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和寧醫生要結婚了?
一桌子人都在看着我,包括寧子希。
我自然不可能實話實話,無視他們八卦的目光,笑了一下,“一個你們不認識的人。”
秦桑桑哦了聲,開始手把手教我怎麼屏蔽騷擾號碼的來電和短訊。
落在我身上的某道目光愈發的凌厲,我當做不知道,倒是秦桑桑突然打了個哆嗦。
“食堂漏風了嗎,好冷。”
“……”
吃完飯回住院部六樓,秦桑桑就跑去找洗手間了。
我剛坐下,黎曉惠突然挪着凳子湊了過來。
我扭過頭,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黎曉惠沖我笑得一臉曖昧,“那個騷擾號碼,該不會是寧醫生的吧。”
我心頭一緊,張了張嘴正要開口,黎曉惠又接著說:“我知道你有男朋友,這麼做是為了避嫌,不過寧醫生真的很好啊,硬件軟件都有,院裏不少女醫生偷偷喜歡着他呢,你真的不打算考慮一下?”
我好奇的反問:“你也偷偷喜歡寧醫生?”
黎曉惠笑得有些無奈,“我一個已婚婦女,孩子都三歲了,考慮什麼。”
我也學着她說:“我一個將婚女士,半隻腳踏進婚姻墳墓了,考慮什麼。”
秦桑桑一腳踏進辦公室,一臉茫然,“徐醫生你和寧醫生要結婚了?”
“……”
黎曉惠在一旁,噗嗤的笑出聲來。
……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我給袁浩打了個電話過去,告訴他今晚我要請同事吃飯,讓他不用過來接我。
袁浩什麼都沒說,只是叮囑我不要喝酒,明晚從家裏回來后再來找我。
恰好今晚我們幾個人都不用值班,黎曉惠要回家看孩子沒有跟着來,下班時間一到秦桑桑就立即跑來門診找我,挽着我一蹦一蹦的離開門診部,往醫院大門口走。
我們兩個站在醫院門口等沒兩分鐘,那輛路虎攬勝就從醫院裏駛了出來。
上車后,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顧雲初回頭看着我們,“黎醫生沒來?”
秦桑桑回答:“她回家去帶孩子了。”
頓了一下,又嘆:“已婚婦女真是半點自由都沒有啊。”
這時候寧子希突然問:“要去哪裏吃?”
秦桑桑忙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寧醫生我給你發個定位到你微信里。”
寧子希輕應了聲,也將手機拿了出來。
我默不作聲的靠在窗邊,拿着手機和傅煙雨聊天。
那小妮子還沒忘記來我們醫院食堂刷完掃地的事情,問我有沒有幫她問。
我盯着手機屏幕看了許久,打算無視。
秦桑桑帶我們來的是家新開的火鍋店,在鎮中心的熱鬧地帶。
我們來的時候裏面已經滿座了,秦桑桑得意洋洋的晃了晃手機,“幸好我提前定了位置。”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我們在靠牆邊的一張空桌坐下。
剛放下包包,秦桑桑就跑去找洗手間了。
顧雲初笑着說,“你們先去拿調料?”
我嗯了聲,拿起面前我和秦桑桑的調料碗,往調料區擺放走去。
剛在調料台前站定,有人緊跟着站在了我身旁,蘇打水的氣味混合著丁香花的香味撲來。
幾乎不用看,我都知道站在我身旁的男人是誰。
我斂了斂心神,把兩個碗放在調料台邊緣,正要伸手去拿公用勺子,手腕忽然一緊。
那隻握着我手腕的大手緩緩往上,抓住了我的手。
十指交錯,僅握了一下,餘溫互貼,便鬆開。
我僵了一下,如觸電般收回手藏在身後,臉頰一片滾燙。
溫潤的男聲從身側傳來,“要什麼?”
我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桑,桑桑喜歡吃辣。”
寧子希伸手拿來取小米椒的勺子,往我面前的其中一個碗裏盛了好勺。
我看着滿滿一碗紅彤彤的小米椒,有些咂舌。
這麼吃,會不會壞肚子。
在我晃神間,寧子希連另一隻碗的調料都幫我盛好了。
沒有香菜,沒有蔥。
我飛快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了聲謝謝,拿起兩個調料碗往位置走。
這個時候秦桑桑已經回來了,反倒是顧雲初不知道去了哪裏。
秦桑桑看着我地給她的調料碗,雙目一亮,“知我者,徐醫生也。”
再探頭看我手裏的另一個碗,又嘀咕了一句:“果然沒有香菜沒有蔥。”
顧及有人吃辣有人不吃辣,我們點了個鴛鴦鍋。
寧子希拿着調料碗回來剛坐下不久,顧雲初也回來了。
寧子希瞥了他一眼,“每次出來吃飯都要上廁所,你腎不好?”
顧雲初臉頓時就黑了,正要反駁,就聽秦桑桑苦着臉說:“我也不想去啊,與其吃到一半的時候急,倒不如先去了,吃得正爽的時候停下來很痛苦的啊。”
顧雲初沉默片刻,轉過頭一本正經的對寧子希說:“沒錯,就像桑桑說的那樣。”
寧子希笑,“腎好的人吃完才會去。”
我當他胡說,沒有在意。
誰想到吃到一半的時候,我忽然有些內急。
正要起身去找洗手間,猛地想到剛才寧子希說的話,渾身僵住。
暗暗咬牙,憋着,拿起筷子繼續吃。
寧子希用公筷夾了幾塊肉放進我碗裏,我愣愣的抬起頭看他。
只見他衝著我溫和一笑,“寧醫生多吃點肉。”
秦桑桑紅着一張嘴湊了過來,“寧醫生一點兒都不瘦,她……”
生怕她說出什麼嚇死人的話來,我趕緊夾了一塊肉塞進她嘴巴里,堵住她的嘴。
秦桑桑眯着眼嚼了幾下,一臉嫌棄,“只有蒜和醬油香油的調料真難吃。”
顧雲初遞了張紙巾給秦桑桑,“我看你是無辣不歡。”
秦桑桑想了想,點頭,“對,無辣不歡。”
我無暇聽他們閑話,只覺得某種感覺越來越難忍。
這時寧子希推了杯果汁到我面前來,“肉吃多了太膩,喝杯果汁。”
我:“……”
他絕對,絕對是故意的!
我正考慮要不要頂着“腎不好”的帽子去上洗手間,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這電話來得可真是時候,我沖他們歉意的笑了笑,拿出手機看也沒看來電顯示,邊接起電話邊趁機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喂――”
“姐。”
“……”
我愣了愣,拿開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
竟然是安晴打來的。
自從那天在車上接過她一個電話,被寧子希徹頭徹尾的看了回笑話,之後她再打過來我都沒有再接。
我抿着唇,沒有吭聲。
電話那頭的安晴又哭了起來,從前聽她哭我會心疼,畢竟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從小被一家子人寵大的,誰都捨不得她受一絲委屈。
而如今,我聽到她的哭聲,只覺得頭疼。
安晴哭了好一會兒,哽咽着說:“盧經理他們公司和唐嘉公司解除合作關係了,還不惜毀約帶走了好幾個再做的項目……”
我淡聲打斷她,“跟我有什麼關係。”
安晴委屈的沖我吼:“怎麼跟你沒關係了,唐嘉是我丈夫,是你妹夫!”
我臉一沉,聲音冷了下來,“妹夫是什麼東西,這種事情就算爸媽活過來了他們也不會幫你。你要是還當我是你姐,就不……”
這時唐嘉不耐煩的聲音傳來,“你跟她嗦什麼,不幫就不幫,她不把你當妹妹你還腆着臉去喊她姐?”
我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唐嘉,你的公司就是靠送女人做起來的?”
回應我的,是“嘟嘟嘟”電話掛斷的忙音。
我抖着手將手機塞回口袋裏,看着鏡中因為生氣而紅了臉的自己,深呼吸一口氣。
擰開水龍頭,掬了把水拍着臉上,絲絲的涼意滲入皮膚,我那燒得火旺的心終於平靜了些許。
上完廁所,剛走出女廁,便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從對面的男廁走了出來。
我正想當做沒看見目不斜視的走過去,那男人喊住了我,“徐醫生。”
我只好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寧子希走到我身旁,似笑非笑,“徐醫生上了十五分鐘廁所,看來腎確實不太好。”
我當做沒聽到,故意用一種打量的目光瞅了他兩眼,“寧醫生怎麼也來上洗手間了?”
寧子希笑了笑,“嗯,我腎不太好。”
我:“……”
分明是一句自我詆毀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卻有種調戲的意味。
我皮笑肉不笑的說,“有病趁早治。”
寧子希忽然附側身湊到我的耳邊,“徐醫生幫忙治嗎?”
我咬了咬牙,往旁邊挪了兩步,“寧醫生想看婦科產科,儘管來找我。”
回應我的,是他低沉愉悅的笑聲。
我們走回位置坐下,秦桑桑嘴裏叼着一根青菜,盯着寧子希看了好半響,含糊不清的問:“你們剛才在說什麼,這麼好笑。”
我怕寧子希亂說話,趕緊說:“寧醫生說要來婦科,我說不收他問診費。”
“噗――”顧雲初差點兒把嘴裏的東西噴了出來,捂着嘴咳嗽不止。
寧子希面不改色的抽了張紙巾遞到顧雲初面前。
這頓火鍋我們點了很多次,但有秦桑桑在基本沒剩。
秦桑桑吃飽喝足,仰靠在椅子上打着飽嗝,“撐死我了!”
我倒了杯茶水地給她,“嗯,你明天可以省了。”
“那可不行!”秦桑桑接過茶杯,仰頭一飲而盡,末了還舔了舔嘴唇,“這家火鍋真不錯,徐醫生請客,黎醫生不來真是可惜了。”
我從她手裏拿過杯子放在桌上,“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閑?”
秦桑桑點頭,若有所悟的嘆了口氣,“是啊,我真閑。一看黎醫生這樣,每天除了病人,就是老公婆婆孩子,害得我都不敢結婚了……對了徐醫生,你和你男朋友快結婚了吧。”
寧子希忽然抬起頭看向我。
顧雲初也朝我看了過來,“安檸,你要結婚了?”
我瞥了秦桑桑一眼,“別聽桑桑胡說八道,八字還沒一撇呢。”
中午回到住院部六樓婦產科辦公室時,秦桑桑問我是不是要和寧子希結婚,黎曉惠笑夠之後才和她解釋我有男朋友的事情。
沒想到她會當著寧子希和顧雲初的面問我這件事情。
我撇開頭望向別處,努力忽視某道冷冽的目光。
吃完火鍋出來,已經八點多了。
秦桑桑家離這裏最近,寧子希先將她送回去,隨後是我。
寧子希將車子停在我公寓樓前,我剛下車,就聽到有人在喊我。
“安檸。”
我回過頭,就看見袁浩從我公寓樓里走出來。
莫名的,我忽然覺得背脊一涼。
看了他一眼,扭頭對車裏的兩個男人說:“路上小心。”
沒等他們開口,我朝袁浩走去,挽起他的手,拉着他往公寓樓里走。
袁浩不停的往回看,“安檸,那是你同事的車子?”
我點了點頭,故作平靜的說,“嗯,就是你上次在外執勤時見到的那個。”
眼見着袁浩還要問,我搶先一步轉移了話題,“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過來了。”
袁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你了,就過來了。”
領着他走進我的公寓,我回房從衣櫃裏找出他的衣服塞進他懷裏,“渾身臭汗味,先去洗澡。”
這不是袁浩第一次來我公寓,之前也在這邊留宿過一兩次,上次他過來的時候我讓他順便拿了兩套衣服過來放在這邊,以便他再來時有的穿。
袁浩看了看他懷裏的衣服,又看了看我,飛快的在我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咧着嘴笑眯眯的,一溜煙的跑進了衛生間。
我摸了摸唇,忍不住勾起唇角。
晚上睡覺之前,打地鋪睡着床邊的袁浩突然蹲了起來,趴在床沿拉着我的手,二十多歲鐵骨錚錚的大男子漢仰着頭可憐兮兮的看着我,“安檸,你會離開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