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喻筱接到戚辰媽媽電話的時候有些懵,因為她突然想起國慶假期回家的時候,喻航給她看過關於戚辰的調查報告,調查報告上說的是戚辰的“父母”早已經雙亡。
那麼,現在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戚辰媽媽”是何方神聖呢?那一份所謂的調查報告是真的還是假的?
鑒於喻航曾經說過,戚辰長得很像那一位東洲戚家的少主,有喻航這一位目擊證人,這也令喻筱更加偏向於這一位自稱是“戚辰媽媽”是貨真價實的。
不過到底是真品還是贗品,到時候一見便知。
戚媽媽約的地方就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館,因為昨晚戚媽媽在電話里對她千叮囑萬囑咐的,這次的會面絕對不能讓戚辰知道,所以喻筱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
喻筱特意挑了一件米白色的連衣裙,頭髮隨意披在肩上,臨出門時對着鏡子仔細看了看,覺得沒什麼不妥,這才大步去了咖啡館。
咖啡館內是簡約歐式的裝修風格,墨綠色的星燈點綴着,播放着一些旋律唯美的純音樂,再加上咖啡館現在這個時段空蕩蕩的沒有什麼人,的確是一個很適合單獨聊天的地方。
戚母坐在位置上,優雅地喝着咖啡,見到喻筱來了,抬抬下巴示意她坐。
戚家如今的主母,喻筱自然是見過的,她刷朋友圈的時候就刷到過喻海和喻航的朋友圈。
那一天,喻家和戚家應該是談了什麼比較大型的合作項目,然後兩家人在之後一起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共進晚餐,在吃飯之前,他們在酒店的大門拍了一張合照。
然後他們當晚的朋友圈是這樣的風格。
喻海:剛和土匪頭子和土匪婆子談了一筆大生意,這兩夫妻真賊。【圖片】
喻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是同樣的玩意兒是不能做夫妻的。【圖片】
喻筱:“……”
於是,喻筱隔着大老遠就看見了戚母,戚母很好認,她穿着一件長袖的連衣裙,用小勺子輕輕攪拌着咖啡,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到已經到場的喻筱。
喻筱一邊向她走過來,一邊偷偷上下打量着戚母的相貌。
當她的視線移到戚母的眉眼時,喻筱的表情頓時一僵,僅僅是憑着這一眼,喻筱瞬間如遭雷劈怔愣在原地。
論長相,戚辰與戚母現在自然是不像的,但是戚母的那一雙眼睛,是和戚辰如出一轍的雙眼,正確來說是戚辰遺傳了戚母的眉眼,兩人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不需要戚母再多費唇舌,喻筱在那一瞬間就已經完全肯定了面前人的身份,還有……關於戚辰的身份。
當初喻航的那一份調查報告果然是假的!
喻筱尚且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關於戚辰的事,他為什麼放在他好好的戚家少主不做,偏偏跑來南洲上大學幹什麼?又不是像她一樣一眼就沉淪於戚辰的顏值。
毫無道理,毫無理由。
喻筱對此百思不得其解,戚辰現在就像是一團霧,然而這團霧裏面似乎隱約透露出一絲光亮。
或許,她很快就能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戚母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底與小碟子輕輕一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她說:“喻小姐,坐下吧。”
喻筱適時以微笑掩蓋着臉上出現的錯愕,她保持着得體的笑容,逕自坐了下來。
“喻小姐,我給你點了一杯香草拿鐵,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喝?”話音落下,侍應生如同背後靈一樣出現在兩人跟前,他把香草拿鐵小心放到了喻筱的面前,隨後放輕了腳步離開。
“伯母,我對飲品沒有什麼要求。”喻筱垂眸掃了一眼面前這一杯香草拿鐵,“您還是叫我小筱吧,喻小姐這個稱呼太見外了。”
“行,既然喻小姐……”戚母的話音戛然而止,她抬起手掩飾性地在嘴角捂了一下,像是不好意思似的。
按正常來說,喊錯稱呼這種低級錯誤不應該出現在戚母這種精明幹練的商人身上,要不然談生意的時候漏嘴說少了或者說多了一個零,那就麻煩了。
喻筱也猜不透戚母剛才到底是無心的,還是有意而為之,於是沉默不語是最好的應對方法,免得說多錯多。
在喻筱打量着戚母的同時,戚母也在打量着喻筱,目光毫不掩飾,喻筱的眼眸沒有絲毫的起伏,波瀾不驚,毫不畏懼地迎着戚母的視線。
片刻,戚母的嘴角勾起,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目光中多了幾分賞識的讚許:“你長得和你母親很像,如出一轍的美人胚子,氣質上……”戚母欲言又止,“不愧是喻家的人。”
喻筱沒想到自己平白無故地被人稱讚美貌,不禁一愣,隨後她反應過來,下意識回道:“謝謝,您過譽了。”
“說好的不用客套,怎麼你這會兒又客氣起來。”戚母靠回到沙發,臉上掛着公式化的笑容,“既然小筱你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我們家的人,就不要喊我伯母了,跟小辰一樣,喊我媽。”
這個小辰自然是指戚辰了,喻筱聞言,不禁在心中瘋狂吐槽,和戚辰才剛剛開始談戀愛,猝不及防瞞着戚辰見了家長,現在一見到家長一開始就說讓喊媽,這搞什麼,就算我敢喊你敢應嗎?
後來喻筱又轉念一想,覺得戚母或許是因為年輕時被戚辰的奶奶打壓得太久,好不容易如今多年媳婦熬成婆,現在在她的面前,也許她是想過一把當婆婆的癮。
如此一來,這個“媽”喻筱是暫時不敢認了,她怕這一喊,回家的時候就會被自家父母混合雙打,她臉露難色:“這……這不太好吧,我還是喊您伯母吧。”
“好吧。”戚母出乎意料的沒有勉強,然後又轉換話題,“方便我問你一個問題嗎?你和小辰談戀愛有多久了?”
喻筱說:“差不多有一個月了。”
“一個月嗎?”戚母喃喃道,思考時她的指尖無意識地輕輕敲打着桌面,這個小動作倒是和戚辰一模一樣。
然後,喻筱就聽到戚母試探性地問:“你們有想過以後嗎?比如說,訂婚什麼的?”
訂婚?
當戚母說出這個想法,喻筱的內心着實被她震驚了一下,心說戚母你這已經不是急了,而是很急,要不是我知道您兒子是一個過於完美的人設,我還真的懷疑戚辰身上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了。
喻筱把頭髮挽到耳後,不卑不亢地禮貌回拒:“我和辰哥現在還在談戀愛的階段,目前我們倆的重心都放在學習方面上,關於婚姻方面的事,我們想等到畢業以後再說都不遲。”
“畢業?你們離畢業的時間還有三年,誰知道在這三年時間裏面會發生什麼事,”戚母聞言有些不高興了,沉聲道,“有些事還是儘早定下來會比較好,這對於你和小辰來說都是一個保障。”
喻筱聽着這番話有些不舒服,臉上的笑容不禁收斂了幾分,然而還是給戚母一個面子:“我們還在談戀愛,婚姻對於我們來說是言之過早的事,我們暫時是不會考慮的。”
“你們年輕人就是這樣,結婚什麼的總是說太早了,不急啊,要不然玩多幾年再慢慢安定下來之類的話語,要不是家裏的父母都在催得急,估計現在社會的剩男剩女會更多。”戚母冷笑一聲,“我和你戚叔叔當年也是見了兩面就已經決定結婚了,你和小辰在一起已經有一個月時間了,比起我們當時來說時間充裕了不少,你們對於彼此也有了個大概的認識,訂婚的事也可以提上議程了。”
喻筱聞言,漂亮的眉頭下意識一皺,戚母還在這裏和喻筱分析權衡利弊:“你們一個是喻家的人,一個是戚家的人,戚家和喻家聯姻,這對於我們兩家來說只有利沒有弊,一旦我們兩家聯姻的消息傳出去,不管是喻家還是戚家的股票都會直線式上升,兩家都能得到好處,身為喻家的人,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會是不明白吧。”
這種說法等於把她和戚辰兩個人的事當作是生意來談,沒有情與愛,只有利與弊,金錢等同為這一份感情蒙上了一層陰影。
喻筱聽到戚母的話,不禁失笑,笑着說道:“伯母,你說的話我都明白,這麼說吧,我父母對我一向比較放養,我跟誰談戀愛,談多久,怎麼談,這都是我自己的事,只要男方身家清白,人品過關,他們一般是不會幹涉我的,在我的觀念裏面,沒有所謂的商業聯姻,只有戀愛自由,簡單的喜歡和不喜歡,如此而已,你們老一輩的這一套已經過時了,至於結婚這一方面,我和辰哥自然會是水到渠成,畢業之後可見分曉。”
言下之意,也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你急也沒有用,反正我不急,你又能奈我何?
戚母沒想到眼前模樣清純的喻筱竟然如此的伶牙利嘴,不失禮貌卻又能句句說到點子上,她嘴裏的話語像是開了機關炮一樣,彈出連番話語,字字珠璣,合理得令人無從反駁,卻又莫名的帶着一種挑釁的意味。
還真的是繼承了他們喻家的優良血統,戚母心想,被喻筱這麼一說,就連她一時間也沒能說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此時,身後忽然適時響起了兩聲啪啪鼓掌的聲音,喻筱心中一喜,差點沒繃住臉上的神色直接笑出聲,她正想轉過頭去看是哪一位吃瓜群眾這麼捧她場。
下一刻,喻筱卻感覺到掌心裏驀地傳來一道溫熱,一種熟悉的觸感和熟悉的溫度,來人的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的掌心,繼而轉成回握着她的手,令喻筱的心頭不禁一熱。
她抬起眼睛看向同樣站在她身旁的男人,是戚辰。
戚辰遞給喻筱一個稍安勿躁的笑容,喻筱不禁長舒一口氣,雙肩鬆懈下來,心中安心了不少。
能對付戚母的只有她的兒子了。
戚辰的溫柔只留給喻筱一個人,隨後戚辰迅速收斂了笑容,轉過頭看向戚母的時候,眼裏卻只剩下了冷漠和疏離,他淡淡道:“我怎麼聽到有其他閑雜人在談論我的婚事,筱筱你說,是她瘋了還是我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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