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
又是一年秋風蕭颯。
院中,柳柳去歲栽下的金菊正怒放着,為這寂寥秋日帶來些許生氣。
今年也不知怎麼著,明明府中才迎來喜事,可這秋日的蕭颯怎麼止也止不住,半點不像豐收的季節。
柳柳生下廷兒不過月余,今日正巧出月子。
她本是柳家村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女,因着她娘要給她大哥娶媳婦,家中又湊不齊銀子,便把她賣入蕭府當丫鬟。
柳柳起初偷偷哭過,可哭來哭去,也逃不過當人丫鬟的命,便人命入了蕭府。
依着她娘的話,她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嫁出去也是賠錢貨,能入貴人府中伺候,照應着家裏,還讓大哥娶上媳婦,才有那麼點用處。
柳柳來了蕭府,想做個本本分分的丫鬟。
她聽旁的丫鬟姐姐說,府中給丫鬟們簽的都是活契,只要攢夠了銀子,就可以尋汪嬤嬤贖身。
屆時,想要回家去,還是找個好男人嫁了都可以。
柳柳入蕭府,起初只是個洒掃丫頭,因着在廚房做事,湯大廚覺着她有當廚娘的天分,教了她廚藝。
後來,公子身邊的大丫鬟犯了事,她被汪嬤嬤調到了公子院子裏,當個二等丫鬟,專門給公子洗衣裳。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給男子洗衣裳,柳柳羞怯了好久。
不過,在公子院子裏當差,得到的月錢又要翻倍,看在月錢的份上,柳柳也就壓下了那股羞燥。
蕭府主子大方,給丫鬟們的月錢比縣令府上兩倍。
柳柳打小就有一手好綉藝,六歲多就開始繡花樣子賣出去補貼家用,月錢管夠,又能綉了花樣賣銀子,柳柳銀子也越攢越多。
她慢慢攢着銀子,眨眼間就在蕭府當了五年丫鬟。
眼看着就要湊齊贖身的銀子了,公子那日在外頭喝得酩酊大醉回來,強拉着她上了榻……
柳柳忽而抱緊了懷中不過一個月大的廷兒。
月余大的孩子,張開了,雪玉似的,讓人想放心底里疼愛。
柳柳見着他,只覺着心頭軟得一塌糊塗。
摸摸廷兒細嫩的臉頰,柳柳看向窗外的金菊。
那日後,她就成了公子的通房丫頭,一向冷冰冰脾氣也陰晴不定的公子,也不知是不是嘗到了男女滋味,總……總縱着自個兒……
她很快有了身孕,十個月後生下廷兒,在外人看來,她算是翻身做了主兒。
“夫人?夫人?”丫鬟蘭兒喚了柳柳好幾聲才把她喚回神。
“夫人,您該喝雞湯了。”蘭兒道。
柳柳連忙眨眨眼,壓下眼底升起的些許澀意,怕叫旁人看出些什麼來。
她點點頭,把懷裏睜大眼睛看她,還小聲哼哼雙手握成小拳頭的小傢伙遞給乳母。
公子待她該算得上是好。
她孕中胃口不好,公子派人去尋了各地的廚子,變着花樣給她做吃的。
如今生了廷兒,汪嬤嬤也仔細盯着她吃食。
可……
柳柳斂下眉眼,小口小口把雞湯喝了。
蘭兒見她將一碗雞湯喝完,頓時笑開:“夫人這般才對,雞湯大補,便是喝膩了,也得硬着頭皮喝些,養好了身子,日後才好伺候公子。”
柳柳淡淡點頭,又看向乳母。
乳母連忙把懷中的小公子遞給她。
蘭兒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麼。
她原先就在府中伺候,當然也知道柳柳一心想着贖身出府,再嫁個平平凡凡的人家。
那日,柳柳成了公子的人,沒有變成主子的喜悅,反倒像是沒了魂兒,後來,還是汪嬤嬤勸住了她。
再後來,柳柳青梅竹馬的未婚夫來蕭府鬧,可也沒掀起多大風浪,叫公子趕走了。
公子脾氣不好,這麼輕易放過一個人可着實少見。
自那日後不過兩月,柳柳便有了身孕。
丫鬟們都在私底下猜,是柳柳求了公子,這才免了自己青梅竹馬性命之憂。
柳柳摸著兒子細嫩嫩的小手,瞧着他對自己笑,心頭一陣又一陣發軟,煩心的難過的盡數掃去。
蘭兒見她看着小公子笑,這才鬆了口氣。
她端着托盤出屋,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喧鬧。
蘭兒當即皺起眉頭。
自打夫人懷上小公子,府中便禁止喧鬧。
而今小公子不過月余大,些許動靜便會驚到他,何人如此大膽,在外喧嘩?
蘭兒連忙把手中的托盤塞給一邊的小丫鬟,要出去瞧一瞧。
她才走到門口,一個人便朝她狠狠砸了過來,蘭兒只覺心口一痛,連那人一起狠狠砸在地上,磕着腦袋,瞬間頭昏眼花。
“老東西!你敢攔本小姐?”驕橫跋扈的聲音響起,驚動屋裏的柳柳。
她連忙把懷中的孩子抱給乳母,提着裙擺出來看究竟。
院子裏,一身緋紅綺麗裙裳的女孩提着條鞭子,狠狠抽在汪嬤嬤身上。
柳柳被嚇了一跳,驚聲道:“你在做什麼?!”
立在院子裏的女孩身邊除了形容張揚的幾個丫鬟,還跟着好幾個身強體壯的護衛,他們個個肌肉發達,寬大的衣裳也遮不住那股子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女孩循聲看來,好看的杏眼微微迷起,帶起狠厲的弧度。
她對着渾身是傷的汪嬤嬤又是狠狠一鞭子,冷笑一聲:“你就是柳柳?”
柳柳可不知這個尊貴跋扈的女孩如何會認識自己,她被她眼中的狠厲嚇到,卻又鼓着勇氣道:“我是,你是何人?竟敢胡亂傷人!”
女孩見她還敢承認自己的身份,眼中立刻迸發出惡毒的光芒,就連面頰也染上猙獰。
本該俏嬌艷絕的小姑娘面容染上惡毒,再沒有半分尊貴。
柳柳被她駭人的臉色嚇了一跳,連連後退好幾步。
女孩卻拎着鞭子狠狠一甩,命令道:“去!把她的衣裳給本小姐扒了!”
扒衣裳?
柳柳瞳孔猛地一縮,茫然局促往屋中退去。
女孩既然有備而來,又如何會放過她?
她一聲令下,身邊兩個丫鬟衝過來,輕易把柳柳鉗制住。
其中一人狠狠一腳踢在柳柳膝上,柳柳只覺腳彎處如針扎,疼得面容扭曲,直挺挺跪倒在地。
丫鬟把柳柳的雙手被壓着扣在身後。
女孩提着鞭子一步一步逼近,丫鬟面有凜色,離開扯開柳柳的衣領。
柳柳便是做人丫鬟時,也未曾受過這等羞辱,她氣上心頭,忽而一陣目眩。
她剛生完孩子不過月余,身子還沒恢復,這會又是被人踢,又是被人羞辱,身體和精神雙重摺磨,哪還受得住?
她軟下身子,眼角也沁出淚花,心知自己此番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衣領被扯開,屈辱上頭,讓柳柳無處遁形。
她眼中的淚水越聚越多,無助與恐懼將她包裹。
這一刻,她盡萬分渴求那逼迫了她的男人能出現。
可再多的渴盼都是枉然。
林嫿特意尋了機會前來,又如何會算盤落空?
柳柳衣襟大開,露出裏面的肚兜,被院子裏的人·大喇喇看着,羞憤欲死。
林嫿盯着她,盯着她肚兜之下露出一角的火紅色胎記。
她丟開手裏的鞭子,瘋了似的扯斷柳柳肚兜上的細繩。
在那綿軟銀白之上,振翅欲飛的金鳳凰灼灼如烈焰。
林嫿摁在金鳳凰胎記上,用力擦揉着,彷彿這樣,就能去掉柳柳身上的金鳳凰胎記。
身子最嬌嫩的地方被搓得生疼,柳柳心頭的屈辱一股一股往上冒,眼淚也啪嗒啪嗒往下掉。
擦不掉,是真的!是真的!
林嫿忽然後退一步,她大喝:“殺了她!給我殺了她!”
院中所有人都被她這一聲驚喝嚇到,地上不知被鞭笞了多少下的汪嬤嬤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爬起來擋在柳柳面前。
她喘着粗氣道:“林小姐!你今日若敢傷着夫人,殿下回來定然不會放過你!你可要想清楚,老奴一條賤命,任你鞭打便罷,夫人——”
“老奴才!本小姐想要她的命,就要她的命!我才是蕭靳未婚妻,他敢背着我在外面睡女人!我定要將此事告訴父親,讓父親與他清算!”
林嫿說著,轉身就拔·出身邊護衛腰間的佩劍,狠狠朝汪嬤嬤刺去。
任誰都沒想到,她會說動手就動手,還一劍要了汪嬤嬤的性命!
汩汩的鮮血噴涌而出,林嫿冷笑一聲,冷漠的看着汪嬤嬤睜大眼睛倒下去。
冷陽照着染血的劍尖,林嫿眼角勾起,手執劍柄,狠狠刺向柳柳的胸口。
冰冷的劍尖劃破肌膚帶來遲緩的刺痛,隨着劍尖劃過,鮮血咕嚕咕嚕往外滲,柳柳胸前的金鳳凰胎記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林嫿得意一笑,狠狠把劍推·進柳柳胸口。
被瑟瑟發抖的乳母抱着躲在屋中的廷兒似乎感覺到母親將要離去,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才一個月大的孩子哭得聲嘶力竭。
柳柳聽着心都要碎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眼眶往下滾,刺穿她心口帶來的疼痛,遠遠比不上與孩子生離死別的絕望。
林嫿也被屋中孩子的啼哭驚到,她想到了什麼,嘴邊扯出一抹殘忍的笑容:“去!把那個野種給本小姐抱出來!”
她低頭看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柳柳,拿着帶血的劍在她臉上輕輕拍了拍,突出兩個殘忍至極:“摔死——”
柳柳兀得睜大了眼,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猛得朝林嫿撲了過去。
“噗嗤”一聲利刃入肉。
柳柳死死握着又一次刺進她胸口的長劍,狠狠向前推去,長劍將她貫·穿,她牙尖帶血用盡全身力氣死死咬住林嫿的脖子。
慌亂着,掙扎着,柳柳最後的印象停留在她被一股巨力掀飛,林嫿尖叫着,有人衝進屋中,廷兒啼哭的聲音彷彿要衝入雲霄。
“摔死他——”
柳柳瞪大了眼睛,眼前卻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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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預收文《咬甜心》,本文寫完開,暫定七月份
【1】
一中來了個小甜包,逢人就笑,唇紅齒白,彎眼如月,漂亮得像是會發光。
小甜包成了校草顧陌的同桌,顧陌每每見着她對自己笑,總覺得聽到了花開聲音,於是一整節課盯着小甜包。
有一天,顧陌發現小甜包不對着自己笑了,她對着學委笑,因為學委會給小甜包講題。
顧陌很暴躁很暴躁,他拽住小甜包的手腕,惡狠狠道:“不許問他!問我!”
小甜包委委屈屈道:“可你是年級倒一啊……”
顧陌:……………………髒話!
#為了幫媳婦考清北,我從年級倒一成了年級第一#
【2】
天天聽小甜包洗·腦式的‘學習是未來唯一的出路’,顧陌一直認為小甜包家境一般。
某天在校外,顧陌看見小甜包對一個西裝革履的精英男人笑成一朵花,男人還摸摸她的臉。
顧陌炸了!
他以為小甜包誤入歧途,二話不說上前先跟男人幹了一架,結果……沒打過。
看着小甜包捧着男人嘴角的淤青,紅着眼吹吹,顧陌頹了,他擦擦嘴角正要走,忽然聽到小甜包一句:“爸爸,你痛不痛?”
顧陌:“……………………髒話!”
#腦補之後,我把媳婦爸爸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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