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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莫名奇妙的戰役是從天黑開始的。

帶着火的羽箭射進了山洞,洞裏到處是枯枝和乾草,濃煙頓時瀰漫。

蘇雪桐拿袖子捂住了嘴,她的衣服防火,就是火星子落在上面,也是頓時就滅。

她倒還好,陸吾渾身的毛,就是個大型的易燃動物。

那些帶着火的羽箭像是長了眼睛,一個勁地朝陸吾的身上招呼。

不用想也知道,這種情況,退到洞底,更是死路一條。

倒不如現在冒着危險,衝出去。

蘇雪桐替陸吾撲滅了背上的火,他背上虎紋黑糊一片,有一處燒的比較深,露出了鮮紅的皮肉。

到底是日夜相對了數月的光陰,況且蘇雪桐護短的毛病到哪兒都改不過來。

她使勁拔起了射進石頭縫裏的羽箭,朝着自己的手腕猛地一割,鮮紅的血珠頓時滲了出來。

司鋮的鼻間原本全部都是濃煙的嗆味,忽然這股嗆死人的味道里夾雜着一些讓他欲罷不能的香甜氣息,如同春天的甜風,夏天的果乾。

他抬起了頭,一滴血珠正好順着她的手腕滑落。

他幾乎沒有思考,沖了上去,溫熱的舌頭舔過她的手腕,那些綻開的皮膚,幾乎瞬間癒合。

蘇雪桐驚訝地瞪着他,倒不是他的體型如氣吹的似的,在不斷膨脹。

而是頭一回知道陸吾的舌頭能讓傷口癒合。

陸吾的身體已經有她兩輩那麼高了,巨大的身軀很快就頂到了洞頂,不停有落石往下掉。

陸吾一口銜住了蘇雪桐,讓她順着自己的脖子爬上了他的脊背。他弓着前蹄,像一支離弦的箭,衝出了山洞,他咆哮一聲,四野都跟着震動。

白翰的眼睛都快瞪了出來,口齒不清地跟白墨說:“族,族長,這怪物,長,長大了。”

白墨的眼睛又不瞎,自然看見了那個衝著山林大吼的龐然大物。

白翰渾身發抖:“族,族長,咱們要停手嗎?”

白墨理也沒有理他,衝著身後的族人大吼:“此次若是不能一舉將此不祥之物圍殺,那我們人族將要大禍臨頭!”

白墨分明是在危言聳聽,可人族的人為他馬首是瞻。

蘇雪桐很是氣悶地想,幸好她是住在山洞,若是費力造出了一間屋,現在不定得被這些人糟蹋成什麼樣。

她氣憤地大喊:“白族長,我和陸吾與人族井水不犯河水,你意欲何為?”

這種時候,白墨心知不能與她搭話,一回頭吩咐族人:“神女慣會蠱惑人心,咱們塞住雙耳,不聽她說,先圍殺陸吾獸。”

眾人點頭,取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塞住雙耳,再各自拿好了兵器。

兵器的種類也多,火把、石頭、木棒,反正只要是趁手的就行。

白墨揮了揮手,漫天的火把和石頭,又向桐雪和陸吾砸去。

這些東西對於現在的陸吾來說,並不能傷其根本,卻猶如擾人的蚊蠅,一時間,揮之不去。

人族緊緊地包圍了她們,進攻也是一輪緊接着一輪。

蘇雪桐沒從那些人里找到白羽的身影,更不知曉人族為何會翻臉無情。

“陸吾,咱們走。”她沉默了許久,在他的背上吩咐。

她悲憫地看着那些黑暗中的人影,有一種自家孩子是王八蛋,自己卻又束手無策的悲哀。

巨大的陸吾獸從人們的頭頂上躍了過去,他們誰也沒有看清楚消失的方向,就失去了陸吾和神女的蹤跡。

族人慌亂一團,白墨盯着漆黑的夜,下令:“咱們先回去。”

陸吾馱着蘇雪桐在茫茫的大山裡飛奔,日月輪迴,新的一天來臨。

陸吾在一處溪流邊停了下來,他微微曲起了前腿,她像坐滑梯似的,從他的背上滑落下來。

蘇雪桐想起了陸吾用乾草佈置的山洞,還有她和陸吾一起做的那些風乾肉,她的心情很不好,坐在溪邊,瞪眼看着甩着尾巴的小魚。

“陸吾,你生氣嗎?”

司鋮跑了整整一夜,再加上剛剛又長大了些尺寸,他疲憊的要命。

他就在溪邊乾爽的地方卧了下來,耷拉着眼皮,九條尾巴全都垂落在地,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語。

人類的貪婪和翻臉無情,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如今,只不過是將他遺忘的曾經,又重新經歷了一次而已。

稍有不同的地方,就是他沒有受到傷害的感覺,只忍不住去想那些深藏在記憶里的事情。

滾滾的洪水淹沒了八百大山,唯有最高的白龜山,還剩下一隻山包,露在洪水的外面。

瑟瑟發抖的人族哭天搶地,即使他帶着桐雪躲在昆崙山的山巔,也能聽見那些人的祈求聲音。

“求蒼天憐憫……可憐可憐我們這些羸弱的人吧!”

人真的羸弱,可狠起來卻沒有動物能及。

他不喜人族的貪婪算計,獨居昆崙山巔。倒是桐雪,會因着自己曾經身為人族,對他們憐憫同情。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的農夫與蛇的故事,在那場洪水中,他和桐雪是農夫,而人族成了蛇。

蘇雪桐回頭去看陸吾,只見他緊合了雙眼。

她一肚子憤怒的小火苗,撲撲全都熄滅了。

陸吾跑了整整一夜,即便是神獸,也有打盹的時候,更何況他很累。

蘇雪桐緊閉了嘴巴,不想打擾他休息,眼睛往下一挪,只見他的四隻爪子全都磨破了皮。

陸吾的爪子,有些類似於貓爪,中間的肉墊皮開肉綻。

蘇雪桐嘶了一聲,扯了衣服上的一塊兒布,沾了點溪水,想要將他爪子上的傷口清洗乾淨。

陸吾睡沉了,他只有睡沉的時候,才會發出輕微的打鼾聲音。

蘇雪桐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他。

替他處理完傷口之後,她尋來了一根樹杈,跳到了溪水裏叉魚。

陸吾不喜吃魚,他捕獵的範圍很廣,只要是地上跑的,他什麼都抓,就是從來不抓魚。

留在山洞裏的那些風乾魚,全部都是蘇雪桐一個人抓來的。

她也就只會捕魚了。

司鋮是被一陣烤魚的香味給勾醒的。

他像貓似的伸了伸懶腰,這才邁着腿,朝香味走去。

“醒了!”蘇雪桐沒有回頭,先聽到了動靜,“只有魚。”

司鋮的喉嚨發癢,他終於找到了人類發聲的共鳴,偏着腦袋,在自己頸間蹭了蹭,腹部像是波濤一般翻滾,鼓起又收緊,這才無比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

“嗯。”

蘇雪桐以為自己耳朵被那些忘恩負義的人給氣壞了。

她現在賴好有點不對勁,全都栽到了人族的頭上,頗有些遷怒的意思。

她回頭,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又大了許多的陸吾,這個尺寸的神獸還是不如她夢裏的大,她沉重地嘆了口氣,“你現在的嗓子眼肯定比原來大,不會吐魚刺,就直接咽了吧!”

要不然呢,她還要給他挑刺啊!

溪水裏的魚肉質還成,就是魚刺格外的多,她自己吃起來就很費勁,要是給他挑刺的話,除非用嘴挑,手眼根本就挑不出來。

那麼問題來了,她肯不肯挑算一個問題,他肯不肯吃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司鋮的腹部又一次鼓起收緊,這一次他就在她的身後,重重地“嗯”了一聲。

蘇雪桐嚇了一跳,怔怔了半天,盯着他說:“你剛剛那個聲音,我沒有聽過。”

陸吾朝她翻了個白眼兒。

這回她看清楚了,他的肚子像是風吹過麥浪似的,波濤起伏。

“桐雪!”他說。

蘇雪桐簡直要熱淚盈眶了,不亞於自己養的孩子第一次叫自己媽的激動心情。

“你,你會說話了?”她明知故問,緊跟着還是不可置信,“你再說一句我聽聽。”

好像用人類的發生點說話,他不累似的。

司鋮惜字如金,一爪子撈過了烤好的魚,勉為其難地吃了起來。

蘇雪桐當機了很久,推了推他猶如小山丘似的身體,“陸吾,你就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以他現在的肚量,別說是幾條小魚了,就是來自老虎,也不夠他塞牙縫的。

陸吾獸喝風飲露也能活,吃東西不過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慾。

他吃完了烤魚,舔了舔爪子,四處打量着這裏,才慢吞吞地道:“這裏……昆崙山……八百大山外的一座……統領。”

陸吾的話說的斷斷續續,蘇雪桐聽了個七七八八。

“你的意思是,這昆崙山是那八百大山的統領?”

“嗯!”

“然後呢?”

陸吾用爪子拍了拍自己,重複:“統領!”

“你是昆崙山的統領?”

“嗯!”

蘇雪桐咧嘴笑了起來,這陸吾的聲音像個男人,也如男人一樣有吹牛的毛病。

她要是第一天認識他,沒準兒就相信他的話了。

可眼前這龐然大物,去年冬天的時候,還是一隻小奶貓呢!長大還得靠她的血。

他要是八百大山的統領,那她豈不是身騎彩鳳的仙女啊!

司鋮就知道她肯定不會相信,也不着急辯解,他半合著眼皮,又說:“桐雪,不要再親信人族了!”

蘇雪桐的臉色不大好,現在只要不提“人族”這兩個字,他們就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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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吾是昆崙山身,人面虎身。。。

《山海經·西山經》:"西南四百里,曰崑崙之丘,是實惟帝之下都,神陸吾司之。其神狀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時。

然後,其餘都是我瞎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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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嬌滴滴[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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