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四嗎?
她緩緩在踏上坐下來沉吟片刻,心裏痒痒的,不能直接問金桔到底是怎麼回事,怪力亂神什麼時候都是大事兒。
生活不是小說,金桔對自家主子感情這麼深,要讓她知道一抹異世之魂佔了她家主子身體,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
她不知道這身體的主人哪兒去了,即使她回來,自己也不能放棄,好死不如賴活着,占上了就是她的!
“我知道了,這事兒我會好好考慮…現在我能信任的也就只有你了。”想了會兒季子墨抬起頭溫柔看着金桔。
“格格您放心,什麼時候奴婢都會在您身邊陪着的。”金桔抹掉眼淚眼神堅定。
“這段時日我心神不穩,院子內外是個什麼情形是兩眼一抹黑……”季子墨斟酌着說,這問話也是有技巧的。
“你對咱們府里的情況可還了解?”
“奴婢不敢說了如指掌,可進府三年,咱們也還是攢下一些人脈的,多多少少也都清楚一些。”金桔點點頭。
“那你跟我說說,府里最近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事兒嗎?”季子墨問道,從剛剛金桔的稱呼來看,這裏是清朝沒跑。
老天真是厚愛她,沒讓她白看那麼多清穿小說。
有段時間季子墨瘋狂迷戀清穿小說,為了閱讀體驗更好些,她買了很多清朝歷史書籍,幾乎把這時代上下近三百年歷史都擼了個遍。
不能說對清史了如指掌吧,但好歹對熱門事件和一些著名人物的後院和老婆們也能知道一些。
尤其是康雍乾時期的那些阿哥和有名的臣子,不說記個滾瓜爛熟,也有六七分熟悉。
金桔估計不可能了解府外的什麼事兒,但聽她說說這深宅大院的情況,她也八九不離十能知道個大概。
“爺剛從河南回來月余,也沒怎麼進後院,大部分時候都呆在外書房,就前些時候去了耿格格和武格格那兒。
大阿哥的忌日剛過去不足一月,福晉心情不好,身子也不爽利,不怎麼管後院的事兒。
側福晉…剛做完小月子,二格格生辰馬上就到了,二阿哥身體也不好,她最近忙着這些,還得照顧三阿哥,也沒功夫做別的。
對了,宋格格肚子已經顯懷,該還有不到五個月就要生了,剩下的…也沒什麼事兒了。”金桔一邊回想一邊說。
耿格格?武格格?宋格格?呵呵呵…別人府里有沒有這幾個姓的格格她不敢說,但她知道有個被穿成篩子的大佬府里是有這麼幾號人物的,媽呀,她男人是四四嗎?
而且大阿哥忌日剛過去不足一月?側福晉所出二阿哥身體不太好?這還能更明顯點兒么?
季子墨心頭詭異升起點兒驕傲,看看看看,雖然她前世母胎單身三十多年,一穿過來,老天爺就給她分配了一個未來皇帝,這真是給她們老季家長臉了。
偷偷樂完,她開始根據金桔所說內容一點點分析。
大阿哥死於康熙四十三年六月初六,不足月余,按陰曆這是夏末秋初沒錯。
宋格格一生就倆孩子,一個三十三年,一個四十五年,不足五月就要生,那現在…是康熙四十五年。
側福晉應該是李氏,這時候該生的孩子都生完了,流產不新奇,估計跟原身沒什麼關係。
這個時候雍正應該才28周歲…還好還好,她可不想自己的男人是個老頭子,再顯貴也不成。
這會兒四爺後院的格格們,除了耿氏、武氏、宋氏以外,應該只有弘曆親媽鈕祜祿氏、雍正表妹烏雅氏、張氏、伊氏幾個了。
她會是誰呢?
“對了現在是什麼日子了?”季子墨問金桔。
“回格格的話,現下是七月初二。”金桔回答。
“嗯……這段日子咱們院兒里下人都老實嗎?”季子墨接着問。
“……格格?”金桔有些踟躕,抬起頭看看季子墨,一臉擔憂,不知道該怎麼說。
“金桔你要知道,目前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我禁足的日子還有三個多月,將來也不知道會個什麼情形。
如果我對自己院子裏發生的事兒都一無所知,那還有什麼將來可言。”季子墨臉上升起一絲自嘲。
“你放心大膽地說,咱總要理清楚,趁這三個多月,讓院子裏的下人們都立起來,等我解除禁足了,才能放心搏一搏不是?”
“格格您說得對,是奴婢狹隘了。”金桔想想也是,點點頭。
“金枝和金雅兩個奴婢倒是沒看出有什麼不對,應該不是後院女眷那裏派來的。
至於粗使丫鬟和婆子……大都不怎麼安分,偷奸耍滑不聽使喚也多起來了。兩個小太監裏面李福挺老實的,鄧大壯看着像是有些其他心思倒也沒出格。”金桔回想着這段時間的情況跟季子墨分說。
“我知道了,你也看着點,明天午膳以後讓他們聚集一下,我有話要說。”季子墨點點頭,把院子整好不是一日之功,慢慢來就是。
“是,格格。”金桔點點頭。
“行了,歇了吧。”季子墨實在是沒想到好方法搞清楚自己身份,來日方長,她也不着急。
“格格您可要把安神湯喝了?”金桔點點頭,一邊攙扶季子墨回卧房,一邊詢問。
“不用了,直接睡吧。”季子墨一口拒絕,睡不好的又不是她,是葯三分毒,這方面沒必要委屈自己。
金桔欲言又止,沒繼續勸。
格格既然想開,想來也不會再失眠,若格格今晚還睡不好,明兒個她再勸就是。
等金桔給季子墨散開頭髮,通了會兒頭皮,又伺候她舒舒服服躺下,才去滅燈。
她沒自找煩惱回想什麼,直接甜甜睡了過去。
沒有初臨清朝的激動,也沒有對未知環境的不安,一向好眠的季子墨在太陽高升時才醒過來。
卧室裏面很安靜,隨手掀開天青色床幔,季子墨揚聲道:“金桔?”
“格格您醒啦?金桔姐姐去正院領月例了,奴婢伺候您起床?”不知道是金枝還是金雅的小姑娘掀開門帘,快步走過來對着季子墨行了一禮清脆說道。
小丫頭臉龐還帶點稚氣,五官長得不錯,鵝蛋臉兒嵌着兩顆圓滾滾的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可愛秀氣。
“好。”季子墨點點頭,在她服侍下洗漱好,讓她給自己盤了一個小兩把子頭,沒有上妝,仍舊擦了桂花味兒的面脂。
昨天沒來得及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今天趁小姑娘給她梳頭,她仔細觀察了下。
能進皇子後院的女子,除了家世好不看容貌的那一撥,大都不會丑,這具身體容貌也很漂亮。
完美無瑕的瓜子臉上,細長鳳眉,一雙眼睛如星辰明月,玲瓏瓊鼻,粉腮微暈,滴水櫻桃般的朱唇,膚色白皙,真真是美不勝收。
站起身穿上一身粉色旗裝,側眼看去,身材輕盈,脫俗清雅。
前世她除了個兒高,一米七,樣子也沒多好看。
因她懶,雖說不是個胖子,也顯得格外粗壯,從平凡高丑壯到窈窕小淑女,還能更爽點兒么?
現在看起來雖不算太高,一米六左右,但長得是真不錯,季子墨滿意地點點頭,心裏頭樂開了花。
努力綳好溫柔淡然人設,收拾好以後,季子墨仍舊去外間隨意挑了本書歪在塌上。
這個時間還不算涼,風輕柔撫在面上,再舒服不過。
金桔正好回來了,接過小丫頭手中的茶盞,放在季子墨身旁矮桌上:“格格,您中午想吃些什麼?”
“我現在還能點膳?”季子墨有點沒忍住露出點土氣,格格可以點餐她從小說裏面看過,但是禁足快三個月的格格,膳房還這麼好說話?
她記得小說里一般被禁足的女眷都混得不咋地啊…
昨晚她以為是金枝看她胃口不好,花了銀子點的餐。
“看您說的,您只是被禁足,膳房哪裏就敢怠慢了。”金桔笑着對季子墨說,臉上帶着一絲好笑。
格格前些日子一直沒關心過吃什麼,昨晚也沒什麼特別想吃的,想來是格格想左了。
“想吃什麼您儘管說,不是份例內的,咱們花銀子就是了。”
誒?聽金桔這意思她手頭並不拮据啊,季子墨心情更好了點。
“那…來個米線吧,帶點湯湯水水和配菜,也準備些辣子。菜就炒個青菜就行。”從沒吃過什麼山珍海味的季子墨,也想不出什麼高大上的菜品,只能想到什麼點什麼。
“您要吃辣?格格您不是不愛吃辣嗎?”金桔有點吃驚。
“怎麼著?還不准我換換口味啦?我算是想明白了,這人就得酸甜苦辣什麼都嘗試一下,不然怎麼知道什麼適合自己呢。”季子墨冠冕堂皇地解釋,不管原身如何,不讓她吃辣,毋寧死!
“是,格格。”金桔聞言點點頭。
“金枝你去點膳吧,問問膳房如果有綠豆湯,也來一碗。”金桔對一旁小姑娘吩咐,吃了辣喝點綠豆湯能下火。
一旁季子墨內心給自己贊了一個,在穿過來第二天,她終於分清楚自己三個貼身丫鬟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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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四四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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