯的嗓音，不自覺帶着幾分期待。
秦煜將兔子捆着吊起來，就綁在他們睡的屋子裏。
其實放在廚房裏也可以，但他擔心夜裏會有什麼動物闖進來，因此他也沒有直接宰殺。
“明日再吃。”
他說著，去看爐膛。出門前，他將最後三個土豆丟了進去，還沒熟只透着一點焦色。
“明日也好。”阮恬點頭。天黑的那樣早，便是宰殺也要費一番功夫。等到肉弄好了，天也黑了。
爐膛很暖，誰也不想離開，便蹲着講話。
後來還是阮恬覺得好笑，明明有那樣舒服的炕不坐，偏要蹲在這裏。
灶間的火燒着，鍋里煮了雪水，吃飯時可以喝一點，還可以用來洗漱。
阮恬盤着腿，感慨：“這樣的日子可真清閑啊。”
雖然要去找食物，是要做的事情委實不多。她早間蹲在門口，還堆了個怪模怪樣的雪人。
清閑的日子不會長久，第二日兩人還商量着要如何煮了打到的獵物，秦家人便帶着人找來了。
阮恬自是不認識秦家人，只能垂手站在一旁。
秦煜忙迎上去，與那個黑臉漢子說話。
鐵鎚看他們兩人都好好的，這才鬆了口氣，讓他們趕快收拾着下山。
“爹娘已經知道你們走丟的消息，在家裏着急。要不是我勸着，也要跟着上山來。”
“是我的不是。”秦煜忙招呼着收拾東西，米缸里的糙米也要一併帶走。
鐵鎚看他竟還準備了臘肉糙米，甚至還逮了只兔子，眼睛瞪得溜圓。
“你們這是要私奔不成？”
旁邊幾名青壯漢子也跟着一起笑，還促狹的眨眼，打趣他們新婚燕爾。
看來秦秀才在下窪村倒是有個好人緣，阮恬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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