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婚

催婚

四個人面面相覷了半天,還是寧奶奶先開了口。

“老伴兒啊,家裏好像沒牙膏了,你陪我上超市買點去。”

說著就要關門,還要把寧爺爺往門外轟。

寧爺爺反應慢半拍,脫口而出道:“不是新買了兩支嗎?而且外面這麼大雨。”

“那就陪我到樓上去一趟,張奶奶讓我給她說個打毛衣的針法,你陪我去一趟。”

寧爺爺還想說都這麼晚了,話沒出口讓老伴兒掐了一把。緊接着不由分說就給拉了出去。

寧夏當時腦子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大門都關上了。

她趕緊掐一把蕭瑟:“你放我下來。”

“本來就想放的,沒想到你奶奶他們突然回來了。”

寧夏坐在沙發里抱着膝蓋發愣,她在想回頭該怎麼跟兩位老人解釋這個事兒。

真的不是他們想的那樣的。

蕭瑟就勸她:“行了別鬱悶了,事以至此,不如……”

“不如你先回去吧。”

“我還沒吃飽呢,該下泡麵了,你要不要?”

“你還有心情吃泡麵。”

“為什麼沒有。”

寧夏一時語塞。是啊,他應該更有胃口才對吧。得了便宜的傢伙。

沙發離餐廳很近,寧夏就坐在那裏看蕭瑟下麵條。火鍋的香味兒配着泡麵的香氣,勾得人直冒饞蟲。寧夏也顧不得想剛才的事情,眼下麵條熟了,立馬沖他伸手討來吃。

“我要一大碗。”

“行,都給你。”

寧夏捧着面碗吃的時候心裏不由想,這可能是她在這個家裏吃的最後一頓清凈飯了。

果然蕭瑟一走,爺爺奶奶立馬回來,那時間差打的,讓寧夏簡直懷疑他倆是不是就這麼一直貼着門板聽裏面的動靜呢。

什麼找張奶奶討論打毛衣的針法,全是瞎編亂造。

寧奶奶十分直接,一進屋就抓着寧夏問個不停。從蕭瑟有沒有結婚問起,到兩人現在什麼關係,一星期見幾次面。最後趁寧爺爺上廁所的間隙,還小聲問她:“夏夏你告訴奶奶,你跟蕭瑟是不是已經那個過了?”

“奶奶!”

“你都三十了,就算有也沒什麼。多少人在你這個年紀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寧夏不理她,寧奶奶卻鍥而不捨。

“到底有沒有,跟奶奶說說吧,不用不好意思。”

寧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有吧,回國后確實沒有。別說滾床單,連小手都沒牽過。可要說沒有吧,蕭瑟家那張還留着的床就說明了一切。

不是沒有,只是不是最近。

她猶豫幾秒,還是撒了個謊:“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我們就同事關係。”

“同事關係他那麼抱着你?”

“我喝醉了,他抱我上沙發休息罷了。”

“那他也會抱你們公司其他女同事嗎?”

寧夏徹底服了。奶奶都快八十的人了,怎麼頭腦還這麼清晰,邏輯思維半點不出錯,反駁起來讓人張口結舌。

“奶奶我困了,我要睡覺了。”

“先別睡啊,你平時也沒這麼早睡,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喝了點酒,頭暈。”

“你怎麼還跟蕭瑟在家裏喝酒,你們是不是真的想做點什麼。奶奶是不是回來得不是時候?家裏就是太小了,要不要去酒店啊?”

寧夏頭一回知道,家裏養着兩個老姑娘是個什麼狀態。平時也不怎麼見奶奶催婚,想不到今天一旦爆發這麼厲害。

嚇得她趕緊躲進房間,借口要工作,這才讓耳根子清凈幾分。

接下來的幾天,寧夏天天在家裏被嘮叨。從吃早飯起,話題就圍繞着結婚沒停過。

離開家去上班時,姐姐和她一道下樓,就忍不住問她:“這是怎麼了,奶奶最近又受什麼刺激了,誰又給她發請帖了?”

眼看着快十月了,國慶是一年中收請帖最多的節日之一。往年這個時候奶奶都會嘮叨她,今年改攻擊妹妹了?

寧夏一臉無奈,把那天蕭瑟來家裏吃火鍋的事情說了。

寧倩聽了若有所思:“看來是我自作多情,還想着給你介紹青年才俊。想不到你自己早就找好了。蕭瑟挺好的,覺得不錯就結婚吧。”

“怎麼連你也這麼說姐。”

“不對嗎?難得有個男人肯等你十年,這樣的人錯過了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了。”

“可你也知道當年我跟馮立坤……”

“那又怎麼樣。你是怕蕭瑟介意?”

“哪個男人不介意?”

“那你不如和他說清楚。可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咱們都不知道,你準備怎麼和他說。萬一併沒有……”

說到這裏寧倩臉色一變,長長嘆口氣:“怪我,當初就應該第一時間帶你去醫院檢查的。”

那時候兩人都有點發懵,她也沒經歷過這種事情。被綁架后她身上多處有傷,在酒店裏躺了好幾天。一時間沒顧得上妹妹。

寧夏太小,也沒想到這一茬。

“你不用自責,去不去是我自己決定的。我當時沒想過去醫院,這事兒怪不到你頭上。”

她就沒想過會跟蕭瑟再有交集,甚至沒想過再找男人。就這麼自己一個人過也挺好。可她還是回來了。

“說到底是我貪心,想要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算了姐,別想這事兒了,努力上班賺錢最重要。”

寧倩立馬笑起來:“對,男人都是王八蛋,只有錢最貼心。”

寧夏一路開車去了公司。剛出電梯就聽見江妍他們在那裏說話,一見她來江妍立馬上來和她聊八卦。

“聽說了嗎,白秘書不幹了。”

“辭職了?”

“這倒不清楚,不過今天來了人把她的東西都拿走了。聽說要有新秘書來。”

寧夏有點意外。雖然知道白青蕊應該是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但沒想到她連工作都會放棄。

她不是喜歡蕭瑟,一直在追他嗎?

事情一直在發酵,到下午的時候更準確的消息又傳了過來。

“聽說是懷孕了,要在家安胎,所以才不上班呢。”

新秘書也一併來了,居然是個男的,年輕幹練的模樣,剛一亮相就吸引了各組的未婚單身女性。

一時間風頭無兩,連蕭瑟都有些乏人問津了。

江妍和丁純早上還是一口一個蕭總說個沒完,到下班的時候談論的話題就成了“裴秘書真的好有型哦”這種。

還拿照片給寧夏看。

“像不像模特?”

寧夏看着照片里那張過於精緻的臉,總覺得蕭瑟是故意的。他這是讓裴秘書替自己擋桃花來了吧。

接下來的一陣兒天天都很忙。寧夏每天都要加班,結束后總是披星戴月往家趕。奶奶為此有點意見:“不是說小蕭是你的上司嗎,能不能跟他說說,別總讓你加班,瞧把你累的。”

“他自己也加,我們這行就是這樣,忙起來日夜顛倒。他前兩天還睡在了辦公室,大家都一樣。主要是國慶要放假,最近肯定就會忙一點。”

“哎喲那他身體要不要緊,你要不要關心關心他?”

“這有什麼可關心的。”

寧夏生怕她奶奶再往細節上扯,趕緊把話題岔開。

寧爺爺也勸老伴兒:“加班是正常的,這年頭誰上班不加班。既然小蕭也加,你就讓她加去。兩個人還能和相處的時間,正好培養感情。”

寧夏正要回房,聽到這段嘴裏的水差點噴出來。

看來是非要把她嫁出去不可了。

那天加班一個人在辦公室里畫畫的時候,寧夏想起早上爺爺和奶奶說話時那偷偷摸摸的樣子,不由苦笑。

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一下,寧夏探頭看了看,是條微信。

點開一看是蕭瑟發來的,問她:“還在辦公室?”

“嗯,你下班了?”

這兩天公司加班的人多,寧夏記得剛剛出去的時候,看見他的辦公室還亮着燈。

他是老闆,每天都是最晚走的那一個。

“沒有,問一下你那兒有葯嗎?”

“怎麼了,生病了?”

“有點感冒。”

寧夏立馬去拉抽屜,找了一圈沒有。又去翻自己的包,也是一粒葯都沒有。沒辦法只能發微信向江妍求助。

五分鐘后江妍拿着葯過來敲門,給她的時候還問:“是不是來大姨媽了,不舒服嗎?”

寧夏也不能多說什麼,只含糊其詞應付了過去。等江妍走後她隨手拿起桌上一個文件夾,把葯藏在裏面,然後去敲了蕭瑟辦公室的門。

裏面的人聲音聽起來有點悶,說了聲“進來”后就沒再說話。

寧夏推門進去,見蕭瑟坐在辦公桌前正跟人通電話。他聲音沙啞精神疲倦,眼睛裏佈滿了紅血絲。

電話似乎談得有點不順利,他在那兒跟人發脾氣,最後把人罵了一通才掛斷電話。

寧夏把葯擱他桌上:“很少見你這麼發脾氣,是不是感冒太難受?江妍說這葯挺管用,你趕緊吃兩粒吧。”

剛剛還陰雲密佈的蕭瑟,一見到寧夏立馬換了張臉。他沖她微微一笑,聲音柔和許多:“先坐下。”

“還有工作要談?”

“沒。發完脾氣得看你兩眼消消氣才行。”

寧夏無語。

“快吃藥吧,別貧了。”

“我還沒吃晚飯。”

“怎麼不吃呢。沒胃口?”

“感冒發燒,嗓子也疼,你說吃什麼好?要不吃上回你給韓佑生吃的那種三明治?”

她有給韓佑生吃過三明治?怎麼連她自己都不記得有這回事兒呢。

“上回他來開會的時候,你們在茶水間說話,他問你要來着。”

“哦那個啊,我沒給他。”

“那給我買吧。”

“那東西乾巴巴的,你還是吃點湯湯水水的吧。”

“不用,就要那個。”

寧夏覺得蕭瑟平日裏在公司的高大冷峻完全是裝出來的,私底下對着她跟個孩子似的。尤其是生病的時候。

一個三明治,居然吃醋吃到今天還沒消。

她想了想笑道:“那不如這樣吧,我問你個問題作交換。”

“成,問吧。”

“白青蕊真的懷孕了?”

蕭瑟點點頭:“是真的。”

“誰的孩子?”

蕭瑟突然起身,雙手支在辦公桌上,拿頭去頂寧夏的額頭:“我要說是我的,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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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從蕭瑟辦公室出來的時候,不小心又撞見了楚明。

他好奇地盯着她看:“怎麼了這是,臉這麼紅,發燒了?”

“有點熱。”

寧夏尷尬地笑笑,轉身進了自己辦公室。

楚明站在那裏摸摸脖子。熱嗎?這都快國慶了,又是晚上,他還覺得有點涼嗖嗖呢。

加班一直持續到九月的最後一天。第二天是國慶,寧夏在家睡了一天。

二號那天一早接到宋寧致的電話,說唐小米生了。

“昨天黃昏的時候生的,生了個兒子,聽說有八斤多。”

“自己生的?”

“對,還生得很快,真心佩服她。”

兩個人立馬約着中午去醫院探望。

唐小米就住蕭瑟小姨工作的華東醫院產科,住院部一共兩棟樓,產科這邊佔了B樓的大半房間。

寧夏她們到的時候近一點,正巧有產婦生完孩子被推回病房,身邊烏壓壓跟了一堆家屬。走過她們身邊的時候,掀起一陣風來。

宋寧致看了這架勢,不由道:“生孩子真可怕,我還是不要結婚得好。”

“你不會的,應該很快就會結婚了。”

“你說得這麼篤定?”

“對啊,我會算命嘛。”

寧夏說這話的時候,宋寧致正好推開病房門。她臉上還掛着燦爛的笑,襯着滿屋子柔和的陽光,顯得特別明媚。

房間裏原本正說話的人一下子都收住了話頭。

寧夏一抬頭,就看見了站那裏和個男人說話的章程。

那男的和他們同齡,應該就是唐小米的丈夫小雷。除此之外窗邊還站了一個男人,正低頭看着嬰兒床里睡得正香的寶寶。

平日裏略顯嚴肅的臉今天看起來很柔和,那雙開會訓人時看得人心直哆嗦的眼睛,如今也是充滿了柔情。

寧夏還是第一次看蕭瑟和孩子相處的狀態。

挺暖的,還挺有愛的。彷彿收起了所有的鋒芒,整個人都柔軟了下來。

唐小米一見着她倆就興奮起來,一點兒不像生過孩子的樣子,大着嗓子叫她們過去,獻寶似的給她們看自己的孩子。

小雷過來輕輕拍拍她,示意她小聲一點,生怕吵醒寶寶。

宋寧致就說:“你們倆怎麼當爸的反而更細心呢。”

“他就這樣,事無巨細什麼都管得仔細。不像我大大咧咧,不過你們別擔心,正常說話就行。這孩子吵不醒,睡得可香呢。要不要抱抱?”

寧夏看着跟剛蒸好的小饅頭似的嬰兒,只覺得無從下手,趕緊搖手:“不用了,看看就好。”

“沒事兒,抱一個唄,抱一個不收錢。”

唐小米跟個推銷員似的,搞得寧夏和宋寧致都有些蠢蠢欲動。孩子看上去確實可愛,那嫩嫩的小臉蛋讓人好想親一口。

正猶豫呢,孩子哼哼了兩聲,小眼睛睜開兩條縫,似乎要醒的樣子。

小雷就伸手要去抱孩子,結果讓蕭瑟搶了個先。他就站在小床邊,一伸手就把孩子“撈”了起來。

兩隻手一手托背一手托臀,看起來十分熟練的樣子。

那麼大個人抱這麼小的孩子一點沒有違和感,反而顯得很和諧。

連小雷都忍不住感嘆一句:“蕭瑟好像比我更會抱孩子的樣子。”

章程也很好奇,湊過來問:“阿瑟,你是不是在家練過?”

“抱過侄子侄女。”

蕭瑟說著把孩子遞給寧夏,指導她兩隻手該怎麼放,孩子的頭要擱哪裏,腳又應該放哪兒。最後寧夏抱着這個小肉球的時候,感覺自己像擁有了全世界。

看得唐小米嘖嘖稱讚:“不愧是學霸,連抱孩子都這麼專業。”

寧夏笑笑:“我可算不上什麼學霸。”

“不是說你,是說蕭大神。唉,我當年怎麼就沒有努力一把,中途放棄了呢。這麼優秀的人,這麼好的基因,可惜了啊。”

宋寧致忍不住嘲笑她:“你這牛吹得有點大,說得好像你不放棄就能成功似的。”

“這可不一定,我這人挺逗樂的,我可以給大神講笑話。對不對啊蕭大神?”

蕭瑟露出一臉笑來:“你說得對,所以你當初不應該放棄。”

“是不是不放棄就真的有機會?”

“嗯,確實有機會。”

“哇哦,學霸現在也學圓滑了,居然會說這麼冠冕堂皇的話。就算知道你在騙我,我也覺得高興。”

小雷在旁邊一臉無奈的笑容,跟其他人解釋:“她常這樣,你們別介意。”

“不會不會。”章程擺擺手,“早就知道她什麼性格,這麼多年朋友了。”

“那你倒說說章程,我什麼性格啊?”

“這個嘛……八卦、好吃、還有點懶惰。說話嗓門大,沒有壞心眼,總的來說算是一個不錯的朋友。”

“敢說我八卦。寧致你別跟他好,我認識好幾個不錯的男生,改天介紹你們一起吃飯。絕對的精英中的精英,人才中的人才。”

章程趕緊過來拉宋寧致,“你這剛生完孩子,做媒的事情就不勞煩你了,我們自己能搞定,能搞定啊。”

幾個人說笑一番后請起告辭。

唐小米依依不捨拉着寧夏和宋寧致的手,讓她們月子裏一定要抽空多去看看自己。

“小雷說不許看電視不許玩手機,我一定會悶死的。我還不能出門逛街,天哪,我不要做月子。”

出了病房的門,宋寧致拉着寧夏討論孩子的事情。

“真的很可愛,你說長得像小米還是像小雷?”

“這個現在還看不大出來吧,不過看五官是挺漂亮的孩子,長大了應該也是個小帥哥。”

“能比蕭瑟更帥嗎?”

寧夏回頭看一眼正和章程討論遊戲的蕭瑟,“不好說,江山代有人才出。等這孩子大了,我們也都老了。”

宋寧致感嘆一聲:“是啊,突然就覺得自己老了。說實話還真有點羨慕小米,孩子那麼可愛。”

“那你跟章程抓緊啊。”

“我和他啊?算了吧。”

章程聽到一耳朵,趕緊過來:“怎麼就算了呢。我哪裏不好,你倒說說看。寧夏你給我評理啊。”

宋寧致沖他翻了個白眼:“學歷不夠高。”

“知道你是研究生,我本科怎麼了,本科也不差啊。”

“學校不夠好。”

“你好姐妹唐小米也念這個學校,敢說我學校不好。”

兩個人假裝在那兒爭執,寧夏不由放慢了腳步,不知不覺間就跟蕭瑟同行了。

不說話有點尷尬,寧夏只能沒話找話:“沒想到你也來看小米。”

“大家同學一場。章程約我來的。”

“阿瑟你這話說的,明明是你自己說感冒了不舒服,讓我陪你來看看。你說你這什麼膽子,大男人看個感冒還要拉我陪。”

宋寧致故作驚訝:“感冒在門診啊,你們怎麼跑住院部來了。”

“你想知道啊,我跟你說啊。”

章程說著就要去勾宋寧致的肩膀。就在這時某個病房的門開了,一個男人氣沖沖從裏面出來,走得太急差點撞他倆身上。

章程拉了宋寧致一把,想要繞過那人。結果那人突然叫了一聲宋寧致的名字,還伸手攔在了她的面前。

氣氛有點緊張,男人本就在生氣,臉上的怒意掩飾不住。一見到宋寧致更是臉色難看,視線落到了旁邊的章程身上,直接不客氣道:“這男人是誰?”

宋寧致同樣不客氣,回了他一句:“關你什麼事兒。”

“寧致你,忘了我們從前……”

“早忘了,我都不記得我還認識過你這麼噁心的人。”

光聽這幾句對話寧夏就猜出了這人是誰。

宋寧致向來脾氣不錯,能讓她這麼生氣的人,除了她的前男友不會有別人。

挺好的氣氛,怎麼偏偏撞上他。

宋寧致冷着一張臉,拉着章程就要走。男人不讓,非要拉着她說話,還想動手去拉她的手。

氣得宋寧致一甩手:“李昭年你夠了,別這麼噁心成不成。我們早就分手了。”

“可我還是忘不了你,我還是覺得你是最好的。”

這話不僅宋寧致噁心,連寧夏都聽着反胃。她忍不住提醒對方一句:“李先生,這裏是醫院,還是注意點為好。”

李昭年看她一眼,“你算哪根蔥,也來教訓我。”

“我不是教訓你,只是提醒你,這裏是產科病房,你這麼吵鬧,病房裏的人該聽見了。”

聽到這話李昭年的臉色一變,回頭看了病房兩眼。

寧夏就明白了,那裏面住着的大概就是他的妻子。看他那不高興的樣子,兩人顯然有點矛盾。

這男人也是奇怪,一跟妻子鬧矛盾就想起前女友的好。可當初又抵擋不了小女生的誘惑,還真是渣男無誤了。

宋寧致也明白過來,一臉厭惡道:“你陪你老婆生孩子就別招惹別人,惡不噁心。”

“寧致,我就想跟你說兩句話。”

寧夏討厭他那磨磨唧唧的樣子,上前去拉宋寧致:“我們走吧,下午陪我逛……”

話沒說完李昭年突然出手,直接就往寧夏胸口推。

“關你什麼事兒,別擋……”

話沒說完手臂就讓人狠狠擰了一下,緊接着人就被摁到了牆壁上。

寧夏許久不出手動作有些不熟練,推人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病人家屬,把人手裏拿的涼水壺給撞翻了。

水潑在她身上涼涼的,她也沒在意。

那邊蕭瑟一邊掏手帕給她,一邊向那家屬道歉,還掏出錢包來要賠償。家屬是個老太太,笑着擺擺手,開門進了另一間病房。

李昭年被寧夏摁在牆壁上一時間動彈不得,在那裏鬼吼鬼叫。病房裏有人聽到后很快就出來幫忙,還有個女人被家屬扶着,站在門口生氣道:“你們別欺負我老公,小心我報警。”

說完這話才看到宋寧致,立馬臉色一變。

“李昭年,你這個王八蛋!”

女人生氣地回了病房,原本幫忙的幾個人一見風向不對,不再跟章程等人糾纏,反倒拉着李昭年回了病房。

“別惹我妹妹生氣,有話好好說。”

“你個渾小子,都當爸的人了,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宋寧致黑着一張臉,從住院部離開之後就一言不發。章程一路狗腿地跟在她身後,一臉緊張的樣子。

寧夏沒湊上去,和蕭瑟並肩慢慢走着。

外頭天色有點暗,不知從哪兒飄來一片烏雲,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傾盆大雨突然而至。

把人都給淋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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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很長,不必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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