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 19 章

流月臂挎一個小竹籃走進膳房,竹籃裏面鋪滿了一早採集的玫瑰花。

“姑娘又想吃玫瑰花餅了?”膳房中一位廚娘一邊扇着手中的蒲扇,一邊問道。

“可不是,姑娘說好久沒吃了,正巧這幾日院中的玫瑰正多,便采了一些做吃的。”流月手腳麻利地處理着食材。

那廚娘笑道:“姑娘為了這些東西可真是費了不少功夫,咱們府上以前的玫瑰不是這一種,還是姑娘說,有的玫瑰不能食用,特意叫花匠換了現在這些可食用的來,咱們這些下人都只能跟在姑娘身後頭學着。”

“姑娘喜歡什麼就會費盡心思去做,她要是看不上眼啊,多一眼都不分給你。”流月意味深長地說著,餘光若有似無掃過膳房一角。

角落裏有個淺黃色衣裳的婢女在熬湯藥,聽聞此言身形一僵。

流月嗤笑一聲,轉身翻了個白眼。傅府上下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因為身份而排擠誰,主子們也不會故意刁難下人,但即便是這樣,依舊有人不知足,偏偏愛作些噁心人的事。

人心不足蛇吞象,想得太多,要得太多,遲早會沉淪在欲、望里,漸漸迷失,漸漸消亡。

“月姨,您這是給誰做的湯羹啊?”

月姨是傅府資歷最老的廚娘,她母親是沈家的三大廚娘之一,後來沈氏出嫁,沈父沈母捨不得女兒,便讓月姨一同來了傅家方便照顧沈氏的飲食。現在月姨平日裏只有府中宴請客人時才會親自動手,平日都是監督下人們做事。

“給少夫人的。”月姨笑道:“夫人說這個湯羹做起來工序十分複雜十分麻煩,她放心不下,讓我親自盯着。”

流月一聽也高興起來,不自覺多說了幾句,“夫人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了,對咱們下人也好,對家人更是沒得說,傅府上下被打理得井井有條。京中的這些貴府的下人都十分羨慕我能在咱們家當差,都說我投了個好胎,比好多不受寵的公子姑娘還好命。”

月姨笑着搖搖頭,她也算從小看着流月長大,知道她這直來直往的性子,“你啊在外頭還是少說這些,免得招惹是非。”

流月吐了吐舌頭,撒嬌道:“知道啦,我也就在家中說說。”

角落裏那黃衣背影佝僂着身體,沉默着盯着湯藥,她扇火的動作機械地重複着,閃爍的火光映在她臉上,忽明忽暗的,叫人看不清她的臉色。

“對了月姨,姑娘後日一早要去寶佛寺上香,您讓準備早膳的人給我們姑娘早點備下,上香嘛得趕一早去才顯心誠。”

“好,我記下了,那就準備得清淡點,我記得姑娘每次一早起食慾就不太好,給她弄得清淡爽口些,能吃的多些。”

角落裏黃衣婢女默不作聲地將已經熬好的葯盛到碗中,低眉順眼地端着食盤離開了膳房。

流月斜着眼看着那人的背影,冷笑一聲:“裝模作樣。”

月姨無奈地看着她,語重心長道:“你這脾氣可要收一收了,被別人看到還以為你刻薄呢。”

流月氣不打一處來,手下麵糰摔得啪啪作響,鼓着腮也不說話。

“她只是個丫鬟,很多事也不是她說了算的,你這樣遷怒可不好。”

“可是月姨,你沒聽說過蛇鼠一窩這個詞嗎?”

“我的小祖宗,你可小點聲,別給姑娘招禍。”月姨慌忙起身把膳房門關上,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她腦門,“你跟阿念一同跟在姑娘身邊,竟是一點都沒學到阿念的沉穩,我看就是姑娘太過寵你,把你都寵壞了!”

許多事夫人不清楚,她卻瞧得真真的,這個白姑娘確實不是好相處的。

白姑娘那個貼身婢女身上總是帶着傷,人整日裏也怏怏不樂,她覺得有點可憐。

月姨壓低聲音,“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姑娘,你要是成天把厭惡都寫在臉上,旁人只會覺得我們姑娘為人刻薄,連寄養在家中的表姑娘都容忍不得,一點沒有大家風範。”

流月還撅着嘴,不情不願地小聲嘟囔:“我知道了……”

翠兒端着葯碗回了房。

“姑娘,葯好了,趁熱喝吧。”她小心翼翼把碗放到桌子上,頭低低垂着,眼睛一下一下偷瞄着白雪茹的臉色,衣袖短了一截,手腕露出,白白的皮膚上面一道道青紫的痕迹觸目驚心。

“咳咳……”白雪茹臉色蒼白,一言不發端起了葯碗。

昨日晚間受了些風寒,今日一早讓翠兒請來大夫開了些葯,沒有驚動任何人。

白雪茹眼神晦暗,她在這府中從來都不受重視,莫說她只是小小的風寒,哪怕她生命垂危,恐怕也不會有人記得她。

只有姚之騫,他總是那麼溫柔地對待她,對她笑,還會關心她。

白雪茹心中被恨意填滿,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已經喝空了的葯碗,面容近乎扭曲。

“姑娘……”翠兒眼神閃爍,半天才下定決心開口:“剛剛在膳房,奴婢聽流月說四姑娘後日要去寶佛寺祈福。”

“哦?”白雪茹眼中淡漠如雪,眼神冷得像冰刀子一樣直戳翠兒的心。

翠兒被嚇得不輕,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連忙磕頭,哆哆嗦嗦說道:“姑娘,您若是真的想脫離如今的困境,那後日便是天賜良機啊!”

她此刻什麼也顧不得,每日這樣被打罵真的已經夠了。

白雪茹是主子,她只能忍了。流月狗仗人勢,每天也要對她冷嘲熱諷。

白姑娘無非就是不願意做不受關注的表姑娘,想做這傅家正經的主子。白雪茹平日裏被四姑娘壓着,心裏不痛快便一味拿她出氣。若是這府中沒了四姑娘,那白雪茹便是這裏唯一的姑娘了,到時候她不會再被人打罵,更不會再被任何人欺壓。

沒人再看不起她。

翠兒聲淚俱下,哭到聲音嘶啞:“後日是夫人進宮的日子,四姑娘孤身一人,機不可失啊白姑娘。”

白雪茹聞言眼神發亮,她看着翠兒伏在地上的身體,讚賞道:“你所言有理,若我們主僕得了勢,那往後的日子便好過多了,之騫哥哥也只能娶我。”

機不可失,白雪茹覺得她此刻病好了一大半,內心滿是大仇即將得報的快感和喜悅。

總算能夠揚眉吐氣,一雪前恥了。

傅月苓,我看你這次如何逃得脫。你終歸是要死在我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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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把夫君寵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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