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第七十九章
安嫻的腳步不得不動,這時候的齊荀,她不敢惹,若他如今說要把她吃了,她就真的能相信,他能把自己吃了。
安嫻走過去,也不敢靠近他,以往他生氣時,她還能用自個兒的美色去討好他,對他撒撒嬌就完事了,如今才知道,那時候的生氣,壓根兒就不叫生氣。
真生氣了,她只有想躲的念頭。
她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岔子,事先明明已經讓嬤嬤去把風,為的就是預防發生現在這種事情,卻沒想到,嬤嬤還沒有前來報信,祖宗倒是先來了,估計也沒有聽到她與朱東浩說了什麼,若是知道了,不會是現在這個表情。
像是從地獄來的修羅閻王一樣。
肯定就是自己臉上的淚珠子和悲痛的神色惹了他,還有今兒早上他走之前明明白白地警告過她不許亂跑,但是她還是出來了,不僅出來了,還見了朱東浩。
她是口是心非。
但他也不見得就是個光明磊落之人,分明就是給她挖了個坑,先是開了寺廟的門,再對她說不要想別的男人,然後就等着捉姦。
雖然,她和朱東浩沒有什麼奸可以捉,但此時在他心裏,恐怕早就認定了必有姦情,眼前這一番陣勢都被他鬧的,跟自己被捉姦在床一般。
安嫻知道今兒自己肯定不會好受。
齊荀不會讓她好受。
安嫻害怕躲的遠,齊荀看都她的反應,就冷哼了一聲,那笑能戳人心窩子,刻薄又諷刺。
“說吧,是誰。”齊荀沒再看安嫻,回頭掃了一眼跪在她身前的道姑說道,“孤知道你們衷心自己的主子,但孤在這之前也有告誡過,想繼續追隨你們主子的,不想留的可以走,留下來的就必須得聽孤的,不能有二心。”
“可能是孤那時候還沒有告訴你們,有了二心的下場,是以你們覺得孤說話沒什麼威力。”齊荀上前走了幾步,果然就如順慶所料,只要惹他生氣了,什麼善良,規矩都是個狗屁,只見他抬起了一隻腳,緩緩地落在了一道姑的肩膀上。
猛地一個用力,安嫻站的那麼遠,都聽到了骨折的聲音,安嫻驚愕地抬起來,再看他陰冷的臉色,冷不防地打了個顫,才知道以往他用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招數,都能稱得上慈悲。
安嫻看着那道姑的臉色發白,額頭冒了細汗,終究是熬不住了,想了想,祖宗就是衝著她來,她總不能害了別人。
“殿下。”安嫻不是不怕,而是終究該來的還是得來,就算是她怕了,他也不會放過自己。
“哦,忘記了,還有你。”齊荀看着她時,那眼睛裏的滔天怒火都能將她吞滅了,“要不,你也過來跪着?”
“你是不是想讓孤放過你們,要不你先求求孤試試?”齊荀這會子算是半點情面都不講了。
“不過,孤認為你現在沒有那個資格管閑事,孤有的是手段收拾你,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做才能讓孤放過你。”齊荀說完再回頭,腳下的力度不再控制,猛地壓了下去,那道姑悶哼一聲倒在了他腳下。
周圍人嚇破了膽兒,呼吸都不敢放重。
唯有鈴鐺和嬤嬤跪在地上替安嫻求情,“殿下,求殿下放過娘娘吧,娘娘是真心跟着殿下的......”
可說的再多,此時齊荀充耳不聞,黑色的筒靴在地面上蹭了蹭,又走到了另外一位道姑的跟前,同樣的將腳踩在了對方的肩上,“孤沒那麼多的耐心,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你若是羨慕她死的利索,孤怕是要讓你失望了,孤殺人不喜歡用相同的招數。”齊荀笑的唇線緊繃,陰森森地眸子看着那位道姑,“孤的話說完,你們要是再不招,就別怪孤沒有風度賢明,孤從沒有說過不殺女人,更沒有說過,不殺修道之人。”
“孤討厭背叛,孤的眼裏,沒有男女之分,只有敵人與自己人。”
齊荀這回腳沒有再往下踩,話說完就將自己的腳收了回來,站在跟前挺直了身子,對身後的暗衛吩咐道,“都拉到窯子裏去吧,橫豎你們就算是招了,孤也同樣容不得你們。”
安嫻在驛站的時候見過齊荀殺人,可那時候覺得他就算是可怕,也是個堂堂正正的一國儲君,不屑用這等陰暗的手段去折磨人,可今日她才知道祖宗狠毒,也會不在意手段。
就像是天使與惡魔,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安嫻大抵也沒有想到他會怒憤成這樣,只是他既然知道有這個可能,也知道自己承受不了這個可能,幹嘛非要來試探她。
自找的。
安嫻這麼想,卻還是壯着膽走過去,到了齊荀的身後,正準備開口求情,就見跟前幾位道姑拔出了藏在袖筒里的劍。
只是還沒有碰到齊荀,就被一個不留地抹了脖子。
安嫻站的太近,那血噴到了她臉上,身上,滿身都是。
安嫻嚇到身子僵硬,睜大了眼睛一時忘記了怎樣才能合上,她自來怕打架,更怕血,也就是安嫻這番被嚇傻了的表情,多少讓齊荀出了口氣。
“知道害怕了?”齊荀將手上沾了血的劍豎在了安嫻眼前,“你應該知道的,孤與朱東浩,從來都是勢不兩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孤放了他,他放過孤了嗎?”留了他一條命,他竟然真有膽子跑到了寺廟來,而且還真就混了進來,吳國前朝的舊黨,他並沒有動手收拾,除了國破之時抹了脖子的幾位忠烈將軍,其他的人幾乎沒傷他吳國分毫,他生了菩薩心腸,不是讓他朱東浩日後來報仇的,而是他慈悲,想積一份德,如今看來,是積不成了。
若不是這個女人,他還當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有暴君的潛質。
“嬌嬌覺得孤好糊弄嗎?”齊荀手上還佔着血,沒有半點顧及,直接捏住了安嫻的下顎,力道大的快將她捏碎了,一直到安嫻眼裏溢出了水霧,才見齊荀咬着牙鬆了手,憤怒地說道,“你的眼淚太不值錢。”
“咱們還是等到朱公子來了再哭也不遲。”
安嫻心頭一緊,臉色突然慘白,她不能再見到朱東浩,她根本控制不了原主的情緒。
齊荀剛抬起手示意衛將軍將朱東浩帶出來,衣角就被安嫻拉住了,齊荀回頭,看到安嫻的那隻手,臉上的冷意更濃,“怎麼,捨不得了?”
“殿下,咱們先回去,臣妾慢慢同你說好不好?”安嫻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能豁出去去央求他。
央求他,別再拿朱東浩來試探她,一試探,必是輸。
原主的意識就存在她的身體裏,只要朱東浩一出來,她必定是會心痛的,以原主對朱東浩的感情,又怎麼可能忍受得了齊荀對他動手。
先前控制的是她的腦子,如若到了那時候,安嫻不敢保證,原主是不是還有那個能力,去控制她的身體。
是以,她絕對不能再見到朱東浩,更不能見到齊荀當著她的面,對朱東浩動手。
“太子妃想說什麼?”齊荀退後了一步,淡然地從她手裏扯回了自己的衣角,黑眸冷冰冰地瞧着她,“想說什麼,就在這裏說,孤聽着。”
安嫻吞咽了一下喉嚨,張嘴才發現,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說剛才哭的人不是她?
“怎麼?還沒有想好借口?孤不急,你慢慢想,想好了再說。”
“帶過來。”齊荀沒再看她,眼裏的憤怒更濃。
“殿下。”安嫻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兒,情急之下抱住了齊荀的腰,大抵也是因為她知道,只要朱東浩一出來,她只會比現在更慘,橫豎是慘,還不如再祖宗身上賭一把。
齊荀僵硬的身子,直到這時才有了些許軟化。
安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消除他的怒氣,只想着先抱住了再說,長這麼大,她從來都沒有對誰表白過,就算是父母哥哥們,她也是那種對方說,“我愛你。”她回答一句,“我也是”的毫無情調之人。
是以,要她勸,她真不知道怎麼勸,可人的潛力多半也是被逼出來的,感受到齊荀身子再次有了僵硬的勢頭時,安嫻才將腦袋放在齊荀的背上,死死不鬆手。
“殿下,只要是放過臣妾這一回,臣妾什麼都答應你。”安嫻知道解釋什麼都沒用,直接認輸最乾脆,有些人只能等到怒氣平息了過後,才適合與之講道理,齊荀估計就是那一類。
“直到你怒氣平息為止。”安嫻的小臉放在齊荀的背上,懇求的說道,“殿下若是覺得臣妾這麼做,是因為臣妾心痛朱公子的話,殿下大可以背着臣妾,怎麼折騰他都行。”
齊荀眼裏的冷意,終於消散了些。
“臣妾沒有聽殿下的話,是臣妾不對。”安嫻見他終於有了緩和之意,繼續順着他的毛往下捋,“殿下不是說,讓臣妾有什麼說什麼嗎?臣妾保證回去之後,什麼都告訴殿下。”
“告訴殿下,臣妾喜歡殿下,臣妾心裏有殿下,臣妾也都不知道是何時對殿下有了心思的,可如今在臣妾心裏,殿下就跟天上的神仙似的,哪哪都好,就算不好,臣妾也能瞧出個好來。”
這樣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她當真是喜歡他的。
他沒必要去同朱東浩置氣。
安嫻說完過了半晌也沒見齊荀說話,安嫻心裏一忐忑,那抱在齊荀腰間的手,突然就緊了,似乎抱哪兒,哪兒都是結實的,她那一下用力,自己覺得手軟,卻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感覺到。
肯定是感覺到了,才會轉過身去掰開她的手。
“孤以前怎麼不知道嬌嬌這麼會說話了?”齊荀的眼裏雖然還有憤怒,但那股陰冷氣息終於斂下了。
將安嫻的手從他腰間撥開之後,齊荀又站在那裏沉思了一陣,眼睛再往安嫻臉上瞧,眼裏的光就越發的血紅。
“殿下,當真不再給臣妾機會了?”安嫻接着攻擊,她其實怕的打抖,生怕齊荀這怒氣無法控制,將她也一併殺了。
若當真是在他頭上種了一片草,她也不覺得冤枉,可她連個蓋草皮的心都沒有,要是死了就太憋屈了。
“孤倒要看看你還有幾個膽兒。”齊荀重新又湊近了安嫻,捏她下顎似乎捏上了癮一般,“孤也想瞧瞧,嬌嬌是不是當真什麼都能答應。”
光天化日之下,兩人身上還帶着血,地上躺了一堆的人,齊荀就那樣直接咬住了安嫻的嘴唇。
安嫻被他親地腦仁兒都痛麻了,只能默念着,暫時不與他計較,這筆帳等他氣消了,再慢慢還。
最終安嫻贏了。
齊荀沒再去管朱東浩那號人物,實則從一開始,他想要收拾的就只有安嫻,收拾她的同時,也將自個兒剝下一層皮。
今兒早上分明告誡過她,不許想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這才轉個身就忘了,還哭上了!
她這是將自己的話當作耳邊風。
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朱東浩早就該死了,但凡朱東浩身上有半點自己能欣賞的東西,他齊荀也服氣,可他無論怎麼看都是毫無可取之處。
齊荀完全沒覺得是自己看人的方式有問題,從知道安嫻與他有一段過往之後,他就看不順眼人家,眼睛能看的就全是朱東浩身上最討人厭的地方。
他壓根就沒有帶着公平的眼光去看待朱東浩,光看幾處就已經讓他憎惡,多看幾眼,就太不值當。
齊荀一離開寺廟,眾人心頭終於鬆了一口氣,嬤嬤和鈴鐺起身,看着緊緊跟在他身後的娘娘,只能幹着急,不敢跟上,只希望殿下今兒別太為難娘娘。
“順慶,殿下這怒氣不會讓娘娘出事吧。”嬤嬤心急,沒處兒找人問,就只能問了身後的順慶。
“說不準。”順慶從牙縫裏擠出來三個字兒,到這會兒那背心的汗才停止了往外冒。
不敢想,若是娘娘沒將殿下哄回去,這寺廟今兒估計要血流成河了,談何佛門凈地。
是以,順慶覺得,那夜北三同殿下打架,最後沒死,是因為殿下心裏沒想過要殺他。
真的想要人命了,殿下誰又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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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嫻已經很久沒有卯足勁追過齊荀的腳步,在東宮的時候,他經常追着齊荀,每回去完皇后那裏,走在宮牆的甬道上,她就是當下這般,一路小跑地跟着齊荀。
因為跟不上,就會遭他的刀子眼。
這回安嫻怕自己跟不上,遭的就不是刀子眼那麼簡單,估計真刀子就會架在她脖子上。
從寺廟回去,齊荀徑直就去了她的別院,安嫻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等安嫻前腳剛踏進了屋裏,齊荀後腳就將房門啪的一聲關上,安嫻被困在他與門中間,還在喘着粗氣,就被齊荀堵着了她的嘴,狠狠地親了下去。
等安嫻更喘的時候,齊荀那雙生了血紅的眼睛,就盯在了安嫻的胸前。
“脫!”一個字都不想多說,他現在想做的就是讓她躺着,嘶啞着嗓子叫他殿下。
要讓她知道,她到底是誰的人,應該聽誰的話,心又應該放在誰的身上。
安嫻知道該來的還是得來,可仍舊忍不住打顫,昨兒夜裏,他人好好的沒有生氣,都能那般沒有節制,如今身上還留着他掐下的痕迹,更別說今兒他明顯是帶了怒氣,成心想要懲罰她。
安嫻不得不怕,怕自己被他折騰沒了。
“嬌嬌應該知道,孤今日沒耐性。”齊荀瞧見安嫻沒動,眼裏的火氣又有往上升的苗頭。
人一旦生氣,就容易鑽牛角尖,如今齊荀在氣頭上,只要看到安嫻稍微有一點的猶豫,他就能將其想成,她心裏放不下朱東浩,她不願意跟他上床。
安嫻也感覺到了他明擺着不想講道理的態度,知道怎麼也躲不過,倒不如豁出去不要臉,學了那勾人的本事,先將祖宗的毛捋順了,再同他慢慢講理。
安嫻想通了手上的動作就利落了很多。
今日還是一身繁瑣的蝴蝶扣,好在這次不需要齊荀動手,安嫻自己解開的,褪到了裏面,安嫻認為不應該再褪的時候了,自作主張的停了手。
果然,齊荀又是一聲,“你非要留着讓孤動手嗎?”
安嫻眼睛一閉,心橫上了,終究是一件不留。
“還有孤的。”齊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比起昨夜,他今兒做出來的派頭,就是打算當個坐享其成的主。
然而,他發現到了最後,折騰來折騰去,還是自己在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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