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投宿
歇腳的地方是本地一個大驛站,不湊巧的是郭氏雖然安排好了,但別家娶親也要經過此處,所以這裏率先由旁人住了進去。
而且這個旁人還不是別人,是大皇子繼妃范家,自綾州趙氏死後,皇上火速又為大皇子選了一位名門淑女,便是范氏,這位范氏本身門第不顯,但是其祖父是皇上幼年玩伴,范家作為監督山南的總督比一般的世家話語權還大。
故而,范氏得了這門好親事。
再者為了防止趙氏的事情再發生,讓大皇子尷尬,選擇范氏就沒有這些顧慮了。
如荼想了想,“既然已經被佔了,我們就往前走吧,我在馬車上休息便是,莫惹出事端來。”
她往後傳話后,郭氏聽在心裏也鬆了一口氣,肅家迎親的將士們不置可否。
熟料,這范家派了人出來,主動說已經勻了好幾間屋子出來,讓如荼進去住便是,並說是大皇子妃的意思,如荼心想倒也罷了,明明是自家先訂好的地方,范家的人一句話不說就佔了,現在還裝大度,她可不會給范家機會。
當下讓丁氏替她請罪后,說是趕路繁忙,所以先趕路為主。
雖然沒住成驛館,風餐露宿累了點,但是如荼自己不喊累不說,讓管家把越家的人約束好,大家一路前行,沒人耍花樣,讓肅家人高看了一眼。
替她抬嫁妝的都是越家精壯年,丁氏告訴她說行經路上有一人肚子疼,得了痢疾,已經留下來休息,讓另一人補上,如荼聽過也就算了。
只是在傍晚,肅家軍便捉了這個人出來,說是不軌之人慾行竊,如荼趕緊派丁氏過去查探一番,丁氏好一會兒才回來。
她捂了捂胸口,“二姑娘,是表少爺。您看怎麼處置?”
表少爺?謝寧?
他想偷竊什麼如荼心裏有數,只是這個坤輿圖關係到肅家聯盟之事,她不可能交出來,“乳母,你這樣吧,讓越龍帶幾個人把他送回越家去,他逃出來恐怕也沒多久,若是讓他再次逃脫,恐怕不利,但就那麼殺了也不成,他到底也是我的表哥。”
丁氏頷首。
這只是路上的一個小插曲,但肅家的精銳的反應能力讓如荼頗為讚賞也很有安全感,即便行經一些匪患頻出的地方,她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害怕。
國家不穩固,所以各地打家劫舍的事情層出不窮,以至於行到山頭都要看看有沒有人放冷箭設埋伏的,但有肅家軍跟着,基本沒出過什麼事情。
但范家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她們先是搶了如荼所定的驛站,之後又要快步行走,雖然雇了好幾個鏢局的人,但依舊被搶了,損失了不少財物,這是越龍送謝寧回去之後,返回來的時候碰到的。
茯苓橘柚幾個頗有些幸災樂禍,如荼卻想,皇家軍隊如此不堪一擊,倒不如肅家軍私兵,可見這個皇室恐怕也不是很穩固。
“二姑娘,越龍說把謝寧送回去后,州牧大人勃然大怒,已經讓人把謝寧打了一頓。您絕對想不到謝表公子是怎麼逃出來的,竟然是姑太太和州牧大人身邊的宗偉有了首尾,宗偉才悄悄把人放出來的。”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如荼搖頭:“就為了一個謝寧,這也太不值得了,她這樣,怕是在州牧府上也待不了多久了。”
只要她獻上坤輿圖給公公,那麼交易達成,即便肅家很清楚越鵬兩邊下注,也不會說什麼,因為此時越家和肅家已經聯姻。
謝家那群人沒有了利用價值,又惹出這麼多亂子,越家不會殺他們,但是把他們趕出去,這些人能夠活下來都不容易。
連皇家車馬都敢搶的一群土匪,還會怕幾個謝家人不成。
丁氏卻道:“這些州牧府上自然會處理,您現在就一心一意待嫁便是。”
如荼點頭,她也想早點到燕京,因為在路上行走的實在是太辛苦了,儘管她坐的婚車已經是最好的了,但依舊腰酸背痛的。
人算不如天算,途中下了大暴雨,一行人只得找客棧歇腳,索性他們人多,便把客棧全部包了下來,如荼也終於下了馬車,她一身大紅禮服,即便有傘打着,都不免被濺到裙邊了,丁氏幾個伺候的人看的心疼不已。
進了房間,取下紅蓋頭,如荼換了一身常服,讓她們趕緊打水把衣服上濺的泥點兒洗乾淨之後再熨燙一遍。
那邊說郭氏親自端了飯菜過來,如荼讓人請了進來,甫一進門,郭氏見到坐在桌前的女子,頓時有些讓她說不出話來,這是真的人嗎?她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無論是臉蛋還是身材,無一不恰當,整個人飄飄欲仙。
“是您來了,快請進吧。”橘柚笑着請郭氏進來。
便是橘柚茯苓幾個都生的出眾,這讓郭氏奇道,自己難不成在仙境不成。
到底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旋即一笑,“這裏粗茶淡飯,也不知道新娘子吃不吃的習慣,我親自下廚做了幾個菜給新娘子嘗嘗。”
是個極會做人的人,如荼看向她,“這怎麼好意思勞煩您。”
郭氏把托盤交給橘柚,又坐下來道:“這也沒什麼說勞煩的,夫人跟我說過您此番從越州去往燕京,舟車勞頓,讓我務必照顧好您。”
把自己放的很低,如荼心裏有數,臉上淡笑:“那我和您一起吃吧,您也勞累半天了。”
同越女同桌而食,郭氏壓力極大,因為這越女姿態優美,即便是吃魚也吃的賞心悅目,恍若神仙妃子,又想了想肅雍,她心中有些遺憾。
如荼不管怎麼餓,平時中餐都只吃一小碗飯,吃飯的順序一向都是先喝湯再吃青菜,最後吃幾片肉,這樣既飽肚子又不會長胖,再加上越地之人飲食清淡,發胖的可能性很小,她們越家都沒有很胖的人。
吃完這頓,如荼便對郭氏道:“讓我的丫頭們撤桌便是,您同我在這裏喝點茶。”
郭氏卻之不恭,她本來就是特地找機會跟如荼搭話的,在外行走時,不方便搭話,她好歹也是長輩,去晚輩的車裏那麼多人看着不太好,但現在住的近,私底下反正也沒人知道。
如荼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盞道:“我從越州嫁過去,心裏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舅姑如何?您是肅家的人,不如和我說說。”
在如荼面前,郭氏有意賣好,“沒有比我們肅家更好的人了,您的婆婆孟夫人出身侯府,又是府上的公夫人,更是生了三位公子,難得的是我那侄兒肅雍是個文武兼備的好男人,尤其是武藝首屈一指,十二歲就跟隨國公爺上戰場,戰功赫赫。”
如荼故意裝出一臉嚮往,郭氏便都往好了說,可惜說了一大通話,沒幾句真實有用的,如荼耐着性子聽完,才把她送走。
“這個郭氏,沒一句真正有用的話。”
所謂說的建國公府的事情全部說的是好的,這些都是她了解的事情,在她這裏連江夫人都沒提起,可想而知了。
到了晚上,雨還在下個不停,如荼伴着雨聲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了,半夜卻被敲門聲吵醒,丁氏燃起了油燈過來,“姑娘,有人投宿過來,郭氏那邊的人說是江夫人的侄女,說是父母雙亡欲上京投奔,您看?”
若是普通的人投宿,隨意給了大廳或者通鋪睡一下無所謂,抑或者是直接趕出去便是,但是這次投宿的是江夫人的親戚。
丁氏是覺得有點晦氣,不禁皺眉道:“這姑娘後面還跟着肅家去接她的人,這要勻一間房出來嗎?”
如荼皺眉:“這事你去找郭氏,就說這一路都是由她來安排的,我們也不知道。”
郭氏想把人推到她這邊,那是休想,“若是她不知道,那你就說你們是送嫁的人,也不懂燕京的規矩。”
但凡有喜事,總是不喜歡有孝在身的人衝撞的,如荼也不意外,再者孟夫人和江夫人關係尷尬,她也不好隨便表態。
丁氏這才反應過來郭氏滑頭,所以立馬帶着橘柚去了郭氏那邊,歉意道:“郭太太,我準備請我們小姐示下,這般舟車勞頓我們小姐已經熟睡了,倒不好再吵起來,我只是個下仆,不大懂肅家的規矩,江小姐的事情就麻煩您了。”
說完便走了,郭氏真是心急如焚,她想早知道就不來了,肅雍的婚事要是出了半點差錯都不成。
站在門外的江宛如額前的頭髮濕漉漉的,一襲白色的孝服在黑夜更是襯的她俏生生的,為她撐傘的丫鬟也冷的不行,直打哆嗦,小聲嘀咕道:“小姐,怎麼肅家的人還不讓我們進去。”
“綠雀,不許多嘴,若是讓旁人聽到了,肯定會說我們的。”她身後站着的則是江夫人派來接她的婆子,這婆子見等了半天,臉色已經是不好了,但方圓幾十里也只有這個地方有客棧,若是不住一夜,恐怕明天這些人全都得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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