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鳥妖寺
“啊!!!”
尖叫聲此起彼伏!
這般詭異的場景,莫說寧采臣這文弱書生,哪怕是走南闖北的中年商人也被嚇住了。
“為什麼會這樣!”
“難不成這天底下還真有妖魔鬼怪?”
眾侍衛見此情形,一個個也嚇得手足無措起來。
“老子不幹了!”
突然,其中一個侍衛望着案桌上的惡鬼雕像,猛地將刀往地上一扔,頭也不回的朝大殿外跑去。
砰——
在沖至大殿門口時,明明大門洞開,侍衛卻像是撞到什麼東西,直挺挺的倒飛了出去。
半空中,侍衛面色驚恐,臉上手背等露在外面的皮膚,浮現出詭異的血線。
轟!
一聲巨響。
其餘侍衛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同僚軀體轟然爆炸,血污四濺碎肉橫飛。
而此時,這座佛殿的地板像是有生命一樣開始蠕動,頃刻間污血被吞噬的一乾二淨!
“邪魔外道!”
江仲淵驟然發力,雙腿曲張,一步閃電般踏出,拳勢猶入黃河之水自九天而來。
勁風鼓盪,殘破古剎的牆壁被打得砰砰作響,聲如驚濤拍岸。
餘威尚如此,更何況正面迎着這一拳的惡鬼泥塑?
轟!
巨大的撞擊聲下,那陰森石像眨眼間便被打得分崩離析,石屑橫飛!
煙塵四起。
而江仲淵目光卻是一凝。
從拳頭打中時傳來的感受,似乎剛剛那擊炮拳只是落在了一灘死物之上,並沒有遇到想像中的抵抗力。
“這,解決了?”寧采臣目瞪口呆,完全無法理解一個看起來與自己體型差不多的同齡人,為什麼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裝神弄鬼,拆了你的破廟!”
江仲淵弓身下腰,背部高高隆起,全身骨節輕微震顫,陣陣悶響似虎嘯山林。
恍惚間寧采臣彷彿真的看到一頭斑斕猛虎抖了抖皮毛。
轟!
拳,腳,肩,肘,膝。
江仲淵每一寸身體都化作攻擊的利器,剎那間,矗立佛殿兩側的猙獰石像紛紛擊碎,整個佛殿搖搖欲墜。
片刻后,江仲淵停手,待煙塵散去,這座岌岌可危的建築終究還是沒有坍塌。
眾人一片嘩然。
那些青面獠牙的猙獰石像都悉數化作粉塵,空氣中彌散的邪典氣息消散殆盡。
‘這些石像都不是本體嗎?’
一身長袍的江仲淵靜靜的站在佛殿中央,眉宇間滿是冷冽。
“江,江兄弟,解決了嗎?”中年商人臉色煞白,戰戰兢兢的問道。
“沒有。”
江仲淵搖頭,彎腰撿起幾粒碎石用手指碾了碾,確信了只是普通石料,並沒有所謂的邪靈作祟。
那麼會藏在哪裏呢?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任務要求他今晚都要在這座荒廟渡過,與其讓神經一直緊繃,倒不如把那潛伏於暗處的危險拎出來。
“那現在怎麼辦?”中年商人順着江仲淵的目光看去,沒發現有什麼問題。
不知不覺間,他對江仲淵的態度已經變得截然不同。
這是個什麼怪物啊,幾拳下來,偌大的佛殿就變得搖搖欲墜。
想到片刻前那劍拔弩張的場面,中年商人便是一陣后怕。
要是當時打起來,甭說妖不妖怪的,自個兒這群人恐怖命早就丟了吧?
“你們先試試能不能出去。”江仲淵沉吟道。
“可剛剛……”
“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
見江仲淵那不容置疑的態度,商人頓時熄了爭辯的心。
猶豫再三,目光所及,那些侍衛們眼神紛紛躲閃,沒有一個敢主動站出來的。
畢竟先前同伴的遭遇至今仍歷歷在目,已然奄奄一息。
即便是那陌生的年輕人已經將寺廟內那些詭異邪魅的石像打碎,但卻無法抹除他們心中的恐懼。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是下一個?
“要不……我去吧。”
一旁書生臉色煞白,卻壯着膽子說道。
“你去?”江仲淵挑眉,詫異的望向他。
“嗯,我去。”
明明身子還在顫抖不休,但寧采臣還是顫顫巍巍的往門口走去。
他也想像個鵪鶉一樣繼續躲藏,天塌下來個子高的頂着,但瞧見眾人怯懦的神情,終究還是於心不忍。
“都是假象都是假象我輩讀書人豈懼這等魑魅魍魎。”
嘴裏的話義正言辭,只是語氣明顯中氣不足。
“呵,你們也配習武。”
見到眼前這一幕,江仲淵不禁嗤笑,看向侍衛們的眼神頗為不屑。
一眾習武之人卻各個色厲內茬欺軟怕硬,擔當還不如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練了個什麼狗屁的功夫。
“江兄,你應該會保護我吧?”
臨近門口,寧采臣停下腳步,聲音還帶着些顫抖。
江仲淵用鼻音‘嗯’了一聲,沒有繼續開口。
另一邊,寧采臣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殿門口晃了晃,手掌毫無阻礙的探出了大殿。
他試着往前邁了一步,依舊沒有任何滯澀,很輕鬆的跨過了門檻。
“沒事了!大家可以出去了!”寧采臣提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長舒一口氣后回頭說道。
侍衛以及中年商人頓時爭先恐後地衝出了大殿,這詭異的古剎他們是一刻都不想停留了。
“放棄了么……”
江仲淵有些失望,看來這裏盤踞的東西膽子也不大,這是準備放自己離開了?
只可惜這一番舉動,註定不會有什麼效果,畢竟混沌空間的任務是要求他在這白鳥寺待整整十二個小時。
退一步講,哪怕能離開,江仲淵也未必願意走。
裝神弄鬼半天,想結束就結束,哪有這麼好的事。
“任務要求是在白鳥寺待十二小時,那白鳥寺遺址……”江仲淵來到支撐着大殿的殿柱邊。
“應該也算白鳥寺吧!”
右手抬起,驟然握拳。
砰!
空氣被撕裂的悲鳴炸開。
江仲淵猛然揮拳,拳頭如離弦之箭般砸向殿柱。
轟!!
伴隨着一聲怨毒的哀嚎,殿宇坍塌,塵煙四起。
剛離開寺廟的眾人回過頭來,驚詫的表情凝固在每個人的臉上。
塌,塌了?
待塵沙散去,便看到黑衣青年輕輕搖頭,淡淡道:“真是乏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