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折來
葉子悶悶不樂在關在府里三天沒出門。
而皇帝第二日,也招了晉王父子兩進宮說話。
“你們說,他居然要挑柳女官做正妃,這象話嗎?”皇帝生氣地朝兄弟和侄子吐槽。
晉王爺倆,只得苦笑,連口也不敢開。
皇帝只顧自己地發泄了一會兒,又問:“他是不是和你們說過?就瞞着老子。”
晉王連忙告罪,說:“皇兄,臣弟已經說過簡王了。”
世子知道這會兒還輪不到他說話了,只管低着頭一副請罪的模樣。
皇帝歇了口氣,嘆道:“我知道你們也說服不了他,他都敢和直接說了,顯然是老早就有主意了的。”
“是啊。”晉王附和了一句,又給葉子說話,“簡王主要是呆在那偏僻地方久了,沒見識過什麼名門閨秀的原因。讓他多見見些好姑娘,說不定他就改主意了呢。”
世子聽了他爹的話,只恨不得去捂住老頭子的嘴巴,這不是給簡王添亂嘛。
果然,皇帝聽得眼前一亮,立馬說:“也對。朕真是被他搞昏頭了,怎麼就沒想到呢。”說完就和晉王商量起,該以什麼名目讓葉子多見些姑娘了。
然後,晉王府就得辦一場什麼宴了,再然後,淑智長公主府也發了請帖子,緊接着葉子的幾位郡王兄弟們也發了請帖,最後周貴嬪娘家也發了請帖。而葉子也無一例外地都接到了,而且這些家,他還不能推辭啊,就算只是去走個過場,也得去露個面。
一開始,他還真以為這些家是真有事,反正這家小孩子辦十歲啦,那家小孩子周歲啦,再不就是老人大壽,正巧還有孩子滿月的。總之,事情還都算是個事。
結果他去了晉王府,看到滿園子的嬌俏小姑娘,再看到晉王世子想方設法地讓這些小姑娘在他面前露臉,表演什麼才藝的,立馬就明白了。
葉子哪裏沒明白過來,敢情這是變相在給自己相親呢。
他氣得半死,卻又有苦難言,他也不敢出不能當著大家的面,說:“我心裏就柳玉琴一個,這一輩子只打算娶她一個。”的這種話。
他要是說了這種話,只會給柳玉琴帶來無盡的麻煩與詆毀。
別人只會認為她不檢點,不配當女官,甚至會私下裏罵她是狐狸精,勾引簡王。再甚至皇帝可能一怒之下,把她隨便嫁個人,又或者還可以逼她出家呢。
這時候,葉子總算體會到柳玉琴所說的:“這個世界對女人的惡意太大了。”
因為他明白了,自己不管做了什麼,別人最多說一句年少輕狂,又或者少不更事。而他要是真說了那樣的話。柳玉琴就完蛋了,不止她完蛋了,連帶着她的兩個弟弟,甚至再扯遠點,古家和陳家都得倒霉。
所以,他只能把對柳玉琴的愛意深藏在心中,不敢對外人吐露半句。
當然了,皇帝和晉王父子三個知情者,也不會說出去半句。他們都在讓他自己主動做出決擇。
要他同意皇帝所說的,讓柳玉琴作為側妃先進門,再挑個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當正妃,還得另選一個身份不錯的側妃。
可是葉子怎麼能同意?如果願意這麼做,他早百八年就做了,還能等到現在?而且就算他願意,柳玉琴也不願意啊。
柳玉琴早就說過了,“如若找不到一個滿意的男人,這一輩子寧願孤獨終老。”
所以,他看着自己面前出現的一個二個美嬌娘,就對晉王世子說:“堂兄,你難不成還有喜好青澀的癖好啊。這些小姑娘身段都還沒長開呢。”
不好意思,這裏確實有不少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因為只有這個年紀還沒說親,又正要說親的人選才多啊。
世子撲吃一口茶噴濕了自己的胸襟,過了好半天,才半是開玩笑半是解釋地說:“簡王,你這完全是在壞我的名聲呢。要是讓外人知道了,我還做不做人了?咱們也是兄弟,沒有這樣害兄弟的啊。”
“哦,這又是為何呢?你庶弟好象也還太小啊,等他長大,這些小姑娘又成了老姑娘。”葉子又說。
看着他不動聲色地推脫,晉王世子也只能帶他去躲輕閑了。
反正,又三日後的長公府,葉子見到的就是一群成熟的大姑娘了。人數少了一半都不止。因為年紀大的姑娘家不是出嫁了,就是已經有了人家,不能再出來參加這會宴會了,這剩下來的,又要質量還過得比的,真沒多少人了。
看着賣力給自己拉皮條的表兄,葉子又隨手指了個表兄介紹的姑娘說:“這誰家的姑娘,風一吹就會倒,你怎麼就喜歡這種病態的?要納妾也得納個好生養的吧?”
表兄心裏一陣亂罵,和晉王世子相視苦笑,然後又指了個比較豐腴的姑娘,葉子又說:“你看那身肥肉,走路都在顫抖,你下得了口嗎?”
再然後,又一個姑娘被葉子毒舌解決了,嫌棄人家胸太小,說:“女子還是要前突后翹,腰肢細而又有力的才好看。”
因為柳玉琴雖然長相不太亮眼,但身材是真的好,胸前波濤凶涌,臀部結實,腰肢就更加纖柔有力了。
總之,一園子的姑娘,就沒有一個入了他的眼。
皇帝又氣又好笑,說:“他眼光倒是高,柳女官也不是什麼天姿國色啊。我就不信找不到他滿意的樣子的姑娘了。”
然後,各郡王家也都卯足了勁在按照葉子的喜好找人。他們聽到皇帝的暗示,能不下力氣去辦這事嗎,而且還人人都想着,如果自己替葉子做成了媒,也變相地等同於拉了葉子進自己的陣營,而且還得會讓皇帝也高看一眼,這太子之位不就更近一步了嗎?
所以,幾位郡王想了不少辦法,還真找到了不少符合葉子要求的姑娘出來。並且為了確保自己挑的人能被葉子相中,就算不是正妃撈個側妃也行。郡王們可不會象前面的晉王府和大長公主府這種溫和了,他們還想出些下流手段,想讓葉子來個生米煮成熟飯,不得不從。
葉子最先去的是大皇子,果郡王府。這次出門,他特意多帶了幾個,為的就是怕出事。
果郡王沒找到機會,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葉子故意喝了一杯酒,就借口不舒服去休息了。而且休息時還得他自己的人守在房間裏,不讓有任何外人靠近。
隨行的阿智是這樣說的:“我們王爺向來膽小,睡覺時都得幾個人守着旁邊。不然就睡不着,王爺要是睡不好,就會生大病的。”
葉子身體弱,該也不敢讓他這個時候生大病啊。
所以,好幾個姑娘端來解酒湯什麼的,都被那黑着臉的大宮女毫不客氣地給打發了。有人想多說一句話這位大宮女就直接一把拎起你,一副要摔死的模樣,嚇得眾人花容失色,無功而返。
當然了,在二皇子慶郡王府時,這一招就行不通了。
葉子也懶得再嚴加防範,再加上慶郡王前面又確確實實在被葉子知道,他最恨自己,甚至還下過手。葉子一直記着這個仇呢,乾脆自己故意着道了。
聽到簡王被人傷的消息后,慶郡王差點兒嚇死,屁滾尿流地帶着已經人事不醒的簡王跑進宮中去找皇帝了。
皇帝立命太醫來救治葉子,而那出手的姑娘其實只給葉子喝了一杯慶郡王府準備的助興的補品。偏生葉子早知道會有這一遭,事先吃了某秘葯,這補品一吃下去,葯興大發,葉子滿臉通紅,渾身一軟就直接倒下,暈了過去。
慶郡王怕葉子真死了,皇帝殺了自己,早就一古腦地把自己的安排全說出來了。太醫還沒來得及診出助興的藥品,就開了解藥,還說:“這也是因為王爺還是童子之身又本身體弱,經不起。吃兩劑養生的葯,慢慢將養幾日,就差不多恢復了。”
意思是說,如果葉子身體好一點,又或者早就身經百戰了,這助興的葯,對他也沒多大的影響,不過是找個姑娘解解藥性就完事了。本來就還有不少男人故意付用這樣的葯,就為了床上威風一些呢。
果然,解藥一灌下去,再扎了幾針,不到半個時辰,葉子就醒了。
皇帝卻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後面的幾場宴席,葉子也完美躲過了。
可葉子卻也沒有象太醫所說的,養幾天就會慢慢好,反倒一直病歪歪的,太醫一個又一個來了又去,葉子卻也總沒多大的起色。這下子原本有心爭簡王妃位置的家族也息了心思。怕姑娘還沒嫁過去,就得守一輩子望門寡了。
側妃之位就更加沒人看重了,連正妃都討不了好,側妃就更沒利益了。
而實際上呢,太醫已經告訴皇帝了,“簡王是因為怕着道,事先服用了葯,不然也不會有如此重的反應,只需要找個女人解藥就完事了。正是因為簡王先服了這個葯,才會讓他的身體如此難恢復的。”
皇帝就明白了,葉子寧願拿自己的身體打賭,也不願意辜負了柳玉琴。他這樣做,說白了還不是在為柳玉琴守身也是在給皇帝看,他不會要別的女人。
皇帝又氣又怒又傷心。既氣葉子不拿自己的身體當事,還怒他太過於重男女私情,又傷心葉子和他娘一樣執着。
面對皇帝的執問,葉子答:“兒子早說過了只要柳玉琴一人。大家搞這麼多事情出來,又有幾個人是真心為兒子操心,想給兒子找個好妻子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說的大家好象要故意害你一樣。”皇帝更生氣了。
“呵呵,您敢說兒子的那些好兄弟們,是真心意實為兒子操心嗎?真讓兒子娶了他們選的女人,兒子能落個什麼好?他們這樣做,不過是朝您在表功,而且還想着如果簡王妃是他們挑出來的,肯定也會有他們所用吧?說直白點,他們也不過是為了太子之位。您真當兒子只知道慶郡王動了什麼下流心思嗎?其他人還不一樣的。他們都想算計我。”葉子不客氣地回答道。
皇帝一直就知道,這幾兄弟間不和睦,也知道大家都盯着太子之位。他現在其實很後悔沒有早點立太子的。如果早早立了太子,而且還按規矩培養太子的話。其他的兒子們自然也不會象現在這樣爭得厲害了。
葉子的話,讓他也很難過。到了他這個年紀,其實是希望看到兒子們能和睦相處的。但葉子卻直接打破了他的自期欺人。
“那你認為,誰最有資格當太子?”皇帝反問道。
葉子啞火了,這話他哪裏敢接,別說他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能說啊。
“這不是您在考慮的事情嗎?”他只得這樣回答。
“朕問你,你這幾個兄弟,在你眼裏哪個最能幹,最能勝任儲君之位?”皇帝很直接地又問了一句。
葉子不解地思考了片刻,才回答:“我不知道,我早年就離開了京城,只管養身體萬事不操心。近年雖然身體好了很多,卻也一心經營簡州,沒有關注過他們。甚至我連朝事也不大關注,因為這些也不是我該操心的事情。”
他就搞不懂了,皇帝為什麼非要得到他的答案。
皇帝又說:“你就沒想過要當儲君?”
葉子大驚,跪在床上,連連說:“天地可鑒,兒子從來沒有非份之想。”
見他嚇成這樣,皇帝收回威嚴,嘆道:“你也不適合當個皇帝。為了個女人,連自己身體都不顧。放眼前朝,及祖宗們,又有哪個皇帝一生一世只有一個女人的?”
葉子狠狠地鬆了口氣,說:“兒子也自知不適合當儲君,也從來沒想過這個位置。而且兒子身體也不太好,也擔不起一國之君的重任。”
想到過去種種,葉子對皇帝真的很失望,他也很傷心。想當年,他其實是太子呼聲最高的人選。皇帝對他也曾毫無掩飾地表達過,他是最聰明能幹的。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皇帝沒有憐惜他失去了母親的可憐,還同時也讓他失去了父愛。要不是他近年來努力做出修復,他只怕永遠也就是個可憐的簡郡王了。今天他所得到的一切,其實都是他努力的結果,現在的簡親王可比簡郡王權勢地位高多了。當然了,他得到的好處也多太多了。
可是聽皇帝這話的意思,葉子甚至懷疑皇帝並不想看到他這麼能幹,甚至在懷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儲君之位。葉子是越想越害怕。也幸好他看上了柳玉琴,要是他看上了什麼位高權重家的女兒,皇帝的疑心豈不是更重。
他乾脆就趁機直言道:“兒子娶柳玉琴一個平民王妃,這樣也讓其他兄弟們放心了。知道我沒資格和他們爭,他們也不必想方設法來對付我了。”
他就是在提醒皇帝,自己娶柳玉琴,就等於主動放棄了儲君之爭,也等同於皇帝根本沒考慮他當儲君。其他幾位皇子也不會再關注他,甚至等新君上位后,還能因為自己完全沒影響,能活得自在些,也同時全了新君的兄弟之情。
不然,再爭下去,皇帝這麼多兒子,搞不好到頭來,新君就一個都容不下了。
葉子的話,令皇帝沉思起來,不過片刻之後,他就收斂了情緒,說:“這怎麼可能?一個親王如何能娶個平民當王妃,而且還終生只得她一個女人。”
皇帝說完就離開了。
葉子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皇帝一走,他也撐不住了。
當天夜裏,葉子就發燒了,真正病了。
皇帝一面令太醫住在簡王府好好照顧葉子,一面緊羅密鼓地計劃起儲君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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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總算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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