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雙鬼密室
卧室里的報時聲還在繼續,晚六點的第一個分鐘還沒結束,1414號的信息量卻已經爆炸。
季禮心念一動,黑衣人收起黑傘,邁步朝着卧室方向走去。
他自己則是看着閃爍着雪花,還在傳出持續摩斯密碼的電視機靠攏。
摩斯密碼的背後一定是來自於店員,且是一個相對成熟的資深者,否則不會掌握這種技能。
目前已知的八個人各自的房間,季禮都爛熟於胸,那麼這個神秘人就該是未知的二人之一。
帶着這個問題,季禮率先要求得知對方的身份。
在他看來,當任務開始后整個余老街的一切都不再可信,只有店員,也許在某種情況下這種身份也未必可信。
“你是誰?”
季禮相信了對方給予的提示,“沉默”,於是他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用拐杖敲擊着地板,也用摩斯密碼詢問。
電視機上的雪花還在繼續,音響里“嗚哇嗚哇”的聲音卻在提問后,轉變了節奏。
但這一次,節奏明顯加快,連帶着電視屏幕的閃爍,在這個漆黑的房間中開始瀰漫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季禮通過電視的異常,一邊留心神秘人的回應,一邊開始轉過頭看向了卧室。
第一個分鐘,即將終結。
他還沒來得及去觀察卧室究竟是什麼模樣,指派的黑衣人的一角還在卧室門口。
然而當他這一眼望過去之時,黑衣人殘留的半截身子竟突然消失不見,好像是被某種極為恐怖的力量直接碾碎一般。
“噗!”
黑傘從空中掉落,在地上滾了幾下后撞在門上,宣告着一個恐怖的現實——黑衣人在任務開始的第一分鐘,被瞬秒!
而與此同時,季禮也終於得到了神秘人傳遞迴來的訊號。
但ta並沒有回應,而是帶着強烈警告的:
“快逃!”
與此同時,晚六點的第一分鐘終於結束,卧室里那吵鬧的報時聲才停止。
季禮身上的毛孔在這一刻不受控制地張開,他的心頭盤旋着強烈的生死危機,彷彿是來自規則上的死路即將到來。
後方的電視機陡然熄滅,房間裏唯一的光源熄滅,指示燈轉為了紅色。
灰黑色的眼眸亮了一下,他拎着包就要朝玄關跑去,然而剛剛路過衛生間,就聽到門鎖竟出現了緩慢而詭異的轉動聲。
“啪嗒啪嗒……”
季禮腳步猛地一頓,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房門,緩慢後撤。
他毫不懷疑,門外正在開門的必定是鬼,且這隻鬼他一旦撞到,必死無疑!
“1414的獨居老人?”
若按照現有的線索來看,就只有它了。
這次任務的鬼,實在是多的離譜了,現在才是任務開始的第一分鐘,他竟見到、接觸到不少於3只鬼。
1414號就這麼大,不過40平米,躲能躲去哪裏?
季禮鮮有的出現了細微慌亂,因為他現在才意識到一旦進了這間房,竟然就直接被困進了密室之中。
逃一定是挑不出來,那就只能躲。
一個瞬間,所有能夠藏人的位置,全都被季禮想了一遍。
他的目光最終看了一眼上了一把大鎖的衛生間,撤出玄關前往了卧室。
卧室里,也是有鬼的。
這一點季禮心知肚明,黑衣人就在進門的那一瞬間被秒殺,但他還是要進這裏,原因有二。
第一,卧室中的鬼抹除掉了黑衣人,但黑傘卻留了下來,若真到了極端時刻,這把傘季禮可借用;
第二,他想賭一賭開門者的進屋,會逼退卧室中的鬼。
開門者,一定要是1414號的獨居老鬼,它這個屋子的主人理論上該鎮得住卧室鬼。
房門已經被完全打開了,一個極為沉重的喘息聲傳來,彷彿不是呼吸,而是報廢風箱的震動聲。
門鎖又一次轉動起來,它進門后將房門重新反鎖。
“嘩啦啦。”
季禮聽得清楚,那鬼似乎檢查了一下衛生間的大鎖,確認無誤后喘息聲逐漸逼近。
這鬼沒有腳步。
“呵呵呵……”
但它似乎笑了一下?
季禮久經大場面,即便如今幾乎等於被困絕境中,依舊在極限時儘可能地收集着信息。
同時,他也是終於進入了卧室之中,以這種被逼無奈的方式。
卧室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大,一樣的昏暗沒有開燈,他隱約能夠見到一張雙人床上鋪着厚厚的棉被。
除了床還有一個立櫃直愣愣的擺在進門旁的牆面,床頭柜上的枱燈熄着。
一個半人高的老式座鐘放置在床位的牆角,一個飄窗帶出來的小型陽台,推拉式的玻璃門開着一條縫。
隱約有呼呼的冷風,自那縫隙處傳來,吹在他的臉上帶來的是陰冷陰冷的感覺。
季禮先是來到陽台,順着玻璃門的縫隙看了一眼外部。
這一邊望過去,是一片茫茫的漆黑,好像處於虛無的世界中,連天空的星星月亮都見不到,什麼都沒有。
季禮的眉頭一皺,按理說1414號陽台的對應位置,應該是城鄉港的外部。
因此,他見到的就絕對不該是這一片黑茫茫。
但現在時間很緊,他已經聽到了那喘息聲正在客廳,且還在向他這邊走來。
他從懷中拿出已經關機的手機,毫不猶豫直接將其丟出了陽台。
季禮短暫思考一番,將黑衣人遺落的黑傘拿在手中,最後將背包丟進床底,自己也鑽了進去。
萬幸的是,這是一張雙人床,給了他足夠的躲藏空間。
冰涼刺骨的地板上,嗆人的灰塵吸進肺里,這讓他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但尚可忍受。
同一時間,一雙裸足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在這一長條的視線里,他能夠見到的唯有那鬼的一雙腳,慘白浮腫,指甲細長,血管分明。
季禮兩眼不眨地注視着那雙腳從他的面前走過,先是將沒有關嚴的飄窗關死,隨後走到了座鐘位置。
視角在這一刻拉的更廣一些。
季禮能夠見到它打開了座鐘的外殼,接着發出一些機械轉動聲,好像它在擺動着什麼。
“改時間?”
只有這一種可能性。
這鬼在進門后先是關閉陽台,接着就是修改座鐘的時間。
但這個舉動究竟代表着什麼,季禮卻有些沒能想通。
緊接着那鬼似乎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竟又一次發出了“呵呵呵”的笑聲。
它一邊笑一邊走到床鋪,而後季禮就覺得背部上方的床板“嘎吱”一下,下沉了一部分,幾乎要貼到他的背包。
“怎麼會這麼重?”
隨着床板的下沉,一股風吹起了地板上的灰塵。
一時間緊貼着地面的季禮,被這嗆人的灰塵攪得呼吸凌亂,他擔心自己發聲,就將手捂在口鼻之上。
然而,幾乎是同一時間,另外一隻細嫩如水,卻陰冷如冰的手,竟也按在了他的臉上。
季禮汗毛直豎,一時頭皮發麻,他僵硬地轉過頭,見到了那隻手的主人。
一個穿着弔帶白裙,披頭散髮的女鬼,正趴在自己的背上!
它的右手捂住了季禮的口鼻,左手放在自己裂開的嘴唇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