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天，從現在開始
倒計時：五天
羅峰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扭曲、抖動、閃爍，一切都是無法形容的亂。他很想從這個夢魘中逃離出來，卻無法集中思考任何一個問題。
直到，他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羅峰努力的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幾個古怪的東西。
幾秒鐘后，當他的眼睛終於恢復了聚焦功能之後才看清，原來是幾個穿着防護服的工友。
他們好像都在激動的說什麼，但羅峰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腦子無法解析任何其他的語言。
羅峰不知道這種狀態持續了多久，直到感覺自己好像被注射了什麼東西。這好像重新啟動了他的大腦，思考的能力又回來了。
圍繞的他的工友被推開，穿着防護服的王班長走到了羅峰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臉，確認了一下他的狀態，就掏出了一張紙：
“公民羅峰，由於你個人的失誤，導致自己受到致命劑量的輻射。公司將不追究你對設備的損壞。你需要在這裏簽字，公司將為你提供免費藥物。”
念完之後王班長就把一支筆塞進了羅峰的手裏。握着他的手，隨意在紙上劃了幾下。
仔細的收好那張紙之後，王班長掏出一個藥瓶：“超強效米珀洛，能夠讓你的內臟在死前保持繼續工作。每頓飯吃一粒。這裏是五天的藥量，你最多也只有五天。”
隨意的丟下藥瓶，王班長就轉身離開了。一個橘黃色的機械人，從另一邊開了進來抱起了羅峰。
從現在開始，這個工程已經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了。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世界也快和他沒有關係了。
“一共44名偷渡者，成功抓捕37人，5人死亡，2人失蹤。移民署的飛船已經準備好。”
嘉芙蓮擺手打斷了秘書的報告：“可以了，這份報告直接送總統辦公室。我想知道的是，為什麼只有兩艘被打下來。我需要漢斯上尉給我一個解釋。”
秘書終端上出現了一個呼叫請求，片刻之後他對嘉芙蓮說：“剛剛總統辦公室來電話，請你去國會親自報告。”
嘉芙蓮對這個要求並不意外。甚至可以說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回復他，十五分鐘后。”
“好的。”
十分鐘后，嘉芙蓮提前走進了國會。帶着無懈可擊的微笑，坐到了那個被質詢的位置上。
在這位置上，她需要仰着頭看着這些級別上高於她的男人。但在氣勢上，她絲毫沒有被他們壓制。反而是提前到來的嘉芙蓮，讓這些男人有些措手不及。
這就是嘉芙蓮想要的效果。
坐在中央位置的男人，就是整個輪迴塔名義上權利最大的那個人。一個近乎滿分的白人政客，連任三次的新政府總統。
總統俯視着嘉芙蓮，說道：“感謝嘉芙蓮女士抽出時間來到這裏，接受內閣的例行質詢。”
嘉芙蓮很放鬆的回答：“哦...我以為只是工作報告。”
“在你的授權下，使用空間防衛武器擊落了兩艘非法偷渡穿梭機。殺死了104名平民。”
嘉芙蓮的笑容不變，沒有做任何解釋。
“處理非法移民的問題上，你應該儘可能低調。”
嘉芙蓮微微點頭，貌似誠懇的回答：“我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我們剛剛在討論，是否應該給你的權利加上一些限制。作為安全管理...”
“總統先生，有孩子嗎？”嘉芙蓮直接打斷總統的話。
“接受質詢的人是你。提問題的人是我，不是你。”
“那我假設你沒有。”嘉芙蓮微微一笑：“但我認為你應該有。因為會更有益於延長我們這裏的使用壽命。”
“我很清楚，我現在的想法和做法與我們的文明程度並不相符。但當他們來到你的房子，你為你的孩子，孩子的孩子建造的房子時，你會怎麼做。”
嘉芙蓮的目光掃過上面所有人：“這些人是靠公關和競選承諾趕不走的。你們只能靠我。”
在嘉芙蓮的注視下，這些高高在上的人並沒有能立刻否定她的話。
在足足停頓了幾秒鐘之後，總統才提高音量說道：“夠了！我們已經聽膩了你這些極端的說辭。如果你再擅作主張，就會被立刻撤職。此項提議上交主腦備案。”
上面的每個人手邊都出現了一個光屏，他們把手放上去確認這議案。
然而結果卻出乎總統先生的意料，這個議案並沒有直接通過，甚至沒有過半數。
嘉芙蓮站起來，帶着依然完美的微笑，徑直走向了門口。
坐在總統右手邊老者，輕輕的說了一句：“她很重要，我們需要她，尤其是在現在。”
羅峰再次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在公車上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來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一會要怎麼下去。
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胸口，吊墜還在。而這個動作之後，羅峰的腦子又開始空白。而他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發送着難受的信息。
過了好一會羅峰才想起了那瓶米珀洛。吞了一片下去之後不久，身體果然就舒服了一些。
果然是特效藥。至少這一點沒有騙他。
在藥物的幫助下，羅峰開始試圖重新整理剛剛都發生了什麼。
自己走進了大烤箱，大烤箱異常啟動，自己被大劑量伽馬射線直接照射的五分鐘，奇迹般的沒死！
簽了一個東西，得到了一瓶葯，然後被丟進離開工廠的公車。大約就是這樣了。
壞消息是，自己只有五天可活。好消息是，還有五天。
就在這個時候公車停了下來，又上來了一批下班的工人。人群中一個身影，讓羅峰感到十分眼熟。
竟然是林雪。
看到羅峰的林雪顯然也很驚訝，立刻走向羅峰這裏座了下來。
“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林雪坐下的同時，兩個人都說了同樣的話。
羅峰這麼問，是因為他眼前這個女人，不僅穿了工人的工作服，還把頭髮都塞進了帽子裏，臉上也做了偽裝。
這種狀態羅峰太熟悉了，他以前也經常這麼做，來躲避仇家和警察。
“你在躲什麼人？”“你吃藥了嗎？”
兩個人又同時問對方問題。
羅峰立刻問道：“你知道...我怎麼了？”
林雪小聲說道：“王班長的妻子也在醫院工作。他丈夫給她打電話，抱怨工廠出了事故，所以需要加班。我碰巧聽到了。”
說著她從口袋掏出一個藥瓶，塞進了羅峰的手裏：“這是複合維生素，每次吃米珀洛的時候都吃一粒。會讓你舒服一點。”
“能多活幾天嗎？”羅峰從瓶子裏拿出一粒藥片。
“不能。”
“謝謝。”
看着羅峰吞下藥片之後，林雪問：“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羅峰認真的思考一會，回答：“想辦法活下去。”
林雪看着羅峰的眼睛，認真的說道：“真巧，我也是這麼打算的。”
“誰在追你？”
“警察，黑幫，可能還有政府特工。”
羅峰愣了一下，林雪的麻煩可比他預想的大很多：“那差不多就是所有人。”
“沒錯。”
羅峰看了一眼車外的地標，說道：“下一站我們下車。”
整個決定讓林雪很意外：“那裏最近的19區。那可是治安最糟糕的區。”
林峰說道：“沒錯，那是MS-13的地盤。就連機械警察都很少會在這一區巡邏。也幾乎沒有監控探頭。如果真的有那麼多人追你，躲進19區是最好的選擇。”
“那怎麼保證我們自己的安全呢？”
“MS-13的老大剛好欠我一個小人情。”
“看來今天是我的幸運日。”
羅峰嘆了一口氣：“可不是我的。”
林雪拍了拍他的肩膀：“會有辦法的。”
他們果然下了車，包括司機在內所有人都送上了看瘋子一樣的眼神。
19區本身治安其實並沒有那麼糟糕，只是非常的排外。任何不屬於這個區的人進入這裏，都會被MS-13的人攻擊。包括機械警察和低空飛行的空艇。
剛剛走了一百多米，羅峰和林雪就被一群武裝大漢包圍。全部都是MS-13的成員，他們的特徵非常明顯，紋身遍佈全身，尤其喜歡在臉上紋。
“9區羅峰，我要見薩爾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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