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狼人殺的房間被設計的十分有科技感。

整體燈光是偏暗冷的色調,正面牆體上掛着一個被火焰包圍的巨大狼頭,其他的牆壁則被線條勾勒出無數的藍色燈帶。

房間內沒有太多多餘的裝飾,最顯眼的是正中間那張橢圓形的長桌,桌面中心放着一個被打造成狼頭外形的魔導器。

而後分為內外兩圈,內圈是用白底黑字標註的一至十二個數字,外圈則對應放着十二個類似龜甲的半圓形魔導器。

招呼着看呆的眾人落座后,鯉鯉為他們講解遊戲的大致規則和屋內的設施。

“這個遊戲沒有旁觀者,多少人參與便會亮起多少個號碼,每位參賽者沒有姓名,只有對應編號。”

她指了指最中間的魔導器,“這個是主持人,會發聲提示天亮和天黑,以及發言順序。”

“棋牌在哪?這個殼子又有什麼用?”

休斯指着面前的東西發問。

鯉鯉看着桌面上長得十分像美甲光照燈的發牌器莫名有些羞恥,咳了一聲才答道。

“因為遊戲中每人的身份都要保密,所以拿到的牌都會直接顯示到發牌器內,發牌器做了魔法屏蔽,其他人使用任何手段都無法看到當事人手中的牌。”

房間燈光本來就很有幾分神神道道的氛圍,再經過鯉鯉這麼一番補充說明,眾人只感覺這遊戲有種莫名的神秘感,讓人既期待又興奮。

“那麼朋友們,請點旁邊代表準備的按鈕,然後拿着你們手中的牌,讓我們來開始這個充滿謊言與真相的遊戲。”

……

無論是在哪個世界,儘管大家竭力否認,但潛藏在各自心中的欺騙慾望是人的本能。

但是不管是善意的謊言,還是□□的謊言,在現實社會中常常會令人不齒。

而狼人殺作為一個“滴水不漏的編造謊言,一針見血的識別謊言”的遊戲,恰好釋放了傳統的道德約束。

鯉鯉配合著主持魔導器提示,帶着十二個人先玩了幾把。

在大家熟悉了基礎遊戲規則之後,遊戲也愈加複雜。

好人陣營除了平民,還增加了幾種“神職”,比如能夠每晚查驗一名玩家身份的預言家、擁有解藥與毒藥的女巫、死後可以開槍帶走場上一名玩家的獵人…

由此,狼人為了不暴露身份開始假扮平民或神族,神族為了儘可能存活與狼人對抗反而選擇隱瞞身份,村民有時也會假扮神族以混淆狼人視聽。

各方就這樣開始了以謊言證明謊言、用假象掩蓋真相的勾心鬥角、相互猜忌的博弈。

於是百樂門開業的第一日晚,這十二個人誰也沒有再提要換屋的事情,在狼人殺的房間裏一直玩到了天亮。

到最後每個人都說的口乾舌燥,吵得面紅耳赤,然而彼此之間竟然還產生了幾分惺惺相惜的亦敵亦友之情,閉店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意猶未盡。

休斯玩的十分暢快,他對這個遊戲的評價甚至高於了麻將和撲克。

即便幾乎整個晚上大腦都是在不停的高速旋轉,可他卻仍不覺得疲憊,反而在成功欺騙了他人之後有着一種難言的成就感。

自這日之後,在回麗斯郡前的一周里,休斯基本上都泡在了百樂門。

前半夜聽聽歌跳跳舞,後半夜則約着幾個相熟的“大神”上二樓玩狼人殺。

當然,休斯最喜歡的“□□”還是鯉鯉老闆。

雖然她邏輯不見得有多麼完美嚴謹,但滿口都是新鮮詞,滿身都是新套路,成功的在休斯心中,由可以泡的小妞,變成了無比崇拜的遊戲女神。

就這樣一直到他回了麗斯郡,仍然滿嘴都是“查殺”、“上警”、“金水”、“銀水”等等一些個從鯉鯉那裏聽來的遊戲術語。

休斯這帶着幾分高人一等的賣弄姿態引了不少老朋友來問,他也就洋洋自得的把這三種新鮮棋牌帶去了麗斯郡。

與休斯有着相似經歷的外鄉人還有很多,矮人工會也趁此機會接了不少定製棋牌的單子。

不過他們並沒有因此賺到什麼錢,畢竟製作棋牌需要時間,而這些遊戲的吸引度足夠讓他們不務正業。

棋牌帶來的第一波紅利屬於雪莉。

這位商業頭腦極為優秀的女僕在棋牌製作初期便積累了大量的庫存,所以當休斯一類急於離開的外鄉人無法在矮人工會拿到商品時,雪莉贏得了金錢與口碑的雙豐收。

與此同時在亞瑟城裏,百樂門的歌舞以及三種新鮮的遊戲,已經成了一項最新的潮流。

芬恩是個欺詐師,但他不太喜歡按規矩做事,只不過身為稀少的影族,活的太久又無所事事,總得找點樂子罷了。

故而他偶爾是圖財的白鷲,偶爾是騙色的紅鷲,無聊了還會充當一回捕捉前兩者的黑鷲。

所以無論是在業內還是圈外,他都不怎麼討人喜歡。

前兩天芬恩聽說閃金磨坊開了個百樂門,那地方成天紙醉金迷日進斗金,老闆還是個漂亮的海族,他便忍不住手癢,準備在裏面玩上一票大的,順便為自己的職業生涯再添上華麗的一筆。

作為一位專業的“高端騙子”,芬恩從不打無準備的仗,在接觸老闆之前,他十分敬業的變換了外形,先跑去百樂門踩點。

所謂踩點,就要充分了解百樂門的一切。

於是芬恩強忍着焦躁和無聊,在門口排了足足兩個小時的隊,才終於有了進入“狼人殺俱樂部”的機會。

可沒想到當他進入“狼人殺”的世界,芬恩竟仿若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發現在這裏玩家可以開啟全新的謊言邏輯,而他那張以往被鄙視和厭惡的“騙人的嘴”,如今也成了牌局上帶節奏的利器。

芬恩越玩越上頭,漸漸的他同幾個有默契的“老司機們”,玩出了各種配合和花招,幾乎每每都將普通玩家牽着鼻子走。

不過短短几天時間,憑藉天賦以及以往的職業經驗,芬恩便熟練掌握了捕捉邏輯漏洞的“邏輯殺”,觀測微表情及不同牌面反饋區別的“掛相殺”和“狀態殺”的,他的名頭也迅速響徹了整個百樂門,變成了吸引無數人崇拜“狼人殺遊戲大神”。

與之相比,原本是聽說有以自己身份命名的遊戲,才來湊熱鬧的狼人和女巫等人,也有着十足的遊戲熱情。

而每當他們抽到跟自己相匹配牌面的牌面時,反應往往是無比異常與顯眼,總是被其他玩家一猜一個準。

漸漸的,百樂門裏的高手博弈和菜雞互啄,為亞瑟城裏帶來了一個新的交友準則,那就是“不敢和太會玩狼人的人做朋友”。

無意間成為了“高玩”的芬恩,在享受狼人殺給他帶來的榮耀與讚譽的同時,非但沒有把他的原本目標人物拋在腦後,反而對遊戲的“創造者”更加興趣盎然。

終於在某日虐了一天菜后,芬恩忍不住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心,摸上了隔壁的大門。

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惦記上了的老闆鯉鯉,現在卻是鑽在自己的房間裏抓耳撓腮。

無他,鯉鯉正在構思她新一部電影——《月圓之夜》。

目前百樂門諸多事宜基本已經步入正軌,而用不了多久電影院也即將竣工。

就像羅伊當初的質疑,電影院不可能只放一部電影。

即便是第一部電影可以藉由全新的藝術形式給人帶來足夠的新鮮感,如果沒有持續同樣形式的藝術作品輸出,那麼它也無法形成可以引人自發追隨的潮流。

鯉鯉希望的是能在這個世界看到更多優秀的影視劇作品,而不僅僅只有她自己從藍星生搬硬套來的各種舊梗。

所以為讓大家熱愛電影,她每一部作品的產出都要十分慎重。

這個慎重是指未必需要多麼高深的內涵,其重點在於迎合市場。

畢竟在任何世界藝術家都僅僅是少數人,而其中大多數人在生前都不被理解。

鑒於上一部原本是甜甜的愛情電影,到最後卻因為亂七八糟的原因被歪樓成了魔幻戰爭題材,而意外的是觀眾對此十分喜愛。

所以鯉鯉決定這次索性直接搞個玄幻動作片,海族如此peace都能滿場好評,沒道理其他種族接受不了。

對於主題方面,鯉鯉準備套一個□□絲逆襲的梗,流浪孤兒升級打怪走上人生巔峰永遠能戳中大部分觀眾爽點。

至於主角人設,鯉鯉決定就用現在最火的狼人殺中的狼人。

畢竟在藍星衝浪了這麼些年,雖然飯圈女孩沒混進去,但熱度該蹭就蹭的道理還是能銘記於心。

但狼人該選誰去演這又是一個問題,上次冒險者工會不靠譜的推人行為,讓鯉鯉至今都把他們列在合作黑名單里。

可無奈她在這裏認識的朋友不多,狼人更是一個沒有,如果用海族演員頂上,又覺得缺了那種味道。

想到這裏鯉鯉煩躁的用寫了一半的劇本扇了扇胸口。

最近“海族的希望”看上去越來越沒希望了,不僅時常會像暖寶寶一樣發燙,還一個不小心就掉些小碎渣。

鯉鯉有理由懷疑它可能是不適合陸地環境,乾脆什麼時候把它在送回海里算了,可千萬不能毀在自己手裏。

“然後呢……”

一道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把正在琢磨着推卸責任的鯉鯉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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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娛拯救異世界[西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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