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悄悄
被女兒消息炸到靜止了很久的彈幕,終於又活了過來。
[天啊,我剛剛聽見了什麼?]
[啊,活久見了!]
[哈哈哈哈哈,我爵爺要掉粉了。]
[注意,注意,熱搜預警!]
[只有我覺得杜心心剛剛的笑臉好像灰姑娘的后媽嗎?]
[別後媽了,親媽是誰?請允許我尖叫,我爵爺居然有女兒!]
[爵爺的寶貝不喜歡杜心心,四捨五入等於我也不喜歡杜心心!守護我爵寶兒!]
……
直播採訪結束。
林天爵以一己之力奪下了三個熱搜高位——
“爵爺在直播中公開女兒”
“媽是誰”
“杜心心臭臉”
杜心心看着那些熱搜簡直心塞不已。
別說炒cp了,這下得被黑死。
她想了想,發佈了一條新微博。
[我只是和大家一樣擁有同款震驚。]
評論很快就來了。
[摳圖、軋戲、造演技一流人設、黑臉,你是第一名!]
[樓上的還有炒CP也是第一名。]
[我陰謀論一下,那邊的爵爺公開女兒,是不是為了拒絕炒CP]
杜心心黑着臉關閉了評論。
這時,小助理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心姐,導演……叫你!”
杜心心狠狠地瞪了瞪她說:“知道了!快點聯繫經紀人!”
小助理欲言又止。
她想,心姐是不是瘋了,難不成還要跟爵爺撕起來?
演一個撕一個,再這樣下去,誰還敢跟她對戲!
更何況,那是爵爺呢!確定battle的過?
——
終於打發走了那些討厭的人和事,又是父與女的小天地。
林天爵才不管網上鬧成了什麼樣子,他心情很好,“嘟嘟,喝奶昔嗎?”
林嘟嘟雙手環胸,表情嚴肅,“醫院!”
“你要去醫院?”
林嘟嘟重重點頭。
“可是我現在沒有時間。”
林嘟嘟悶哼,“不喝!”
林天爵聽懂了,她在威脅他,要不帶她去醫院的話,她就不喝奶昔!
他啼笑皆非,彈了彈她的皇冠。
“不喝拉倒!”
一個小時后,林天爵跟導演請了假,帶林嘟嘟前往醫院。
但是去醫院之前,他們先到了這裏最有名的童裝店,給林嘟嘟安排排面。
小女孩的世界,粉粉嫩嫩是基調。
林天爵其實也沒有看懂什麼款式的衣服好看,但就是莫名自信,他女兒什麼款式都能夠駕馭。
他大手一揮,大有承包店面的趨勢。
“這件,那件,還有那件……頭飾也要,有沒有皇冠?”
林天爵謹記着她的特別喜好。
別的小姑娘都喜歡自己是小公主。
他女兒特別,從小就想當女皇,嗯,霸氣側漏。
林嘟嘟抬眼看他,沒有想到呢,這個便宜爹,比她父皇慷慨多了。
而且關鍵的時刻腦子拎得清。
林天爵受到了女兒眼神的鼓舞,心情激蕩,要是有尾巴的話,沒準兒能翹天上去。
他說:“我知道你喜歡皇冠,喜歡什麼顏色的?粉鑽?白鑽?黃鑽?算了,各做一個吧!我讓韋…公公去訂!”
韋一城聽見后,翹着蘭花指不滿地說:“爵爺,我聽見了哦!這麼教小寶寶可不地道哦!”
林天爵眉眼舒展,哈哈大笑。
林嘟嘟邁着小短腿兒,在童裝店裏跑了個來回,停在了一套仙氣飄飄的改良襦裙面前。
這件衣服的樣子倒是與大禮朝的服飾有點像,有黃色、緋色、墨綠色。
她伸手點了一遍。
不用林天爵開口,店員將襦裙全部從貨架上取了下來。
在營業員的幫助下,林嘟嘟先穿了件黃色的襦裙。
她站在鏡子前,盯着鏡中的自己。
嗯,紗很輕。
她轉了個圈圈,裙擺也隨之舞動起來。
林嘟嘟忽地想起了那年父皇的萬壽節,自己獻上的那曲《枝頭鳳》。
她對着鏡子偏頭,伸出蘭花掌比劃出其中一個姿勢來。
韋一城捧場地喊:“哇,嘟嘟還會跳舞哦!”
他激動地掏出了手機,準備拍照留戀。
林天爵低頭,不由自主也想去拿手機。
可是林嘟嘟很快收了舞姿,皺眉,指着自己的頭髮。
林天爵假意咳嗽了一下,禁不住開始心虛。
今早這頭髮,是林天爵給梳的。
他按照手機教程,原是想給她梳兩個小辮子。
眼睛說:我會了。
手說:這他媽不是男人乾的事兒!
嗯,費了牛勁,成了眼前的慘不忍睹。
林天爵清了下嗓子說:“去找韋公公梳頭!”
韋一城瞪了瞪眼睛:“……”我他么不是公公!我他么會翹蘭花指,但我不會給寶寶梳頭。
最後,還是童裝店的店員伸出了援助之手。
給林嘟嘟盤了個復古的花頭,搭配襦裙。
復古的花頭,跟皇冠不搭。
但是林嘟嘟執意,別上了她的小皇冠。
她又跑到鏡子前照了照,這次終於滿意了。
但是很快,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小耳朵。
林天爵詫異地問:“要戴耳環?”
林嘟嘟點頭。
大禮的女孩子,都是要扎耳洞的。
那年寒冬臘月,她在宮外凍麻了耳朵,緯公公用兩顆豆子揉薄了耳垂,然後一針穿透。
緯公公的手藝很贊,一滴血都未曾流。
先戴玉棍棍,一個月後,她就戴上了心心念念的漂亮耳墜。
林天爵的眉頭皺的很深,一把抱她起來,嚇唬地說:“很疼的。”
林嘟嘟搖頭。
“不怕也不行!”林天爵斬釘截鐵地說完,抱着她上了汽車。
小小的耳朵上要是破了個洞,老父親的心也得破個洞。
很快到了醫院。
林天爵讓韋一城帶着林嘟嘟先玩一會兒,他單獨進了病房。
其實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情緒來面對蘇芷蘭。
但是成年人不應該逃避問題。
蘇芷蘭看了林天爵的直播,情緒激動了很久。
林嘟嘟是她的女兒,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秘密。
可是林天爵輕易而舉就向世人揭開了這秘密。
她知道的,林天爵一定會搶走嘟嘟。
蘇芷蘭聽見門響后,抬起眼睛,看見他的那刻,恍惚了一下,緊跟着臉色一瞬間白成了紙。
“爵爺,我……”
她想要解釋。
她生下嘟嘟,真的什麼都不奢求。
她還想求他,千萬不要搶走嘟嘟。
“兩個問題?”林天爵並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五年前,我參加森瑞集團的酒會,不甚醉酒,是不是那一次?”
他這半輩子,醉酒的次數,也僅僅是那一次而已。
他思來想去,嘟嘟的存在,八成是他斷片的那晚。
蘇芷蘭緊咬着下唇,點頭。
“是我先起意,還是你?”林天爵又問。
如果是他的話,他就是酒後亂X,實打實的畜生。
但是他不記得自己有這種壞毛病。
蘇芷蘭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美人落淚,看者理應心醉。
林天爵別過了眼,“算了,我不提過往,只談眼前。眼前,你自己照顧自己都困難,照顧不好嘟嘟。還有,以你的經濟,也不能給她良好的教育……”
來之前,林天爵從來沒有想過親自跟她談林嘟嘟的撫養權。
可是剛剛,林嘟嘟在鏡子前只是擺了一個舞姿,他便知道,這個女人有在好好教養她。
他想,就當是為了孩子!
房門吱呀一聲響,小小的身影閃了進來。
林天爵不準備再停留下去,他硬聲說:“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
他轉身,從林嘟嘟的身邊走了出去。
林嘟嘟看了看他的背影,緩緩地走到了蘇芷蘭的床前。
她的腿吊的很高,還裹滿了白呼呼的東西。
林嘟嘟皺吧着小臉問:“疼疼嗎?”
蘇芷蘭一見女兒,抱住就不撒手。
“嘟嘟,誰讓你亂跑的!”她泣不成聲。
要不是她亂跑,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蘇芷蘭高高舉起了手,想要揍她的屁股。
可是對着女兒純凈的眼睛,她實在是拍不下去。
都怪她自己,她如果有林天爵那種經濟實力,怎麼可能委屈女兒成天陪她呆在劇組!
蘇芷蘭又抱緊了她,“嘟嘟,媽媽該怎麼辦?”
蘇芷蘭渾身都在顫抖,臉上掛滿熱淚。
林嘟嘟的心也跟着悲傷了起來,她忽地想起了自己的母后。
那年父皇駕崩,母后也是如此恐慌地抱着自己。
林嘟嘟伸出小肉手,替她拭淚,然後親了親她的臉頰,信誓旦旦地說:“放心!”
她一定會讓他們順利談戀愛,順利親嘴嘴,順利生弟弟。
想當初,她也是如此承諾母后——母后莫憂,樂安誓讓母親登上太后之位。
可那之後,她又幹了什麼,卻混沌不清。
林嘟嘟甩了甩頭,猜測,也許再長大一點,記憶就會回來了吧!
母女相見了一會兒。
就被便宜爹強行分開了。
林嘟嘟被抱出病房的時候,又衝著林天爵表達憤怒的心情:“斬首!”
林天爵氣歪歪地將頭往她面前拱了拱,“給給,脖子給你,來斬!”
林嘟嘟比了個手刀。
她對比了自己的小手和他脖頸的大小,氣悶地又說:“朕沒有帶十萬大軍!”
林天爵哼笑:“你有沒有十萬大軍啊?”
“有!”林嘟嘟斬釘截鐵地說。
“領兵的將軍姓甚名誰?”
林嘟嘟皺了皺鼻子,很是苦惱,她想不起來了。
啊對了,她可以去問一問顧景。
“顧!”
“誰?”林天爵聽懂了,但是頗覺不可思議,小朋友的思維都是如此跳躍的嗎?
“要去找你景流哥哥?”林天爵又說。
林嘟嘟點了點頭,“嗯!”
“不去,你當我很閑啊!”不知道為什麼,顧景流明明立了大功勞,可林天爵就是不太高興。
林嘟嘟撅起了小嘴,撇過臉找韋一城要抱抱。
韋一城倒是想抱來着,可看了看林天爵的臉色,很識相地說:“爵爺,顧景流找到了嘟嘟,應該正式感謝一下呢!”
“多正式?”林天爵沒好氣地問:“給他做面錦旗?”
“那倒是不用。”韋一城乾笑着說。
汽車直接駛回片場。
作為男主,就算極其討厭女主角,林天爵畢竟還得拍戲。
他匆匆忙忙換上戲服,囑咐韋一城:“看好孩子!”
韋一城信誓旦旦保證:“爵爺,放心。”
等林天爵站到了鏡頭前。
韋一城勾了勾林嘟嘟的小手,憨狀可掬地問:“嘟嘟,叔叔帶你去見景流哥哥好不好?”
林嘟嘟的笑眼一眯,使勁兒點頭。
兩個人悄悄溜出了片場,很快就到了顧景流拍戲的地方。
顧景流沒想到這麼快見到林嘟嘟。
熱搜上吵的那麼厲害,作為愛好網上衝浪的少年,他自然知曉嘟嘟是爵爺的女兒。
其實昨天,他就有些懷疑。
“你好啊,小妹妹!”顧景流朝她笑。
林嘟嘟不喜歡這樣的假笑,總覺得裏頭藏着刀。
所以她才給他起了個別名叫“顧悄悄”。
林嘟嘟想了想,指揮韋一城:“奶昔!”
韋一城猶豫:“這……”
顧景流很上道,慌忙抱了她過來,“韋叔叔,我看着不會丟!”
韋一城點點頭,只能認命地去給小公主買奶昔。
只剩兩個人。
林嘟嘟偏着頭叫他:“顧景!”
“顧景流。”他糾正。
“顧悄悄!”
“什麼呀?”顧景流哭笑不得。
實際,他都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小妹妹,他總覺得自己是個小變態。
上個月拍那場撞車戲的時候,他的頭磕了一下。
從那兒開始,就不正常了起來,總是叮來叮去。
[叮~嫌貧愛富小女友!]
聽聽,又來了,又來了!
妹妹才四歲,他也才十一。
除了拍戲,就是學習,從來沒有想過要跟誰談個戀愛,更不想當小變態啊。
難道不是顧景?
林嘟嘟不死心地又問:“顧悄悄,你還記不記得朕那十萬大軍的領軍將領是何許人也?”
顧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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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流:我不是變態,我真不是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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