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78章 有誰真懂
聞人今歌經過短暫的內心掙扎,把住那女子的雙肩道:“明心,你現在叫明心對嗎?……無論如何,你我曾經夫妻,無論你做過什麼,我心中有你……所以,我不會把你交給別人,包括是幽魂厲青面。可是,你必須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做一個了結。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走吧,去見見他。”
“我不去!夫君,你別管我的以前好嗎?我的心裏也有你啊!別管其他的,好嗎?夫君……”這個精明女子已經失去了平時的從容,忘記了所有風度,只會不住地哀求。
哀聲凄婉,聞者心顫,更別說當事人,聞人老兄了。
聞人妙語是少數幾個不為所動者,她展現着優秀的領導風範,一道一道地下達出清渣命令;剩下的黑衣壞鳥們還不知道賊首南海誓已亡,得不到任何指揮,只能無頭蒼蠅一般竄逃抵抗,全滅只是時間問題。
我實在聽不下去那“明心”女子的悲求哀呼,正打算先行離開時,念力卻發現幽魂厲青面隻身一人走出剛才的花園,朝我們所處的位置行來。
幾秒后,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個渾身青黑面目可怖的怪人,包括內心痛苦的聞人今歌。
當然,也包括淚濕面紗的“明心”女子。她感覺到大家的神情突變,順着當前夫君的視線轉身而視,悲聲頓止。僵立如死,連害怕地顫抖都驚得不見了。
厲青面遠遠走來,行速很慢,他的每一步下落毫無聲息卻重如晃地;他猶如陰間而來的索命厲鬼,裹着陰寒,挾着無情;他目光冰冷地盯視着明心女子,直至近前。
明心女子一個激靈。從震驚中清醒,渾身顫抖地更是兇猛。她雙手捂唇壓抑住想要無意識的出聲,一頭攮進聞人今歌的懷裏。此時的她,極其需要男人的保護,渴望一個堅實地胸膛讓她躲進去,可怕歸怕,她還是不由自主地看着厲青面。
聞人今歌抬臂摟住了她,無論如何。她現在還是他的妻子。
他和她一起看着幽魂,幽魂仍是那麼冰冷地盯視着這個曾經愛過地女子。
或許,我比幽魂自己都清楚,儘管她害過他,儘管恨了這麼久,他還在愛着她。
無聲而視,所有人,包括他們三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終於。幽魂厲青面先出聲了,他很好得控制住了心緒和嗓音,平靜地道:“來這裏,本想把你帶回去,可是,我改變主意了。既然你已經改名換姓。我就當你死了,但是,必須把玉佩還給我。”淡淡苦笑,轉對聞人今歌道:“總不能讓我白跑一趟吧!”
聞人今歌隱隱點頭,懷中的明心女子急忙摸索着腰間,顫抖着連聲道:“好,好,還你,我還你,我一直戴在身上。沒有一絲損壞……”
一頓手忙腳亂。最後還是聞人今歌幫她解下玉佩繩索,半摟半挾着明心女子走到幽魂面前。將玉佩緩緩遞過。
幽魂厲青面接過玉佩,凝情一眼,緊緊攥住,沉聲嘆道:“這玉佩對別人沒什麼用,只是有很小的可能,讓我知道,我是不是姓厲。”聲音再變,似輕似淡地問向明心女子:“你現在叫什麼?”
明心女子知道自己的小命是絕對保住了,恐懼大減,輕顫回道:“明心連蕊。”
幽魂厲青面稍稍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而行,漸漸至遠,轉過一牆,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彷彿,他的面目,沒有剛剛那般可怖了。
我曲指一彈,將指間綠葉射進花間土地,對聞人妙語道:“明日上午在賭場等我,然後帶我去你的大哥家裏看看那位病人。”
“好地。”妙語甜笑迴音。
和四位衣不沾血的屬下走出了門倒框壞之宅,各自上馬,單純的大熊對昂雄道:“我看不懂他們。”
昂雄呵呵笑道:“我也不明白。”
百留一冒充大姐道:“毛頭小子怎能懂這些,等你們有了心愛之人,自然就懂了。”
我馬上側身,逗問一直垂頭不語的虎蛇道:“採風姑娘懂嗎?”
虎蛇輕甩擋眼長發,淡笑道:“採風懂,虎蛇無所謂。”
有過複雜經歷的人,講起話來就是有水平,我都聽不懂。
不懂也要裝懂,我點頭轉身。身後,百留一若有所指道:“哦,那說明咱的採風小妹已經有了心愛之人啦,對嗎?”
“或許吧。”虎蛇語聲輕淡。
這麼一說,我就懂了。
念力一掃,找到正在逛街等我的老婆們,馬至街口轉右而行。大家上午說好,晚上要縱酒於街,走一路喝一路,嘗遍酒州的所有名酒佳釀。
轉天上午,依約去了聞人今歌地家中,見到了他那位躺在床上亂喊怪笑的原配夫人。
不管她曾經多麼漂亮,現在已經完全走形,胖得不象樣,口水隨便淌,拉尿都在床,前秒叫聞人大爺后秒喚今歌老娘。
妻子如此多年,聞人今歌都不曾再娶,可見他是個用情至深之男;如此一男,再娶明心連蕊,可見他對她亦是真愛。
半生兩愛,一痴獃一蛇蠍,這位聞人老兄的感情歷程,可真是夠坎坷的。
蛇蠍將來的命運怎樣,我不關心便不會打聽;眼前這位痴獃患者,應該愈之不難。此等人間病患。難得住咱的唐詩嗎?
唐詩通過我地精神眼睛瞬間確診,這是腦血管性痴呆症。製造她的那個高科技世界裏的“人”,因為腦系統發達,身體素質卻不咋地,沒發明基因改造科技之前,腦病巨多,這方面的醫術也相應的最為先進。
此類痴呆症。多是老年人才患,可人家這位女士不僅年紀輕輕就得了。還直接整成了最嚴重型。
答案是:對唐詩來說,相當好治!配一針紮上就成,但需要長期的輔助性調養,而且,痊癒后,能不能回憶起過往,亦是難說。
下午2時。我從海島取針而回,扎過之後,又把一大串注意事項轉述清楚。
聞人今歌全部記於紙上,欣喜地表示:有沒有回憶已不重要,只要她能有清晰意識就行,一切可以從新學起,他知足了。
再一句實在感謝,又一個深深鞠躬。聞人今歌在我的婉拒下,留坐在沉睡中地肥胖妻子身邊。
出門送我的,自然是美麗可愛嘴甜似mi地聞人妙語了。
“你為什麼不謝我?”上馬前,我好奇而問。
“大恩不言謝!再說,債多不壓人,呵呵。欠您太多,我已經麻木了。”她眨着會說話地大眼睛,語音轉低成柔:“這些恩情要還嗎?怎麼還,您說,怎樣都行。”
“當然要還!”我上了橫行,低頭看她道:“最遲二十年後,必須成為稱職地女宰相,這是最好的還法。美麗地未來女宰相,我在國都等你,回見。”
“我喜歡你的馬。”跑出了十米。才聽到她的嬌喊自後傳來。
這個小傢伙。實在是調皮!我無聲而笑。
在酒州多玩了兩天,再慢慢悠悠地走了兩天。今晨,來到國都城北十公裡外地會合處,鳳老三的大軍昨日下午已經抵達。
軍隊仍是六萬人,皇家衛隊旦有損員必須第一時間補足,不能有缺。
我的狂徒大隊也跟來了,而且也是千人全滿。戰爭結束得太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我自己。所以,咱這支剛剛組建的人類衛隊沒打上幾場仗。
他們還算好的,一大半鳳翔將士連敵人的影子還沒看到呢。
這隻能怪咱參與進來的影響性太大,而且,我這個人做事情全無計劃,隨念亂搞,只能保證大結果不走樣,期間地細節變化嘛,自己同樣預測不到。呵呵,就這德行,不愛動腦子。
狂徒大隊肯定不會取消,讓老算計貢獻出幾種高級玄法秘訣,提高他們的個人能力,訓練量也要加大,把他們整成特種部隊中的王牌殺手。三年後,掃滅克、貫、東三國時,人類士兵,我只帶他們了。
迎接我們的不光是鳳老三,如嫣的幾個孩子,還有宰相墨然公為首的幾位重臣都來了,榮升副相地班東旭也在其內。
所有人都是喜氣洋洋。捷報頻傳,神速全勝,最高興的當然就是這些國家大員了。
“恭賀陛下凱旋而歸!”車門打開,如嫣剛一lou面,齊聲祝賀頓時響起。
女戰神鳳翔勝績無數,性格卻和咱一樣,都不喜歡洋洋洒洒的歌頌文章,所以,鳳翔官員對國主的頌詞向來簡潔。
如嫣身穿錦緞國服,面帶高貴微笑,輕輕點頭回禮,由那那然然輕扶着走下踏板,站實於地,姿態優美且端莊無比。
每次看到她這種神態,我總會在心裏道一句:這娘們真能裝!
而且,一到這種公開場合,小那那總會很主動地充當起國主的貼身侍女,好象已經成為必然了。說起來,她也挺能裝的,穿上宮女長裙,純靜柔美的味道還真象那麼回事兒。
我端坐橫行,一直沒有下馬,只對他們含笑點頭,就是故意等這些場面儀式結束了,直接進帳。咱的笑容親切和藹,不會讓人覺得冷傲,但,不知禮數的評語算是坐實了。無所謂,咱不在乎這些東西,只圖一個自我舒坦。
如嫣道過幾句場面話,眾人一起進入高大的國主軍帳,按身份各坐各位,全是軍營中地摺疊堅布椅。如嫣面門居中,我與墨然公一左一右在她地下首處。
發言無須站起,先講話的是鳳老三,他簡單地彙報了四處邊境地駐軍情況:軍隊暫留,以防異變,兩月後再逐漸撤軍回歸常態。
當然不會再有什麼異變,但他這樣處理,自有其道理,我不懂而已。
鳳老三講完,墨然公椅上拱手道:“陛下,戰事結果和陛下的歸期,五日前已在國都全面公告,百姓業已盡知,此時的國都日日沸騰夜夜歡歌,百姓們翹首以盼陛下的明日回京。”
如嫣頜首道:“很好,離京期間,辛苦宰相了。”
墨然公急忙謙虛,道什麼國主才是如何如何辛苦,如何如何偉大,取得了怎樣怎樣的勝果……都是些極沒意思,卻不得不說的話。
我直接關閉了聽覺系統,精神力與唐詩寶貝聊天話愛。
在場之人都清楚這位軍事總監屬於怪物一族,這種公事類過程對他來說如同煎熬,此刻一定進入神遊狀態了。
所以,沒人要求我說什麼道什麼,更沒人來打擾我。
念力知道,這期間一直有人在看咱,有的偶爾一看,有的不時一看,有的不斷在看。
偶爾一看的是如嫣、鳳老三、班東旭;不時一看的是幾位王子和大公主鳳可依還有大臣們;不斷在看的是二公主鳳傾城和那那然然。
足足一個小時,這場不是會議的會議才宣告結束。
公事完畢,該家事了。臣子們鞠躬告退,公主王子們留了下來。
我當然沒有鞠躬,都什麼程度了,再裝這些純屬有病。
與班東旭並肩走出大帳,含笑點頭與大臣們告別,同時小聲問道:“在國都的這些日子,過得如何?”
班東旭更小聲道:“有了不少想法,與民有利,但勢必影響到大臣甚至皇室的眼前利益,我擔心會遭到一些目光短淺之人的反對,一直不曾提出,就等着你回來給我撐腰呢!”
得,我問他的是個人和家庭情況,人家又扯上國家人民了。不過,這老兄正直卻不死板,沉得住氣又善於變通,絕對是做大事的料。
“成,忙完這幾天歡慶,我叫上鳳成軍和二公主,咱們四人吃吃喝喝,你順便把一切都說說。”見其點頭,我再問道:“家裏都好嗎?宅子條件怎樣?有人找你茬嗎?”
“都很好。”班老兄沖我呵呵一笑,終於明白我問的是這些,繼續道:“個人方面,大公主安排得很周到。”
“你覺得自己更適合給誰做事?”我問這話時,已經走到了他的馬車前。
班老兄隱透自信地道:“因主而侍,不同對待而已,我都能適應。不過,在聽言納諫方面,二公主更容易溝通一些。”
“那就二公主吧。”我拍拍他的肩頭。
“好。”一聲輕應,他便把自己將來侍奉的國主定了下來。
他進車,我目送,對這位老兄,我是打心裏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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