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上)
霍裘面色徹底陰沉下來,狹長的劍眉帶着極強的壓迫,威嚴十足,目光里的失望與不解毫不掩飾,桃木香氤氳成煙裊裊而散,男人的聲音摻雜着冰渣子,冷得刻骨,“母后,江澗西已為皇后診過脈,此事有法可解。”
說罷,他便牽着唐灼灼大步出了這物是人非的慈寧宮,額上的青筋卻將他心裏頭的滋味體現得淋漓盡致。
迎面一股子冷風吹到臉頰上,也吹得唐灼灼骨子裏刀刮一樣地疼,她微微縮了縮身子,霍裘就察覺到了,扭頭緩了面色揉了揉她冰涼的小手,道:“莫怕,朕護着你。”
鵝毛大的雪花落到了唐灼灼黑亮的髮絲間,白色與黑色糾纏不休,最後那瑩白的雪色終是融化消失在暗色中,只留下絲絲縷縷的浸潤。
她攏了攏身上披着的雪色大氅,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笑起來只叫人心底軟和得不像話,霍裘神色恍惚一下,親自執了傘與她慢慢地走回去。
“皇上,臣妾沒將母后說的話放在心上的,父皇才去不久,母后難免傷懷……”唐灼灼踢着腳下的小雪團,邊眨着眼睛對身邊的男人道。
霍裘高出她大半截,從這樣的角度望下去,小姑娘的模樣倒像極了她落水那年,便是這麼些年過去,她身上也仍是時時透着一股子靈透氣息。
“朕知道。”他笑着拂去唐灼灼頭上的幾片雪花,眉眼間溢滿了藏也藏不住的柔和,甚至這份柔和還使他整個人如同浸在皎皎月光中一般。
“嬌嬌不在意,朕在意。”
“誰也不能這樣說你。”
他說這話時嘴角還噙着笑,唐灼灼卻不由得頓住了步子,後頭急匆匆追上來的宮女面色煞白,見了他們便跪在地上慌亂道:“皇上,娘娘,太后……太後方才暈過去了!”
唐灼灼低低嘆了一口氣,學着男人剛才的樣子抖落了他肩上的一層雪花,道:“皇上快去瞧瞧吧,臣妾記着長春宮裏還放置了幾根百年老參,這就回去取出來叫人送到母后宮裏去,服下去應就能醒過來了。”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再澄澈不過,霍裘緊了緊手掌,隱晦地回首望了一眼慈寧宮的方向,沉聲道了句好。
唐灼灼心中低嘆一聲,執着傘的手指不知是凍得還是因為旁的什麼,青白青白的,頭也不回的在雪地里消失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霍裘並沒有轉身,目光隨着那身影的消失而深邃到了極致,還是張德勝在後頭提醒着道:“皇上,可要去瞧瞧太后”
茫茫的雪色中,霍裘終於還是動了步子,他漠着臉問:“皎月夫人可尋到了”
張德勝一聽,腰彎得就更低了,面色凝重地搖頭,道:“近幾日暗衛正尋着,尚還沒什麼線索。”
霍裘輕輕頷首,而後負着手吩咐道:“將人都撤回來,不必尋了。”
張德勝是知曉其中緣由的,此刻一聽這話,臉色瞬間變幻幾下,小心翼翼地問:“那皇後娘娘那……”
霍裘搖了搖頭,目光凝在了那座裹了銀裝的慈寧宮的飛檐廣角上,片刻后輕輕嗤笑,手指輕按在了明黃色的廣袖上,道:“將江澗西放了吧。”
張德勝大吃一驚,“皇上,此人醫術了得,如此放他離去,若是真入了淮南一派,豈不等同放虎歸山”
霍裘劍目一橫,半晌后才說了聲無妨,之後便進了慈寧宮,再不提這事了。
那小女人自從見了江澗西,面色紅潤不少,鬧起人來更是丁點不省心,瞧着精神倒是好上了一大截。
說是與江澗西沒關係,他卻是不信的。
既然如此,投桃報李,他自也該放他一馬,想必他也是個聰明人,知曉何事該做何事不該做。
而在一處的宮道里,唐灼灼則是穩穩停了腳步,安夏與紫環面面相覷,也跟着停了下來。
“娘娘,這雪下得越發大了,咱們還是早些回宮吧”
唐灼灼伸出一隻纖細的手,去接住空中的飄茫白色,聞言頭也不回,若無其事地抖了抖自己的肩膀,淡笑着回頭:“吩咐人回宮裏拿了參葯給慈寧宮送去。”
安夏一愣,旋即問:“娘娘不去了”
這些天,自家主子與慈寧宮那位的關係眼看着急轉直下,她們也都是知曉的,可此刻皇上還在慈寧宮守着呢,再怎麼也得去做個樣子不是
“不去了。”唐灼灼似是全然沒聽出她話中的驚愕之意,淡然得不得了。
她用帕子輕輕擦去白嫩手掌上的水霧,抿唇笑了起來,“皇上若是問起,便說本宮回了長春宮就犯了心絞痛,唯恐過了病給太后,便不去了。”
“噢,莫忘了把那一瓶子紅梅搬過去,太後娘娘喜歡。”
兩個丫鬟互相望了望,被自己主子這張口就來的本事驚得目瞪口呆。
等回了長春宮,唐灼灼懶懶地窩在躺椅上,身上蓋着一件厚重的大氅,許是被鬧得累了,眼睛也睜不開,媚貓兒一樣的,嬌得能滴出水來。
安夏蹲下身子給她按捏肩膀,仍是有些氣憤地嘀咕:“在東宮的時候太后對娘娘可不是這個樣兒,這會又是塞人給皇上又是污衊娘娘,皇上才站在娘娘這邊,轉頭就被氣得暈了過去。”
哪兒有這麼巧的事
一瞧就知道是裝的。
唐灼灼從鼻子裏輕嗯了一聲,絲毫不將這事放在心上,反倒是瞧着自個指甲上的花汁挑了挑眉,懶懶出聲:“傻丫頭,你氣什麼”
關氏能用的伎倆,那早就是她玩得剩下的。
也是拜她所賜,那男人對這招煩不勝煩,可若是使這法子的換了一個人,且還是個素來得體端莊的長輩,就不知湊不湊效了。
“雖太後娘娘做得過分了些,可娘娘,咱們不若還是走一趟吧,免得落人口舌。”
唐灼灼抬了抬眸子,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處,果斷地搖頭,不帶一絲猶疑。
她情願在殿裏窩着躲懶打盹,也不再去做那等子熱臉貼冷屁股的事了,那樣的事,同樣的人身上做一次便夠了,難不成她現在去瞧了關氏,關氏醒來就能對她有個好臉色
世人皆是如此,覺着你好的時候,怎麼瞧都覺得像個寶,覺着你不好的時候,做什麼都是別有居心。
她懶得再去為了這事兒惹得自個不愉快。
得不償失,自找沒趣,何必呢
等到了天黑時分,外頭紛紛揚揚的大雪總算停了下來,轉而又開始飄起了雨絲,落到人身上,便是噬心蝕骨的陰冷。
霍裘踏進長春宮的時候,唐灼灼已醒了有段時間,她踮着腳將他肩上的雪渣抖落,末了又催着他去洗漱一番,生怕他受了外頭的寒氣。
冬日的寒涼里,殿裏燭光明亮,薄紗輕舞,霍裘瞧着坐在眼前玉手托腮的美人兒,竟從心底生出一股子歲月靜好的感覺來。
這樣一想着,開口便是柔和的語調,“嬌嬌的心絞痛次數倒是越來越多了。”
唐灼灼眼珠轉了轉,軟着聲音道:“臣妾是怕母后見着臣妾,心底更不舒坦。”
她的心思就差明擺在他跟前了,霍裘失笑,飲下杯中燒熱的酒,以驅寒氣。
許是這段時間壓在心裏的事多了,一向自律的男人也忍不住貪杯,一杯接一杯的酒下了肚,唐灼灼也不攔着,就這麼隔着些距離瞧着。
直到他古銅色的臉上泛起了不太明顯的紅,唐灼灼才起身拿過他手中的酒盞,小臉湊上去,輕聲細語地道:“改日再喝。”
霍裘唇角倏爾勾上了笑,唐灼灼還未反應過來,便已被他拉到跟前扼住了手腕,隨着而來的是一個帶着辛辣酒味的溫,十足兇狠又百般溫存。
唐灼灼好容易掙脫開來,眸子裏已蘊了薄薄的一層霧氣,真真正正的嬌的滴水,就連身子也軟得不像話,全靠着男人支撐着。
霍裘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颳了刮她的唇瓣,目光火熱地道:“還是嬌嬌生得香甜,旁人皆不及嬌嬌惑人。”
唐灼灼一聽,霎時就推開了他,滿屋子的旖旎氣氛瞬間破碎成虛無。
她俏臉還帶着未散去的紅,聲音卻全然變了個調,輕揪着他的袖口問:“皇上怎知旁人不及臣妾”
“莫不是嘗過那宮女的滋味了”
唐灼灼一想起這個,頓時就覺得說不出的怪異與不舒坦,分明……分明那人,還是她親口應下的,臨到頭來她又如此作為,自己都覺着有些不可理喻。
霍裘沒有說話,只是垂下眸子瞧着直到他肩膀的嬌小女人,瞧她紅了眼眶的嬌氣樣子,兩條小眉頭都皺成了一團,還是忍不住將人給摟到跟前,聲音沙啞地道:“嬌嬌,別再將朕推出去了。”
唐灼灼身子頓了頓,目光滑到男人微紅的臉頰上,鬼使神差般伸出兩條玉藕一樣的手臂環上了他的腰身。
霍裘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在她耳邊吐着酒氣,叫她從耳根子酥麻到了心底,“朕知曉嬌嬌的好。”
“我霍裘中意的姑娘,自然是這世間獨一無二之人,我喜歡得不行。”
為了表達這種歡喜,霍裘輕輕銜住她的耳珠蹭了蹭。
唐灼灼這才意識到不對,她皺着眉,伸出手來往男人額上探了探,問:“皇上喝醉了”
霍裘站直了身子,目光銳利而幽深,瞧着又是一派的清明,他勾唇道:“這點酒,也想將朕灌醉”
唐灼灼抿了抿唇,目光落在那空了的小巧酒盞上,推了推他的身子,道:“皇上去床榻上躺着歇息一會子,臣妾命人去煮醒酒茶。”
霍裘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忙活,倒也聽話得很,自個往床榻上一躺,卻勾了她纖細的腰身,兩人一塊兒倒了下去。
小姑娘滿臉紅暈,這會生了怒氣,掙開了他的桎梏,尋了他的一條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霍裘也不說話,任由着她胡來,片刻過後,他才伸出另一隻手來撫了撫唐灼灼的黑髮,心就這麼一點一點地軟成了麵糰。
大約知曉她心底不痛快的緣由,男人聲音格外的低沉些,幾乎是貼在了她白嫩的耳根子邊,道:“朕沒碰過別人,連手都沒給碰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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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的張德勝,其實前面一直是李德勝,直到有一天,小天使和我說,李德勝是歷史偉人的曾用名,是不是改一下更好,我想了很久,改成了張德勝,但更新到八十多章了,好多地方還是沒改過來,抱歉啊大家,我慢慢改。
友推小天使文
《我的竹馬是太子》
宰相有一女兒,傳聞長的靈動,嬌俏,聲音軟萌甜糯,就是膽子是出了名的小,所以柔柔弱弱的。
眾人羨慕....
宰相與夫人相愛相惜,但天不遂人願,夫人重病,宰相四處求醫,皇上體貼,遂宣董宰相之女進宮,享公主稱號,與太子同吃同寢。
董輕嫿不敢越矩,自打進宮開始就恪盡職守,就害怕那個霸王一個不開心把她給砍了,連端個茶手都抖的把茶杯磕的砰砰作響。
太子勾唇,我到底是長得多帥,以至於她都如此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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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董輕嫿與他分開后。
遠在天邊的她時常聽見人道:太子殿下性格變了,變的清冷寡言,冷血無情。
董輕嫿卻不以為然,她只覺得他霸道,畢竟與他相處了這麼多年,他到底不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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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重逢那日。
贏溱眼眶通紅的盯着那個穿着白色齊胸襦裙的女子,不就是那個一覺醒來,逃之夭夭的女子嗎!
董輕嫿被他看的身體下意識的瑟瑟發抖。
可是,等來的卻不是他往日的怒氣,而是他紅着眼眶,說著近乎哀求般的話。
他道:“小不點,過來,讓孤抱抱。”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霸王又自戀愛你我不說的太子VS膽子比貓還小的太子妃
1:HE,甜寵文,1V1。
2:青梅竹馬身心高潔。
3:嗯,算是一個破鏡重圓吧,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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