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說清
時間在這一刻戛然而止，死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一個無比可怕，恐懼的詞彙，可對於顧晟和沈念來說，一起死三個字卻是世間言語都無法比擬的情話。
而這邊的一切，林靖添都看得一清二楚，看着抱在一起的兩人，他唯有黯然回頭，熊熊燃起的火焰明明那樣溫暖卻怎麼都暖不了林靖添。
夜已深。
輕柔的雪飄落在大地上，在微露的月光下，粼粼熠熠，呼吸聲開始規律起來，與雪落聲相融。
月光皎潔，寒夜靜謐。
驟然“砰！”的一聲爆炸聲，在這一望無際的雪地顯得無比明顯，將原本睡夢中的兩人震醒了過來，沈念和顧晟也看了過去。
謝桐坐起來，心力交瘁，精神緊繃，心跳如雷。
“怎麼了這是？”
沈念快步走到謝桐身邊，顧晟站在沈念旁邊，不約而同的看着發出巨大聲響的前方。
泠泠月光下，一望無際的白雪，只有白雪。
沈念異能最高，一下子就聽到了很遠地帶的聲音“鈴鐺聲，又是大面積的鈴鐺聲。”
“又有那些乾屍？”謝桐震驚得簡直想一頭扎進雪地里。
事到如今只能迎戰，反正跑是跑不掉的，那些乾屍跑得老快了，於是幾人在原地等待乾屍的到來，但又過了一會後，遠處的天空上劃過一道火花，形成一道拋物線，又落到了地上。
“砰......”發出了一聲巨大的爆炸，和剛才的爆炸聲很像，就是比剛才的聲音要大點。
沈念再次側耳仔細傾聽，因為大面積的鈴鐺聲掩蓋了其他的聲音，沈念這次仔細一聽，發現不止鈴鐺聲，她連忙說“還有馬蹄聲！好像被乾屍追趕着。”
按理說此時沈念過去看一眼最佳，畢竟有人在可以問出很多東西，但是如果沈念去了，顧晟必然回去，把謝桐，嚴凌和林靖添三個人放在這裏她又不怎麼安心。
思緒了一會，沈念瞥眉看向顧晟“你去看看？”
顧晟眸光微亮，當即答應“好。”
隨後閃身離去。
顧晟走後這處又陷入了寂靜，謝桐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於是拉着沈念的手搖了兩下“前輩，他到底是誰啊？你和他又是什麼關係啊？”
一聽這話，嚴凌也好奇起來了，他同樣抬頭盯着沈念，眼中儘是“求知若渴”
沈念倒也沒想要藏着掖着，她原地坐下后，很乾脆的回答“我和他的關係就像他說的那樣，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在幾萬年前就在一起了，但還沒有正式在一起，就他就死了，然後就是我漫長的‘守寡’一直到現在，他藉助一直喪屍的力量復活了，結果我們立場又不同了，註定拼個你死我活。”
“那你們不是敵人嗎？”嚴凌倒是心直口快，問得關鍵。
“是敵人，也是戀人。”沈念笑着回答說“這並不矛盾。”
這很矛盾......謝桐和嚴凌不約而同的想。
謝桐猶豫了很久，她明白問這種問題不好，但身為後世之人，想要知道歷史書上真相的心情太過於急迫，故而她吞吞吐吐的問“你說你活了幾萬年了，那在這幾萬年裏就沒對任何人動過心嗎？”
隨後，空氣停止了三秒鐘，謝桐都有些後悔自己問這個問題了，沈念還是選擇了如實相告“不，我對另一個人，動心過兩天。”
“就一個？”
“就兩天？”
嚴凌和謝桐覺得簡直不可思議，活了幾萬年，見過的人比吃過的鹽還多，如果說愛一個人為他堅持一輩子那可信，也是人人稱頌，但幾萬年的歲月，不知道多少輩子，數不清的日夜，只為了一個早就死了的人，這太痛苦了，所以嚴凌和謝桐同時發出了疑惑和震驚。
還不等沈念下一步回話，原本一直低着頭蹲坐在雪地上，將臉放在臂彎里的林靖添突然發出了沉沉的聲音，他問“是我嗎？”
剛才，他一直低着頭，不願再看，不願再聽，但當聽到沈念對一個人動心過兩天的時候，一束不知道怎麼形容的光又照進了林靖添的心頭。
皎潔的月光下，在火光的照射下，沈念還是決定把話挑明了說清楚，她站起來，往另一邊走，經過林靖添的時候說“你過來。”
兩人站在了剛才沈念和顧晟的位置上，遠處的謝桐和嚴凌，眼睛瞪得像銅鈴，耳朵豎得像天線。
“師尊......”林靖添抱着希望開口，沈念卻親手掐滅了這希望。
“我對你動心過兩天，但僅限動心，僅限兩天！”
“我希望你能明白，動心，喜歡，愛......這三個詞的區別，”
“最開始領養你的三個月是把你當成顧晟的替身，我承認，但三個月後，我沒有了，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徒弟...不，我是把你當兒子再養！”
“你對我來說，在這個世界上是除顧晟以外最重要的人了，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喜歡我，所以在你表明之後我才會選擇假死離開，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記起之前的事情的，我也不想知道，但請你忘記。”
林靖添眼眶都已經紅了，眼淚在眼眶中蠢蠢欲動，他喉嚨苦澀，聲音都帶着哭腔“忘？師尊你說得好輕鬆，如果讓你忘記顧晟你做得到嗎？”
“你愛顧晟，只是因為他陪伴了你的青春，如果陪你度過青春的是我你也會愛我！不是嗎？你愛他只是因為他是你的救贖，但你也是我的救贖。”
“師尊，殺了顧晟吧，你們的立場不同，遲早會死一個人，你殺了他，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千年，萬年，十萬年，我都可以陪着你，等你接受我，愛我，我也可以成為你的救贖！”
隨後周圍再一次陷入了寂靜，沈念後退一步，無比認真且堅定的一字一句的對林靖添說“如果是你陪我度過我都青春我不會愛你，你和顧晟本質不是一種人，不管你陪我多久你都無法成為我的救贖，林靖添，放不下就去死吧，我沒死，只是因為我死不了。”
說完后，沈念不在留戀，選擇了轉身離開，她清晰的聽到林靖添在她身後說了一句“行，既然你不殺他那就我來！等着看吧，你一定會愛上我。”
‘呵...’沈念冷笑一聲沒有回頭搭理林靖添，淡定的走回了謝桐身旁去坐下，等着顧晟回來，話說那麼久了，為什麼還沒有回來？那些聲響也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