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寵的王子
拉斐爾|詩意的宮殿|選拔賽前兩年。
當特里坦王儲衝過他們時,拉斐爾的騎士們頓時露出驚愕的表情,他一手拿着滴水的高腳杯,沿着牡丹宮的大理石大廳沖了過去。加內特上尉跟在王子的身後,他的紅狼制服上濺滿了嘔吐物和血跡的殘渣。
當一位騎士上前攔截憤怒的王子時,緊閉的王室雙門在他們面前晃動。"殿下,陛下和太后正在開會。"
"太后也在這裏?很好!"特里坦肩扛手提地走過騎士副官。加內特在另一位騎士提出抗議時,巧妙地將一隻手移到他的騎士劍上。他的手勢並沒有被注意到,騎士們猶豫了很久,王儲推開了其中一扇門,未經允許就進去了。
特里坦走了過去,在門檻前猶豫了一會兒。加內特在跟前把他的手從刀上移開。迅速掃過王儲的肩膀,看到了王室的女主人和亨利國王寶座周圍的幾個上議院成員。
亨利的右邊站着維婭太后和博爾赫侯爵,他們轉向特里坦,露出不贊成的神情,還有一些讓加內特感到噁心的東西。在國王的左邊,首相、總司令史崔克和加內特的父親杜蘭特上校,持有懷疑、憤怒和不相信的混合表情。
加內特將注意力轉移到亨利國王身上。拉斐爾的現任君主現在接近他的50歲生日,儘管他淺褐色的頭髮中充滿了灰色,他皮膚的黧黑膚色,以及附着在他眼睛上的陰影使他看起來更老。當國王瞪着他的長子時,那雙鈷藍色眼睛裏的怒火就告訴了加內特他需要知道的一切。
這不會有好結果。
但在騎士隊長考慮抓住特里坦帶到安全地帶之前,王儲大步向前,把高腳杯甩向太後面前的台階。
"願意解釋一下嗎,祖母?"特里坦冷冷地問。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特里坦。雖然從你的語氣和明顯無視對國王的禮節來看,我相信你會毫不猶豫地告訴我的。"維婭回答說,她的語氣很耐心,但帶有冷酷的嘲諷意味。
特里坦嘲笑道,然後轉過身來,遲遲地跪在國王面前。"請原諒我的打擾,陛下,但我認為最好警告您,今天早上有人想毒害我。"特里坦抬起頭,把他那憤怒的琥珀色眼睛轉回維婭。"如果不是因為一個奇怪的意外,我此刻可能已經死了,而不是我的保鏢亞倫,他喝了為我準備的酒。"
"這是真的嗎!"杜蘭特上校一邊要求,一邊轉向加內特,他跪在特里坦身後,卻不敢抬頭。"大聲點,上尉!"
"是這樣的,大人。亞倫上尉今天早上喝了王儲的杯子后死了。"
"幸運的是,我們能抓到送毒的僕人,"特里坦繼續說,他的目光仍然緊緊盯着維婭。"他承認是奉了太后的命令。"
"很迷人,"博爾赫侯爵以居高臨下的冷笑插話。"所以他們承認了--就像這樣,是嗎?這個叛國的投毒者又在哪裏?"
"在昆廷司令官保護下的牢房裏,"特里坦回答。"昆廷也在現場,可以為僕人的供詞作證。我這裏有寫,有騎士長的印章。"他從外套內掏出文件,朝國王出示。
在一陣緊張、尷尬的沉默之後,杜蘭特上校上前接受並打開了這份文件。他帶着堅毅的表情掃描了文件的內容,然後把它呈給了首相。"這裏寫的內容與王儲的證詞相符。"
侯爵哼了一聲,朝亨利國王瞥了一眼。"看來殿下是在指責你尊敬的祖母想謀殺他。"
侯爵在說特里坦的頭銜時,有些地方讓加內特的內心產生了一種警告。他朝父親瞥了一眼,但杜蘭特上校正在與史崔克大人小聲討論着什麼。
亨利國王看起來很激動,他低頭盯着一個裝飾性的珠寶盒,這個珠寶盒放在他的腿上。
"還沒有到此為止,"特里坦繼續說道,他再次未經允許站了起來。"亞倫的死亡方式也非常可疑。他吐了黑血,而他的嘴唇、手指和眼睛都變成了黑色和藍色。"
"什麼?"首相低聲說,法庭上一片寂靜。
他們中沒有一個人提到,這些癥狀與殺死羅莎琳達女王的怪病癥狀驚人地相似。然後,任何關於先王妻子的都是被禁止的--更不用說死亡話題了。
"你說完了嗎?"亨利國王抬起他那雙眼睛咆哮道。"你闖入我的王室,指責太后企圖毒害你,然後你又指責她毒害羅莎琳達王后?"
特里坦專註地看着國王,對他父親每句話中滴出的激烈憤怒感到神秘。發生了什麼事?他朝維婭瞥了一眼,沒有錯過她嘴角高高在上的笑意,也沒有錯過她眼睛背後的得意自信。不知何故,感覺她又領先一步了!但我現在不能退縮。必須有人阻止這種瘋狂的行為。
特里坦轉身面對亨利國王的全部的憤怒目光,堅定地回答。"我堅持我的主張和這裏呈現在你面前的證據。我非常樂意把這件事交給昆廷騎士長作進一步調查。"
國王嘆了口氣,博爾赫哼了一聲,搖了搖頭。
"那她沒能成功真是太可惜了。"亨利一邊嘟囔着,一邊用一根鑲有寶石的手指敲打着盒子。
當他父親的話像一把槌子砸在他的胸口時,血液從特里坦的頭上流走了。把他帶到這裏的憤怒和悲傷一閃而過,一些陌生、可怕的東西取而代之。"父親?"亨利國王微笑着,特里坦在它冰冷的惡意擁抱下退縮了。
"給你的禮物到了,"亨利說,他的語氣很隨意,但沒有任何溫情。他舉起腿上的盒子,然後把它甩到地上。拋光的黑木上刻着兩隻嵌有紅寶石的金蠍子,與王儲的靴子相撞。
特里坦困惑地低頭盯着盒子。
"打開它,特里坦王子,"亨利敦促道。
當特里坦跪下來拿起盒子時,一種粘稠的不確定感塗滿了他的後頸和雙手。他朝國王身邊的官員們瞥了一眼,他們的表情突然變得冷漠而陌生,彷彿特里坦是個不知名的外來者。除了杜蘭特,特里坦的導師和信任的知己,他緊握着拳頭瞪着地板。
特里坦吸了一口氣,直起身來。然後他解開了形似蠍子尾巴的盒閂,打開了盒子。
一把鑲有寶石的匕首躺在裏面。它的刀柄形狀像一個黑色的火焰,包裹在黑色的皮革中,而鋼鞘上鑲嵌着黑色的鑽石和紅寶石,形成一個裝飾性的蠍子。這是一把漂亮的刀,是由維特雷納的一位鐵匠大師鍛造和製作的。
"這是從埃莉諾拉那裏來的嗎?"特里坦邊問邊舉起匕首。它比預期的要輕,所以當他拉開刀刃發現它是由巫師鋼製成時,他沒有感到驚訝。
"也許我們應該給他讀一下禮物中的那封信?"奧克塔維亞建議,她把一隻手輕輕放在亨利的肩膀上。
特里坦眯起眼睛,然後將匕首出鞘,放回盒子裏,關上盒子。"什麼信?這和太后對我的企圖有什麼關係?"
"讀一讀吧,史崔克,"亨利一邊吩咐,一邊轉向將軍大人。
"是的,陛下。"史崔克打開手中的羊皮紙,大聲讀出其中的內容。
"特里坦王儲:
請接受這把匕首,要知道這是你與生俱來的權利。你是一個皇帝的兒子,而不是國王的兒子。要是我早點知道你出生的真相就好了。要是我對你母親好一點,把她留在我身邊就好了。我無法挽回過去,但我不願看到你被剝奪本屬於你的東西。
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把我的意願強加給你。你還年輕,但要知道,在我身邊永遠有你的位置。
願克里絲塔的火焰保佑你,護你安全。
你真正的父親。
阿利烏-康斯坦丁皇帝。"
主將把信摺疊起來,遞給了首相,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回到了特里坦身上。
"史崔克將軍從皇帝的一個影子刺客那裏截獲了這份禮物,"亨利國王冷冷地嘶吼道。"我想知道--那些刺客進入拉斐爾還有什麼目的?"
特里坦的下巴緊緊咬住,盒子在他手中明顯地顫抖着。時機太完美了,這不可能是陷阱。想想看,一把花哨的匕首和偽造的信件就能輕易說服父親?
"你有什麼要說的嗎,特里坦王子?"亨利國王問道。
"這不是真的。"特里坦一邊吼着,一邊把盒子和匕首甩到一邊。"這個刺客在哪裏?他們還活着嗎?他們存在嗎?"他把目光從亨利轉向史崔克。"還是說,你只有一把漂亮的匕首和一封信來指責我?如果我真的是皇帝的兒子,他為什麼要等到我快成年的時候才來認領我?在過去的十年中,有什麼變化能讓他突然相信這一點?"
史崔克眨了眨眼,一時間,他不安的目光轉向了皇太后。
"你指責我給你下的毒,"維婭順利地打斷了他的話。"實際上不是毒藥。"
"什麼?"特里坦喝道,既為她的坦白感到高興,又在同一時間感到困惑。
"這是一種叫做烏頭花的草藥,你從五歲起就一直在喝它,"太後繼續說。"我相信你在學習中讀到過,烏頭花是皇室養的一種特殊草藥,如果長期服用,有壓制女巫力量的作用,甚至能中和它。"
特里坦無聲地凝視着她,驚恐、不相信和恐懼的侵襲性寒意傳遍他的全身。
為什麼她要堅持這種無稽之談?當然,他們可以說我是女巫,因為他們都知道我母親是女巫。
"這證明不了什麼,亞倫--"
"這對不是女巫的人來說是致命的,"維婭耐心地解釋。"你的母親是個女巫,所以我們可以安全地對你施用它。不幸的是,這一路上發生了一些意外。像亞倫那樣的事故,不知道的人喝了只為你準備的杯子。"
她的話的分量打破了特里坦頭腦中的迷霧,因為他意識到了令人窒息的內疚。"羅莎琳達女王--"
"當你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喝了你杯子裏的酒。"
"但是--她在死前病了好幾天--"
"隨着你年齡的增長,你的魔力非但沒有抑制,反而燒掉了烏頭花的效果,所以我們不得不增加劑量,更頻繁地施用。"
特里坦吸了一口氣,他握緊了拳頭。"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如果尼古拉斯有--"
"羅莎琳達死後,我們意識到需要採取更多預防措施。博蒙特知道你的身份,每當尼古拉斯王子在你身邊時,他都會仔細監視。我相信你知道,博蒙特作為騎士和王子的保鏢,其教育的一部分就是檢測毒藥,這是他特別擅長的。"維婭優雅地走下台階,走向特里坦。"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你對烏頭花積蓄的抵抗力可以證明你不是國王的兒子。"
"什麼?"
"烏頭花會壓制所有的魔法,除了最強大的女巫,"維婭解釋說。"純血統的女巫。而一個人能生為純血女巫的唯一方法--"她帶着同情的微笑靠過來,從他的臉頰上拂去一滴酒,"就是父母都是強大的女巫。"
特里坦不記得老夫人何時回到亨利國王身邊,也不記得他是如何跪在地上的。當世界在他周圍旋轉時,他只感覺到加內特的手在他肩上的重量,伴隨着他曾被稱為父親的人的話語。
"特里坦王子,你在此被正式剝奪你的頭銜和王儲的地位。你不再被承認為拉斐爾的王子。你和你的母親是這個皇室的恥辱,如果卡塔琳娜還活着,我會把她燒死在火刑柱上,因為她對我隱瞞了這個叛國的秘密。"
加內特的手握得更緊了,但特里坦缺乏行動的意願。
"我應該因為你殺了羅莎琳達女王而燒死你,但我不希望與維特雷納開戰。因此,為了尼古拉斯的利益,我將饒恕你。"停頓了一會兒,在這期間,老夫人俯下身子,在亨利國王的耳邊輕聲說。"相反,作為我對紅狼軍司令的最後一道法令,我命令你帶領你的部隊去狼牙山森林。征服那些入侵我們邊界的異教徒,用一場勝利來贖回你對拉斐爾的罪行。
"戰後,你把紅狼軍的指揮權交給杜蘭特上校,繼續前往維特雷納。你的父親無疑會張開雙臂歡迎你。做到這一點,我就不會把你永遠驅逐出拉斐爾,也不會阻止你去見尼古拉斯,如果他將來想見你的話。"
沉默充斥着整個王室,為特里坦耳邊響起的鈴聲增色不少。
"如果拒絕,我將讓史崔克將軍逮捕你,並把你送到維特雷納當太監,"亨利國王吐了口氣。
特里坦麻木地盯着他面前的大理石地板。他的指甲刮過冰冷的表面,手指蜷縮成拳頭。腳步聲越來越近,加內特的手鬆開了,杜蘭特上校出現在他身邊。
"站起來,特里坦王子,"杜蘭特命令道。這句在特里坦早年的劍術訓練中熟悉的話把他從迷糊中震醒。他抬頭看了看他的導師那雙黑灰色的眼睛,發現裏面沒有什麼保證。"你現在不要放棄我,孩子。"上校低聲說,他挽着特里坦的胳膊,把這位失寵的王子扶起來。
特里坦轉身面對亨利國王憤怒的目光,史崔克和首相不安的神情,以及博爾赫和維婭同樣滿意和勝利的笑容。
這還沒有結束。
特里坦最後一次向拉斐爾國王鞠躬,第一波淚水灼傷了他的眼底。"我服從,陛下。"他咬牙切齒地念道。
我也會記住。
沒有等待許可,他轉過身,越過杜蘭特和加內特,走向唯一有意義的地方。戰場上,他的敵人被清楚地標示出來,死亡和榮耀是由刀劍的力量和技巧決定的,不是語言的毒藥。
當他在早晨的陽光下眨眼時,冬天的冷空氣刺痛了他灼熱的眼睛。特里坦跌跌撞撞地走下第一個台階,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後的杜蘭特抓住他的胳膊,迅速穩住他。
"呼吸,孩子,"上校堅定地提醒他。
特里坦吸了一口緊張的空氣,啞然點頭。他的胸口彷彿被一個巨人的鎚子敲出了洞,他的手明顯在顫抖,耳邊的鈴聲也沒有停止。
"我們應該去軍械庫。其他隊長和利亞姆將軍在那裏等我們。"杜蘭特說,加內特追上他們,胳膊下夾着裝有皇帝禮物的盒子。
"早上好,兄弟,父親是不是也在叫你!"
特里坦慢慢地把目光從盒子上轉向尼古拉斯,他的身影一如既往地被氣勢磅礴的巨人博蒙特上尉遮擋。二王子一次跳上兩個台階,像以前一樣精力充沛。
"你又到宮外去了,是嗎?"特里坦觀察到。
尼古拉斯臉紅得像個小學生,一邊撓着後腦勺一邊笑着。"你不要開始。奶奶知道了,想見見她,這已經夠糟了。"尼古拉斯在台階上停在特里坦下面。當他的目光集中在他哥哥的臉上時,他靦腆的笑容消失了。"你看起來不是很好。你生病了嗎--"他的目光轉向加內特製服上的血跡和嘔吐物,然後又轉向特里坦,"--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特里坦迅速回答。"加內特上尉,如果你能帶着這個去前面的軍械庫。"
加內特點了點頭,迅速繞過尼古拉斯和博蒙特。
"軍械庫?"尼古拉斯重複道。
"陛下已經命令紅狼軍前往狼牙山森林對付野蠻人的入侵,"杜蘭特上校有禮貌地鞠躬解釋。"而且事情很緊急,我們應該上路了。"
"哦,我明白了。"尼古拉斯笑了笑,似乎得到了安慰。"我相信你對他們不會有什麼麻煩,兄弟。"他親熱地拍了拍特里坦的肩膀。"只是盡量不要在那張漂亮的臉上留下疤痕。你再過幾個月就要結婚了--"
特里坦突然把尼古拉斯拉進緊緊的擁抱里,在他緊緊抓住的時候,幾乎把他弟弟肺里的空氣都壓了下去。
"哎......"尼古拉斯瘋狂地拍打着特里坦的肩膀"--不能呼吸了。"
博蒙特上尉走得更近了,但在特里坦放鬆了他的握力時停了下來。
"好吧,"尼古拉斯一邊揉着肩膀一邊縮着脖子。"對於一個不喜歡擁抱的人來說,這有點緊張。"他又拍了拍特里坦的肩膀。"你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嗎?這變得很尷尬,就算你是我的兄弟。"
"殿下,"杜蘭特急切地低聲說。
史崔克的騎士們在宮殿的台階上向他們盤旋而來,雙手握着劍柄。
他們是來保護尼古拉斯不受我傷害的,特里坦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暗暗地笑着,把頭靠在他困惑的兄弟的肩膀上。
"嘿,"尼古拉斯暴躁地說道。"你確定一切都好嗎?"
特里坦點了點頭,他揉了揉尼古拉斯的淺褐色頭髮--與亨利國王的頭髮如此相似--與他自己深色的午夜藍捲髮不同。"是的,"他疲憊地低聲說。"一切都很好。"
"很好,很好,"尼古拉斯喃喃自語,注意到他們周圍的騎士,特里坦退了一步。"你和太后又在吵架嗎?"
特里坦默默地研究了他的弟弟,然後轉向他身後的巨人。"替我照顧他,好嗎?"
博蒙特上尉的紫羅蘭色眼睛眯了起來,但他只點了一下頭作為回應。
這也是一個好的回答。特里坦點頭回應。
"殿下!"史崔克將軍從他們身後叫道。特里坦和尼古拉斯都轉向他,史崔克哼了一聲。"尼古拉斯王子,陛下在等你。"
"你們都太神秘了,"尼古拉斯嘟囔着,他回頭看向特里坦。"去殺一些異教徒,然後回家,這樣我們就可以計劃你的單身派對。而且我不在乎埃莉諾拉說什麼;會有很多衣着暴露的和大量的麥酒。"
我的婚禮?埃莉諾拉?當尼古拉斯搖頭的時候,特里坦吞回了一個恐懼的冷結。
"我自信的哥哥去哪了,嗯?你看起來像是在自己的葬禮上遲到了,"尼古拉斯開玩笑說。
特里坦笑了,他把他弟弟拉過來做最後一次擁抱,並低聲說:"國王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