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媽媽和蕾絲弔帶
阿嬌今天投胎了嗎
懷愫/文
項雲黷要繼續忙案子,他從口袋裏摸出一串鑰匙。
阿嬌攤開手,等着接他的鑰匙。
項雲黷拿鑰匙的手,鬆了又緊,目光凝視着阿嬌的臉,看她還是那付乖乎乎的模樣:“你……”
“我不會走啦!”阿嬌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眼睛笑得彎彎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塊牌子,展示給項雲黷看。
上面刻着“圓夢司”三個字,她現在已經是簽了合約的正式員工了,還能走到哪裏去?
項雲黷掃了一眼,他還不知道圓夢司,他還不知道阿嬌是因為什麼來到他身邊,他聽“假阿嬌”說過,但他想從她的嘴裏聽一次。
這個故事太長了,阿嬌決定等他晚上回來抱着說。
她一手奪過鑰匙,攔了一輛車,直奔項家。
項雲黷看着她遠去,一下想起來了,家裏……亂得很。
阿嬌一打開門就先聞到一股煙味,屋裏也不知道多久沒有開窗通風了,外賣的包裝堆了一地。
阿嬌捂着鼻子踮着腳,客廳沙發不見了,取代而之的是一堆衣服,把沙發就地掩埋,門廊上幾雙鞋子橫七豎八,桌上還有沒收拾掉的外賣碗碟,味道都開始發嗖了。
阿嬌捏着鼻子往後退一步,楚服雖然不在了,但陶俑侍女還在,她抖出她那一排陶俑侍女,讓她們趕緊打掃衛生。
房間裏要好的多,但也一樣邋遢,現在已經秋天了,項雲黷還蓋着去年冬天的被子。
阿嬌打開陽台窗,讓秋天的風和陽光透進來,一轉身看見陽台的角落裏有一盆長條仙人掌盆栽。
看上去十分眼熟,她盯着這東西看了半天才想起來,那是她放學后在校門口買的,買的時候是個巴掌大的圓球。
買回來她就扔在一邊,再也沒管過,走的時候只有這個盆栽沒帶走,現在已經長成長條了。
真丑……
阿嬌伸着指頭戳一戳長條仙人掌,眼睛一紅,有點想哭,項雲黷連自己都養得馬馬虎虎的,可這個盆栽卻從小盆換成了大盆。
要是她不回來,她留給項雲黷的就只有這麼一盆仙人掌。
阿嬌立刻擼起袖子,決定當一個合格的女朋友,把家裏收拾得整整齊齊,還要點上一桌子熱騰騰的外賣,等男朋友下班回家。
項雲黷恍恍惚惚回去,對小周幾個說:“姜宸留下,我們繼續辦案。”
姜宸欲言又止,江萌是早產,他應該留下,可他們本來人手就不夠,一下去掉倆,就更忙活了。
項雲黷拍拍他的肩膀,他終於回過神來:“你陪着吧,別有負擔。”
把手裏的煙塞給姜宸,姜宸知道項雲黷最近抽煙是越來越厲害了,還想勸,誰知道項雲黷把煙塞給他,從他口袋裏摸了兩根棒棒糖。
江萌是意外懷上的,姜宸來不及戒煙,江萌整個孕期,他都在戒煙中,口袋裏揣兩根棒棒糖已經是習慣了。
項雲黷把糖塞進嘴裏,招呼小周:“行了,走吧。”
小周跟姜宸說:“項隊……好像不太一樣了。”
一看姜宸,根本就沒聽他說話,眼巴巴盯着產房,拍拍他的肩:“走了,是乾女兒還是乾兒子,你記得說一聲啊。”
明明大家都熬了兩夜,但整個下午項雲黷就跟吃了仙丹似的,一個人幹了三個人的活,小周和胖子都驚了:“照這個速度,咱們馬上就能找着嫌疑人了吧。”
華燈初上,阿嬌終於把項雲黷這隻五年單身狗的窩給打掃乾淨了,電鍋里熱着米飯,桌上還有叫好的炒菜。
阿嬌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薯片,等項雲黷回家,在漢宮裏最想乾的就是這件事了。
過了五年,電視劇劇集還是一點進步都沒有,阿嬌已經能看半集猜半集,她現在是享受大於實際,“咔擦咔擦”嚼得正香,聽見門鎖的響動。
她一下跳起來,剛要喊項雲黷的名字,就想起項雲黷把鑰匙給了她,哪來的鑰匙再開門呢?
阿嬌給自己施了個障眼法,她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來闖空門了。
白美蘭一把推開門,一隻手抱着狗,背着身往裏走,嚷嚷一聲:“媽媽回來了。”
她在門口就看見門縫裏透出亮光來,還以為兒子在家呢,結果沒人應聲,一回頭就站住了。
窗明几淨,屋裏還有飯菜香,電視機還開着,白美蘭把狗往地上一擱,繞着屋子找了一圈,兒子不在。
她挑挑眉毛,拿出手機給項雲黷打電話。
那邊隔了一會才接起來,白美蘭這回是突擊回國,她都等了五年了,兒子的記憶明明沒恢復,可是就不肯找女朋友。
他五年前就是一塊老菜皮了,現在菜皮里的水份更少,再等下去就要變成菜皮中的木乃伊了,怎麼還能等!
她這回全面發動江城的關係網,替她打聽誰家有沒結婚的女孩子,年齡大一點也不要緊,畢竟兒子都已經三十三了。
打算過年的時候按着項雲黷的頭,老老實實的給她去相親!
沒想到一回來,就發現兒子有情況,屋裏一塵不染,沙發上擺着靠墊,柜子裏塞滿了吃的喝的。
白美蘭一邊摸着乖乖的毛,一邊給兒子打電話:“兒子啊,媽媽到了。”
“對呀,到家了呀。”
“幹嘛提前告訴你啦,你還要來接機啊,媽媽又不是走不動。”
項雲黷在電話里的聲音越是緊張,白美蘭就越是悠閑,還故意逗兒子玩:“幹嘛,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啦,你藏人啦?”
項雲黷鬆一口氣,阿嬌肯定是躲起來了,要是沒躲起來,現在白美蘭就不是這個語氣。
“沒有,等我回來再說吧。”項雲黷匆匆掛了電話。
白美蘭看看掛斷的手機,一伸手,從茶几下面掏出滿滿兩個箱子,一箱薯片蝦條,一箱餅乾糖果。
還要說沒有呢,這要說家裏沒個女人,誰相信啊。
白美蘭打電話時候,阿嬌盯着那隻圓滾滾的,幾乎都要看不見腳的白球看。
毛球轉了個身:“汪”了一下,露出箍在屁股上的亮片小裙子,就是柳萬青變出來代替胡瑤的那隻狗。
五年不見,它已經徹底是個球了。
白美蘭打完電話,長長吁了口氣,兒子可算是苦盡甘來了,人往沙發上一靠,拍拍腿:“乖乖,來,奶奶這裏來。”
門口蹲着的小圓球,顛顛跑過來,舉着爪子想跳到白美蘭腿上,半天也沒跑起來,實在太肥了。
白美蘭伸手一撈,把乖乖撈到腿上,摸着它的毛:“乖乖呀,你爸爸終於要找新媽媽了,我們不是不想你媽媽了,但爸爸也不能單身吧。”
阿嬌怔怔站在那兒,一動都不動。
白美蘭還在絮叨,阿嬌是好,她也忘不了,可再好,那也已經不在了,人總得往前看吧,要不然兒子一點異常都沒有,她還以為他想起來了呢。
“乖乖,明天跟奶奶去拜菩薩,跟你媽媽說一聲。”
白美蘭給阿嬌點了一盞常明燈,人雖然不在國內,但燈一直在通玄寺里,逢年過節,還要給寺里添香油,讓大師傅多看着點。
偶爾拍來的視頻,看見那盞燈的火苗那麼旺,心裏也想,也許阿嬌還在什麼地方,但五年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你媽媽就是在天上,也會保佑你爸爸的,保佑他下半輩子不要孤苦伶仃。”
阿嬌吸吸鼻子,她坐到白美蘭身邊,悄悄答應她了。
項雲黷趕回來,家裏只有白美蘭在,他還以為是媽媽收拾的房間,在屋裏四處看,都沒看見阿嬌。
阿嬌湊到他耳邊:“項雲黷,我在呢。”
項雲黷連眼睛都沒多眨一下,他把外套扔在沙發上:“媽,你怎麼不打招呼就回來了。”
白美蘭哼一聲:“我要是打了招呼,是不是就見不到人了?”
她剛剛深入仔細地想了一下,這屋子現在的品味跟阿嬌那時候差不多,兒子的口味很單一,可能又喜歡上了一個跟阿嬌性格差不多的女孩子。
這樣也很好,他喜歡就好。
“小姑娘多大啦?哪裏人啊?你們是不是住在一起啦?”
項雲黷一路都沒想好要怎麼跟媽媽說阿嬌的事,她突然不見,又突然出現,兩人還沒串過供,只好先裝傻。
白美蘭盯著兒子,他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但這可難不倒白美蘭,她對兒子招招手:“來,你過來。”
項雲黷跟在媽媽身後上樓梯,打開房門,走到陽台。
他沙發上堆着的衣服全都洗乾淨了掛在陽台上,掛得滿滿的,項雲黷繼續裝傻:“還給我洗衣服了。”
白美蘭哼哼一聲,一把掀開項雲黷的薄外套,指着後面那件蕾絲弔帶睡裙:“那這個也是你的衣服嘍?”
“你遮哪裏啊?前半邊還是後半邊啊?”
小小一條蕾絲弔帶裙,全片都是細蕾絲,穿在身上若隱若現,這是阿嬌翻雜誌找出來最性感的一款。
穿這個的模特還貼了胸片呢,她不貼胸片,她要看項雲黷噴鼻血。
可沒想到,先被白美蘭看見了。
阿嬌捂住臉,縮在項雲黷的身後,從白美蘭看不見的角度,伸出小手扯扯他的衣角。
項雲黷呆站着,一時反應不過來,又控制不住去想,阿嬌穿上這件衣服,是什麼樣子的,他覺得他得吸口氣,平復一下。
白美蘭眉開眼笑,對兒子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說:“懂的,懂的,媽媽又不是老古板,什麼時候帶人來見見我啊?”
她箱子裏原來準備給相親女孩的禮物,現在可以全部給準兒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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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美蘭:這個場景,有點熟悉
項雲黷:沒換人,還是那個兒媳婦
番外明天見
番外天天見~
啾咪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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