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重了
葉子這病來勢兇猛,當晚就燒得迷暈過去了。
在太醫們的緊急救治下,也就清醒了片刻,就又迷暈過去了。
皇帝情知葉子這場大病與前日的一翻談話有關,心裏很有些不自在,都有點不敢面對葉子。在這種心情下,他也只是安排了太醫好好照顧葉子,再加上他又要忙儲君之事,一時也有些顧不上葉子。
雖然也有人天天向他報告葉子的情況,但那都是美化過的報告,再加上葉子平時也體弱多病,皇帝也只當他多休養幾天就會慢慢緩起來的。與皇帝同樣心思的人不少,都覺得葉子向來就是個病歪歪,生了病肯定也比常人好得慢,再加上,葉子當時在慶郡王府出事後,並沒有病得很嚴重。
如此,也就沒有人太發現葉子後來真的病重了。大家只是做着表面功夫,打發人去簡王府探過一次病就完事了。
可是,這一緩就緩過去了半個月,葉子的情況卻越來越糟,太醫們想盡了辦法,也起不到什麼效果。每天呈給皇帝的脈案還永遠就那麼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只說葉子與昨日沒什麼變化。
沒變化有時候也是好消息,就表示他的病情沒有惡化。
皇帝又忙,又不太想面對葉子病重就是自己造成的,也就沒整日關注這件事。
偏巧京城還連續有不少王公大臣家的小孩子們出起痘來了。緊接着晉王世子的兒子,周貴嬪的兒子也跟着出痘起來了。小孩子出痘是件極危險的事情,活下來的機會不高。皇帝又從簡王府抽調了些太醫回來看小兒子,又要安排太醫去看晉王孫子。除些之外,還有其他人也來求皇帝安排太醫救治自己家的孩子。
而周貴嬪還不顧自己的安危,非得要親自照顧兒子。皇帝又是擔心這個小兒子,又感念周貴嬪的慈母之心。他放在這對母子身上的心思又得多一些,就越發顧不上葉子了。
這在有些人眼裏,就覺得皇帝對葉子其實也沒那麼看重,再加上有心人的故意運作之下,皇帝就越發顧不上葉子了,連着幾日問都沒問起過葉子了。太醫本忙得死去活來,四處醫治出痘的孩子,見狀就越發沒什麼人認真照顧葉子了。
簡王府的人見狀,也心冷了,不再象前面那樣一心只指望着皇帝,而且還怕葉子真撐不過來了,阿智就偷偷打發人去接柳玉琴。
在皇帝全心關注小兒子的時候,有人準備向柳玉琴求親的消息傳到皇帝耳中來,皇帝又把心思抽了部分回來。
皇帝本來已經暗許了柳玉琴只能是葉子的人,肯定不能讓她嫁給別人啊,不然他要如何向葉子交代啊。但皇帝又苦於無理由,總不能直接說是給葉子備着的吧。再說了,就葉子這種性子,要知道柳玉琴有別人相中,還不得越來越生氣,對身體又不好啊。
左思右想,皇帝總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反正讓柳玉琴做簡王妃,他是百般不願意的。但他也不能看着柳玉琴嫁給其他男人,甚至也不允許有人打這個主意。
於是,皇帝一面破壞某些人對柳玉琴的提親,一面苦苦想着對策。這樣又過了幾天,皇帝終於擋不住外面的人求娶柳玉琴的心思了。
“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嘛。柳玉琴年紀不小了,又聲名在外,想打她主意的人本來就不少,只是這回終於有人清楚明白地表明了要求娶的意思。
皇帝再也坐不住了,終於出宮到簡王府上來看望葉子。
皇帝的突然到來,可把眾人嚇了一跳。而皇帝自己也嚇了一跳,他完全沒想到,不過月余的時間,原本熱鬧的簡王府居然就一片慘淡了,連下人們都怏怏的。皇帝見到這個樣子,心就又往下沉了幾分。他立馬明白了,葉子恐怕凶多吉少了。
待進到內室,皇帝見到了床上單薄得連呼吸都微弱得難以發現的人時,眼淚刷地就掉了下來。他知道葉子這次是真的危在旦夕了。
病榻上的葉子,面色蒼白,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了。那若有若無的呼吸,就象一把刀似的懸在眾人頭頂。守護在床邊的眾人,這會子就只知道盯着他的呼吸了,因為大家都知道,如果他有一口氣接不上來,人就完了。
皇帝大怒,責罵簡王府的人沒有好好照顧葉子。
阿智對皇帝滿肚子怨氣,直接說:“太醫一天比一天少,現在還有哪個顧得上咱們王爺啊。奴才們也就只能守在主子身邊,也幫不上主子什麼忙。”
皇帝就象被他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似的。說來說去,都是怪皇帝,要不是他不管葉子了,別人又怎麼敢慢怠葉子呢。
皇帝又怒又傷心,親自在簡王府守了兩天,其實這個時候,他除了責令太醫們全力救治葉子之外,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了。因為此時的葉子,早就連自主吞咽的功能都很微弱了。灌下去的湯藥,也多半都從嘴角流了出來。
這下子,京中該知道的人都知道簡王恐怕不行了。
惹出事的慶郡王差點嚇得半死。他知道這回葉子要真死了,皇帝就算不要他填命,也得讓他脫層皮。
於是,慶郡王一面四下安排人尋找民間神醫,一面親自到簡王府來照顧葉子。
皇帝見了他,果然狠狠地罵了他一頓,連帶着其他幾個兒子也全部受了斥責。
其實這回慶郡王是真冤枉。皇帝下意識地迴避了葉子病重其實是因為與他的那次談話,把責任全推到慶郡王頭上來了。
而遠在簡州府的柳玉琴這段時間也一直懸着心。因為葉子這次進京,為的就是與她的婚事,時間也不短了,卻一直沒什麼消息遞給她,也令她着急又擔心。她情知事情有變,又是擔心葉子,又是着急,就帶着家人也提前回到京中過年。
柳玉琴臨時出的門,就與阿智派的送信人錯過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葉子病重了。
這也是柳玉琴第二次進京。
只不過這次京中的柳府樣樣齊全,連鋪子的生意也越來越紅火。並不是象她說的能維持住,不虧本就好,而是一年比一年能賺呢。管家還想再擴大,柳玉琴沒同意,只說:“就這樣就可以。”
她不想自己太亮眼,而且京中有女子酒樓,她參股了的,收入也不少。搞太多了,她怕自己精力顧及不到。
管家見主人不都不動心,也只能作罷。他還打算好好表現一下呢。
柳玉琴十分低調地進了京,根本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長途跋涉而來,人也很疲憊的,就想着前兩日先在家裏休息,緩過來后再去幾家平時走動的親朋家裏走動走動,聯絡一下感情。
可當天夜裏,陳三就來了。陳三一得知柳玉琴進京了,就立馬找上門來了。
柳玉琴還笑着招呼他:“我還打算過一日再去陳家拜訪的呢。你來的真快啊。”
陳三見她這樣,就知道她根本不是接到阿智的信才來的,她完全就不知道葉子病重的樣子嘛。他就說嘛,阿智的信怎麼走的如此之快。敢情柳玉琴根本就沒有收到信就先出發了。
他試探地問:“你怎麼來京了?”
柳玉琴笑道:“不是幾年沒上京來過過年了嗎?今天就提前過來了唄。”
陳三嘆了口氣,又問:“你收到阿智的信了嗎?”
“沒有啊。他有給我送信嗎?有什麼事?”柳玉琴越問越心驚,總覺得有事發生了。阿智一直以來就沒有單獨送過信給她,就算葉子有信給她,都會走其他途徑,或者與其他信件混在一起。就是怕別人知道他們倆有私情。
不等陳三回答,柳玉琴就又問:“是不是葉子出事了?”
陳三點點頭,“病重,危在旦夕之間了。”
“你是說葉子不行了?”柳玉琴不敢相信地問道。
“恩,其實他已經病了月余。前面我也去探望過,只是小問題。偏生大半個月前我離開了京城,回來才知道,後面他越來越嚴重了。現在簡王府也已經閉門謝客了。”陳三答。他後悔地不行,早知道葉子會病得如此重,他還去談個屁的生意啊。
這幾年,他肩膀上的擔子也越來越重,葉子有小半數身家壓在他身上。而且在京城,他還不好天天去簡王府,多少也要顧及些耳目的。
哪裏想到,陰差陽錯之下,葉子就已經病到人事不醒了。
“我要去簡王府看他。”柳玉琴嚇得魂都掉了一大半了,只想立刻就到他身邊去。
陳三為難地說:“簡王府閉門謝客。別說我們這種身份地位低的,就是達官貴人也進不去啊。”
“那怎麼辦?我人都到京城了,總不能眼睜睜地等着吧。”柳玉琴焦急地說。難不成要等葉子真死了,她才能去看他?她急得心如刀絞,只恨不得立馬衝進簡王府。
“我去找找晉王世子。你先別著急。”陳三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他要去找幫手,讓柳玉琴進得了簡王府看望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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