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觸犯命案
只打離開洗浴城后,年僅二十歲的倩雯如換了個人,衣着華貴,濃妝艷抹,本是絕色佳人,稍作修飾,更顯得貴氣逼人!
社會上,除了小文、王進升王老闆,不會有人知道她與周先生的關糸。而她的華盛公司卻在當地幾個工程招投標中連拔頭籌聲名大震!沒有手眼通天的本事,哪有這等好運氣?
黑白兩道及生意圈子裏的人,在上級領導部門、企事業單位、公、檢、法,甚至各大社區都有關係,消息傳播很快。社會名流都知道倩雯!
倩雯毫不費力找到韋老闆。
人綁來關押何處?下步該怎麼辦?倩雯還沒拿定主意。
“乾脆做了他!神不知鬼不覺,省得瞎操心!”她的貼身心腹兼保鏢杜毅薦言道。
她從未嘗過殺人的滋味,但她知道殺人犯法、要償命,她犯不着、也絕不能去冒這個險。
老闆連同行李箱還在轎車的後備箱裏,悶久了,要出人命,她必須立刻決斷。
她忽然想到王進升、王老闆,他一定會有辦法。
經過長時間的頻繁往來,她已把王老闆視為知己,無事不說,無話不談。
王老闆則對倩雯的親睞受寵若驚。
通往周先生權勢的綠色通道終於打開,他辦起事來一路暢通。
他講義氣,知恩圖報。只要倩雯有事找他,他恨不得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倩雯把綁架洗浴城老闆的事對他說了,要他幫忙出出主意。
王進升竟沒有絲毫的詫異,這樣的事他乾的多啦!當年為討債,他綁過不少人,跨省把人弄回索債的險事他都做過。
“這事你不用操心了。”他很爽快。“人我帶走,什麼時候放,你給個信就行。包他出去后屁都不敢放!”
倩雯快意地笑了,長舒了一口氣。
她吩咐杜毅和王老闆一起去,安排妥當后回來報告。
王進升樂此不疲地接下這活,如此以來,倩雯對他的事會更盡心儘力,何樂不為?
路上,他禁不住哼起京劇《空城計》裏諸葛亮的一句唱腔:“我站在城樓觀山景……”
他公司的空置房城裏城外到處都是,他選了一套獨立的市郊別墅,吩咐手下人立即趕往那裏負責看守。
到達目的地后,杜毅掀起後備箱蓋,打開行李箱。澳門老闆縮成一團,動也不動。他推了幾下,發現身體有些僵硬,定晴一瞧,他已氣絕身亡……
接到杜毅的快報,倩雯差點暈過去。
本想暗中幫張總一把,卻鬧出人命,倩雯感覺自己似乎從天堂掉進地獄。
她覺得心中空蕩蕩的,眼前浮現齣電視畫面中,殺人犯被抓、起訴、受審、判刑、綁赴刑場、執行槍決的場景。
前後僅僅一個小時,她的人生,她的未來,她的理想、抱負,將化為泡影……
王老闆和杜毅已經返回。
杜毅自告奮勇說:“我去頂罪,一切由我兜着!”
“那怎麼成?再想想辦法。”倩雯臉色慘白,表情木訥。
“你對我恩重如山,不是你,我父親已關進大牢;不是你,我母親早進了太平間。這正是我報答的機會,你讓我……”
她無聲地擺擺手,示意他別再往下說,她在等王老闆表態。
王進升在一旁大口大口吸着煙,雙眉緊皺。
說實話,他儘管自私,心狠手辣,但關鍵時候為人處事,卻講求個“義”字當先。
剛開始,見倩雯第一面,他承認,與倩雯的交往只是相互利用,是當會社會普遍流行的一種錢權交易。
但他也有人性的一面,他女兒與倩雯同歲,他間接了解到倩雯的過去以後,內心深處產生過同情。
她儘管與周先生關係“特殊”,也許是剛加入上流社會和豪門圈子,需要朋友相助、高人指點。再也許是“先入為主”,他是她在周先生社會圈子中認識的第一人,所以從不把他看外,大事小事先找他商量。
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袖手旁觀,雖然他深知法律後果。
沉思良久,他終於下了決心!
王進升舒展眉尖對倩雯說:“事情已經發生,急有何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怎麼講……?”倩雯眼睛裏燃起一絲光亮。
“首先,要保守秘密。”他顯得異常冷靜。“除了我們仨,這件事不能對任何人講,包括周先生。”
她趕緊點頭,急着聽下文。
“屍體我負責處理,杜毅給我作個幫手。”
杜毅連忙表態:“沒問題!”
“這傢伙肥得跟豬似的,我一個人可弄不了。”他笑了笑。
“你打算怎麼處理?”倩雯仍想拋根問底。
“這個簡單,隨便找哪個正在做地基的工地,往裏面一扔,灌上砂石、水泥,如同人間蒸發!”
人命關天的事,從他嘴裏說出來,輕描淡寫,如同處理一灘垃圾。
“王叔……”她眼裏湧出熱淚,臉色開始恢復紅潤,恨不得給他下跪。
“別,別……”王進升雙手扶住她,說:“要叫,叫哥還行,否則周先生怪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
杜毅卻冷不防雙膝跪地,在實木地板上朝王老闆嗑了三個響頭。
“我代我老闆感謝您!”他說。
王進升慌忙把他摻起說:“我們已上了一條船,還分什麼彼此,同舟共濟,要沉一起沉!”
臨行前,他一再囑咐倩雯,這事千萬別對任何人講。
張宇強本以為,老闆辦完股權轉移的事會主動來找他。
一連等了幾天,不見有任何動靜。
他深知老闆一旦有搞錢的機會,如同猛獸發現垂手可得的獵物,絕不會輕易放過。否則他不會三番五次以韋老闆的事相威脅。
老闆下一步會作些什麼?不得而知。
他只要透個風,韋老闆隨時隨地會帶人找上門尋仇!
倩雯死活不肯離開,她若有什麼不測,張宇強一年多的心血白費了。與其這樣等着、耗着,不如主動出擊!
他決定去賓館找老闆,當面把話說開,看他到底想達到什麼目的?
賓館總台接待見到張宇強象找到救星!
他這才得知,老闆已有四天不在房間,既沒辦理退房,也未續交房費,可私人物品全在,就是不見人。
竟有這樣的事?他會去哪裏?難道與韋老闆交易不成被扣了嗎?張宇強實在想不明白。
倩雯一直把他們送到樓下,趁王老闆去開車的功夫,她對杜毅說:“悄悄把拋屍的照片拍下來。”
“為什麼?”他不理解。
“叫你做什麼去做就是了,問那麼多幹嘛!”她斥責道。
“是、是……明白。”他自知犯戒,朝臉上“扇”了一下。
王老闆的車開過來,杜毅忙啟動車跟了上去。望着漸漸遠去兩輛轎車,倩雯嘴角閃出一絲冷笑。
綁洗浴城老闆的人,是她托金三找的。因為和澳門老扳相互認識,她沒和人質照面。沒想到,人卻意外死亡!
出了人命,她猶如脖子上被拴上一隻無形的“圈套”。現在看來,只有王老闆知道死人的事,但願只是個意外,沒人從中搗鬼。
往深處想,若是有人趁機設局來控制她,以達到操縱周先生的目的,那真太可怕了!
所以,慌亂之中她留了一手。她的拓展計劃才剛剛啟動,她必須物色一個高人唯她所用。
當知道張宇強所有秘密后,他已不可能成為這樣的人選。
常言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終於想到一個人……
王進升和杜毅趁着夜幕,把澳門老闆的屍體扔進一處工地開挖的地基坑中。杜毅偷偷用裝有夜視裝置的DV機,拍下王老闆的側影和那具浮腫的死屍。
王老闆親自開輛裝載機過來,鏟起灰土,把澳門老闆那肥胖的身軀蓋得嚴嚴實實。按施工計劃,這裏明天一早將澆灌一層厚厚的混凝土。
呂倩病癒出院,上尉仍杳無音信。她不明白他家裏到底出了什麼事?去那麼久……
就是父親病逝,也該打電話或寫信說一聲。難道他反悔了?變心了?永遠就這樣消失了……
雞叫天明,上尉沒合眼坐了一夜。那“新娘”只顧蒙頭大睡,無聲無息。
陳婷走沒走,他不清楚。這惡毒的婆娘為何下這麼大的功夫拆散他們,新娘卻不是她?難道僅僅為情而報復?此時的呂倩不知會怎麼想?他心裏如一團亂麻,頭都要炸裂!
餐廳正忙着,一位陌生女子點名要找呂倩。她身體還很虛弱,正躺在貯藏間臨時搭起的小床上。
“你是柱子的愛人吧?”那女人竟知道上尉的乳名!
呂倩心頭一震,心想也許是上尉老家來報信的人,掙扎着起身相迎。
“果然像貌、氣質不一般,難怪他那麼一往情深,不棄不舍……”女子自報家門,說:“我叫陳婷,柱子在部隊時,我們是鄰居。”
“陳婷?怎麼沒聽他說起過你?”她有些疑惑。
陳婷自恃清高,輕蔑地瞟了她一眼,說:“我大學沒畢業,他就和我約定終身,你們現在這樣,他可能告訴你嗎?”
呂倩不信,顫聲說道;“這不可能!……我們在民政局正式登過記……是名符其實的夫妻!”
“哼,登記?一張紙而己。他家裏知道嗎?他父親承認嗎?”她咄咄逼人,一副不可一勢的表情。
“法律認可已足夠了,其它能說明什麼?”呂倩已感覺出來者不善,毫不示弱。
陳婷一聲冷笑,把一疊照片扔在她面前。
敲鑼打鼓、披紅挂彩的迎親場面;辦酒席、拜堂成親;上尉坡着紅袍被眾人擁簇着步入洞房……
呂倩頭腦中“嗡”地一聲響,眼前發黑,跌倒在小床上。
“看到了吧,這才叫‘明媒正娶’,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她一臉的快意,不辭而別。
難怪上尉一去不復返,原來是悄悄把她給拋了……!
他終未抵擋住偏見,那為何要瘋狂地追求她?為何娶她?
她對未來美好生活、與他相親相愛一輩子的嚮往,傾刻間被撕得粉碎!灰飛煙滅!
再怎麼小心提防,還是被可惡的男人耍了!想到此,她連殺他的心都有!
她後悔當初沒聽倩雯的勸告。
干過這一行的女人,會有男人真心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