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章

一一四章

六月中旬。

原本計劃的錫錠動亂是七月,現在都已經是六月中旬了。離七月就只剩下短短半個月時間了。

而淮州與錫錠的距離,便是快馬加鞭來回都得半個多月。時間雖然急,可吳維還是遲遲沒有讓人送准信到錫錠。

吳維生性多疑,如今越是風平浪靜就越是舉棋不定。

就在遲疑要不要推遲的時候,手下劉楊匆匆來報。道是昨晚淮南王不知怎的就查到黑市去了。

“我們二月的時候搶了榕城錢家護送的一批貨,昨晚在競拍的時候淮南王身邊趙虎領了一隊人來搜查,把那批貨給查封了。”

聞言,吳維勃然變色,猛的一拍桌面,怒喝:“為何這麼不小心!我不是說過淮州附近所掠奪的貨物一定要運送去更遠的地方出售嗎!?”

劉楊低下頭,道:“黑市的人見也過去這麼久了,且最近查得不嚴,便抱着僥倖的心思送到了淮州黑市上邊出售,屬下已經暗中派人去把知情的人滅了口,只是……”

劉楊的臉色有些猶豫。

“只是什麼!?”

“昨晚之後,淮南王讓命劉知府在淮州徹查此事。特別是搜查各大商鋪,來核對是不是有人從黑市上買了什麼貨物,再而去追尋其他的線索。如此盤查下去,難免不會查到元記鐵鋪去,又或者是循着蛛絲馬跡查到大人這邊來……”

吳維臉上的怒容難消,但聽了他的話,不得不靜下來沉思。

許久后,下了決定:“淮南王不能再待在淮州了!”隨而抬頭,雙目銳利的看向劉楊:“拿我令牌立即去錫錠,讓顧廷昇開始行動。”

其後,劉楊拿着令牌出了書房,路過院子,正好見總兵夫人在花園中剪盆栽的花枝,行了禮正要走之際,總兵夫人喊了他。

“你且過來一下。”

劉楊走了過來,總兵夫人朝他溫婉的笑了笑:“我心繫大人,可近來大人不見我,我聽說大人最近頭時不時有些疼痛,你是大人信得過的人,不知能不能與我說一下大人的情況,我也好讓廚房做些滋補的葯膳。”

劉楊略有為難:“屬下還有要事,等下個月屬下回來的時候再告知夫人,關於大人的情況。”

總兵夫人嘆了一口氣.

劉楊想了想,道:“大人近日有操心事,似乎頭痛已有七八日了,並未請大夫。”

總兵夫人聞言,淡淡一笑:“我明白了,你還是外出辦事要緊,萬事小心。”

劉楊微微頷首,“屬下謝過夫人關心。”說罷退了幾步后才轉身快步離開。

總兵夫人望着劉楊離開的背影,半晌后才收回目光,轉回身繼續修剪花的枝節。

總兵夫人把劉楊話中話的信息過了一遍。

——今日十五,下個月回來,那便是七月。再過個七八日,那就是七月初八前後這兩日。

劉楊,是總兵夫人的這邊的。方才的話,便是暗示了時間。

一旁的嬤嬤走近,默默的把剪下的枝節裝進籃子中。

總兵夫人輕聲細語:“七月初八,錫錠。寫好后裹着上小金片,讓人尋個機會塞到淮南王妃近身的兩個婢女中其中一個手中。”

盆栽剪完,輕嘆了一口氣,隨後與身邊的嬤嬤說道:“你明日去葯坊問問有什麼葯膳的好方子能緩解頭痛,補身子的。”

提着籃子的嬤嬤應了聲。隨後加上嬤嬤,三個婢女都隨着總兵夫人離開了花園。

***

再說昨夜的夜市突查,是裴疆在知道有這批來路不幹凈,數額極大的貨物時下的命令。

至於為什麼知道會有這麼一批貨,虧得是玉恆這個紈絝子弟吃喝玩樂逛青樓的時候認識了一大群狐朋狗友。

裴疆先前想到了玉恆人脈的用處。在猜測吳維繼續用銀子的情況下,必然會把貨物出售到黑市上邊來低價出售,所以早早就囑咐了玉恆與黑市有關係的狐朋狗友聯絡感情,讓他用法子與這些人交好。

但到底要做些什麼,裴疆也沒有與他說。

玉恆別的不怎樣,但交狐朋狗友這一塊上,是天生的料子。兩個月來又是請客吃飯,又是請到青樓尋花問柳的。

男人嘛,一起喝酒一起上青樓,次數多了,嘴巴就不嚴實了。

而玉恆經常有意無意的說家裏人看不起自己。還有那淮南王堂妹夫,在府中看他都是斜眼看的,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裏過。

每回都哭訴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久而久之,旁人都當玉恆在玉家中看盡家人臉色。

而那些狐朋狗友在黑市中拍賣行中也不是上層的人,而是些底層騙吃騙喝的,但對於一些大買賣也是知道一些的。

而有大買賣一事還是那些人無意談到的,玉恆當時沒問,而是把這事告訴了裴疆,隨而裴疆讓他不着痕迹的去套話,問問這些都是什麼東西,再問問什麼時候開始拍賣。

玉恆在別人的眼裏就是個錢多人傻的紈絝子弟,便是吳維都不會在意他這麼一個人,更別說是其他人了。

在玉恆這種看着傻愣愣好誆騙的人面前,沒有防範,幾杯酒下肚,便也就把知道的都說了。

至於是不是吳維搶的貨物都不要緊,只要那些貨來路不幹凈,都能以此來做借口,從而對淮州大一些的商鋪做搜查。

此方法是莫子言提議的。

莫子言與裴疆分析了吳維的為人。說他生性多疑,越是風平浪靜就越是有諸多的疑心,只能在緊要關頭逼得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猜疑,從而在最短的時間下定決心造反。

因着裴疆除了自己和百里寒外,從來沒有讓人刻意去調查過吳維,卻讓吳維少了些戒備。

吳維雖生性多疑,卻又狂妄自大。

他會對很多事情產生懷疑,可卻又覺得自己的謀划無懈可擊。

裴疆沒有讓人特意去監視吳維的一舉一動,但卻是有人給了他一些消息。

桑桑今日休息外出,有人給她塞了張紙條,還在她身旁說了句是給她主子的。

桑桑起初還當是有人耍她,但打開紙條的時候,除了上邊有字外,還包了一小塊金片!

誰家這麼有銀子拿金片來開玩笑?!

便是榕城錢家那錢多人傻的小錢少爺,也沒有這麼燒銀子的道理。

紙條上面只寫了個七月初八的日子和錫錠二字。

若是沒有那一小片金片,桑桑只會半信半疑。但那小金片明顯是提醒她這紙條很重要。

桑桑也不敢隨便胡亂告訴別人,只匆忙趕回了玉府,把紙條和金片給了玉嬌。

錫錠大亂,便是在七月,但具體時間玉嬌是不知的。

可是收到這紙條的時候,玉嬌也難辨紙條上最終想表達的意思是什麼,又是真是假。

即便難辨,但也知道不能透露出去。幾番丁寧告誡桑桑,讓她不要把今日收到紙條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丁寧后,讓人隨意做了些糕點,然後送去裴疆現在在的地方。

昨日在黑市查了一批榕城錢家護送的貴重貨物,如今裴疆正在知府府衙聽審。

從昨日到今日都還未回來。

裴疆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這玉嬌估摸着也是知道的,可卻沒想到她尋了過來。

入了公堂后的屋子。屏退下人,玉嬌邊打開食盒,邊說:“怕你餓肚子,給你帶了糕點過來。”

裴疆聞言,心底似有一股暖流流過。但隨即看到她端出的糕點,微微蹙起了眉頭。

都是甜的。

裴疆雖然不挑食,但卻偏好鹹的,而甜的向來吃得不多。

玉嬌把兩碟糕點都端出來后也反應過來了,有些心虛:“我讓他們隨便弄點,他們竟還真隨便弄了點……”

聽到“隨便弄點”這四個字,裴疆的眉頭蹙得更厲害了。

玉嬌看到他的小表情,暗道他真的是越來越會挑剔了。以前她大概就是給他個餿饅頭,他都覺得是香的。哪像現在,不是他最為愛吃的,他還懷疑她冷落了他呢。

可換做自己,他若是如此,她的小性子只會耍得更厲害。

如此想了想后,便捧着他的臉,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

“因有急事尋你,所以沒有在意。”說著便坐在他的腿上,摟着他的脖子,附在他的耳邊,把今日桑桑出門收到紙條的事情告訴了他。

夫妻兩人這畫面,像在親熱一般。

說完后,玉嬌拿出紙條和小金片給裴疆,繼而在他耳邊說:“你覺得是誰給你的?”

裴疆仔細的看了一遍紙條上邊的字跡,還有那塊金片,細想了想后低聲道:“不確定,我今晚去與莫子言商議一下,他比較聰明,許會看出點什麼。”

玉嬌點了點頭,隨後似想到了什麼,有些愣愣的看向他:“為何晚上去尋,待會去不行嗎?”

裴疆搖頭:“我明面上與莫子言少些接觸,對他好,即便私下約時間,也得避開許多耳目,我去尋他,安全一些。”

玉嬌“也是”的嘀咕了一聲,隨即想起往事,下一瞬故作氣惱的捶打他:“沒成親前你就經常趁夜潛入我的屋子,成親后你竟要夜潛別人家的屋子!?”

裴疆眼眸含笑的點了點她的鼻子:“那下回換你潛我屋子。”

玉嬌“呸”了一聲,甚是不滿的說了句你的屋子還不是我的屋子……

再說三更半月之後。已睡了兩個多月安穩覺的莫子言忽然覺得身子忽然一冷。

有些熟悉的感覺。

輕嘆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眸,溫聲道:“寒少將……”

軍字未出,看到帳外幾步外,顯然比百里寒高大了許多的身影,莫子言愣了愣。

不是百里寒。

正想問是誰的時候,只聽到傳來熟悉且低沉的聲音:“三妹晚上還會潛入你的屋子?”

裴疆的聲音。

莫子言:“……”

他們兄妹怎麼回事……?

進屋子前提醒他一聲,不行嗎?

仔細想想,“禮儀”一詞於他們二人而言,估計八竿子都打不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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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完結了,略卡~

因糾結了很久都沒理順《公主鎖戰俘》該怎麼寫,所以推遲到九月份開,而現在暫時開個中短篇的種田文調節情緒和作息。

中短篇是齊綉婉的種田文《美人與獵戶》,因沒有收藏,所以大家有興趣的去收藏一個,這幾天會開。然後開文前面十章留評論都送紅包。

文案:齊綉婉原本是個要風是風的刁蠻千金,從小就錦衣玉食,可這些都在被惡毒大嫂毒啞了嗓子和折斷了手,最後又被買到了封閉的鄉野山村中后,全都變了。

就在她感到絕望的時候有一個沉默寡言,身形強壯的男人用了三貫錢把她買了下來。

開始的時候小姑娘怕這個男人怕得要死,所以總是又怕又乖的順從他,讓他幫自己解決生活的瑣事。

生活瑣事,比如——吃飯,梳頭,穿衣,以及……洗澡。

【落難美人x沉默寡言身強體壯獵戶】

【甜寵救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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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與馬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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