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76章 得聞妙語
順階而上,賭場名曰“玉擲金堂”。
“玉擲”是一種高檔賭具,由名貴的透明玉石雕刻而成,表面上看,就是地球最常見的賭具“色子”。
哲圻正規賭場裏的所有賭法都需要用到“玉擲”,只不過,在每種賭法中佔有的重要性不同而已。它是純透明的,“擲子”本身很難加工成作弊工具,而且,這種玉石帶有天然的放射性,玄法一碰必生微光,功力越高深者以氣御玉時,光華越亮。所以,很大程度上避免了玄勁作弊欺詐常人的出千行為。大多數kao賭謀生的職業老千,憑藉的都是紮實手藝和善算頭腦。
推金門,過凈池,進入一層大廳。放眼望去,寬敞明亮,金碧輝煌,且,賭客眾多,生意興隆。(凈池就是洗手的池子,洗完了賭場贈送香氣小毛巾一條。因為,賭具高檔價值不菲,你剛抓啃完豬蹄子的油手,不洗乾淨,咋成呢?)
這裏的賭具和賭法當然與地球不同,但根本性質大同小異,都是一學可淺會,真精需一生的營生。
“一生”只是個比喻,大多數人一生也玩不成高水平,天才或許只是十年用心便可成聖。例如眼前的這位女子,此場的主人,大陸賭界的聖手之一,聞人妙語。
我也是剛剛聽到侍者稱她“聞人老闆”才想起了這個名字。聞人妙語,鳳翔賭界當今的第一號人物。她老爹原是第一,被她無情擊敗,退居第二,這就是賭場無父女吧!
不過,人家老爹有女如此,雖敗猶榮,整天樂呵着呢。
想想剛才在門外。咱在她面前吹噓賭技強得不象人,實在是巨大滑稽。但,真耍起賴來,贏之輕鬆爾。
耍賴咋啦?她單憑賭技一定贏不了自己地老爹,她有特異功能而已。啥功能?暫時還不能定性,但肯定有。
一層大廳不是咱這種大人物待的地方,在聞人妙語的親自帶領下,沿“金砂玉石”砌成的氣派樓梯過二上三。直接到了頂層的至尊大包房。
包房相當相當大,僅外間屬從廳就有一百平米,雙方的八名屬下在廳里自有侍者殷勤招待,我和聞人妙語進入了無門開敞式的主間。
“您真地想賭嗎?”聞人妙語要詢問我的意思才能確定是坐大賭枱,還是落座休閑區。
“一點也不想,去那邊坐吧。”我地視線朝舒適隨意的休閑區看去。
香茶和水果隨坐送到,美女侍者含笑而退。這服務水準,沒得說!
我慢品香茗時。聞人妙語緩緩摘下面紗,美艷之姿完全展現后,微笑着解釋道:“在門口見到您不是偶然,手下快報,說是五位氣度不凡者騎着全黑王馬剛剛進城,所以。出門欲尋,呵呵,正好得遇。”
她的話,我不奇怪。酒州是她聞人家的主要地盤之一,情報工作到位那是必然。唉,人是能易容,可橫行的巨大尺寸擺在那裏,染色塗鴉,長毛燙髮都不好用,有心人根據馬匹還是能認出咱的。換普通馬?那可不成!咱又不是逃犯。有那忍痛舍愛的必要嗎?
於是。我擠着眼睛心存僥倖道:“真猜到我是誰了嗎?”
聞人妙語大方地笑出了聲,風情萬種地瞥我一眼道:“單看您此時地神態。好似頑童,實在不敢相信是國家大員。不過,幸好在國都時,我和家兄悄悄地看過您,而且,呵呵,我覺得,還是長發更好看一些。”
“是嗎?謝謝誇獎。短髮容易打理,早上起床,抬手抓幾下就行了,連梳子都不用。”我隨便扯了個借口,其實,有能量輔助,頭髮長成十米,十年不梳都不帶亂一絲的。
聞人妙語扮出可愛的恍然大悟狀,感嘆道:“哦,原來只是這個原因啊,我和家兄一直以為,魔界的男士都喜歡留短髮呢!是這樣嗎?偉大的魔族大統領,君大人,您這次來酒州,打算吞噬多少個靈魂呀?”
此時,真正恍然的人是我。我哈哈一笑道:“那天在林子裏的中年男子就是你兄長吧?呵呵,那天情緒失控,都是胡言亂語,不好意思。”
聞人妙語精緻的五官中,最好看地還是眼睛,強者自信藏瞳,笑意眼角盈盈,這些且不算,尚有餘地用目光道出調皮、柔情、嫵媚等等,確實長了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她沖我眨了眨眼睛道:“那日,我也在林中哦,只是出門在外,女扮男裝了。呵呵,當時,您的確是挺嚇人的,我們想上前道謝卻怕靈魂不保……呵呵,後來國都的手下傳來了您的消息,我和家兄特此去偷偷認人,才確信什麼魔族統領應是戲言。”
那時候剛剛做回人類時間太短,瘋狂狀態經常發作,現在提起來,確實有絲絲尷尬,我咧嘴一笑,沒好意思接茬。
聞人妙語很是善解人意,又送來了一道帶有理解意味地眼神,繼續道:“去國都認出君不滅君大人果然就是當日的救命恩人,但考慮到您或有私隱,也必定不在意我們的答謝,便沒敢去登門打擾;今日,手下來報,有人騎着王馬神駒入城,而且竟然一來就是五匹,具備這種能力的,整個大陸好象也只有您,所以急行出門,冒昧相邀。”
我擺了擺手道:“別那麼客氣,說實話,我那天出手殺賊,只為發泄,並不是圖着救人,你我之間,不存在什麼救命之恩。”緊接着岔開話題道:“這麼說,黑誓南盟幾百人進了酒州。你也應該知道了吧?”
沒想到,聞人妙語神情一詫道:“不知道呀!幾百人?怎麼會呢……”蹙眉而思,猜測道:“家父十日後將來酒州過壽,我和家兄一直在張羅此事,雖然大量武者都組軍抗敵去了,但這幾日仍是有幾百武者陸續前來,我都派人接待了。即便他們不穿黑衣。也不應該全無所察啊!除非,他們都是由地道而入。”
“嗯。這麼大的城市,大小城門12處,隱秘地道也不可能沒有,只要別象我這般張揚,確實不好提防。”嘴上這麼說,念力一探,瞬間在城市地下找到可以通往城外地地道七條之多。都是從大戶人家挖出去的,其中之一,就在南海誓所處院子的屁股下面。這種情況,在全國並不多見,只因酒州的地質特殊,土層無石,好挖且不易塌。
聞人妙語年紀雖輕,卻是大陸名人。見過無數大世面,短短數秒驚詫過後,即刻迴轉輕鬆,玩笑道:“這麼說,您大駕酒州,又是為吞噬他們的靈魂而來地。對嗎?”
這個女子地調皮心性極濃,總願意揭人老短,我聳眉無奈道:“再提吞噬靈魂這茬,我先吞你地,還不全吞,給你留一點,變成小傻瓜。”心中順語想起那十萬被咱吸過地貫國虛弱,回京后,先派使者去貫國商討賣俘事宜。不過,貫國現在窮得尿血。還有付款能力嗎?
聞人妙語絲毫不怕。呵呵嬌笑道:“好啦,我再也不提這些了。嗯……他們這次來。目地一定還是抓我威脅家父,圖的是我聞人家的財產,還有,是報復!”笑容收起,語氣稍冷道:“南氏兄弟少年落魄時,有段時間在家父手下做工,很多次地表示想拜師求藝;我父幾經暗測,發現他兄弟倆資質雖優,品性卻差,收徒如同養虎,明確拒絕了他們。自此,這兄弟倆就記恨在心,一直試圖報復。聽說,那時拒絕過他們的前輩,在近些年裏,許多都遭其毒手了。”
“這次不僅僅是為你了。你大哥是不是於前年新娶了一房小妾,很漂亮,嗯,比你也僅差分毫,是嗎?”見其點頭,我便將幽魂厲青面的事情講了出來。
“她果然是心地險惡之人……”聞人妙語的雙眸鋒芒一閃,惋嘆道:“剛見她時,我從她的眼睛裏看到過無情與陰毒,也勸過家兄,可那時地他,愛她已深,我的無據之言,又怎會聽得進去呢?唉,可惜家兄的痴心一片,說是為妾,實為正妻。我家大嫂,多年前患有腦疾,心智大損后不如三歲孩童,連最基本的飲食都需下人服侍。家兄念舊,一直沒有納妾,遇到了她才真情又動,沒成想……唉!”
縱情常傷人,痴情多自虐,真不知道怎樣才是對。我搖了搖頭,輕聲道:“吃一塹,長一智,再有下次,你不同意,不讓那女子進門。”
此時,我已經清楚,聞人妙語的特殊之處還是在她那雙眼睛上,她能通過別人的心靈之窗猜到一些難以解釋的東西,不僅僅是看清對方的底牌這麼簡單。
聞人妙語淡淡苦笑,沒有回復我地玩笑之言,正色而問:“您打算如何處置那女人?哦,她現在的名字叫‘明心連蕊’。”
“嗯,又心又蕊,心眼的確夠使,可惜,心地不純啊!”我稍皺眉頭道:“我沒想過如何處置她,說難聽點,這與我無關。我不是判官,也不是罪惡懲罰者,我要掃除南盟,他們為惡巨大隻是小因,大因是這幫傢伙幾次三番地蹦到我眼前,留之不爽而已。”
咱的話說得難聽,聞人妙語卻沒有反駁,甚至贊同道:“是的,您應該關心的是國之大事,比如這場四國來侵,一家一戶地是非善惡都要您來管的話……哦,對了,邊境戰事情況如何了?可以說嗎?”
捷報道出,聞人大喜,雖未行禮,也是甜言把茶敬,妙語將功歌。
唉,咱這個人挺怪的,喜歡自己誇自己,卻不習慣被別人表揚,於是。再引話題道:“黑誓南盟我包了,至於幽魂和你大哥還有那個什麼心啥子蕊之間的男女糾紛,你們自行解決吧!怎麼說,亡魂無限也是外國勢力,來眾不多,你家應該能對付吧?”
“沒有問題!只要提前有了防備,他們兩幫人都可接下。”聞人妙語氣度不凡地淡淡驕傲。緊接着,故意暴lou狡猾神色。俏皮道:“當然,我們是不會防礙您吞噬……呵呵,差點忘記了,不敢說了,否則我會成為傻瓜地。唉,魔界的人,真可怕!”
我哈哈笑道:“可怕嗎?我怎麼覺得不如你呀?你若在魔界。一定是公主級別的。”
這是一個相當有意思的女人,和她一起絕對不會無聊。嗯,她調皮時微微帶壞的神態,很象唐詩。
還有,她剛才藐視敵人的自信之言,我一點都沒覺得是在狂妄。聞人家掌握着鳳翔半數賭場,其他國家也有分佈,巨有錢!沒看見。人家一出門,四名貼身護衛全是武者高高手嘛。
正因如此,黑誓南盟上次差點得手,說明南氏兄弟善於把握時機,且,極其頑固。屬於巨大難纏之徒。
幾句笑言過後,我把黑誓南盟所處地宅院地址道出,我倆不需商議,僅僅三秒,女陰險男邪惡地作出以下決定:他們不是計劃後天下午嗎?那咱明天下午就動手。主動出擊,提前反搞之!
正事定罷,我倆開始閑扯,一番了解后,雙方更是親近了不少。
聞人妙語雖女子雖年輕,但能力卓越家族。賭術頂尖大陸。已是板上釘釘地聞人家下代家主。家主為女,在鳳翔這個女主國度實屬尋常。在整個哲圻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情。
所以,她現在就是聞人家的二號人物,長兄在大事上都必須無條件服從妹妹地領導。而且,她會來事,會哄人,家族所有成員都喜歡她喜歡得要命。
用她剛剛自己的話講:“處事上,我比家兄靈活許多;為人上,我更比家兄壞了那麼一點點。所以,家父認為,我更適合做家主。嘻嘻。”
我回答她道:“你不僅僅適合做家主,也適合做大臣,國家的財政大臣,甚至是女宰相。怎麼樣,有興趣嗎?有興趣的話,趁着年輕入朝磨練,十年之後必成國家大員。”
我說這話,不是一時興起,幾年後,鳳翔將是一聯盟四小國,也就是一國四朝。屆時,勢必需要大批的人才,尤其是年輕人。
我覺得文羽秀心思縝密,情冷性靜,應該是掌控情報部門的人才;而眼前的這位玩錢女高人,財政方面地天賦更是無須多說了。
幾秒快思后,“當然有興趣!”聞人妙語語出堅定,目透憧憬道:“女宰相,多麼令人嚮往啊……給我一個月時間說服家父,他對做官有一點點抵觸心理。呵呵,沒關係,我有信心說服他,別忘了,他是我的手下敗將哦。那可就說定了哦,一個月後我去國都找您,可不許反悔哦。”
聽着她的語聲嬌嬌,看着她的擠眉弄眼,我不禁失笑,用她曾經的話回敬道:“單看您此時的神態,好似鼻涕頑童,實在不敢相信將來會是國家女大員。不過,我決無反悔。就象賭博,你敢玩多大,我就敢雙倍加你。”
“哦?說起賭,我倒真想領教您那可怕得不象人的賭技。怎樣,咱們賭喝白水的,輸者喝這麼一大碗,不,再大一點。”她手中比畫著海碗尺寸,會說話地大眼睛完全被自信佔滿。
“好,最少十局,不能反悔。”我竭力控制着自己眼中的壞笑,避免被她看出險惡居心。
良久,七局戰罷,我喝了開頭一碗,其餘六碗都被她灌了進去。她那一點點精神力性質的特異功能在我面前如同滴水比之江海,贏她的辦法巨多,她怎能不輸?!
看着她目lou悔色,小肚高鼓,我哈哈大笑着將剩下三局輸掉,三碗清水被心核一吸即無,連口水濃度都沒產生變化。
小鬧就算,她沒有玄法功力,不會自行化解那一肚子涼白開,我大手一揮,將她的難受消除掉,小蠻腰恢復了正常。
離開前,我小聲對她道:“你的賭術仍是當之無愧地鳳翔第一,我是運用特殊能力作弊了,其實都是我在輸,呵呵。”
“我知道,這些都無所謂,咱們開心就行。”她爽快十足地拍拍我的胳膊,故意蒼着嗓子,冒充老爺們。
我笑着蹦上橫行。如同見時,她還是站在高階上,輕啟紅唇道:“我喜歡你的馬。”
“一月後,來國都,你也會有。走了,明天見。”話落,橫行蹄動。
出酒州,上飛艇,回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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