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129章
第128章
“停息丸的藥效只有三日,也就是說,這三日內,父親的意識都是清醒的。這件事情,唐統等人既然做了,肯定會把事情鬧大。到時候,或許會有衙門裏的人來把母親與哥哥帶走。”
“所以在這之前,母親必須要在父親面前引誘唐姨娘說出真相來,誘她說得越狠越好,最好讓父親知道她對父親的恨意,對父親絲毫沒有舊情可言。甚至,自始至終都沒有愛過父親,肯進侯府來為妾,也是聽了她兄長的話,為的就是謀奪葉家侯爵之位。”
“你的意思,娘明白。”刑氏點點頭,又說,“你父親這個人最是好面子的,若是叫他知道從一早開始唐氏兄妹對他就只有利用,他肯定得氣死。到時候,他定然會與唐統作對到底,不會讓唐家陰謀得逞。”
夫妻二十多年來,丈夫的性子,刑氏是再了解不過的了。本事平庸,但心氣卻極高,喜歡別人奉承他、巴結他,心眼也特小。
他從來看不上她這個正妻,獨寵着唐氏,不就是在唐氏面前他活得像個成功的男人嗎?他在她這裏找不到的自信跟地位,從唐氏那裏全部都找了回來……可若是知道在唐氏眼中,他什麼都不是,估計他得瘋。
誘唐氏在他面前和盤托出真相,並且說得越狠越好,這件事還得細細琢磨一下。她得好好想想,看怎麼引唐氏入她的局才好。
葉大老爺不喝酒的時候,脾氣倒是還算好,不會無緣無故罵人,但也不會如從前一樣。總之如今,大老爺活得像是一個深閨“怨夫”一樣,天天喪着張臉。偏他一年來嗜酒成性,糟蹋得自己像是老了十歲一樣,再沒了從前的精氣神與好皮囊。
變醜了就算了,又成了窩囊廢,且脾氣還不好……這樣的大老爺,唐氏真是拿腳後跟都看不上。
若不是為了哥哥的計劃,她才不會過來與他吃飯。
因要替父親過壽,所以,葉蕭與葉千榮兄弟二人也早早安排好了。到了大老爺壽辰這日,兄弟二人也都是歇在家中的。
大老爺情況特殊,不宜聲張大操大辦,所以,已嫁出去的兩個女兒沒回來。如今,一家五口坐在一起,場面一度詼諧。
唐氏是有預謀的,所以便率先活躍氣氛說:“老爺,今兒是您壽辰,妾身恭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原是吉利話,但聽在大老爺耳朵里,就成了諷刺。
“年年有今朝?”他冷笑,“你這是詛咒我一輩子被關在這裏出不去?”
“不!不不不!”唐姨娘忙搖手說,“妾身的意思是……希望老爺您可以健康長壽。”
總之大老爺現在是看誰都不爽,所以,不論別人說什麼話,他都能理解成另外一層意思。
“若不是你那好兄長背地裏玩陰招,害了我,我怕是還能長命百歲。但如今……怕是承不了你的吉言嘍。”
唐氏閉嘴了。
唐氏面上還掛着笑,但其實眼神中的鄙夷已經有些掩蓋不住。他如今當他是誰?要什麼沒什麼的,還充什麼大爺……唐氏腹誹。
刑氏話少,只冷冷看着唐氏聒噪。等她被懟得再聒噪不了,刑氏這才說:“桌上都是老爺愛吃的菜,還是我瞞着大廚房讓小廚房做的,老爺快吃吧。”
大老爺看唐氏不爽,看刑氏也不見得多爽。
不管誰說話,他總得刺兩句。
“那我還得多謝夫人了?”他哼,“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如今成這樣,你心中比誰都高興。我世子之位被擼了,這偌大的侯府,日後就是你兒子的。”
刑氏倒還如往常一樣,不會巴結奉承,更不會給他面子,該懟就懟。
“蕭兒是嫡長子,他繼承爵位乃是名正言順。老爺不想給他,又想給誰?”
從前他是費了死勁兒想把爵位傳給葉千榮,可如今,他更不想葉千榮繼承爵位。唐統那個殺千刀的,他靠着自己一點點爬上去了,如今倒對自己倒打一耙,他休想得逞!
大老爺如今看一妻一妾不爽,看倆兒子更不爽。這倆坑貨,個頂個的白眼狼。這侯府爵位寧可扔了,都不給他們。
最好誰都繼承不了!
二房也別想撿便宜!
大老爺如今是怨夫,逮誰懟誰,看誰恨誰。
“都是狗日的!老子算是看透你們了。”大老爺重重哼了一聲后,開始抓筷子吃飯。
見大老爺開吃了,刑氏等人這才也拿起筷子來。
一頓飯吃的,也是夾槍帶棒的。好不易吃完飯了,到了送禮物的環節,大老爺也是各種挑肥揀瘦,又說這個的禮物不好沒用心選,又說那個的禮物廉價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中……罵罵捏捏的,嘴巴沒一刻閑着。
禮物也送完了,眾人告辭,大老爺又說大家嫌棄他躲着他。
刑氏實在受不了了,冷着臉道:“老爺如今還被老侯爺罰禁閉,便是我們,也是偷着給您過壽的。吃頓飯也就得了,你還想怎麼樣?若是鬧得老侯爺知道了,也是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老爺在這大房充胖子,但是一提他父親老侯爺,就慫了。
嘴裏依舊罵罵捏捏,但也不敢說得太高,只自己罵自己的。
唐姨娘沒真的走,待得刑氏母子離開后,她又悄悄折了回來。大老爺見她來了,哼了一聲:
“也就你還算有點良心。”
唐氏擠着笑,湊過去,挨着大老爺坐下說:“老爺從前待妾身的好,妾身是知道的。妾身心裏一直都有您,夜夜也想着老爺。”她捏着嗓子,極力克服心中的厭噁心理,笑臉相迎說,“若不是老侯爺有交代,不得留在您身邊侍奉,妾身是肯定會來侍奉的。”
大老爺斜着眼睛瞪着她,其實心中是不太相信的,但他也騙着自己相信。
不管她是真情還是假意,至少,如今再沒有人會如她一樣說這些奉承話。
唐氏說了幾句,就把話題拐去了禮物上。她走了又折回來,自然不是與大老爺來敘舊的,她是要在刑氏母子所送的禮物上動手腳。
到了晚上,伺候在大老爺房內的其中一個老嬤嬤忽然急匆匆往刑氏那裏跑。
沒等人通報,直接闖了進去。進去后,在刑氏面前跪了下來。
“夫人夫人,不好了,老爺……老爺昏迷了。”她說。
其實她沒敢說得太嚴重,不是昏迷,而是連呼吸都沒了。
雖然這事早在刑氏預料之中,但臨到關頭,刑氏還是配合著演戲。
拍案而起,驚道:“什麼?”
然後一邊大步往外面走,一邊又吩咐自己身邊的嬤嬤道:“快,去請了府醫來。”又交代,“還有老夫人也請來。”
老侯爺這會兒正好在家,只要老太太知道了,老侯爺肯定也知道。
刑氏去的時候,恰好在門口撞上唐姨娘,二人對視了會兒。唐姨娘走來,急切說:“夫人,老爺昏迷了,是真的嗎?”
刑氏:“已經差人去請了府醫,老爺到底身子如何,暫時還不清楚。”
唐氏顯得特別著急的樣子:“這怎麼回事?分明中午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的就……”
“大夫來了。”
刑氏沒空看唐氏在這兒演戲,忙請着府醫進去。府醫一看大老爺臉色,他就已經嚇得七魂去了六魄,等再顫抖着手去號脈搏、再去探鼻息后,徹底嚇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府醫滿頭大汗。
屋裏屋外圍了一屋子的人。
老夫人見狀,忙問:“怎麼了?老大怎麼了?”
府醫立即匍匐過來,給老夫人磕頭:“老夫人……您……您節哀,大老爺沒了。”
“什、什麼?”老夫人只覺得眼前一片黑,踉蹌着,就仰頭倒了。
丫鬟立即扶住老夫人。
老夫人撐着身子沒肯倒下去,指着府醫說:“你再說一遍!你重新說一遍!”
二老爺正好也在,就忙去床邊坐下,探鼻息、號脈搏……最後也是顫抖着手收了回來。
這事來得太過突然了,真是叫人一點準備都沒有。
“大哥這是什麼病?”二老爺還算冷靜,卻也是皺着眉心,臉色冷厲,“一直都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的……突然的就沒了?”
府醫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說:“大老爺好像……是中毒。”他又折身坐了回去,揭開大老爺衣領,抹開他衣袖,細細觀察了后,點頭,“是中毒。”
又說:“大老爺面色發青,短時間內就身體冰冷僵硬,是中了劇毒的表現。”
“中毒?”老夫人不相信,“這侯府進進出出的,都嚴加把手了,誰人敢公然在侯府內下毒?”
府醫心中有懷疑對象,但不敢說。
伺候大老爺的嬤嬤立馬跪了下來,如實說:“今兒是大老爺壽辰,夫人與唐姨娘還有二位爺,都一併來與大老爺一起吃了飯。吃完飯後,大老爺一直都好好的,可到了傍晚的時候,大老爺忽然就進屋去躺着了。”
“奴婢以為大老爺累了,去睡覺了,所以沒管。到了晚上,該吃晚飯了,奴婢去喊人,卻發現……發現怎麼都喊不醒。”
第129章
老夫人立即朝刑氏與唐氏望來。
刑氏道:“酒菜都是兒媳小廚房裏備下的,做飯的都是兒媳親信之人,靠得住。所以,該不是在飯菜中下的毒。”
老夫人轉身問:“中午剩下的飯菜可還在?”
那跪着回話的嬤嬤又說:“因今兒是大老爺壽辰,他高興。所以,中午剩下的飯菜都賞了奴婢等,奴婢們,都已經分着吃了。”
“可有不適?”老夫人追問。
嬤嬤搖頭:“並沒有……奴婢等……都好好的。”
“那我兒這是怎麼了!”老夫人根本不敢相信她兒就這樣沒了,衝過去,一把抱住冷冰冰的“屍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一旁老侯爺倒是還算鎮定,只冷着臉吩咐管家說:“今天太醫院的張太醫不當值,你去張家走一趟。若是他在家,即可請到府上來。”
管家得命立即走了。
這邊,刑氏卻以懷疑的目光看向唐氏:“當初吃完午飯,我們一道走了后,唐姨娘是不是又折身回來過。”
唐姨娘道:“是,妾身回來過。”她倒是坦蕩,一點都不心虛的樣子,“妾身是心疼老爺,所以又回來陪了會兒。可妾身怎麼都想不到,明明下午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只躺着不動了。”
她嘴巴一瓢就哭了,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大老爺床前,搭着哭腔喊道:“老爺,您素日裏是最疼妾身的了,您若是真走了,妾身可怎麼辦?妾身求您了,您快醒過來吧。”
唐氏很會哭,眼淚說來就來,哭得也像模像樣。
刑氏卻道:“老侯爺已經差人去請張太醫了,說不定太醫有法子救回老爺。你現在就哭喪,是不是早了些?”
唐氏惡狠狠瞪着刑氏,咬牙切齒:“是你!是你對不對?”她開始實施計劃了,把事情往刑氏身上引,“老爺平時待你不好,你如今見他不得勢了,便就選擇動手毒害他。你好毒的心啊。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老爺平日虧了你,可他是你的夫!你怎麼能這樣做?”
刑氏始終沉重鎮定,面對唐姨娘的無理指責,只冷漠道:“唐姨娘現在就開始到處扣帽子,是一早計劃好的嗎?真相到底如何,老侯爺與老夫人自有決斷,還輪不到你一個妾來指手畫腳。”
唐氏繼續撕咬:“你瞧你,老爺沒了,你半點傷心都沒有。你敢說,你心裏沒想過他死嗎?”
刑氏:“你怎知道我不傷心?不是誰都像你唐姨娘一樣,遇事就會哭。若是哭一場就能把老爺哭回來,我可以哭三天三夜不帶停。”
“可是哭有用嗎?”
唐姨娘咬唇:“毒婦!你等着吧。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是你做的,你逃不了。”
刑氏:“對,是我做的我逃不了。但若不是我做的,我也得不到懲罰。誰最歹毒,誰心中有數。”
“夠了!”老侯爺冷冷一聲,不僅嚇得唐氏立即閉了嘴,就連刑氏也不敢再造次。
很快張太醫來了,但結果還是一樣,大老爺是中毒身亡。
聽到張太醫的話,別說老夫人了,就連老侯爺,也是有些沒能接受,手扶着椅子扶手,這才緩緩坐下。
張太醫素日裏與老侯爺有些交情,乍然遇到這種事,他也是手腳冰涼。侯府的嫡長子中毒沒了,這可不是小事情。
所以,張太醫朝着老侯爺抱手,試探着說:“此毒過於奇怪,憑老朽大半輩子的見聞,也是拿捏不透。老侯爺,事情蹊蹺,可要過衙門?”
老侯爺只覺得喉嚨很重,說不出話來。而那邊,老夫人暈了過去。
自此,府上一時亂了起來。
但老侯爺倒還算能穩得住,一番凝神屏息細想后,又對管家說:“去衙門報案。”
京兆尹聽說是葉侯府的命案,立即親自趕了過來。同行的,還帶着衙門裏最好的仵作跟捕快。
驚動了官府,那麼,侯府里所有的人都暫時被看管了起來。捕快們一番搜查,很快便查出了刑氏母子所送的禮物有問題。
刑氏送的是一把摺扇,摺扇上的畫,是她這兩天新畫上去的。而葉蕭送的是漢白玉鎮紙。原都是極為普通的物件,但這兩樣禮物中,都含有一些藥粉。
兩種藥粉本身都沒有問題,混在一起,其實也不見得有多大問題。但若是一個人同時吸入了此二種藥粉,且又飲了大量的酒,就是能致命。
如今天氣是最炎熱的時候,撒在摺扇跟鎮紙上的藥粉極易揮發。而大老爺又日日飲酒,自然就出事了。
仵作分析完,最後總結說:“這是一場謀殺。”
本來還猶豫要不要坦言的嬤嬤聞聲,立即也在老侯爺面前跪了下來:“回老侯爺的話,今兒下午的時候,奴婢有瞧見大夫人與大爺悄悄折回來。夫人與大爺當時舉動有些鬼鬼祟祟的,奴婢心中還生了些疑竇呢。可因為他們是主子,奴婢就覺得或許是他們忘了什麼東西,回來拿的。”
“方才聽了仵作老爺的一番話,奴婢覺得,這件事情該要說出來才是。”
刑氏與葉蕭下午又悄悄回來,也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想讓這院子中能有人證指認他們母子二人,儘早抓去衙門立案。
只有案子立起來,這事情才不可能草草收場。
但衙門的人來抓刑氏的時候,刑氏還是極力反抗大喊冤枉的。最後喊得精疲力竭,倒是不喊了,只說想再去見老爺最後一面。
老侯爺始終覺得事有蹊蹺,但具體哪裏不對勁,他一時說不上來。就覺得,刑氏母子不是這種性子的人,且沒有動機。
表面上是有動機,若是老大沒了,理所應當蕭兒得封世子。但就算老大還在,只要蕭兒無錯,屬於他的世子之位,也跑不了。
況且,如今老大沒了,若是刑氏母子再被定了罪,得利者便是唐氏母子。
這樣一想,老侯爺心中更是覺得此事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樣簡單。
所以,在刑氏要求單獨去見大老爺最後一面的時候,老侯爺依了她。唐氏是一直陪在床邊的,當見刑氏進來,唐氏要走的時候,刑氏卻一把抓住了她。
唐氏立即喊:“你殺了老爺,如今還想殺我不成?”
刑氏陰着臉看着她:“你殺了人,還怕別人害你不成?”
唐氏卻一把將刑氏推搡開:“夫人,人證物證俱在,你罪已定,還想拉我下水?”其實唐氏此刻真的很想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炫耀一番,但之前哥哥一再叮囑過,在刑氏母子沒有定罪前、在大老爺沒有入棺下葬前,最好管好她的嘴巴。
所以,唐氏壓下了心中的雀躍。
“夫人不是想見老爺最後一面嗎?”唐氏起身,“那您見好了,妾身先走了。”
刑氏沒再拉着她。
若是一再拉着她不讓走,怕是要露出破綻來。
十多年的相處,刑氏還算是了解唐氏的為人的。唐氏是空有美貌與野心,多年來狂妄自大,也是仗着老爺的獨寵。她不如她兄長與兒子能沉得住氣,今兒卻這般避她不急,怕是唐統對一再叮囑交代過。
老侯爺因有所疑慮,所以,當刑氏進內室去的時候,他也派人暗中蹲在了屋頂。等刑氏出來,老侯爺的人也出來了。
出來后,將刑氏與唐氏的對話及態度一一敘述給老侯爺聽。
老侯爺聽后,略有一瞬的沉思,而後又叮囑:“老夫今天交代的,莫要讓第三人知道。”
“是,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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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氏母子被衙門的人帶走了,只一夜的時間,有關刑氏母子謀殺親夫、親父的消息傳得遍京都是。自然,顧家也聽得了這個消息。
次日一早,顧旭去母親那裏請安,顧大夫人提了這事兒,一陣唏噓。
她是怎麼都沒想到的,一個女人,膽子得大到何種地步,她才敢為了權勢地位而弒殺親夫。還有那個葉蕭,平時瞧着也挺溫和可親的一個後生,怎麼就能下得了那麼大的狠心?
顧大夫人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證據確鑿,事實就擺在眼前,她想不信都難。
到底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感慨完了,顧大夫人又慶幸說:
“還好當初那葉氏沒有嫁與你為妻,有那麼心狠的一個娘親,真怕她日後也會做出狠事情來。弒殺親夫,她娘敢,她未必做不出來。你說呢?”
見兒子久久沒有回應,顧大夫人又喊了一聲:“旭兒?”
顧旭回過神來,只淡淡朝自己母親看去一眼,隨意敷衍了兩句。但此刻,其實早就心不在焉了。
這樣的一幕,似曾相識。
從得到這個消息開始,顧旭腦子中就不停有一些既陌生又熟悉的畫面強行闖入進來。好像是他潛意識裏不想記起的事情,他只覺得一時接受不了,頭疼得厲害。
顧旭抬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微踉蹌着身子站起來,告辭說:“兒子晚些時候再過來。”
說完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子晃了下。
顧大夫人覺得兒子臉色差勁,狀態也十分不好。
“旭兒?”
她喊了一聲,但顧旭沒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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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大老爺沒了,葉府這兩日一直在辦喪事。顧家是葉家的姻親,自然是需要去弔唁亡靈的。
所以,顧旭也過去了。
靈堂內,黑色的棺槨橫在正中央。旁邊,唐姨娘與葉千榮二人正披麻戴孝跪在一邊哭。葉榕葉桃姐妹也在,不過二人跪得離棺材有些遠。
顧旭腰間繫着根白色孝布,對着棺槨行完禮后,目光朝跪在一旁角落的葉榕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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