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婦覺醒
兇狠的拳頭砸在身上的時候,溫如瑾下意識地抬起了手臂格擋,但是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一點兒力氣都沒有,連動一動手指頭都難,更不要說抬起整隻胳膊來格擋他人的攻擊了。
“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我娶你幹什麼來了!”看不清面目的人,揮舞着他的拳頭,如雨點一般密集地、毫不留情地落在地上蜷縮着的女人身上。
他一邊氣急敗壞地嘶吼着,一邊對這具身體意識已經渾渾噩噩的溫如瑾拳打腳踢。
“你是個什麼東西!結婚兩年了,連孩子都沒給老子生一個,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供你穿,你就這麼回報老子的?讓老子在兄弟面前出醜!”
“沒用的東西!現在又沒有孩子讓你帶,你天天在家就干點家務活煮點飯菜,連女人最基本的穿着打扮都不會嗎!?你讓我怎麼好意思告訴我兄弟,我婆娘是個丑不拉幾不修邊幅的黃臉婆!?”
“黃臉婆就算ni他媽他媽的連我爸媽都伺候不了,那可是我爸媽!生我養我的人,你就這麼照顧我爸媽的?啊?讓他們大半夜的吃外賣!?你知不知道外賣有多不衛生,你還讓老人家吃外賣,老人家身體弱你都不懂嗎!?你是想要害死我爸媽是不是!?”
溫如瑾雖然控制不住這具身體,但是他的精神力是完全清醒着的,男人叫罵得兇狠而急促,拳打腳踢還不解氣,甚至抄起了一旁的拖把準備給溫如瑾來兩下……
然而剎那之間,有什麼東西像細密的針雨一樣,尖銳而冷酷地直接穿破了男人的大腦:“啊——”
男人急促而凄厲地尖叫了一聲,瞬間萎靡在地,而溫如瑾則撐着這具身體,扶着牆,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溫如瑾定眼一看,看到了地上抽搐着的男人,這個男人經過他最微弱的精神力攻擊之後連站起來都做不到了。
“你、你……”男人抽搐着,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而溫如瑾,雖然遍體鱗傷,神色卻無悲無喜,眸光冷漠,他只是緩緩上前,然後,拿起了那把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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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溫如瑾一腳跨過這個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頭破血流,身下甚至蔓延開了一灘血水的男人,走進了客廳,找到了醫藥箱。
他先是在茶几上找到一根破舊的發繩,直接把頭髮給綁了起來,很好,這具身體,也同樣是個女人,是一個身體羸弱的,精神更加羸弱的女人。
他綁好了頭髮之後,不緊不慢地擼起了衣袖,給自己處理着傷口,出血破皮的傷口他都直接用那一小罐的酒精棉球直接摁上去。
“嘶——”這具身體的痛感非常敏銳,要比一般人都要更加敏銳,溫如瑾不明白,原身是怎麼忍受這種身體與精神的雙重虐待的,就因為那一紙婚約?還是擔憂這個窩裏橫的男人會在離婚後報復?
“你還好嗎?”520開口問。
溫如瑾扭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脊椎骨發出了咔咔的聲音,他從茶几下面的小抽屜里翻出了一面鏡子:“我很好。”
就是這具身體受傷太嚴重。
處理完手上和腿上能處理的傷口,溫如瑾又對着鏡子清理臉上的創傷,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如此凄慘卻至今依舊不反抗的人。
他看着鏡子中自己的臉,甚至連冷笑都懶得去扯一扯了,嘴角會疼。
整張臉都因為那個男人,這具身體的丈夫——王大強,而腫的像個發麵饅頭一樣,稍微觸碰一下就是鑽心的疼。
溫如瑾剛給嘴角的破損處貼了一塊創可貼,就聽到心底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吶喊:“放我出去,他還在流血,他暈過去了,快打120,不然他會死的!”
溫如瑾手一頓,不緊不慢地往房間裏走,他要給自己換一件能出門的衣服,至於對這個女人,也就是原身的回應,是冷淡的:“不要緊,死了再打120也不遲的。”
“不可以!不可以,他會死的!他會死的!你快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閉嘴!”他倏地呵斥,“我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東西,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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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瑾現如今佔據的身體,雖然也被他稱之為原身,但是實際上這個原身卻並不是溫如瑾的靈魂碎片之一。
這個世界的靈魂碎片,因為被一些龐大的怨念沾染了,而被催化成了“靈物”一類的東西。
催化這一塊靈魂碎片的怨念,正是來自於被長期家暴的婦女們的仇恨、痛苦、絕望……等等負面情緒。
化成了靈物的靈魂碎片也根本無法自主,它因為這些怨念而被催化,也被這些怨念操控着。
這些長期被家暴的女性都渴望着來自外界的幫助,可是這個幫助又不能是直接破壞她們的婚姻的,與其說她們是想要改變現狀,不如說她們是想要一個能夠代替自己承受暴力的人。
而這一塊被她們的怨念玷污了的靈魂碎片,就被迫承接了這樣一個——挨打沙包一樣的業務。
溫如瑾穿越過來的時候,正是這具身體的主人郝曉蓮因為已經承受不住丈夫王大強的暴力了,在瘋狂的呼喚着她們圈子裏的“神靈”,於是,她就感覺神靈降臨了……
她的身體被接管了,丈夫還在對着自己的身體使用着瘋狂的暴力,可是承受痛苦的人卻已經不是郝曉蓮,而是溫如瑾了。
丈夫發泄完了暴力,她的身體也已經被“神靈”處理好了,郝曉蓮現在就又有心情關心起丈夫王大強的安危來了,於是她迫切地開口要求讓這個“無所不應”的神靈將身體的操控權還給自己。
可是郝曉蓮沒有想到,“神靈”竟然拒絕了她,甚至還冷酷地警告她!?
難道他不是來拯救她們這些被家庭暴力的女性的專屬神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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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靈!?
他是個屁的神靈!
溫如瑾都快要被氣笑了,他這一塊靈魂碎片因為被迫承載了太多的怨念而被玷污,導致根本無法自主,以靈體的形式存在,還時常被這些不思反抗、只想着要找人來代替自己受過的家庭暴力受害者召喚過去當“替身沙包”。
別提多委屈了!
還神靈?!
你家神靈你不是供奉着的,而是找來代替自己挨打的?
想的可真美啊。
溫如瑾根本沒有理會郝曉蓮,就算她在她這具身體的意識深處的某個小黑屋裏瘋狂地叫罵著要出去,哀求着讓他救救她的丈夫,他都沒有理一下,哪怕只是一句話。
他和郝曉蓮就像是兩個靈魂,居住在了一個身體裏,郝曉蓮是身體本來的主人,而溫如瑾是被迫讓她給召喚過去代替她挨打的。
現在的情況是,挨打已經結束了,郝曉蓮想要奪回身體的掌控權,而溫如瑾直接拒絕了她。
郝曉蓮當然不幹了!她本來就沒想過要放棄自己的身體,更何況丈夫現在正躺在血泊里,生死不知,她更是心急如焚,恨不能馬上突破這個意識的小黑屋衝出去重新奪得身體的掌控權。
如果是一般的孤魂野鬼,或許就真的這樣一下子被愛夫無敵,英勇無比的郝曉蓮給擠出這具身體了,可是來的人是溫如瑾,以他的靈魂強度,奪舍根本不可能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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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安分點!”隨着他的呵斥,被所在意識深處的郝曉蓮感覺到周圍突然多了許多看不見的尖刺。
她就像是被無數的荊棘給包裹住了一樣,一旦掙扎,必定承受來自靈魂深處的痛楚,郝曉蓮忍不住凄厲地尖叫了起來。
這樣直接攻擊意識的尖刺,真的要比丈夫的毆打還要更加可怕。
她既然是能夠召喚出靈物來替自己受過的人,又怎麼會是真的能為他人不顧一切的人呢?說到底,郝曉蓮真正愛的人,還是自己。
她不掙扎了,她無法通過這具身體的眼睛看到外面的世界,可是她暫時還是能夠感覺到這具身體正在移動。
“你要去哪裏?”
溫如瑾面無表情地出門,鎖門:“上醫院。”
“上什麼醫院啊,我老公現在還在流血,你快點直接打120啊,再流下去,沒事也會有事,失血過多也會死的。”
溫如瑾看了看胳膊上十幾厘米長的刀口,如果不是他處理的手段非常專業,他這具身體現在也應該正在流血:“你這麼關心你老公,怎麼不關心一下你自己的身體?”
“這不是還有你嘛!”郝曉蓮脫口而出。
“呵。”溫如瑾忍不住低低冷笑出聲。
這一下子,郝曉蓮直接縮進了身體裏,根本不敢出聲了,她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畢竟是來替她受過的人,她其實態度應該更好一點才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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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瑾直接在路上攔了計程車,結果她一上車,把司機大哥給嚇了一大跳。
“大妹兒,你這是咋地啦?”
“被家暴了。”
“什麼!?你這是被你老公給打的!?”
“嗯。”
司機大哥不幹了:“報警,馬上就報警,這怎麼行呢?你這嚴重的,太嚴重了,你這眼珠子都快睜不開了吧?啊,什麼人啊,這樣打自己的媳婦兒,這還他媽是個人嗎?”
“大哥,先送我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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