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城隍廟會塌吧
入了夏以後容易下雨,早上還是艷陽高照,下午時分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城隍廟經久不修,抵擋不了暴雨沖刷,屋頂上的茅草一把一把的掉下來,屋外下着大雨,屋內下着小雨。
萬寶寶蹲在城隍爺腳邊,頭上頂着一片鮮嫩的荷葉。髮絲不斷滴着水,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一手撐着荷葉,一手拿着煙蒂。
話說古代又沒有天氣預報,這些古代人居然知道要下雨了,還沒下雨那會兒,一群人在街上敲鑼打鼓。她以為有什麼喜事要發生,樂呵呵的跟上去,一跟就走了四里地,半個時辰傾盆大雨飄然而至,她在雨中凌亂了好久,直到那些敲鑼打鼓的漢子遞給她一片荷葉,她才反應過來這些人是古代人工智能天氣預報……
等她走回來,身上已經濕透了,一盒煙藏的嚴實到沒什麼事情。煙圈飄散在屋裏,還沒瀰漫開就被雨水衝散,了無蹤跡。
雨下了半宿,等待雨停的時候,城隍廟裏已經不能站人了,萬寶寶裹着薛沐年那件衣服出了門。她身上有錢,幾番思索過後她決定去開個房。睡在水裏她會生病的,生病了就要看大夫,古代醫藥費太貴了,她看不起。
走出門,外邊已經黑乎乎了。萬寶寶撿了根木頭,撕了截衣服做了個簡易的火把。微弱的火光照耀着路面,萬寶寶每走一步都謹慎小心,因為一不小心可能會踩到坑裏,要知道古代的坑不是那種小泥坑,古代的坑可大了,踩一下半隻腳就進去了。
踉踉蹌蹌的走了一個多時辰,萬寶寶終於進了城。眼裏激動的泛着光,丟了手裏的半截木棍,脫了那雙沾滿泥巴的草鞋,萬寶寶拎着錢袋高高興興的衝進了客棧,然後……竟然被拎了出來。
“衣冠不整者禁止入內!”店小二拎着萬寶寶,指着店門前的木牌,一字一句的念給她聽。
“我衣冠不整?”萬寶寶控制着自己不要激動。
店小二斜眼打量萬寶寶,眼裏滿是鄙夷,語氣也尖銳無比,“身為女子,你晚上獨自出門也就算了,還身着男子衣袍,腳下也不穿雙鞋。你說說你哪裏衣冠整呢?”
萬寶寶低頭打量自己,過真如他所說。萬寶寶掙脫店小二抓着自己的手,想了想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又道,“我是個正經人,”
說完,擺了擺衣袖,自認為很瀟洒的走下台階,沒注意到身後那人壓根不理解自己說的話。
離了客棧,萬寶寶買了兩個肉包子,一路晃悠的走進了一家酒肆,點了一壺陳年花雕。酒送來的時候,萬寶寶剛好啃完了包子。倒了杯酒小酌,萬寶寶面露幸福。
寶爺有三好,抽煙喝酒燙頭。這是她來到古代喝的第一杯酒,才喝一口就讓萬寶寶有了生活目標,她決定以後要好好工作,多賺錢,因為古代的酒太特么得勁了。
萬寶寶這邊喝的正痛快,殊不知長安城的夜裏不怎麼太平,房頂上不時閃過幾道黑影,刀劍相交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擾亂黑夜的寧靜。
“嘭”萬寶寶放下酒杯,面露酡紅。伸手撥了撥自己的頭髮,拿出一錠銀子給店家,店家接過,麻利的給萬寶寶找錢。
夜晚涼風習習,吹的人昏昏欲睡。萬寶寶打着酒嗝,脖子一涼,一柄大刀架在了她脖子上,瞬間酒意清醒。
“你干哈?”脖子疼的萬寶寶直打哆嗦,她猛的向後面瞪了一眼,那模樣就像是一隻小老虎。
“不許動!”身後那人穿着黑衣,臉上矇著一塊黑布。說話悶悶的,聽聲音估計是個年輕的小夥子。
萬寶寶想回頭看人,脖子還沒轉動,男人那把刀就往前遞了一分。啊!見血了!萬寶寶感覺到脖子處在流血,臉上白了兩分。“大兄弟,我流血了!”
男人有些不耐煩,“別動!”
要我別動那你別移刀啊,刀下邊是老子脖子誒,死的是老子誒!萬寶寶激動了。單手抓住大刀,硬生生把刀從自己脖子上移開。然後回頭破口大罵,“你特么黑社會啊,黑社會也不能殺人啊,你要老子別動,你也別動啊!老子脖子都流血了,你特么不能給老子擦擦啊!”
男人呆愣,還處於自己的大刀被人扒開的震驚中,他縱橫刺殺界二十三年,第一次遇到如此不配合的人質,隨即低頭看着這個嘰嘰嘎嘎的女人,“閉嘴”
“滾你大爺,讓開,別擋老子道。”萬寶寶才不閉嘴,她很不爽,鬼知道這把刀殺了多少人,那些人有沒有病,想她潔身自好十九年,萬一得了病怎麼辦。
萬寶寶氣還沒撒完,男人眼尖瞟見到後邊的追兵,大刀又架上了萬寶寶的脖子,語氣出乎意料帶了些安撫,“你不動,我也不動。”
……
薛沐年帶人趕過來的時候,萬寶寶剛點上一根煙。看到熟人,眼裏滿含激動,激動到渾身抽搐,以至於男人有點控制不住她,心裏猜測這人是薛沐年相好?薛沐年口味這麼重?
“放了她,本官放你走。”薛沐年壓下心裏的暴怒,語氣平淡帶着緩和。
男人挑眉,看來他猜對了,看來這女人真是薛沐年的相好。“把東西給我,我就放了她。”
“那你殺了她吧。”男人話音剛落,薛沐年想都沒想就回答他。
男人低頭,刀進了一分,語氣沉悶,“你相好的不救你誒。”這女人真可憐,真可憐。
一口煙沒吐出去,萬寶寶給嗆得直咳嗽。她啥時候有的相好?她自己都不知道。脖子好像又在流血,萬寶寶叼着煙,推開他的大刀。“你特么動了!”
他動了嗎?男人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可能他太激動了,沒控制住自己。兩人一推一拉,旁觀的薛沐年打出一柄暗器,“嗖”男人放開萬寶寶,飛身退後。
薛沐年雙眼之中閃過一道精光,抽出長劍攔下直奔萬寶寶而去的暗器,聲音冰冷的說道:“抓住他!”
話音剛落,薛沐年帶來的人圍上了男人。刀光劍影,落葉飛花。萬寶寶驚呆了,古代人真他們帥。薛沐年靠近萬寶寶,一把拉過她。萬寶寶僵硬着身子,不解的看向他。薛沐年掏出一個瓷瓶,拔了瓶塞給人在流血的脖子上灑上藥粉。
“又波及到你了,”男人語氣聽不出情緒,臉上帶有歉意,眼底一片冰寒。目光觸及到萬寶寶身上的衣袍,微頓了一些。
灑上藥以後,脖子那處冰冰的,萬寶寶伸手想去摸,薛沐年打掉她伸出來的手,萬寶寶委屈的盯着他,“哼!”
“……”薛沐年想打人,但想想萬寶寶對於自己還是有着救命之恩,耐着性子解釋,“你手臟,別碰。”
兩人這邊聊甚是開心,另一邊那個男人打的熱火朝天,眼神瞟過薛沐年二人,心裏氣啊,薛沐年騙他,那個人肯定是他姘頭,看那動作,那眼神,“刷”身上多了一道傷口。
“薛沐年,小爺我不陪你玩了。”說完,這人點地躍起,瞬間便沒了身影。
薛沐年暗了眼眸,也不着急去追。背過身子看向男人逃離的方向,目光不斷的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下屬收回兵刃,上前認罪。薛沐年沒怪他們,半晌開口,“回府吧,本官進宮一趟。”
見男人要走,萬寶寶趕忙上前,聽薛沐年自稱本官,她估摸着男人估計是個大官,大官有錢啊,“官爺,這個要嗎?”
薛沐年聞聲抬頭,萬寶寶站在他面前,手裏捏着一個皺巴巴信封。信封上還特別智障的印着“密信”兩個字。
“多少錢?”女人不是說給他,她說的是要嗎,薛沐年試圖去推測萬寶寶的思維,給的東西是不要錢的,要的東西是要錢的。所以,萬寶寶想要多少錢。
“買一塊田要多少錢?”萬寶寶詫異薛沐年情商夠高,幾乎是脫口而出,毛主席說過,要想富,先種地。
薛沐年詫異,一塊地的錢,這女人有沒有搞錯,這封密信比一塊地值錢多了。看了看女人一身奇奇怪怪的裝扮,薛沐年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拿去,買塊地,還能買個茅草屋。”
這雨估計要下半個月,城隍廟大概會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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